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這麽肯定,那應該有理由或者證據來做支撐吧,說說你的理由。”溫狄果然拿出了處理政府事務時那淡定從容,擺開等下屬匯報工作一般的架勢,等著小米說明。


    小米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病曆本遞了過去:“這是我做產檢的記錄。上麵清楚地記錄了我懷孕的時間和孩子的大小。我和溫鳴在一起的時間,他很清楚。如果我是和他在一起懷的小憶,那孩子的出生月份按理來說應該往後推後一個月。可實際上,小憶是足月順產,而產期恰好和我剛才說的時間點相比,提前了一個月。”


    女人的事情,溫狄聽了個大概,可終究還是有些迷糊。那產檢記錄溫狄知道自己也不懂,於是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呂東倫。呂東倫一把搶過那東西,掃看了幾頁,臉色有些難看。她馬上很精到地問兒子和小米在一起的時間。溫鳴板著臉,一言不發。倒是小米自己報了個時間給她。呂東倫聽後撇著嘴:“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真不可能是我們溫鳴的孩子!”


    她把病例一仍,身上的千斤大石盡數落地,無比的輕鬆,她斜睨著小米,帶了些傲慢:“艾小米,別告訴我你一開始想用這孩子來誑我兒子,騙他和你結婚,現在良心發現又出來揭露真相?”


    張阿姨呆呆地站在原地,居然沒了要迴避的自覺。直到艾憶哭了起來,她才像恍悟一般:“哦,我上樓看看孩子。”匆匆逃離了現場。


    小米說清楚了也懶得和他們糾纏,也打算上樓去看看小憶。可呂東倫一把抓住她:“艾小米,想走!沒那麽便宜的事,說清楚了!”她終於抓到了艾小米的軟肋,這麽久來的壓抑和夾著尾巴的生活,讓她有了宣泄出口,於是申討起小米來非常積極。


    溫鳴拉開了呂東倫拉著小米的手,把小米護在身後:“媽,這些事情小米早告訴了我,我都知道,有什麽問題你找我就好,和小米無關!”


    小米和呂東倫同時抬頭看著那大義淩然的溫鳴,兩人的表情各異,小米是吃驚加感動,呂東倫似乎震驚加痛心。


    她哆嗦著指著兒子:“你好啊!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居然由著這妖精隨便找個野孩子來冒充我們溫家的孫子!”她越想越氣,就算這樣,他居然還護著那狐狸精!她很多年沒打過兒子了,可現在卻是想咬幾口出氣。她當然沒下嘴,隻是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溫鳴的胸口,一下比一下狠,看得出也是氣急了。


    房間裏在呂東倫的攪合下一時非常熱鬧。小米被溫鳴護在身後,心裏是滿滿的感動。溫鳴居然會挺身而出,這個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其實她在內心裏,已經做好了如果說出真相的話,以一敵三的準備......


    溫狄仍舊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直到看著呂東倫實在是鬧得不像話,才“啪”地一拍眼前的茶幾,清了清嗓門。瞪著呂東倫。


    呂東倫馬上蔫了,收迴打兒子的手,乖乖地坐迴了椅子上。


    溫狄不慌不忙:“小米啊,說實話,光看小憶的樣子,和溫鳴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們幾乎可以確定是溫鳴的孩子。可是你為什麽偏偏一口咬定是你前夫的孩子呢,你有什麽顧慮和打算,一起說出來吧。我也算是長輩,你能和溫鳴在一起也算是有緣,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分析分析,你說好不好?”


    顯然,溫狄還是不相信小米的話。也是,病例這東西,某時候可以有說服力,不過前提那得是真的。可是,現在病例要造個假的確不是什麽難事。而且還可以說是相當簡單。溫狄剛才已經掃了一眼了,那病例隻有簽名,連和醫院相關的章都沒一個,如果真要作為很有說服力的證據來說,明顯的不具備那功能。


    小米在心裏歎氣,知道溫狄不相信,她隻有最後一招了:“如果您實在不信,可以讓溫鳴和小憶一起去做親子鑒定,那樣的話,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剛才還看著沉穩的溫狄一拍桌子,發怒了:“還有完沒完!小憶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叫醫生做過親子鑒定了,他是我們溫家的孩子沒錯!”


