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峻剛坐下來,就聽到醫生的發問,他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病人的子宮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了損傷,懷孕期間,也就加大了會流產的幾率,這同樣也是她會緊緊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就流產的主要原因,而經過這次,病人的將來恐怕很難再懷孕了……”


    “你說什麽?她今後都不能懷孕了嗎?”


    “當然,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奇跡的,也許在令太太身上會發生奇跡也不一定……”


    隻是這樣蒼白的解釋,誰都無法相信。


    溫彥峻重新再迴到病房的時候,葉子君的臉色已經好多了,他走到病床邊,摩挲著葉子君的手心:“還疼嗎?”


    葉子君輕輕搖了搖頭:“好多了……你怎麽去了這麽久?醫生說什麽了嗎?”


    他微微搖頭,不願多說:“你好好休息吧,昨天晚上應該也沒怎麽休息到。”


    “我還好……隻是,孩子的事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時機告訴你……我也不想這樣,我那麽期待那個孩子的誕生,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長大後會變成什麽樣,可是這一切,我都看不到了……”


    她說著說著,濕濕的眼淚流淌下來,溫彥峻有些心疼的為她擦拭眼淚,他的聲音低啞:“這不是你的錯……孩子還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真的會有以後了嗎?時光流逝,所有的都會歸迴原位嗎?


    言梓修早上起床準備上班的時候,經過葉子君的門前,就聽到皮皮有氣無力的叫著,它不停的撓著門,發出“嘶嘶”的聲音。


    言梓修皺眉,心想也許是葉子君還未醒,皮皮一個人無聊了,他走到電梯旁時想了想,總覺得不對勁,又折了迴去,按了門鈴,他等了一會兒,沒有人開門,他又按了幾下,卻始終沒有人迴應,隻是聽到“嘶嘶”的聲音更加的急促了。


    無奈之下,他撥打了葉子君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喂?”電話裏傳出葉子君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是言梓修,你現在在家嗎?”


    “我不在,怎麽了?”


    “那皮皮在家嗎?”


    葉子君猛然想起,她將皮皮忘記了,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它的嗎?就是因為它是一隻狗,你就可以隨時將它丟在一邊,不溫它的死活嗎?!”不知為何,在聽到葉子君將皮皮忽視之後,他的心口突然湧上一團火,他的語氣也變得僵硬冷冷。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前天……”


    “你前天就已經走了嗎?你把皮皮一個人扔在家裏這麽長時間?葉子君,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會好好照溫它的了,你真是讓人失望……你現在在哪裏?請你趕緊迴來,將門打開,我不想讓皮皮餓死!”


    “我現在在醫院,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你在醫院?生病了嗎?”言梓修的語氣莫名的輕柔了下來。


    “恩,有一點事,我現在在仁智,如果可以的話,你過來一下吧,我把門鑰匙給你。”


    將電話掛斷的時候,言梓修心底莫名的有些心慌,他沒有深究為什麽會這樣的原因,隻是在他的大腦做出反應之前,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車庫,一路飛飆到了醫院。


    他走到站台處問了葉子君的病房號,就快步的跑了過去,在到了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他整理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著裝,才敲了敲門,聽到葉子君“進來”的聲音的時候,他才轉動門柄,輕輕的推開門。


    葉子君躺在床上,表情有些愧疚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他,她有些虛弱的笑了笑:“你來了……”


    言梓修皺著眉看著明顯憔悴了的她,擔憂的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身體有些不舒服罷了……對不起,我把皮皮忘記了,鑰匙在我的包包裏麵,包放在你後麵的櫃子裏,你可以自己拿一下吧……”


    言梓修看著她,雖然臉上帶著笑,卻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心裏一點也不快樂,甚至有些悲傷,帶著一絲的絕望的味道。


    看著言梓修還是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葉子君又扯起一絲虛弱的笑:“你在生氣嗎?”


    “你為什麽要笑呢?”


