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倫剛才靠著沙發睡了一陣,現在看到孩子被抱了進來,像是打了雞血,一下子從那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溫鳴高大的身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轉到左邊,溫鳴正好把孩子給右邊父親看,兩人身材都高大,又擋住了呂東倫。兩人嘖嘖有聲中,就沒注意到踮著腳也沒有看到孩子的呂東倫。呂東倫又繞到另外一邊,未果。還是什麽也沒看到,惱怒起來了:“那是打算不給我看了麽!”


    兩個大男人才從驚喜中迴過神來。呂東倫老練地從兒子手中接過那小東西,得意地做著示範:“小鳴,你那也叫抱孩子!看著!要一手托著他的頸,一手護住他,他的小脖子軟得很,得好好護著,想當年啊我第一次抱孩子......


    她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色,歎了口氣,接著往下說:”也是什麽都不會,孩子在我旁邊哭,我都不敢去抱。後來那些怎麽帶孩子的方法,都是你奶奶教我的。”


    她打量著那小東西,嘴裏也不自覺地讚歎起來:“真像小鳴小時候!你看,這眉毛,這鼻子,還有小嘴巴!太像了!”她嗬嗬笑著,翻看著寶寶的小手:“看看,這手指的指節,完全就是我們老溫家孩子才有的呀!”


    她想起了往事,看著那懵懵懂懂地睡著的小東西,心裏一下子就愛上了,她嗬嗬地笑著:“小鳴啊,你和小米要是有什麽不知道的,就問媽媽就好!媽媽還有半年就退休,如果需要,媽媽提前退休,來給你們帶孩子,好不好?”


    看著越來越熱情的母親,溫鳴心裏一驚,她要是真的來了,小米不和自己拚命才怪!自己都還流落在外,指著小米看著孩子的份上,給自己一席之地呢,再來個媽,那他簡直要被打入黑牢,走的是再也不得超生的節奏了麽!他趕緊賠笑:“媽,您就放心吧,我怎麽能那麽自私,讓媽媽提前退休幫我帶孩子呢!您放心好了,月嫂和保姆我都請好了,然後如果真有什麽問題,我們第一時間就問您好不好?”


    呂東倫有些悻悻然,知道就算自己真退休了,主動上門幫忙帶孩子的話,估計那艾小米用目光都能把自己殺死。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本來最不想溫鳴和這女孩有關係,哪知道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迴到了原地,兩人不僅結了婚還有了孩子,雖說老頭子撂下話來,什麽要做親子鑒定,可今天看到孩子,其實老頭子心裏早沒了疑問。難說溫鳴再巧舌如簧地說說,這事估計也就那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唉!她無力地歎氣,打算麵對現實。


    那醫生看看溫鳴:“你愛人一會兒就會從產房推出來,溫市長隨我來。”


    溫鳴如夢初醒,戀戀不舍地再看看那個小寶貝,隨著醫生走了出去。


    小米累得虛脫,一覺就整整睡到第二天下午。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溫鳴那滿是胡茬的笑臉。她現在已經躺在病房裏了。看病房的設施,是個套間,裏麵是病房,外間是會客室,布置得溫馨像個家,應該是醫院裏的vip病房。


    看她醒來,溫鳴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眼睛裏滿是情意,她那白嫩的小手握在他那略微偏黑的大手中,嬌嫩得讓他心疼,像她這個人似乎偎依在他的懷中,讓他想好好嗬護,他舉起她的手,輕輕地在上麵印上了一。滿含深情。


    小米似乎沒意識到溫鳴的這番表現,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皮,那裏已經空空如也。產房裏那些身嘶力竭的喊叫一下子湧上了心頭,還有孩子的那聲清脆的哭聲……


    她四處打量後,第一個反應是到處找孩子:“孩子呢,孩子在哪裏,抱來我看看!”


    她的目光四處打量著,發現房間裏根本沒有有過小孩子的跡象,著急起來:“孩子,快把孩子抱著我看看!”


    往事像是倒帶,一幕幕地閃過她的眼簾,她忽然驚恐起來,不會孩子出什麽事了吧?


    她的眼淚不可抑製地掉了下來。各種可能飛快地閃過腦海,她很快就要大哭起來。溫鳴見狀,趕緊安撫她:“沒事沒事,孩子在隔壁!”


    他趕緊和她說明狀況:“我怕孩子吵到你休息,讓月嫂帶到隔壁喂奶去了,你別擔心,孩子好好的!好好的!”


    他一連說了兩個好好的好好的!心裏有些驚悸,想起當年小米的遭遇,心裏也同樣的抽痛,如今身臨其境,如果誰這時候要對自己的孩子怎麽樣,他一定會和那人拚命的吧!


    聞聲而來的呂東倫,抱著孩子笑得滿心歡喜:“別急別急!來了來了!寶貝來吃媽媽的奶了!”


    小米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女人,她居然還有臉來!她咬緊了牙關:“溫鳴,把孩子抱過來!”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溫鳴心裏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他趕緊去接過母親手上的孩子,壓低了聲音:“媽,不是讓您看完孩子就迴去休息了嗎?您怎麽還在這裏!?”他的聲音裏帶了薄怒。本來已經想到這樣的見麵,小米有可能會受不了,他早做好了安排,可一貫自己做主的呂主席,果然自己拿了主意。


    “我睡不著,想著我的孫子呢,就一大早過來了。”呂東倫無所謂地說道。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去。


    小米的手緊緊地掐著床單,心髒砰砰砰地跳著。她雖然知道,現在她還是個產婦,不宜動怒,可現在她心裏的憤怒已經是壓也壓不住了。


    溫鳴趕緊把孩子送到她手中,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小米,你看寶寶多像你啊,那麽漂亮。醫院的醫生都說是今年她們接生的最漂亮寶貝呢。”


    小米抱緊了孩子,用臉頰輕輕地貼了貼寶寶。她渾然沒聽到溫鳴在說什麽,像個保衛戰士一般護住自己的孩子:“呂主席,我想您說得很清楚了,這個孩子不是您的孫子。我也很讚成您的說法,如果您要是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我再來重申一遍。我艾小米的孩子,不可能和呂東倫主席有任何關係。所以請您,以後務必不要再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會帶好,您要是再靠近我的孩子,我會訴諸法律控告您非法騷擾。您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想您不會知法犯法吧?”


