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溫楚,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事情講清楚,讓他們死也死得明白。


    隨後呂東倫在別墅裏逛了起來,完全沒心思理會鍾偉業那貪婪的目光。


    這個地方,是她從前做夢都想來的地方,不為它的金碧輝煌,不為它的豪華奢侈,隻為了能跟她愛的男人在一起,為了她可憐的愛情。


    可惜,鍾偉業親手將她的愛情毀了,也將她的夢打碎,現在她終於可以來到這裏了,卻沒有了任何感覺。


    溫楚牽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鍾偉業與蘇麗娟,還有一直怒目相向的鍾浩然,這些人現在的樣子實在可笑。


    打敗這些人太容易了,很難想像他們當年是怎樣絞盡腦汁地傷害了自己的母親,如今卻這麽不堪一擊。


    他無法忘記父親出車禍後的現場,聽說車子刹車失靈,父親的車直接衝出了海濱公路的護欄,掉進了大海裏。


    當車子被打撈上來,父親的屍體已經被泡得腫大發白,他看著父親的屍體,耳邊是母親的哭喊聲,因為這件事,他三年沒有開口說話。


    這份痛一直緊緊地拉扯著他的靈魂,一分一秒也不曾停歇。


    今楚,也應該是他釋放的時候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卻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


    看著鍾偉業的臉,總像有一種力量在牽扯著他,讓他無法再狠下心來。


    他輕輕皺眉,隻是短短一秒,那份憂鬱在他的眉間一閃而逝,他轉而眉梢一挑,斜斜地牽起了嘴角:


    “還是你的夫人比較聰明,我們今天的確來者不善。不,不應該是今楚,從當初我給妙婷當代言人開始,就已經是來者不善。沒有我,也許妙婷不會輸得這麽慘。沒辦法,溫楚的人氣在亞洲是最高的,也是你鍾偉業最想要的。想不到吧,我是於小婉的兒子。鍾家能有今楚,都是我一手策劃的,至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心裏應該很清楚,當年的恩怨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了。”


    溫楚雙手插進了褲兜裏,環視了一眼別墅,


    “這棟別墅,已經不屬於你們了。我可以給你們時間,盡快搬出去,這是我對你們最大的仁慈。”


    鍾偉業的眼睛已經直了,他怔怔地盯著溫楚,原來自己早就引狼入室了,卻對他一無所知。


    蘇麗娟的眼圈紅了,怪不得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溫楚的眉宇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原來他是於小婉的兒子,這個才是她真正的兒子。


    “溫楚,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你的報複,是嗎?”


    鍾偉業上前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溫楚的兩隻胳膊,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可以是真的,他被一個後輩打得落花流水,輸得片甲不留,就連自己的老窩都要拱手相讓了。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裏是我的家,你們給我滾出去!我是s市的首富,我是大名鼎鼎的鍾偉業,我怎麽會敗在一個小孩子手裏?……”


    鍾偉業放開了溫楚,他張開雙臂在客廳裏遊蕩著,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他還是那個能唿風喚雨的鍾偉業,他還是人人敬仰的商界精英,他不會就這麽完蛋的……


    鍾偉業突然大笑了起來,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紛紛皺起了眉頭,他現在還正常嗎?


    呂東倫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鍾偉業:


    “鍾偉業,我的兒子呢?你當年抱走了我的兒子,他叫鍾克然是嗎?他怎麽不在這裏?”


    鍾偉業像是沒聽到呂東倫的話,隻顧著自己在客廳裏環遊,臉上帶著笑意,口中不停地碎碎念著。


    “鍾偉業,我在問你,我的兒子呢?你瘋了嗎?”


    呂東倫提高了聲音,再一次質問著鍾偉業。


    鍾偉業真的瘋了,他的世界裏隻剩下他自己了,還有他的帝國,他的鍾家,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聽呂東倫提起鍾克然,蘇麗娟的心裏一震,這個時候,麵對一個母親,她無法再理直氣壯,更不敢說出真相了。


    換位思考,如果是別人殺了她的浩然,她會馬上拿把刀殺了那個人。


    如果她告訴呂東倫是她換了孩子,呂東倫不會放過她,她堅信。


    她不由得抓緊了鍾浩然的手,恐懼感油然而生,腳步不禁向門口移去。


    鍾浩然愕然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身體都在抖,為什麽聽到呂東倫問起鍾克然,她會這麽緊張?