    “恩?”葉子君的眼神有些疑惑。


    “你明明不開心,為什麽要笑……你這樣的笑容,隻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葉子君沒想到她會這樣輕易的被拆穿,一瞬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言梓修轉身走到櫃子前拿出鑰匙,轉身看著葉子君,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諷似的笑,淡淡的說:“我先走了,皮皮還在等著……”


    他說完,還沒來得及走,病房的門又打開了,站在門邊的溫彥峻盯著病房裏的言梓修,有一瞬間的怔愣,他頓了幾秒,才想起來,他就是上次救過他們的人。


    他趕緊走上前來,伸出手,笑著說:“你好,又見麵了。”


    言梓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扯出弧度,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他沒有伸出手,而是繞過溫彥峻,自溫自的走出了病房。


    溫彥峻站在原地有些訕訕的收迴自己的手,走到葉子君的病床前,有些疑惑的問:“他怎麽會過來?你認識他嗎?”


    “他是我那個房子的鄰居,也是皮皮在英國真正的主人,你怎麽也會認識他?”


    “他是上次在巴黎的時候救過我們的人。”


    “是嗎?”葉子君看向已經關上了病房,她的耳邊還徘徊著他剛剛說的話,他就那樣輕易的看透她的偽裝,是啊,她一點也不開心,她很難過,隻要一想到失去的孩子,她的心就想被刀紮了一般的疼痛,她想笑,可以卻怎麽也抑製不住心裏的那份痛楚。


    言梓修一臉麵無表情的打開葉子君的門,皮皮已經餓的沒有什麽力氣了,看到他的時候,隻是搖了搖尾巴,言梓修蹲下身子抱起它,然後關上門,他將皮皮放在自己的地板上,在食盆裏倒了足量的狗糧,皮皮已經沒有力氣了,他隻得將狗糧放在自己的手心,一個一個的喂著它,它這才慢慢的吃了下去。


    他一邊喂著,一邊撫著皮皮,他的語氣有些懊悔:“我剛剛那樣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可是我就是受不了她明明很難過卻要假裝微笑的樣子,那樣的她……”他頓了頓,又接著說:“讓我很心疼……”


    葉子君住院的事情隱瞞的很好,因為溫彥峻已經打了電話給溫若然讓她保密,也通知了宋俊彥,因此沒有什麽人知道。


    葉子君出院當天,溫老爺子蘇醒了,溫家的人,一個個的都跑到了醫院,溫若安和蘇馨顏正恰好遇到正在為葉子君辦理出院手續的溫彥峻。


    “彥峻,你住院了嗎?”溫若安問。


    “我沒有,是君子身體有些不舒服。”


    “你說什麽?是君子?”蘇馨顏聽到葉子君的名字,音調陡然升高:“君子怎麽了?怎麽會住院這麽嚴重,難道是孩子?”


    “聲音小一點,在這裏不太方便,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你還不知道嗎?爺爺已經醒過來了,現在大家都聚積在爺爺的病房裏呢,你沒接到電話嗎?”


    “沒有。”溫彥峻拿出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君子現在在哪兒?我要去見她,她到底怎麽了?”


    “她流產了……”


    “你說什麽?”蘇馨顏因為震驚,眼睛睜的大大的,“你一定是在騙我,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


    “你現在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吧,她已經很難過了,我和她都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我知道了,隻是君子,現在應該很傷心吧,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是那樣的開心的,她一定很期待這個孩子的誕生的……”


    溫彥峻沒有接著她的話說下去,隻是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


    “那我們現在去爺爺那裏了,如果君子身體還是不方便的話,你就先去吧。”溫若安看著氣氛陡然有些尷尬,開口說道。


    “恩,我知道了,你們先去,我馬上就到。”


    溫彥峻迴到病房的時候,葉子君已經收拾好了,她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她的臉色平靜的如同一潭秋水,沒有絲毫的漣漪。


    “收拾好了嗎?”溫彥峻輕聲的問。


    聽到他的聲音,葉子君轉過頭來,嘴角微笑,隻是這笑意沒有直達眼角,她點了點頭:“恩。”


    “我讓黃秘書來接你了,如果你不想迴我們的家,也可以迴公寓。”


    “那你呢?”


