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上去!”


    冷寒冷哼了一聲,迴過頭衝葉子君抱歉的笑了笑:“你們多呆一會兒,我先上去了。”


    說完,就獨自上了樓。


    葉子君點點頭。


    溫楚又重新坐迴沙發上,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卻仍是冷著臉:“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就先迴去吧,我有些累了。”


    說完,也不管他們就上樓了,他的背一直挺著,卻透露著孤單的氣息。


    葉子君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溫彥峻正看著前麵的道路開車,葉子君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


    “爸媽沒事嗎?”


    溫彥峻搖搖頭:“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之間的事情,隻能他們自己處理。”


    葉子君有些詫異的望著他,“你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溫彥峻反問。


    “他們總是這樣吵,也許有一天會……”


    “離婚?”


    葉子君的話還沒有說完,溫彥峻就接了上來,她點了點頭。


    溫彥峻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在溫家離婚會這麽容易嗎?首先,爺爺那關就過不了。”


    “爸媽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溫家的人大都數住在一起,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情都瞞不住,何況像他們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事情,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對這件事的原因三緘其口,也從不探究,葉子君嫁給溫彥峻之後,在溫家大院住了幾個月,聽到的八卦不勝奇數,卻從未有人提過溫楚和冷寒冷戰至今的原因。


    溫彥峻笑著問:“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吵架之前,我正在國外,等到我迴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這樣了。”


    “你都不好奇嗎?”


    溫彥峻又笑了笑:“好奇有什麽用,他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又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


    “我以前就覺得父親太過強勢,母親又事事讓著他,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但我想,母親心裏一定很委屈吧,說實話,我倒是想讓母親這樣大鬧一迴,好讓父親知道她的重要性,隻是我沒想到,母親這一鬧,就鬧了這麽久……她本不是那種記仇的人,父親是做了多傷她的心的事,她才會這般。”


    昏暗的車廂內,隻有他的那雙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輝,又慢慢的暗淡下去,葉子君的心裏一滯,慢慢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路麵,轉移話題。


    “袋子裏到底是什麽啊?”


    溫彥峻笑著說:“烏龍茶。”


    “你買茶葉幹什麽?”


    “父親喜歡喝。”


    “那為什麽剛才不給他,現在還拿迴來?”


    溫彥峻笑了笑:“得讓它真正發揮作用啊?”


    “什麽作用?”


    溫彥峻狡黠一笑:“下次發揮作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子君蹙眉看著他,他卻隻笑不說話。


    葉子君剛打開門,皮皮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咬著她的褲腳不鬆開,拚命將她往食盆的方向拽,她看著空空如也的食盆,才恍然想起,她忘記在裏麵放食物了。


    皮皮就是她在英國撿的那隻狗,它吃的極其的多,她養了才沒幾天,它幹癟的身材已經一去不複返,取而代之的,是圓滾滾的如同皮球似的的模樣,她這才取了“皮皮”的名字。


    皮皮是隻蝴蝶犬,這也是葉子君看見洗完澡時才發現的,也隻能怪它的皮毛太髒,將它的特征隱藏了起來,她一直在詫異,到底是怎樣的主人,才會拋棄這樣可愛的狗。


    皮皮一直咬著葉子君的褲腳,葉子君不管怎麽勸都不聽話,她無奈之下,隻能讓溫彥峻替她去廚房取了狗糧。


    溫彥峻一邊找狗糧,一邊笑著說:“你還說養狗簡單,你看,你都快把它給餓死了。”


    葉子君狡辯:“我隻是忘了。”


    “恩,養了將近一個月,你就忘了二十三次,皮皮能養成現在這樣的身材,不得不說,也是個奇跡。”


    溫彥峻將狗糧倒在食盆裏,皮皮才鬆開了自己的嘴,“吧唧吧唧”吃的尤其的香。


    葉子君有些發笑:“碰到我這樣的主人,能胖成這樣,確實很神奇。”


    忽然,她聽到奇怪的“咕嚕咕嚕”的叫聲,她奇怪的看著溫彥峻,他的表情更加奇怪。


    “剛剛沒吃什麽,有些餓了……”


    葉子君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說實話,剛剛那樣的氣氛,她吃的也不多,本來還沒感覺,可是看著皮皮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她著實也覺得有些餓了。


    “我也有些餓了,你想吃點什麽?”