    “媽,你怎麽了?”


    鍾浩然關切地問。


    “別問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鍾浩然被蘇麗娟拉著向門口走去,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剛才她們就在說什麽車禍,現在母親又這副緊張的模樣,到底她做過什麽,會讓兩家的積怨這麽深,達到了彼此仇視的地步?


    可是,現在他還不能離開這裏,他必須向溫楚問個明白,冷寒到底在哪,他要找迴她,告訴她,他有多麽在乎她。


    “媽,等等,我還不能走。”


    溫楚一直看著蘇麗娟,壞事做盡,現在卻不敢麵對了嗎?想要趁他不備的時候逃走?


    他應該放過這個女人嗎?她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害得母親與父親天人永隔,讓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愛。


    可是,如果他現在揭穿她,母親要怎麽辦?她要如何承受這份悲傷與心痛?


    還要讓他再一次看到母親心碎的樣子嗎?他不要,他不能再讓母親受傷,所以,這一次,他忍了,他會放過這個女人,為了母親。


    溫楚咬著牙,不打算叫住蘇麗娟,就讓她這麽走掉好了,他可以當作沒看見。


    然而在他轉身的一刹那,鍾浩然卻衝了過來。


    “溫楚,我不管你的報複,我也不想管什麽上一代的恩怨,我隻想問你,冷寒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去了?”


    溫楚冷笑了起來:


    “你這個當哥哥的還真是合格,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想知道她在哪是嗎?好,五千萬,我可以不要利息,隻要你拿得出五千萬,我就把她送迴來。”


    他很得意,現在的鍾家,以後的生活都要成問題了,還怎麽拿得出五千萬?


    “你……”


    鍾浩然無言以對,當初父親簽了那份契約,他拿不出五千萬,怎麽換迴冷寒?


    “除了五千萬,無論你提出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我見她一麵。”


    鍾浩然的聲音軟了下來,想見到冷寒,他不得不放低身段。


    隻讓他見一麵就好,讓他親眼看到她平安、健康,他才能放心。


    溫楚帶走她的時候,她還在昏迷中,一個病人,溫楚應該不會對她怎麽樣吧?


    雖然知道鍾浩然是冷寒的哥哥,但這話聽起來還是讓溫楚很不爽,怎麽聽都不像一個哥哥說出來的話,倒像是戀人。


    一股酸意湧出,溫楚一口迴絕了他:


    “無論什麽條件?哼,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殺人兇手的兒子!”


    溫楚的雙眼迸射著寒光,緊逼著鍾浩然。


    “殺人兇手的兒子?”


    鍾浩然重複著,


    “你在胡說什麽?誰是殺人兇手?”


    “你不知道?是啊,父母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能跟自己的孩子說呢?想知道嗎?”


    溫楚挑眉,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鍾浩然的眉頭越來越緊,剛才母親的表現就很奇怪,還有他們說什麽父親不知道,隻有母親才知道的事,也是導致溫楚報複鍾家的原因,那到底是什麽?


    他無語,好奇,想知道,卻又怕知道,他怕自己再一次對父母失望,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20年前,就是你的父親害死了我的父親,這是一條人命,還有一條人命……”


    溫楚低眉,靠近了鍾浩然的耳朵,悄悄地,


    “還有一條人命,就是我母親和你父親所生的兒子,真的鍾克然,還在嬰兒的時候,就被你母親害死了。怎麽樣,有這麽惡毒的父母,是不是感覺很驕傲?”


    溫楚退後一步,看著呆立在當場的鍾浩然,他此時應該得意嗎?


    他怎麽得意的起來,這兩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兩條人命,都毀在了鍾家的手裏,看著呆若木雞的鍾浩然,他仍然痛心疾首。


    鍾浩然緊鎖的眉毛下,一雙眼睛閃著點點淚光,這是真的嗎?


    毋庸置疑,如果不是真的,溫楚母子又怎麽會處心積慮地找上鍾家,讓鍾家一敗塗地。


    他的心好痛,溫楚沒有錯,錯的是他的父母,而他果然再一次失望了,心情一落千丈。


    他真的沒有資格跟溫楚要求什麽,這是因果報應,他也隻能承受。


    可是,冷寒怎麽辦,他不能扔下她不管,溫楚為什麽就是不肯放她?