    “我還有其他的事,有些抽不開身。”


    “是嗎?我知道了。”葉子君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虛弱,漸漸的,她覺得自己甚至都無法支撐住著一抹虛偽的笑容,她的表情,漸漸的變得淡然。


    溫彥峻又看了一會兒她,默默的轉身,離開了病房。


    不是他不想和她在一起,隻是看到她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一想到,是因為他事情才會演變成這樣,他的心就像被揪著一樣的發疼,一想到她以後可能再也不能懷孕,他就無法讓自己麵對她,他的心裏有著深深內疚感。


    而葉子君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在門關上後,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簾裏,她的嘴角泛起一絲悲哀的笑,又很快的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原來,他終究還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告訴他懷孕的事情,在責怪著自己沒有將孩子保住,他是那樣的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將他的夢打碎了……


    溫彥峻打開溫老爺子的病房的時候,發現溫家的人已經圍成了一個圈,他根本看不見溫老爺子的臉,聽到開門聲,所有的人都同時迴過頭來,冷寒見到他,趕緊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輕輕拍了下溫彥峻的肩膀,小聲的說:“我打電話怎麽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是遇到若安的時候,他告訴我,我才知道,爺爺已經醒了嗎?”


    “恩,你去看看你爺爺吧。”


    “我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聽見了溫老爺子雖然虛弱,卻依舊渾厚的聲音:“是彥峻嗎?”


    “恩,是我,爺爺。”溫彥峻應了一聲。


    “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其他的人,都出去吧,我有些悶了。”


    溫老爺子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紛紛退出了病房,溫若安在離開時,給他使了個他不清楚含義的眼色,他皺了皺眉,沒放在心上。


    等到病房裏終於隻剩下他和溫老爺子的時候,溫彥峻才走上前去,恭敬的點了點頭,說:“您身體好點了嗎?”


    “恩……我這身子骨,一時半會還倒不了,隻是有件事,我想你應該要知道了……”


    “什麽事?”溫彥峻有些疑惑的問。


    “有關於晏紫鳶的父親車禍的事情……晏紫鳶的父親,不是自然的車禍死亡,那輛車,是被做了手腳的。”


    “是誰做的手腳?”


    “那個人……是我……”溫老爺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歎了一口氣,忽視了溫彥峻不能理解的眼神,有些苦澀的笑著說:“這件事,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沒有說出來,我本來想著帶著這個秘密到棺材裏去的,可是,現在不得不將整件事都告訴你……”


    “到底為什麽?”溫彥峻的雙拳捏的緊緊的,“他到底做了什麽?你要害死他……”


    “他什麽也沒有做,隻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恰恰就是我們溫家的命脈……他默默的知道也就罷了,可是他竟然想要勒索我,說如過我不給他一筆錢,他就將所有的消息都散布給媒體,到時候,溫家在商場,官場上,就再無立足之地……”


    “就因為這樣?”


    “是,貪婪的人,得到一次,就會想要第二次,為了溫家,我隻能選擇犧牲他……他死了之後,我也自責過,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如果當初沒有那樣做,溫家可能早就倒了……”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告訴我?”


    溫老爺子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因為現在,晏紫鳶知道了這件事,我已經老了,也早就活膩了,我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看到溫家垮下,你也隻要支撐到那個時候就好了……”


    “爺爺,你到底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和晏紫鳶在一起吧,就當是了了我在世的最後一個心願!”


    “不可能!”溫彥峻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隻當紫鳶是妹妹,讓我放棄君子,和她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的心隻在君子那裏,可是你想過溫家嗎?晏紫鳶說如果得不到你,她就會把資料泄露給媒體,溫家就會麵臨四麵楚歌的狀況,這樣的場景,真的是你想見到的嗎?溫家養了你這麽久,你就一點犧牲也不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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