    什麽?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小米和溫鳴兩人都吃了一驚。而且還是溫家的孩子!兩人這迴又吃了一大驚。


    小米腦海裏急劇地迴憶起來。寧木之給自己做檢查說有了孩子的時候,的確,她的月經已經一個星期沒來了。如果寧木之是為了讓當時的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氣撒謊的話,那沒必要。因為他並沒有預知能力,知道自己會那麽快就去找溫鳴報仇,而且還投入了他的懷抱。所以寧木之的診斷不會錯,而自己身體狀況也不會出錯。再說了,退一萬步講,自己的確是故意和溫鳴上了一次床,想把孩子嫁禍給他,一次的幾率中獎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孩子的出生月份也說明,這個孩子是紀蕭的。總之,方方麵麵的證據都說明,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溫鳴的!小米在心中梳理了一遍,更是確定了這個結論。


    她看著嚴肅的溫狄,板著臉的樣子,也絕對不像在說謊。那隻有一個可能,他是想幫她?


    那他出於什麽目的居然會出手幫她?是為了讓她和溫鳴能繼續好下去?還是為了讓這個家不要再出些什麽幺蛾子亂了大家心神?小米越想越糊塗,怎麽也想不出溫狄說這番話的原因。


    溫狄滿臉的不高興:“這個話題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到此為止!小憶是我溫狄的孫子,這個沒錯!現在就把我孫子抱下來,讓我看看!”


    等等,小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如果她不繼續深挖下去,也許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不了了之了。她不願意!


    “等一下,請問,您的親子鑒定對象是溫鳴和小憶嗎?”小米直接問出了心中一直困擾著她的疑惑。溫鳴居然不聲不響地去和小憶做了親自鑒定?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傷心,不過她更關心的還是為什麽溫鳴居然會是小憶的父親!


    看來不和她說清楚,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溫狄看著小米,有些無奈,也不想讓小兩口為了這個事情有所罅隙,小米以為溫鳴背著她,不信任她。所以溫狄很爽快地把一切事情都拉到了自己身上:“我知道小鳴是不會和孩子做親子鑒定的。所以我專程帶了醫生,取了樣,拿我的樣品做的基因鑒定。小鳴對這事完全不知情,這個你不要怪他。”


    小米有些愣怔,她對dna鑒定真的不是太了解。怎麽?這樣也可以做鑒定?


    溫狄看出了她的疑惑,耐心地給她解釋:“一家三代內做親子鑒定,是可以做出準確的結果的。醫生在結果出來時,很肯定地告訴我,我就是孩子的爺爺。所以你說的那些什麽孩子是你前夫的話,我們就當沒聽到。孩子顯然是我們溫家的,以後這樣的話題不要再提!到此為止!”


    溫狄連接著說了兩次不要再提和到此為止。心裏顯然對這樣的事情非常肯定,對小米試圖犯案非常抗拒。可是......


    可是小米還是覺得這樣的解釋不能說明問題。她卯足了勁,就是要搞清楚,因為溫狄說的這個結果,她堅定地以為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再走一步上前,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似的,拉著溫狄的衣袖:“溫高官,這不可能!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溫鳴的,溫高官,現在事情已經至此,我隻想還原真相,別無他想,一定是鑒定弄錯了,我發誓孩子絕對是我前夫的,請您務必再重新做一次鑒定!我不能讓我的孩子稀裏糊塗的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


    小米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認真。有著多年群眾工作經驗的溫狄,已經感覺到了她沒有撒謊。那問題出在哪裏?


