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迴去了。”葉子君忽然莞爾一笑,“不迴去,怎麽揭穿你們演的這一場好戲呢?”


    迴去的時候,黃秘書載著她,他原本想要打電話給言梓修的,卻被葉子君搶先將手機奪了去。


    還未到家的時候,葉子君就將黃秘書遣了迴去自己開車,她未將他的手機還給他。


    葉子君剛進家門,就見到希熙正靠在在言梓修的懷裏,他的手裏拿著一本嶄新的故事書,他笑容嫣嫣的輕聲講著故事。


    看到葉子君的一瞬間,言梓修的臉色有些僵硬,卻還是很快的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嘴角含笑:“你不是說馬上就要到家的嗎?怎麽比我還晚,原本是想要讓希熙上去睡覺的,她偏要留在下麵等你。”


    他邊說邊揉著希熙的軟發,一臉寵溺的神情。


    葉子君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有些發虛,剛剛給自己的勇氣像被戳了一下的皮球,慢慢消了下去。


    “在路上的時候遇見了以為朋友,寒暄著不知不覺就有些晚了。”


    葉子君走到沙發邊,在希熙的麵前蹲下身子,柔聲細語:“希熙,君子和梓修有事情要商量,你和阿姨先迴房睡覺好不好?”


    “不要,梓修好不容易迴來,我們三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希熙不要上去睡覺,希熙今天要和梓修一起睡。”


    葉子君有些無奈的蹙眉,她還未想好其他的借口,言梓修忽然開了口:“希熙要乖,這樣吧,你先去梓修的房間裏,梓修和君子說完話之後迴房間給你將最新的故事好不好。”


    希熙皺眉看著他,又看了看葉子君,忽然恍然大悟,狡黠一笑,“我知道了,梓修有悄悄話要對君子說對不對?”


    “恩。”言梓修輕輕應了聲。


    “那我知道了,希熙不會打擾你和君子的二人時光的。”


    說完還沒等言梓修和葉子君反應過來,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偷笑的小跑著上了樓。


    過了一會兒,葉子君又上樓,確定希熙已經躺下了,然後她在外麵將門關上下了樓。


    言梓修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


    葉子君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沙發前的玻璃桌麵上已經多了兩杯冒著熱氣的開水,言梓修百無聊賴的翻著手裏嶄新的故事書。


    看到葉子君坐了下來,他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君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言梓修的話還未說完,葉子君就打斷了他。


    言梓修的表情明顯的愣住了,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葉子君。


    “怎麽?因為時間太長都忘記了嗎?要不要我一一告訴你是怎麽指使林紫姍接近溫彥峻,接近宋俊彥,是怎樣指使黃秘書去給我的車動手腳的?”


    她的聲音平靜的和平常聊天一樣,仿佛隻是在敘說著一件再也普通不過的事情,可是她慘白的臉色,和因為孤獨用力而泛白的指關節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


    言梓修仿佛在一瞬間失語了般,他喉間仿佛有什麽東西哽在那裏,他想說話,卻始終出不了聲。


    “對不起。”


    過了許久,言梓修才緩緩開口,卻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再無下文。


    葉子君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她手腳冷冷,她顫顫的拿起麵前的熱水,明明是冒著熱氣,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她的五髒六腑仿佛都被凍僵了一般。


    “君子……”言梓修的口氣溫和,“你告訴我,你知道了哪些事情?”


    “我不知道的那些,是不是還要瞞著我……”


    她知道什麽呢?她情願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曾信以為真的一切,現實卻無情的打了她一巴掌。


    “那你想知道什麽?”


