你醒了,感覺如何?”


    古原拿著保溫杯走了進來,見甄善坐在床上,臉上浮現笑意。


    “還好,他沒事吧?”


    “沒什麽事,隻是被嚇著了。”


    甄善紅唇微抽,有種想扶額的衝動。


    果然是個病美人。


    “你呀,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要不是這次幸運,你這小命啊,就懸了。”


    古原給她舀了一碗粥,遞給她。


    甄善接過粥,“隻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麽大礙而已,倒是他……”


    “那是你命大,”古原搖搖頭,“你沒事,他就不會有事的,你真要出了什麽事情,恐怕他也要活不了。”


    甄善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想到他先前失魂落魄,恐懼至極的樣子,心下有些無奈和難受。


    她向來對自己能狠得下去手,因此,為了摁死紀念念,即便知道威亞有問題,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正死不了就行。


    沒想到他會到劇組……


    唉,這病美人啊!


    “甄善,你掉入河裏這件事,你自己怎麽看?”古原沉聲問道。


    “威亞到了河中間的時候,安全帶突然脫落。”


    “威亞這些東西,每次使用,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怎麽可能會安全帶脫落?”


    甄善神色沉了沉,“所以隻會是人為,而能在安全帶上做手腳的人,除了當時幫我檢查的兩個工作人員,恐怕不會有其他人了。”


    古原點頭,“我和鄭導都報案了,警方已經介入調查,那兩個工作人員也暫時作為嫌疑人被帶走詢問了。”


    “嗯,麻煩你們了。”


    “這有什麽好麻煩的?你是我的藝人,為你的安全負責是我的責任,這次,也是我的失責,對了,甄善,你……有沒有什麽懷疑的人?”


    “所謂人紅是非多,我可能擋著誰誰跟誰誰的路,才導致了這次的無妄之災。”


    古原看著她,“但會恨你到買兇殺人,想要你的命的,或許也就隻有那一個吧。”


    甄善淡淡一笑,隻是眸光卻冷冽如冰,“是啊,要了我的命,或許還能狠狠打擊到璟丞,一箭雙雕。”


    古原神色冰寒,“確實好算計,這次,你打算怎麽辦?”


    “善善!”


    甄善還沒迴答,宋璟丞突然驚醒,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是慌亂地找她。


    “我在這,”甄善下床,走到他床邊坐下,握著他冰涼的手。


    宋璟丞眸光還有未褪去的不安恐懼,怔怔地看著她,指尖輕顫,倏而抬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他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鼻尖是她溫暖的氣息。


    唯有如此,他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沒有離開他。


    甄善迴抱住他,輕輕撫著他緊繃僵硬的後背。


    隻是脖子間忽然滴落什麽,讓她手頓了頓。


    “璟丞,我沒事。”


    “嗯,”他沙啞地應了一聲。


    甄善輕輕一笑,任他抱著自己。


    古原:“……”


    看來他現在可能有點有餘,還是先走吧。


    唉,怎麽突然有點想自家那位呢?


    混蛋,除了每日三次電話,都沒來找他,這日子是不是不想過了?


    ……


    清風徐徐,宋璟丞牽著甄善的手,走在櫻花林裏。


    他看著青翠的樹葉,輕聲道:“櫻花謝了。”


    “明年還是會開的。”


    宋璟丞溫柔笑著頷首,帶著她走到涼亭那。


    甄善看著涼亭桌案上放著的古箏,“這是伯母的吧?”


    “嗯,我母親很喜歡彈古箏,高山流水,自由自在。”


    他母親期盼如風自在般來去無拘束,寄情山水的日子,可卻因為家族和身體的原因,一生都被困在豪門別墅和這醫院裏。


    而他祈求能與她走一生,也因著破敗的身體,終究是奢望。


    甄善握緊他的手,緩聲道:“璟丞,伯母無法真正去品味山水之樂,但她卻可以創造獨屬於自己的一隅天地,你也不一樣嗎?我就在你身邊。”


    “善善,我這樣的身體……”


    “你這樣的身體,為了我好,就壓製著自己的感情,若即若離,可,你曾想過,這就是我想要的嗎?”