    “隨便吧。”事實上,他現在餓得什麽都想吃。


    葉子君走到廚房,打開冷箱,裏麵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她利用僅剩的食物,煮了鍋海鮮粥,一麵想著,明天該抽空去添購些什麽。


    “好了,過來吃吧。”


    溫彥峻從沙發上起身,坐在葉子君的對麵,一口一口的吃著,透過氤氳繚繞的煙霧,看著對麵葉子君有些朦朧的麵容,隻覺得幸福。


    第二天,溫彥峻去了公司,葉子君就獨自一人去了超市,在走之前,她特地將食盆裏放滿食物,一再確定之後,才出了門。


    有時候,你越不想遇見某個人,他越是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葉子君結過賬拎著幾個大袋子走過收銀台,通道走到一半,迎麵而來的男人,讓她有些遲疑而又尷尬地放慢了步子,那男人也有些躊躇起來,兩人在離對方還有三步遠的地方都有些猶豫的停住步伐。


    一時之間,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不好對視,無話可說,也沒想到該讓路讓對方通過,很不自在地堵在通道裏,難堪異常。


    還是宋俊彥先開口,客套又含糊地:“買這麽多東西啊。”


    “恩……你呢?”


    “隨便逛逛,路過這兒,想帶兩瓶紅酒迴去。”


    說完,他又想起,他的家離這兒有大概三個小時的車程,這樣的借口,未免太劣質了些。


    葉子君也沒注意到他蹩腳的謊言裏的漏洞,隻是淡淡的迴:“哦。”


    兩人隔得不遠,他似乎都可以聞到她身上混著淡淡香水的特有的氣息,甚至好像連她洗發水的清淡的味道也能感覺地出來,宋俊彥知道,這隻是自己感官的條件反射,因為,曾經,對這個女人,太過熟悉。


    隻是再熟悉,也隻是過去的事,現在中間隔著三步距離,仿佛陌生人般小心翼翼的打著招唿,那麽多年,深刻的記憶,都被埋藏了起來,等待遺忘。


    “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去英國度假了……好玩嗎?”


    “恩。”


    “我也在英國住過一段時間,如果下次你還想去,我可以做你的向導……”


    葉子君笑著婉轉拒絕:“彥峻對那裏很熟悉,就不用麻煩你了。”


    宋俊彥有些尷尬起來:“那……你要……迴來上班嗎?”


    “恩?”葉子君一怔,笑了笑,“這個……不大合適吧……”


    “哦……已經找到別的工作了嗎?”說完,自己又覺得好笑似的,“我又忘了,你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葉子君的心裏有些亂,隻想著結束這個話題:“我得先走了,那個……迴去要準備做飯。”


    宋俊彥“哦”了一聲,手還是放在口袋裏,背挺得很直,挪了一下腳步,但並沒讓開:“東西這麽多,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來。”


    宋俊彥明白似的抿了抿薄嘴唇,別開眼睛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仿佛那些沉重的記憶,開始漸漸消散,她鬆了一口氣,隻是還是覺得心裏空了空。


    葉子君迴到家,讓自己誇張地忙碌著,一道接著一道做了很多做法繁瑣的彩色,在餐桌上翻來覆去擺了半天,又煲了湯,皮皮一直在她的腳邊蹦躂著,時不時的爬上椅子,嗅嗅新出來的菜的香味。


    重疊的長短針,指在七的數字上,外頭也同時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在做飯?”溫彥峻停在玄關處,換上家居鞋,迴頭問她。


    “恩。”葉子君從廚房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子。


    一直纏著她的皮皮在溫彥峻進門的同時飛撲過去,顯然比她這個當老婆的還要熱情許多。


    溫彥峻準確無誤的將狗抱個滿懷,揉了揉它溫順的毛,笑著說:“怎麽覺得你每天都要重好多,你到底是怎麽長的啊……”


    皮皮窩在他的懷裏,懶散的“哼哼”了幾聲,毫不在意主人的抱怨。


    溫彥峻走到客廳,看著滿桌子的菜色,有一瞬間的詫異:“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這麽多的菜……”


    葉子君笑著說:“將皮皮先放下吧,去洗手。”


    “恩。”溫彥峻淡淡的應著,將皮皮放在地板上的時候,它還依依不舍,抗議地“咿咿嗚嗚”。


    他洗完手後坐在餐桌上,看著各式各樣的菜色,一向清冷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紅,說不出是因為暖氣還是感動。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結婚紀念日……”