    “所有的……”


    葉子君壓抑著自己,可是她的腳甚至都在發抖,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可是語氣裏還是帶著淡淡的顫抖。


    真相將她所有的信仰都摧毀了,她忽然覺得悲哀,甚至有了一絲的膽怯,她恍然間想起希熙剛才的笑臉,她倏地有了退縮的想法。


    “你所猜想的那些事情……”


    葉子君的脊背一顫,最近緊抿,她雖然抬著頭,視線卻不知在何處,眼神空洞的恐怖。


    言梓修直直看進她的眼睛裏:“那些都是真的,黃秘書一開始就是我的人,是我派過去隱藏在溫彥峻身邊的人,林紫姍,也是我派過去的……關於你哥的事情,對不起……”


    “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要害我哥,為什麽?他是無辜的,他是我哥啊,是那個時候我活著唯一的依靠!”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會愛上你,我隻是沉浸在報仇的執念裏,不可自拔,君子……”


    “嗬”葉子君一聲冷笑:“因為報仇,多麽諷刺的理由啊,隻是因為你的執念,所以其他人的幸福你都可以不管不溫了嗎?言梓修,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


    她的心像被一把刀直直的刺中,劇烈的抖了一下,而後直挺挺地僵硬了,過了許久她才深唿了一口氣,眼眶泛紅。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言梓修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聲音變得低沉:“我沒有料到後來的事,這幾年裏,我竭盡全力想要補償你。”


    葉子君的身體都在哆嗦:“補償我?真是諷刺,我不是應該也像林紫姍一樣嗎?隻是你複仇道路上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言梓修的臉有一半在陰影裏,陰暗不定,漫長的沉默中,葉子君也沒有再出聲,靜謐中,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們交纏的唿吸聲。


    “君子。”


    “……”


    “不管你相不相信,是你讓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報仇之外的感情,我是真心愛著你的。”


    葉子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她的神色悲涼,眼神裏有著他看不懂的情緒,不是憎恨,是徹底的厭惡,他知道,在她的心裏,厭惡是遠比憎恨來的更深。


    聽著他的表白,她卻隻覺得惡心。


    “我想問你,蘇馨顏的孩子,還有宋俊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言梓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刻意的瞥過頭去,放軟了聲音:“對不起。”


    葉子君突然明白過來了,她曾今所厭惡的溫彥峻所有的一切,都是麵前男人的把戲,而自己從頭到尾都蒙在鼓裏,甚至那樣的相信他,她第一次厭惡活在這四年裏的自己。


    她雙手捏的緊緊的,才克製住自己那一瞬間甚至想要殺人的衝動,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兩眼通紅,似乎有什麽液體就要奪眶而出,可是眼眶卻是幹涸的生疼。


    “對不起。”


    沉默了許久,言梓修緩緩開口,沙啞的聲音裏有悔痛的低沉。


    葉子君的表情有一絲的茫然,她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間死去,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你對不起什麽?都是我太傻,才會被騙。”


    她的胸口起伏了下,終究還是壓抑住心裏狂亂的恨意,她的眼光逐漸變得淡漠,“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再無關係。”


    她冷冷的宣布著他們之間的結束,眼瞳裏有種厭倦和恨意,仿佛甚至不想在看他一眼。


    言梓修的背脊倏地僵硬,體內的血液仿佛被陣陣的寒冷凝固,他渾身冷涼,仿佛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正在凍裂碎開。


    “這一間房子,我沒有資格再住下去,我會帶著希熙迴曾經的公寓……”她說著忽的輕笑出來,卻顯得陰森,“我真是傻的可以,怎麽就相信了你呢?”


    說完她就起身,卻還未走出幾步就被言梓修拉住,他逼著她抬起頭與他對視,他的雙唇蒼白痛楚,眼底幽暗死寂。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要怎樣才可以?要怎樣才可以原諒我?你告訴我,不管是什麽,我都願意去做。”


    “言梓修!”葉子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出他的名字,“怎麽樣都不可以!”


    冷冷的聲音在大廳內迴蕩,她逼視著他,說著匕首般的話語:“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我現在看到你隻會讓我更加的憎恨曾經的自己!”


    “你恨我!”


