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葉子君忽然冷笑了一聲,她恍然間就想起了宋俊彥,想起了葉牧之,想起了蘇馨顏還未出生的孩子,她剛剛動搖的心,一瞬間仿佛又堅定了起來,她轉頭與晏紫鳶對視,她的眼神裏是殘酷的冷意,晏紫鳶也被她這樣的眼神震懾住了,久久不能反映過來。


    “為什麽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真心,毫無牽葛的生活是很平靜,但是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乏味的很……晏紫鳶,你知道嗎?太平淡的生活,活久了會乏味,總歸需要點刺激感。”


    兩個人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晏紫鳶才緩緩開口,她的臉上帶著一閃而過的驚慌和不自然,“所以呢?你想怎麽做?故意接近彥峻,讓他再想起你,你們複婚,還是說你還要再傷害他一次!葉子君,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殘忍!”


    “我殘忍?”葉子君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對我做的事,超過你對我指責的殘忍的千倍萬倍!”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他,不管怎麽樣,你就這樣想傷害一個愛過你的人嗎?”


    晏紫鳶開始咄咄逼人,她的語氣裏有著莫名的怒氣和不安。


    “我也不想這麽做的,可是這是你自找的!”葉子君忽然莞爾一笑,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她的聲音變得溫柔,她輕輕走到晏紫鳶的身邊,她低下頭,用隻有她可以聽見的音量說:


    “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她的聲音忽然頓住,她的目光轉向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的溫彥峻,她的眼神對上他的目光,她的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


    隻聽到“砰”的一聲,水池濺起巨大的水花,晏紫鳶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葉子君已經跌落到水池裏。


    加起來似乎也不過是兩秒鍾之內的事情,落水的巨大聲響讓所有的人都紛紛走來。


    溫彥峻隻覺得腦子一漲,他什麽都來不及想,大腦還沒有下達命令之前,他已經本能的跳進了水池,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緊緊抱住了葉子君。


    他是怎麽跑過來的,是怎麽跳進水裏的,是怎麽抱住葉子君的,他統統記不得了。


    “晏紫鳶!你到底在做什麽!”他死死的瞪著一直站在池邊還愣著神的晏紫鳶,聲音兇惡的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晏紫鳶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麵無表情的站著,她的耳邊還迴響著剛剛葉子君的低喃“我們要不要打個賭,溫彥峻心裏到底是有你還是有我?打賭的方式就用你曾經用過的!”


    葉子君閉著眼睛,安靜的沉睡著,她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將她玲瓏的身材顯示的淋漓盡致,溫彥峻卻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蓋在她的身上,唯恐這抹春色被別人偷窺了去。


    也許是因為進了寒意,她的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泛著隱約的紫色,她的眉微微的蹙著,似乎夢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她的嘴唇緊緊的抿著。


    溫彥峻的心底忽然有些心疼,像有著千萬隻螞蟻在他的心頭啃噬般的難受。


    他忽然想用手指輕觸她的臉頰,輕輕地,就隻是輕輕的觸碰她,他的手指在接觸到她的額頭時,像觸電一般,腦海裏閃過記憶的片段。


    在那一瞬間,他忽然猛地收迴自己的手,那些片段裏的人,他還來不及看清,就這樣的消失不見。


    他忽然有些害怕,看著葉子君的麵容,他恍然間,心底生出一絲的冷意,他的理智告訴他要趕緊逃離,他不能呆在她的身邊,可是他的心,卻百般不願。


    自從那一次見到她,他的腦海裏時常浮現出她的身影,與他這些年夢裏出現的女孩的身影逐漸的重合,他越是靠近,越是去想,他心裏的不安越是擴大。


    溫彥峻的唿吸漸漸有些紊亂,他渾身有些發抖,剛剛才好了一些的腦袋,現在又劇烈的疼痛起來,他一隻手死死的按住太陽穴,他直直的盯著還沉靜的葉子君,頭越來越疼。


    不知過了多久,這疼痛才慢慢的散去,溫彥峻仿佛虛脫了,他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他半坐在地上,久久不能站立起來。


    等待他重新迴過神來,他抬起頭,目光不經意的對上葉子君的,她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蘇醒過來,就這樣淡淡的看著他。


    她的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感情,這樣的眼神,讓他的心頭一滯。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房間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我們是不是交往過?”


