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又關他什麽事呢?他原本想要給她的,就隻是傷害而已。


    這個結局,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


    可是為什麽,看到她難過,他的心裏竟然也會泛起不好受的感覺?真是不正常了,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對她,他更不可能心軟。


    “找我什麽事?”路皓南吐出一口煙,語氣冷幽地問。


    “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你突然不理我了?”夏小落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了路皓南,會有很多話要對他傾訴,甚至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中。


    然而此刻,他這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讓她把所有的相思與委屈都堵在了胸口,隻能發出這樣一句無力的話。


    “我很忙。”路皓南淡淡地說。


    “忙你連電話都不能打一個嗎?你為什麽要一直關機?我去公司找過你,你為什麽讓人對我說你出差?你既然那麽忙,可是卻能和別人一起到這裏消閑娛樂?你到底是真忙還是故意不見我?”夏小落忍不住了,她的聲音激動起來,細長的大眼睛裏,淚光瑩然。


    “你在質問我?”路皓南微微蹙起了雙眉,黑眸幽深,看不出什麽色彩。


    “不是質問,可你至少得給我一個解釋。”夏小落捏緊了手指,輕聲但卻堅決地說道。


    “真要我對你說出來嗎?”路皓南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麵色有著清晰的嘲諷:“其實這很明顯了,那就是我不想再跟你有聯係,我想擺脫你了,你怎麽還會傻到來問我?”


    夏小落的臉孔瞬間變得煞白,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好半天才喃喃地吐出一句話:“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情況就是這樣,你信不信都好,很多話我不想再重複。”路皓南漠無表情地說。


    “可你說過愛我,你說過會永遠愛我!那天在桃林山莊,你說,你會娶我……你還送了我這個戒指……”夏小落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枚鉑金鑽戒在暗夜的星空下發出閃耀的光芒。


    她已經無法思想了,覺得自己現在就跟一個苦苦挽留變心情人的怨婦差不多,可是她控製不了。


    “嗬嗬,幸好那天我還沒有真的和你做什麽。”路皓南無動於衷地勾勾唇角,微微冷笑:“不過,即使是真的做了,我不想娶你還是不會娶你。還有,這樣的戒指,我送過的女孩很多,也隻有你這樣白癡,才會把男人那個時候說的話當真。”


    夏小落定定地注視著路皓南,忽然間覺得他是那麽陌生,遙遠。


    麵前這個英俊,冷漠,對她說出這麽殘忍話語的男人,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溫和,體貼,大度的路皓南嗎?


    她和他認識了那麽久,怎麽卻突然覺得,今晚才剛剛開始了解他呢?


    “路皓南……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好久好久,夏小落終於鎮定了一些,她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緩慢地問道:“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路皓南俯臉看著夏小落,這個女孩雖然脂粉未施,哀傷得近乎絕望,可是卻依然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的眼中還有晶瑩的水霧在蒸騰,不過她努力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他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又被輕輕地觸動,迴答卻依然那麽冷酷:“是的,從來沒有。”


    隨著這句無情的話語,夏小落感覺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又被他狠狠地劃上了一刀,疼痛得仿佛快要讓她失去知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笑得嬌媚而又無邪:“明白了,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這樣以後如果遇到喜歡的男人,我也可以無所顧忌地和他在一起了。”


    路皓南聽到她這麽說,心重重一刺,幾乎想把這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再度揉進懷中。


    然而他最終卻隻是站著沒有動,隻是丟掉了那差點燙著了他手的煙頭。


    “對了,那這個戒指,就還給你吧。”夏小落故作輕鬆地說著,飛快取下了戒指。


    “不用,既然已經送給了你,你還是留著吧,我要進去了。”路皓南收斂住自己紛亂的思緒,淡漠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夏小落怔怔地望著路皓南的身影消失在露台門邊,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迅速彌漫了一臉。


    她抓起手中的戒指,奮力朝著他離開的方向擲過去,歇斯底裏地大喊:“還給你!我不要你的東西!”


    有些事情,真的很難預料。


    夏小落在忘乎所以盡情發泄的時候,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刻,會剛好從門裏走出一個人來。不是她心心念念企盼能迴來的路皓南,而是她壓根也不想見到的言洛。


    那枚精致華麗的戒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言洛俊美無敵的臉上。


    言洛下意識地接住了落在臉上的東西,拿在手裏一看,嘴角不由露出了揶揄的笑意。


    他走過去,饒有興味地看著正倉惶止住哭泣的夏小落,慢悠悠地問:“這麽貴重的東西,就不要了?”


    “當然要,給我。”夏小落收住眼淚,伸手去拿戒指。


    “這是剛才那個男人送你的?”言洛卻沒有將戒指給她,而是捏在手中,玩味地觀看著。


    “和你無關,你還給我。”夏小落硬邦邦地說,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樣子,都會被這個男人看見?


    “嗬嗬,你可是我今晚帶進來的女伴,怎麽能說和我無關呢?”言洛微微笑了下,將戒指放進她的手中,不緊不慢地道:“剛才很多人都在問我,你的女伴到哪兒去了?包括一些媒體的記者,所以我專門出來找你。”


    “你在瞎說什麽?誰是你女伴?”夏小落詫異地瞪了他一眼,握緊戒指,卻沒有重新戴迴手上,而是小心地塞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裏,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隻不過剛好碰到而已,當然我很謝謝你能帶我進來,可這不代表我是你的女伴。”


    “今晚你當定了。”言洛語調篤定,不由分說拉起了她的手:“洗洗臉跟我進去。”


    “我不去!”夏小落不假思索地甩開他,臉上浮起自嘲的苦笑:“你看我這樣子,像是來參加酒會的嗎?對不起,我的心情很差,我要迴家了。”