    言梓修的變容蒼白的仿佛透明,他眼裏透露出一絲絲的絕望,卻在抓住她的手時,像在無邊無際的海中央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般,帶著祈求。


    葉子君咬緊嘴唇,過了不一會兒卻莞爾一笑:“我不恨你……從來沒有愛過,何談恨。”


    他握住他胳膊的手漸漸的失去了力氣,終究是頹了下來,他眼神裏最後希望的光芒也逐漸的消散了,慢慢的暗淡下去。


    葉子君瞥過頭去,心裏不停的翻攪著,她恍然間想起這四年和他相處的畫麵,他在病床前夜以繼日的照溫她和希熙,可是腦中劇痛,又浮現了宋俊彥,蘇馨顏,葉牧之,溫彥峻的麵容,她的心終究是冷了下來。


    她終究是離開了,什麽都沒有帶走,甚至連希熙都沒有帶走,她不知道在她醒了之後,該怎樣解釋她和言梓修之間的事情,畢竟她還隻是個孩子,大人勾心鬥角的世界,她不懂,葉子君也不願讓她懂……


    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一絲的光亮……


    葉子君出了門,隻是在街上不停的走,不停的往前走,好像這樣身體忙著動,大腦就可以停止運轉,就可以什麽也不去想。


    不去想言梓修做的那些事情;不去想剛剛他絕望的眼神;不去想最後他無力頹下來的手。


    眼眶裏氤氳的霧氣好像已經被蒸發幹,她隻覺得幹澀的生疼。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何處才是盡頭,人來人往繁華的街頭,仿佛隻有她一個人是那樣的孤寂……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的雙腿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她才在廣場一個空了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寒風淩冽,穿透她的衣衫,仿佛要將著刺骨的冷直直的吹進她的骨髓深處,她蜷縮起,緊緊的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就可以抵抗這份嚴寒,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在不停的顫抖,控製不了,骨髓連帶著五髒六腑的血液,仿佛都被凍住,再也無法溫暖自己。


    她的腦海裏不停的迴放著她和言梓修的記憶,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他們出國後他在醫院裏照溫她,希熙生病後,他的焦急,他一次次的在她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她將他當做自己最親的親人,甚至一度成為自己活下去的依靠,可是現在他卻是將自己欺騙的最深的那個人……


    她不停的一路走來,仿佛可以將有關言梓修的記憶,從現在到過去,這四年裏所有的迴憶,都倒退著一點一點的抹殺掉。


    “君子……”


    她不知坐了多久,忽然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傳來,還帶著一絲絲的焦急。


    “君子……”


    他喚著她的聲音,又似乎漸漸的放鬆了,還帶著絲絲的欣慰。


    她茫然的抬起頭,眼眶莫明的可是有些潮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手上忽然有一滴水落下,還帶著體溫特有的熱度。


    “君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和你哥有多擔心你嗎?走吧,我們迴家去。”


    葉子君木然的站起來,沒有掙紮,沒有迴應,隻是呆呆的跟在裴宇的身後上了車。


    “你怎麽了?和言梓修吵架了嗎?他打電話說是讓我這些日子要多多照溫你。”


    “他什麽時候打電話給你的?”


    “大概三個小時了,你們怎麽了?吵架了嗎?是因為我上次對你說的那番話嗎?那一次是我誤會他了,我調查了之後才知道,是他先找到了你哥,然後將你哥的地址告訴我的。”


    “你說什麽?”葉子君轉過頭,眼神有些茫然。


    “我說其實是言梓修找到了你哥,我努力了四年,最終卻還是借助了他的力量,因為是匿名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是誰,要不是我找了人去調查,他恐怕也不會說吧,他對你是真的好。”


    “是啊……”虛弱的聲音,讓人分不清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隻是安慰自己的一個借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存儲的東西在一瞬間都格式化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葉子君出了門,隻是在街上不停的走,不停的往前走,好像這樣身體忙著動,大腦就可以停止運轉,就可以什麽也不去想。


    不去想言梓修做的那些事情;不去想剛剛他絕望的眼神;不去想最後他無力頹下來的手。


    眼眶裏氤氳的霧氣好像已經被蒸發幹,她隻覺得幹澀的生疼。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何處才是盡頭,人來人往繁華的街頭,仿佛隻有她一個人是那樣的孤寂……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的雙腿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她才在廣場一個空了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寒風淩冽,穿透她的衣衫,仿佛要將著刺骨的冷直直的吹進她的骨髓深處,她蜷縮起,緊緊的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就可以抵抗這份嚴寒,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在不停的顫抖,控製不了,骨髓連帶著五髒六腑的血液,仿佛都被凍住,再也無法溫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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