    鍾浩然深吸了一口氣,將胸口的悶氣緩解了一下,聲音也有些嘶啞:


    “溫楚,我是殺人兇手的兒子,那冷寒又何嚐不是殺人兇手的女兒,你為什麽還要留她在你身邊?既然你不愛她,隻是為了報複,鍾家現在已經敗在你的手裏了,你該舒服了吧?我求你放了冷寒,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鍾浩然不知道,他越是懇切的態度,就越讓溫楚覺得不爽。


    溫楚看著鍾浩然,胸口就像有塊大石頭壓著,又沉又悶,透不過氣。


    “我隻需要你帶著你惡毒的父母離開這裏,至於冷寒,你不會再見到他!”


    溫楚憤怒地指著門口,他不想再聽到鍾浩然說出任何關於冷寒的話,這隻會讓他煩躁。


    溫楚衝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幾個黑衣人上來拉著鍾浩然就往門外推,鍾偉業、蘇麗娟也一起被推出去。


    鍾偉業已經神誌不清了,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泣著:


    “你們幹什麽,這裏是我家,我不要走,我要迴家……”


    鍾浩然無法掙脫保鏢們的蠻力,他隻能不甘心地大喊:


    “溫楚,我會再來找你的,我一定要見到冷寒……”


    隻有蘇麗娟閉口不語,她很希望能快點離開這裏,曾經的作為讓她不敢再麵對呂東倫。


    鍾家的下人們也都一個個灰溜溜地跑了出去,隻有小美有些猶豫、磨蹭,因為她不知道離開了這裏,她到哪裏去找鍾克然,這是他們幽會的唯一地點,她不停地迴頭望著樓上,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呂東倫看著離開的人們,心中竟劃過一絲不忍,似乎她的報複還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但一切已經無法挽迴,她也隻能狠下心了。


    溫楚皺起了眉頭,那些下人的背影顯得很單薄,還有他們不斷地迴頭看著他的眼神,那麽無助、虛弱,就像……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冷寒的眼睛,一雙閃動著淚光的眼睛,他的心一顫,開口道:


    “肖何,給他們每人一筆錢,夠他們養老的。”


    “是。”


    肖何答應著,馬上跑了出去。


    這時,呂東倫才想起了剛才問了一半的鍾克然,急忙跑到溫楚的身邊,急切地問:


    “楚,你是不是太著急了,他們還沒說出鍾克然在哪,我們要到哪裏去找他?”


    溫楚一直在拖延時間,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他知道母親對親生兒子的期盼,他寧可欺騙她一輩子。。


    “媽,鍾克然去國外出差了,不過知道妙婷破產了,他也應該快迴來了,我們就耐心再等幾天吧,已經等了這麽多年,您還在乎多等幾天嗎?”


    呂東倫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是啊,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幾天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剛出生時的小模樣,整個身體都紅紅的,眼睛又大又亮,他像是知道我是他的媽媽,一直看著我……”


    母親再一次講述起那個令人心疼的嬰兒,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溫楚心如刀絞,如果不是為了向母親隱瞞,他真想馬上撕碎蘇麗娟的身體。


    可是他不能讓母親看出一絲端倪,演員這個職業真的很適合他,即使內心波濤洶湧,表麵他還可以風平浪靜。


    他微笑著,摟著呂東倫的肩膀,說:


    “好了,媽,我知道我的那個哥哥,又漂亮又可愛,您再說下去我要嫉妒了!這裏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以後再不會有讓您煩心的事了。迴去以後,我會慢慢淡出演藝圈,您知道,我在這行也幹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就可以放手的。再說,您兒子還是受很多人愛戴的,不能讓他們失望對不對?等我真正地退出了演藝圈,我會全心全力地幫您打理酒店的生意,您到時就好好休息吧。”


    呂東倫笑中帶淚,疼惜地撫摸著兒子的臉龐,這個兒子高大帥氣迷人,不作演員真的可惜了。


    說實話,她雖然希望兒子能迴來幫她打理酒店,但是她更喜歡看到兒子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樣子,天下父母心,如果兒子喜歡演藝事業,她不會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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