    擅長順藤摸瓜的溫狄,打算重新把這件事情,梳理一遍。


    他瞪了一眼一直打算插話的呂東倫,問小米:“那你說說你前夫的情況。”


    如果小米說的是真的,溫狄有些懷疑,難說小米的前夫和溫家有血緣關係?所以鑒定才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事情的進溫不是糾結小憶的爸爸是誰的問題了,而是為什麽這個過程會這麽撲朔迷離,得弄清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行。


    溫狄示意小米坐下。他有種預感,也許他們會談很長一段時間。


    小米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溫鳴也緊挨著她,似乎為了給她鼓勁似的,溫鳴還握緊了她的手。


    她感激地看看溫鳴。現在的溫鳴,表現得讓她吃驚。他能這樣力挺她,是她完全沒料到的。隻是現在不是糾結溫鳴的態度的時候,她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米把紀蕭出身於程川孤兒院的身世,一一說給了溫狄聽。


    溫狄一言不發,可顯然是在認真的思考。


    “能說說他是怎麽去孤兒院的嗎?”溫狄等她說完那個過程後,提了個問題。


    “他是在辰州大地震後被送去孤兒院的,那時候,他和父母是從民宅中逃出,走在路上的時候,遭遇到了山上的飛石,父母被飛石砸中,在危急的時刻,卻把他護在了角落裏,他才得以逃生。他的父母卻去世了。當時,他還兩歲都不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他被好心人救起,送到了救護點。他的父親叫紀中華母親是穆雪蓮。”小米把曾經從紀蕭口中聽來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給溫狄聽。虧她記性不錯,居然把紀蕭的父母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聽到小米提及辰州大地震,溫狄的眉毛又擰了起來。而呂東倫卻是不易察覺地抖了抖,似乎對辰州大地震這個名字很不舒服似的。


    溫狄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那時間長得小米都以為事情就要到此為止了。溫狄手揉著太陽穴,很疲憊:“這個紀蕭的情況,你把知道的都詳細給我說說。比如說他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有多大,還有他的身份當時是怎麽判定的?”


    小米有些為難,當時紀蕭也就隨口和自己一說,想著都是些陳年舊事,自己也沒往心裏去,現在突然問起來,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著曾經一帶而過的信息。眼睛快速地眨巴著,她突然想起來一般:“哦,對了,紀蕭說了,當時他還小,大概一歲多的樣子,確定他的身份是靠當時他身旁的那兩個男女,還有戶籍資料來確定的。他的戶籍資料上寫的名字叫紀宗,可他記得自己的小名叫小嘯,所以後來到孤兒院,老師覺得他原來的名字拗口,他也隻知道自己叫小嘯,後來孤兒院的老師就做主改了名叫紀蕭。”


    小米說完這些,居然覺得氣氛不對。她看向溫狄,發現溫狄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而一旁的呂東倫臉色慘白,囁嚅著說了聲:“是他!是他!”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溫鳴則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去掐母親的人中,嘴裏還招唿著人趕緊打急救電話。


    倒是小米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溫狄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震動。妻子暈過去了他也一動不動。直到小米覺得不對勁,趕緊給他倒了杯熱水,他似乎才迴過神來。就那麽瞬間的功夫,剛才意氣風發的溫狄,居然像是蒼老了很多歲,臉上布滿了疲憊。


    急救醫生及時趕到,給呂東倫做了些處理,呂主席悠悠地醒了過來。隻是在那裏哭哭又笑,笑笑又哭,就像瘋了一樣。被醫生打了鎮定劑,送到醫院去了。


    溫狄也沒去管,也示意他們不用理會。他隻是抬頭看著溫鳴,聲音很慢,似乎用盡了力氣:“小鳴啊,看來隻有辛苦你一趟,和小憶做個親子鑒定了。”


    他迴頭看著小米,聲音都帶滿了滄桑:“小艾呀,不要怪我,事情現在有了變化,這個檢測我們必須做。”


    小米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探尋地看向溫鳴。隻見此時的溫鳴,臉色極差,那樣子比聽到小米說小憶不是他的兒子還差,似乎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這次對於父親提出的做親子鑒定的要求,溫鳴沒有抗拒,而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有溫高官的吩咐,很快就有專業的人員上門采樣了。找小憶取樣還遇到點麻煩,小子一點都不配合,溫鳴許之以利說給他買玩具,他才很勉強地伸出了手,可事後卻是不忘哇哇大哭。取樣的醫生低眉順眼地采集完需要的東西後,匯報領導說如果著急,他們可以24小時就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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