    溫彥峻的聲音幹啞,他閉上眼睛,努力壓抑著心底那份哀涼。


    “你說呢?”


    葉子君的聲音飄蕩在空氣裏,目光卻靜靜地落在溫彥峻的身上,她的臉上滿是毫不在意的神情。


    “你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我隻問你,我們交往過是不是?”


    他的神情倨傲,麵色蒼白,他死死的盯著她,仿佛要在她的神情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的是,葉子君卻始終微笑著。


    她的目光透過他,看著剛剛打開房門的,麵如死灰的盯著她的晏紫鳶,她的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低下頭,輕聲說:“對你的過往最清楚的人,是晏紫鳶,如果你想知道事實,去問她,何苦要一直糾纏著我。”


    門外的晏紫鳶嘴唇瞬間變得煞白,她的麵容一下子變得僵硬冷冷,她看著葉子君,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心裏越發的不安和惶恐。


    “我不相信她!”


    溫彥峻的聲音冷寒入骨,他站起來,用力的抓住葉子君冷涼的左手,他的力氣很大,很快就在葉子君的左手腕處留下了粉紅的印記。


    “我要你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葉子君吃疼的皺眉,卻也沒有掙紮,她隻覺得手腕處隨時會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她安靜的看著溫彥峻,久久沒有迴應。


    “你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房門處傳來,溫彥峻和葉子君紛紛迴過頭看向門邊,言梓修筆挺的站在晏紫鳶的身邊,他的嘴角帶著風淡雲輕的笑。


    他緩緩的走進房內,直直的望著葉子君被溫彥峻緊緊握住的手腕,他的眼眸裏散發出一絲冷意。


    他掃了一眼葉子君,卻很快的將視線轉移到溫彥峻的身上,他麵色冷冷,在那一瞬間,葉子君恍然間,好像看到了溫彥峻的影子。


    “葉子君,是我的未婚妻!”


    他似笑非笑,修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閃爍,遮擋住他眼神裏些許的寒意,他坐在床邊,看向葉子君,她的手腕還被溫彥峻緊緊的握在手中。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可是很快又換成溫柔的笑容,他的手捏住葉子君的胳膊,輕柔卻又固執的讓她麵對著自己,逼得她的視線裏隻有他一個人。


    “君子……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我們已經快要結婚了,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溫彥峻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在一瞬間,他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他握著葉子君的手,也漸漸地鬆了下來。


    他感覺到一股寒意從他的胸口傳出,有種絕望漸漸的在血液裏生了出來。


    溫彥峻最終還是走了出去,晏紫鳶跟在他的身後,也離開了,偌大的房間,隻剩下葉子君和言梓修兩個人。


    言梓修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將葉子君身上溫彥峻的西裝扔到地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為她蓋上,他輕柔的將她額前散落的發別到腦後。


    “怎麽在我不在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好好照溫自己,這樣下去生病了怎麽辦?”


    他的語氣溫和,和剛剛判若兩人,葉子君有些發怔的看著言梓修,似乎一時之間還不能迴過神來。


    “你剛剛為什麽要那樣說?”


    言梓修的臉色忽然一僵,過了半晌才恢複過來,他直直的望著葉子君:“我想問你,你所謂的報仇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方式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葉子君逃避似躲避他的視線。


    “你想讓他想起你,是不是?”


    葉子君低下頭,沒有迴答。


    “你終究是沒有放棄過他是不是?你所謂的複仇根本都是借口,在你知道他車禍失憶忘記你的時候,你所有的心思都隻是希望他可以記得你,你根本就已經忘記了你哥,宋俊彥,蘇馨顏,還是葉氏,是不是?!”


    “我沒有!”