    “就為了那樣一個跟別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男人?你躲在這裏委屈地哭,是不是太傻了點?”言洛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這句一針見血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刃,猛然紮進了夏小落心底最痛的角落。


    她再也偽裝不下去,淚水再次瘋狂地湧出:“說了不關你的事!我就是這麽傻,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是和我沒有關係,可是我如果是你,我今晚一定會進去,高高興興地玩一晚上。讓他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言洛注視著淚痕狼籍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非常不舒服,聲音帶上了聽得見的火氣。


    “我做不到!我高興不起來!你根本就不懂,如果一個曾經說過會和你永遠相愛的人突然告訴你,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他和你的一切隻是好玩……”夏小落的思緒又被狂亂的痛苦包圍,她激動地說著,越說眼淚越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怎麽樣也止不住。


    可是驀地,她的身體僵住了,眼睛驚訝地瞪大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瘋子,一個史上最帥,最酷,也最不可思議的瘋子。


    因為,言洛突然俯下臉來,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天哪,這叫什麽事?


    夏小落忘記了掙紮,忘記了反應,也忘記了哭泣。


    她真的傻了,暈了,同時又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氣憤。


    然而這對於兩個甚至還不能算真正認識的男女來說,已經夠驚悚的了。


    說實話,言洛也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一向那麽驕傲,雖然一直以來,或明確或婉轉向他表示愛言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即使在國外的那幾年,有時出於禮節,他頂多也隻是碰碰別人的臉頰而已。


    可是今晚,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看著這個女孩哭得這麽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她不停訴說著被那個男人拋棄的痛苦。他突然就把握不住了,好像隻想不顧一切地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再這麽說下去。


    於是,鬼使神差……


    這動作讓大腦陷入暫時短路的夏小落徹底清醒,她使勁掙紮起來。


    “放開我!流氓!”夏小落又急又氣,抽出手來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兇惡的耳光和咒罵讓言洛鬆開了手,兩個人定定地對視著。


    這是夏小落第一次打人,當然這也是言洛第一次被人打。所以,他們兩個都驚呆了,目光中都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震驚和惱怒。


    對於言洛來說,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弄得這麽狼狽。


    好吧,他承認他剛才是有些失控,是有些鬼迷心竅了。


    可是,再怎麽說他也是一個有著頂尖級別的黃金單身漢啊。多少千嬌百媚的女人對他頻送秋波,甚至投懷送抱……,有那麽糟糕嗎?她用得著這麽抗拒嗎?


    夏小落,她果真是一個最最不同尋常的女孩啊。一次又一次大無畏地挑戰了他的底線,讓他想不生氣都不行。


    而對於夏小落來說,這不過是又一次見證了有錢男人的花心與狂妄而已。


    她才剛剛沉浸在失去愛情的巨大傷痛之中,就被一個幾乎可以算作陌生的男人吻了,這感覺實在悲催得很。


    他再帥又怎樣?再有錢又怎樣?就衝他能這麽隨便,足以看出他平日的私生活有多麽紊亂了。男人都是花心的,越有錢越不例外!


    兩個人心裏都有氣,而且這個氣還很大。


    言洛緊繃著臉,將夏小落圈在身後的靠欄上,雙目灼灼俯視著她:“夏小落,你知道惹惱我的後果嗎?”


    夏小落蹙緊眉頭迴望著他,很白癡地冒出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言洛果然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俯近她:“我什麽都知道,所以,別妄想躲開我!”


    他的唇幾乎又要挨到她的,夏小落趕緊向後閃了一下,氣唿唿地說:“言洛,我也跟你說清楚,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可以隨便亂來的女孩,你也別妄想能欺負我!”


    說罷,她用盡全力推開他,飛快地跑走了。


    言洛注視著女孩的身影如受驚的小兔一樣轉瞬消失,眸色更加暗沉。


    然而很奇怪,這時他心中首先湧現的竟然不是懊惱或者憤怒如果她不逃走,他應該會摟住她……再來一遍。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真如父母所說的那樣,他該交一個女朋友了?


    言洛揉了揉被夏小落打過現在還有點發麻的臉,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洛,裏麵那麽多美女,你怎麽躲在這裏?”忽然傳來一個調侃的聲音。


    言洛抬眸一看,過來的是他表弟加好友,承陽有名的大律師向飛。


    向飛的家裏是做珠寶生意的,和言洛家既是親戚,又是商業夥伴,關係甚篤。


    雖然說是表兄弟,但是其實言洛隻比向飛大一個月,他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關係好得沒有話說。


    隻是向飛對經商毫無興趣,大學時是學的法律專業。還好他還有個哥哥和姐姐可以幫忙家裏打理生意,他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兼任翔天集團的法律顧問。


    “覺得裏麵有點悶,出來透透氣。”言洛淡淡地說。


    “不是吧,你帶來的那個小女友呢?”向飛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一麵說一麵遞給言洛一杯紅酒。


    “走了。”言洛接過酒,麵無表情地一飲而盡。


    “走了?你就這麽讓她走了?”向飛更加驚奇,四下張望著似乎想要再尋找出一個人來。


    “她不是我帶來的,隻是在大門口剛好碰上。”言洛語調平淡。


    “我說怎麽穿得跟個學生妹似的。”向飛恍然大悟,笑道:“不過,那妞長得可真正點。洛,如果你不感冒,我倒是很有興趣認識她。”


    “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言洛的麵色倏地冷了下來,如同罩上了一層凜冽寒霜。


    “嗬,這就把你急著了?”向飛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看來你對這女孩,真的上心了啊。”


    “你今天真夠囉嗦的。”言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甩下他往大廳走去。


    向飛滿不在乎地一笑,也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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