    宋璟丞眸光微顫,看著她,薄唇倔強地抿著。


    “我知道你害怕自己的身體拖累於我,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你怎麽去收迴自己的感情,又怎麽讓我收迴?我情願隻要一瞬間的燦爛,也不願意為一生妥協麻木。”


    “善善,我給不了你未來,無法陪伴你一輩子啊。”


    “你就那麽確定你給不了嗎?”


    “我也想活著,善善,我多想能活久一些,可我無法保證這顆心髒什麽時候會停止跳動。”


    “那就珍惜當下,活在當下,為何要為未知煩擾?”


    宋璟丞閉了閉眼,“善善,若未來沒了期待,當下如何能安心?”


    “可宋璟丞,你想過沒有?你已經闖入我的生活了,你讓我再去如何接受另一個人?你是想我一輩子遺憾,還是想我的另一半一生都活在另一個男人的陰影下?”


    “我……”


    “璟丞,不說別的,前日,我掉入河中,當時極可能命就那樣沒了,人的一生本來就充滿各種不確定的未來,難道我們一定要這麽糾結著,到最後,隻可能剩下悔恨和痛苦嗎?”


    她凝視著他彷徨不安的雙眸,“若你真的希望我找另外一個男子,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就離開,你再也不要管我任何事情,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彼此,天涯陌路,此生不見。”


    “不可以!”


    宋璟丞猛地抱住她,幾乎是吼出那三個字,手臂收緊,恨不得與她骨血相融。


    “你看,你又放不開,又不願對我負責,總是給我希望,轉身又給我絕望,渣不渣啊你?”


    若不是他心心念念總是為了她好,滿心滿眼都是她,還是個半點都摔不得的病美人,就他這麽作著、猶豫著差點就要把自己變成大豬蹄子,她早就玩個大失蹤,或是雇個男朋友,虐死他得了。


    “我……對不起。”


    “嗯,你是該說對不起,原本能好好在一起的時光,就是在你的猶豫中浪費的。”


    宋璟丞更愧疚了。


    甄善噗哧一笑,輕輕推開他,手貼在他蒼白的側臉上,“傻子,若不是有你,我現在可能還一個人淋著雨走在路上,沒人撐傘,寒冷痛苦,皆一個人承擔著,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宋璟丞耳根紅了紅,抿唇一笑,隻是這笑意有釋然,也有苦澀悵惘,“善善,我真的很想為你撐一輩子的傘。”


    甄善眸光晃了晃,踮起腳尖,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瓣,“這輩子若是撐不夠,下輩子補迴來就是了。”


    宋璟丞愣住,一抹紅暈染上他蒼白的俊顏,雙手環著她,重重頷首,“好。”


    甄善眉眼舒展,輕輕一笑。


    傻木頭!


    ……


    “喂,你是中了彩票還是撿了絕世武功了?笑得跟村頭的二傻一樣。”


    古原走進病房,見某人坐在床上,手雖拿著書,但眼睛卻不在書上,整個人笑得滿屋子開花,騷得不行。


    若不是他顏值氣質耐打,可不就是個二傻嗎?


    宋璟丞合上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膚淺!”


    “嗬嗬!”


    “也就隻有你這窮酸樣,才會覺得中了彩票和撿了絕世武功會高興。”


    宋老板隨便一個項目不是幾千萬上億的,彩票?


    古原頂著一張斯文俊秀的臉,又想“臥槽”了。


    是老板,是個資本家了不起哦!


    而且,“有錢又怎麽樣,你還不是個慫包單身狗?”


    “誰說的?”


    “你嘴硬啥?”


    “善善已經答應跟我交往了,不好意思,我已經脫單了,蕭瑾離家出走的小逃妻!”


    “你說誰是小逃妻?老子是男人,就算是下麵的,也是個男人……啊呸,不是,你剛剛說什麽?臥槽!”


    “文明點行嗎?斯文敗類!”


    古原整個人都驚悚了,“你告白了?你哪裏來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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