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欣看著甄善慵懶無骨地靠在主位上,美人如畫,姝色無雙,哪個男子能不為她瘋狂?


    皇後指甲摳入掌心,兩年了,她徹底成了一個空架子的笑話皇後,母族敗落,外祖一家也在走下坡路,威望大不如前,如今在宮裏,一個宮人都敢給她臉色看。


    都是這個狐媚的賤人!


    “本宮身子弱,陛下憐惜,不讓本宮早起,所以剛剛才叫姐姐們等了一會兒,皇後姐姐不會生氣吧?”


    甄善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鳳眸無辜地看著皇後,柔弱地說道。


    甄欣眼裏浮現血絲,咬著牙,“自然不會,妹妹身體確實要好好保養才是,不然如何給陛下綿延子嗣?”


    “姐姐作為皇後還未有孕,妹妹如何敢搶在你前麵?”


    甄善柔柔一笑,謙恭地說道。


    甄欣眉心忍不住扭曲了一下,沒孩子何嚐不是她心裏最大的痛楚,假若她有個孩子傍身,如何怎會被甄善這賤人逼到這個地步?


    可皇帝一個月裏除了這賤人不方便的幾日,都待在關雎宮,還因賤人對她不喜,從不踏入她宮裏,她找誰去懷孕?


    “妹妹說笑了,為陛下誕下皇嗣才是最重要的,哪分什麽先後?”


    甄善淡笑不語。


    甄欣簡直恨死了這個總是擺著後宮之主派頭的賤人了,無數次後悔,當年為何要為了一時的名聲,放過她?


    若是早點弄死賤人,她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過快了,“今日來呢,本宮是來給妹妹送一件好東西的。”


    “哦?”甄善黛眉微挑,似很有興趣地看著甄欣。


    啪啪!


    甄欣擊掌兩聲,一個婢女端著盤子走進來。


    甄善看著玉瓷碗裏晶瑩翠綠的液體,似詫異地問道:“這是?”


    “這可是齊集世界無數珍寶煉製的助孕藥,是本宮外祖從一位神醫那得來的,進獻給了本宮,但本宮想著妹妹,因此就借花獻佛了。”


    甄善美眸微動,神色似乎有些激動,“皇後姐姐說得可是真的?”


    “姐姐怎麽會騙妹妹呢?”


    “可這,皇後姐姐應該更需要吧?”甄善似乎有些猶豫地說道,好似不相信甄欣會如此好心。


    “姐姐如今不得陛下喜歡,這碗藥給姐姐也是浪費,以往姐姐一直對妹妹愧疚在心,總想著彌補,希望妹妹給姐姐一個機會,”甄欣拿起手帕拭了拭眼淚,打起了感情牌。


    “姐姐說什麽呢?咱可是親姐妹呢,可這孩子的事情,還是要隨緣呢。”


    “妹妹是不相信姐姐吧?”甄欣好似非常傷心地看了一眼甄善,揮手讓自己的婢女叫太醫進來。


    甄善看著甄欣一係列地證明這藥沒問題,還確實有助孕的作用,等戲做完,她才滿臉愧疚表示自己的歉意,還當著她的麵喝了藥,一番姐妹情深。


    “啊呀,雀兒,你看看你,姐姐來了這麽久,都沒上茶,還不趕緊給姐姐上茶,下次再這樣,本宮可是要罰你的。”


    “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職。”


    雀兒惶恐地請罪,趕緊叫人送茶上來。


    甄欣:“……”


    這個賤人!


    端茶上來的婢女臉色有些白,走路似乎有點不利索,好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妖妃就是作孽啊,這樣的千金貴女居然被折磨成這樣子了,也不知道妖妃私底下如何惡毒?


    眾人對這婢女並不陌生,她便是兩年前京城裏一度被世家公子追捧的兵部尚書嫡女安玲。


    隻是後麵,賢妃娘娘一朝得道,那些曾欺負她的人,哪個都不得好。


    安玲算是好運的,隻是被留在關雎宮做奴婢。


    不過,娘娘如此善良溫柔,怎麽會折磨人呢?


    ‘折磨’她的可不是娘娘哦。


    不就是,昨晚那個被黑衣人抱走的女人,正就是安玲呢。


    所以她現在這幅虛弱病懨懨的樣子還真不是裝的,那什麽過度了。


    她跟狗皇帝玩瘋了,怎麽能怪娘娘?


    不過安玲被下了藥,身體也被清理過,因此,她就隻以為自己做了春夢罷了。


    唉,娘娘做了好事,還要被人誤會,娘娘好委屈呢!


    缺兒:“……”娘娘,白蓮花了解一下!


    安玲給皇後上茶,抬眸看了她一眼,兩人視線相對,又瞬間移開了。


    甄善就當沒看到他們在對暗號,端起茶盞,茶香入鼻,鳳眸染上冷意。


    但,她隻是淡淡垂眸,輕抿了一口茶。


    皇後和安玲見甄善喝了茶,各自的眼底都劃過興奮和痛快。


    很快,這小賤人就會暴斃,到時看她還怎麽勾引男人!


    賤人就該死!


    ……


    國寺,依舊寧靜祥和、晨鍾暮鼓!


    大雄寶殿中,拈花慈悲的佛祖前,木魚聲咚咚,無悲無喜,明淨淡然,無塵撚著佛珠,閉著雙眼,眉心朱砂澄澈,虔心向佛。


    “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賢妃娘娘有孕了,皇帝大喜,大赦天下,為她祈福。”


    咚!


    隨著一聲沉重的木魚聲,無塵指尖發顫,臉色雪白。


    了空主持見他身上沒了方才的六根清淨、縹緲出塵,孤寂落寞至極,眼中劃過一絲不忍。


    但成大事者,痛苦是避免不了的。


    小殿下非池中之物,遲早會衝出桎梏,龍嘯九天。


    “小殿下,既然您已經放棄她了?這般痛苦又為何?”


    無塵心髒如被狠狠紮了一針。


    是,是他親自將她推入其他男人懷裏,他痛苦又為何?


    無塵抬眸看向悲憫的佛祖,輕敲木魚,繼續誦經,祈禱她能平安喜樂,母子安好,一生幸福。


    為此,他願意以他的一切來換。


    然而,隻不過半月……


    這日,陽光正好,盛夏已到,後院滿池荷花爭豔盛開。


    大樹下,無塵坐在小桌前,正在小心雕刻他手上的檀木佛珠。


    他撫著佛珠上的蓮花紋,抬眸看著滿池嬌豔欲滴的荷花,宛若能看到那清雅柔弱的女子擒著溫柔淺笑,喚著他的名字。


    隻是一眨眼,她又如煙霧消散在他眼前。


    無塵唇角的溫柔笑意黯淡了下來,悟心!


    她曾說夏日的時候定要來後院賞荷花,摘蓮蓬,剝蓮子,還說她的婢女做的蓮子羹很是好吃,要他陪她一起品嚐。


    可這一切,如今隻有迴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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