    葉子君微微喘著氣,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眼神裏滿是否認的堅決,在暈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言梓修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傾身,將她輕柔的擁入懷中,他的聲音淡淡的,磁性沙啞,帶著令人沉醉的味道:“君子,我知道,也許現在你還是放不下他,可是你要知道,他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兇手,你不可以對他還有任何感情的留戀,這樣,你就無法報仇,這樣,我們四年裏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葉子君就這樣安靜的依賴在他的懷裏,沉默安靜的聽著他說話。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動搖你好不容易堅定了的心……我和希熙,永遠都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


    還有,請你不要忘記和我的承諾,不要終究讓我空歡喜一場,好不好?


    溫彥峻和晏紫鳶坐在車後座,黃秘書開著車,溫彥峻明顯的心不在焉,他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黃秘書將空調開大了些,溫彥峻覺得有些悶,卻也隻是閉上眼睛,他現在腦海裏不停的浮現著葉子君剛剛的模樣,她的神情告訴他,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溫彥峻迴到自己的臥室,他隻想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休息,他現在的腦袋像要爆炸般的劇烈疼痛,他需要好好的思考,理順所有的疑惑。


    可是晏紫鳶顯然不是這樣想的,從迴到溫家之後,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在他進了臥室之後,依然是站在他的背後。


    他煩躁的扯下領帶,隨手扔在床上,這一次,晏紫鳶沒有像從前那樣,將他扔下的東西整理好,而是堵在他的麵前,她似乎想要解釋什麽。


    “彥峻,我有話要和你說。”


    溫彥峻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他深唿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耐下性子:“紫鳶,我今天不想多說什麽,你先迴房,我要休息。”


    “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可是這些話我非說不可,剛剛葉子君掉進河裏的事情……”


    “我都看到了。”晏紫鳶的話還沒有說完,溫彥峻就當即打斷,“關於這件事,我不想說多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相信我?”晏紫鳶仿佛不置信般的睜大眼睛直直的望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神裏找出否定的答案。


    “溫彥峻,你不相信我?”仿佛覺得好笑似的,她的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紫鳶,我累了,不想再談任何的事情,你迴你自己的房間吧。”


    說完,溫彥峻背身向浴室走去,他不想再和晏紫鳶說下去了,他知道再繼續下去,他們除了會吵架,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從他車禍醒來後,晏紫鳶一直照溫著他,甚至耐心的教他所有的事情,吃飯,穿衣,說話,這些他忘記的本能,都是她一個,一個的教到了他的手上。


    他對於她,總有著一份感恩,可是他知道,感激和愛情不一樣,她要的,他給不了,也給不起。


    不管發生什麽,他都不想傷害她。


    望著溫彥峻堅決冷冷的背影,晏紫鳶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就像一個終極審判被定罪為死刑的罪人,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了,她這些年的付出,抵不過那一個人的一個誣陷,那麽她做的這些,又都是為了什麽?


    有一種嫉恨從血液裏慢慢滋生出來……


    “彥峻,你不覺得你對我一點都不公平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為什麽情願相信一個才見了幾次麵的人,都不願意相信我,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麽的不堪嗎?你為什麽……要這要對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沉默,他拒絕迴答她的問題,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進浴室衝去一身的煩躁疲憊與莫名的不安感。


    他徑直的往著浴室的方向走去,卻被晏紫鳶用盡一生的力氣拉住,他微微掙脫,她卻不放開,她在害怕,她害怕她這一鬆手,他就會徹底的離她而去,再也追不迴來。


    自從葉子君迴來之後,她整日沉浸在恐慌裏,她無時無刻不在害怕,不在惶恐,她害怕自己奮力追求的幸福,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像大海上的泡沫一般,所有的幻想,都會破滅……


    “溫彥峻,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還是說,你答應將來娶我,隻是因為你覺得愧疚和感恩,隻是因為我在那四年裏,一直陪著你……”


    溫彥峻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眼眶裏泛著淚光的晏紫鳶,他的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恍然想起剛剛葉子君對他說的話,他的眼神深邃,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將她吸進去,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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