    葉子君微笑著給溫彥峻夾菜,過了半晌才迴道:“你不用猜了,今天什麽日子也不是,我隻是單純的想煮飯了,老公這麽辛苦的賺錢,老婆也應該做點什麽是不是,隻是這些菜色很久沒有做過了,手藝都有些生疏……”


    溫彥峻怔了怔,忽然埋下頭去,掩飾什麽似的,很快的動著筷子,半天才微微抬起頭,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很好吃……”


    葉子君吃的有些漫不經心,沒注意到,溫彥峻的眼睛片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蘇馨顏打電話的時候,葉子君正在洗澡,待她出來的時候,溫彥峻告訴她蘇馨顏約她明天大早去挑選婚紗。


    葉子君一邊拿著幹毛巾擦拭濕發,一邊詢問:“他們的婚禮是什麽時候?”


    溫彥峻拿過她手中的毛巾,為她擦頭發,“好像是過年之後,二月二十左右吧……”


    葉子君慵懶的躺在他的腿上,濕漉漉的發,將他的褲腿弄濕,她卻毫不在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享受,“為什麽不直接情人節,多有情調啊……”


    溫彥峻輕笑:“可是這樣結婚紀念日和情人節重合,一年不就會少收一次禮物嘛……”


    葉子君正過身子,看著他,露出歎氣的笑容:“男人也會這樣精打細算的嗎?”


    溫彥峻的指尖貪戀著她秀發柔軟的觸感,他嘴角的笑容溫柔繾綣:“難道這是女人的特權嗎?”


    葉子君嘟著嘴哼哼了幾聲,神情頗像皮皮的模樣,溫彥峻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葉子君蹙起眉頭,看他:


    “笑什麽?”


    溫彥峻搖搖頭否認:“沒什麽。”


    葉子君疑惑的看著他,卻看不出什麽,於是,又閉上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進入夢鄉。


    溫彥峻無奈的看著沉睡中的她,將她抱到床中央,為她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輕吻,眼裏滿是寵溺的神色。


    他靜靜的坐在床邊望著她,也許是他有些杞人憂天,在乎她太深,越是幸福,越是害怕失去,夜裏時時驚醒過來,然後凝視枕邊人沉睡的容顏,不知究竟還能像現在這樣看著她多久,他真的很害怕,這隻是他的一個美夢,即使再美好,也總歸有醒來的那一天。


    他將手撫上她的容顏,想借由之間傳遞的溫度,安撫不安的心,確定她仍在身邊,仍然是他的妻……


    葉子君趕到婚紗店的時候,蘇馨顏和溫若安已經到了,蘇馨顏轉身看見她,笑著招手示意,她笑著走過去,卻在看到不遠處的另一個人的身影時,所有的笑容,戛然而止。


    溫若然和宋俊彥並肩坐在沙發上,背著她,看著相冊,似乎也在挑選著婚紗。


    蘇馨顏將葉子君拉倒遠處的角落,有些無奈的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們的婚禮好像提前了,說是溫家的子孫全聚一次不容易,既然是一年裏兩次婚禮,倒不如在一天舉行,所以他們今天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你沒事吧?”


    葉子君笑著搖搖頭,對上蘇馨顏擔憂的神色:“沒關係。”


    她們又迴去,正對上宋俊彥起身迴頭,他看到她的瞬間,一時的失神。


    明明昨天才見到,可是一個晚上,他似乎又頹廢了許多,她甚至可以看見他下巴上零散的胡渣。


    葉子君心動了一下,一瞬間失了神,隻是呆呆望著那個人過分削瘦的臉。


    宋俊彥也在發愣,直到身邊的溫若然叫喚了他幾聲才反應過來。


    “發什麽呆呢?”溫若然還是背著她,沒有看見身後的葉子君。


    “沒什麽,我先去趟洗手間。”


    溫若然點點頭,迴過身子,看見葉子君,笑著跑上前來:“君子……你怎麽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葉子君看到宋俊彥的心情有些複雜,就好像曾經那些繁雜混亂的感覺都被抽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種單薄的心疼。


    她笑了笑:“婚禮提前了?”


    “恩。”溫若然臉上帶著幸福的滿足感,“俊彥說,兩次婚禮一起舉辦,比較方便一點,還熱鬧,本來爺爺是不同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他的……不過這樣也好,我終於可以早點成為他的妻子了……如果你還沒有結婚,真想讓你當我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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