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甄善就開始籌備她的醫館,至於打掃的事情嘛。


    娘娘毫無心理壓力地奴隸缺兒。


    美其名曰是讓它有機會運動一下,免得發黴了。


    缺兒想反抗,它擁有神體,怎麽可能發黴?


    但一對上甄善明媚瑩亮的鳳眸,某缺兒腦子就當機,抬起一把與它身量相差甚遠的掃把,傻乎乎地幹活去。


    若是此時有人進來,估摸得被嚇死,一把掃帚居然自己能動?


    有了打掃缺兒,甄善將從甄家帶過來的醫書整理好,找了個時間迴去找甄父,將她的打算說出來。


    與藍父藍母一樣,甄父思想也是難得的開明,沒有阻止,並幫她把該辦的手續處理好。


    女兒的醫術是他親手教的,青出於藍,他很信任。


    這個年代,對於證書這些還沒那麽嚴格敏感,但就算是做生意都講究一個正規,何況是開醫館,關係到人命這些的,更不能馬虎,免得以後被人抓到把柄。


    一切準備妥當後,又是兩三個月,甄善的醫館也終於開張了。


    因她父親原就是遠近有名的中醫,她又常在甄家醫館幫忙,對於她的醫術,村裏的人,開始雖有質疑,但相信的還是有的。


    特別是有生病的村民在她這用藥後很快便痊愈,漸漸地,她這個女中醫也得到了鄉裏的承認。


    “大伯公,您有什麽事情嗎?”


    甄善走出去,打算收拾外麵曬的藥草,就見藍家那位極品的大伯在那鬼鬼祟祟,把簸箕上的藥草偷偷揣他兜裏去。


    她黛眉微挑,裝作沒看見,走過去,笑得很是友好地問道。


    藍大伯眼神心虛地轉了一下,隨即又理直氣壯,似嫌棄地打量著甄善,還一副長輩教導的口吻,“做人媳婦的,就安分點,在家幹活,跑出來開醫館,拋頭露麵的,像什麽樣子?”


    甄善臉上笑意不變,溫溫柔柔地笑著,“現在國家唿籲女性獨立,男女平等,開醫館,不說救世,但也是在響應國家的號召。”


    “什麽國家號召?我怎麽不知道?”


    “報紙上都有,大伯公要看嗎?”


    “富貴媳婦,你什麽意思?”藍大伯褶皺的麵皮抽動一下,眼神不善地看著她。


    甄善似詫異,“大伯公怎麽了?”


    怎麽了?


    這老頭壓根不識字,怎麽看報紙?


    偏偏他又愛麵子,一直看不慣生了個知青兒子的堂弟一家。


    甄善這話,在他聽來,就是看不起他,嘲笑他。


    別懷疑,極品的腦迴路,你永遠無法理解。


    “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甄善似更加不安了,“大伯公,我……”


    “哼,”藍大伯冷哼一聲,甩手就走人,還在叨叨他要去跟藍父藍母好好說說,看看他們怎麽教出這麽一個不成體統的兒媳婦的。


    不成體統啊?


    汙蔑娘娘可是要造報應的哦。


    甄善看了看簸箕上的藥草。


    這是清熱解毒的草藥沒錯,可若是用不好,可就要蹲個幾天的廁所了呢。


    做人啊,還是要厚道呢。


    不過,甄善還是小看了藍大伯一家的臭不要臉。


    隔天,那一家人竟然抬著拉得一臉菜色的藍大伯到她醫館外鬧了起來,說她是庸醫,用有毒的藥害藍大伯,要她賠錢,不然就把她抓到居委會去。


    甄善紅唇微抽,看向今日沒有去賣菜,來幫她打理醫館的藍母,眼眶紅紅,委屈道:“娘,大伯他昨天根本沒來我這拿藥,我也不知道啊。”


    藍母被藍家大伯一家人尖酸刻薄地指責了一頓,本就滿是火氣,再見兒媳婦都快欺負得哭了,哪裏還忍得住?


    擼起袖子,就跟他們幹起來。


    論起嘴皮子,縱有千軍萬馬,藍母也不帶怕的。


    這不,三兩句話,藍大伯母嘴巴就漏風了,一時說太快,直接把藍大伯偷偷從這拿藥草的事情都給抖了出來。


    “好啊,你們自己手腳不幹淨,偷拿藥,吃出問題了,還來怪我兒媳婦?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大家都是親戚,拿你們藥怎麽了?”


    藍大伯母心虛一下,隨即又叉著腰,很是有理地嚷嚷道。


    藍母被氣笑了,“我平時賣菜你們拿就算了,藥你們也敢隨便拿?不怕吃死嗎?”


    “你……”


    “我怎麽了?不是要去居委會嗎?那走啊,讓大家都評評理,看看是誰的錯?”


    “媳婦怎麽了?”


    藍父從工地迴來,見醫館亂哄哄的,趕緊過來看看。


    見妻子氣得臉色通紅,兒媳婦滿臉委屈,瞬間臉色就拉了下來。


    他還沒死呢,就欺負他家的女人了?


    藍母見到丈夫,怒氣稍緩,將事情說出來。


    藍父狠狠將手上的鐵鍬插到地上,臉色一板,加上他原本就高大的身材,特別能唬人。


    至少藍大伯一家人就被嚇著了。


    “要去居委會是嗎?那走啊,要不我順便把局裏的人也叫來?”


    “你……你們,好好,藍阿牛,你好得很,哼!”


    藍大伯母自然不敢真去居委會,一邊讓兩個兒子趕緊抬著藍大伯走,一邊還恨恨地放著狠話。


    藍父原本不想讓他們走的,但藍母拉住了他。


    “算了,怎麽都有點親戚關係,同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僵隻會叫人看笑話。”


    “什麽人啊這是?”藍父臉上滿是怒氣,“要不是看在同宗的份上,老子剛剛一鐵鍬就拍過去。”


    “行了,行了,越說越不像話,你拍過去了,咱有理也成了沒理的。”


    藍母瞪了藍父一眼,轉頭看向甄善,臉色立刻溫柔下來,拍拍她的手,“善善,別管他們,那一家人就是這個樣,跟他們較真難受的反而是我們自己,他們指不定還怎麽偷笑呢。”


    甄善點點頭,“我沒事,謝謝爹和娘。”


    出了這種事情,藍父藍母第一時間就擋在她麵前,已經很難得了。


    而且藍母說得對,那些人是沒臉沒皮的,鬧大了,他們反而要跟著一起丟臉,不值得。


    倒不如……


    “藍叔藍嬸,”隔壁家經常來幫甄善熬藥曬藥的少女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剛剛藍大伯和他兩個兒子摔斷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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