    呂東倫一方麵想著孩子可愛,自己是愛到了骨子裏,想著念著的,就趕過來看看,不過她還是有另一層意思的,那就是也順帶熱情點,也算是討好討好小米吧,所以張阿姨說要抱孩子過來時,她自己主動要求帶了過來,她不就是想好心拉近一下大家的距離嘛,哪知道,那個死丫頭簡直是廁所裏的石頭,又硬又臭,弄得她都下不來台,話說得那麽難聽,白白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緊跟著過來的張阿姨,看到了這一幕,心裏暗暗歎氣,可看到溫鳴那陰晴不定的臉,還有呂東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去解圍:“小米,有話好好說,好好說,不要生氣,生氣對產婦恢複不好,而且還會影響到奶水,聽話,千萬別生氣。”


    也許是張阿姨的話觸動到了小米,她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不過還是對張阿姨說:“讓他們兩個出去!”


    張阿姨為難地看看溫鳴。溫鳴起身,一言不發地拉著母親,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溫鳴明顯地也不高興:“媽,您是故意的是不是?小米才生產,本來激素水平就正是波動期,容易得產後憂鬱症,這個時期,就不要刺激她,我事先已經交代好了不是,讓您看孩子可以,偷偷地看就行,現在母嬰分開,你要看寶寶是很便利的,就算以後寶寶在小米身邊,我也可以讓張阿姨想辦法,盡量讓您能看到。這樣還不行,你偏偏去出現在小米麵前做什麽?你這不是擺明了要刺激她嗎?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您就說孩子不是我的,現在您又一個交代都沒有,巴巴地晃到她身旁,口口聲聲說是您孫子,這不是刺激著她口不擇言嗎?您看,整件事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舊仇未消,又添新恨,這樣下去,事情要越鬧越不好收拾了。媽,我不求您怎麽樣,您好歹替您兒子想一想成不?”


    呂東倫沉默著。溫鳴還以為她是在反省,哪知道她居然冒出一句:“這世道還有天理不?我看一下孫子,還得做賊似的,說得過去不?”


    溫狄因為不方便,一直在另外一側的嬰兒房裏,聽到兒子抱怨母親的話,也走了出來:“你這個老太婆,怎麽那麽不識大體!你把壞事做在前頭了,現在來和人家講什麽天理?你怎麽不問問,你原來有天理沒有?”


    溫狄說出了溫鳴心裏想的,可卻不敢對母親說出的話。


    呂東倫一怔,抹起眼淚來:“我就知道,這個家不待見我,你們父子兩個都合起來欺負我!”


    溫鳴無奈之至,難怪孔子說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像母親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也幸虧是老爸抗住了,如果自己遇上,可能會摔鍋摔碗,再也沒法過了......


    他想起小米那隱忍的摸樣,心裏對小米又更加疼愛了幾分。他板著臉,一聲不吭。


    溫狄早把他的神情看到了眼裏,兒孫自有兒孫福啊,他心裏默默感概,發了話:“孩子我們也看到了,有保姆月嫂照顧著應該也問題不大,我們就先迴去吧!等有機會再來看!”


    聽到這話,溫鳴忽然覺得心頭一鬆,這幾日裏來的擔心和一些壓在心底的猜測,忽然都沒了,他表情輕快:“那我送您們去機場。”


    溫狄瞪他一眼:“小米剛生了孩子,你就好好照顧著,我們有的是人送,用不著你!”


    溫鳴在父親麵前,難得地像個小孩子,摸摸頭笑了。


    溫狄心情複雜地看著兒子。因為男女有別,小米又是現在生產這種特殊情況,他一直沒有和小米見麵。從呂東倫傳迴來的隻言片語中,他能聽出小米心中的怨恨。和這樣的孩子結婚,溫鳴將會麵對什麽,他心裏是清楚的。雖說事情和自己兒子相關,還牽涉到了孫子的事情,溫狄卻能抽身出來,像個局外人一般冷靜。


    呂東倫曾經對艾小米做過什麽,他在後來大體還是知道了一些,不過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他做判斷了。小米的丈夫剛去世,她就找到了溫鳴,然後很快就有了懷孕的消息。這次孩子的生產,他讓院長查過,整整比產檢記錄上的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零三天。小米自己口口聲聲地說這不是溫鳴的孩子。知道兩家過節的人聽起來有可能是氣話,可到了溫狄這裏,卻感覺這句話,很有可能亦真亦假。他能坐到今天的位子,自然有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思維,就算呂東倫都認定孩子是溫鳴的了,可他還是保持了一絲疑慮。


    所以,他早做了安排和打算。其實他的隨行人員裏,就有一位醫生,從事基因檢測的。溫狄知道如果自己在溫鳴這麽喜得貴子,興高采烈的時候去對他提出做親子鑒定,那估計他抵死不願意不說,談得不好還極有可能傷了父子感情。他是溫鳴的親生父親,從和醫生的諮詢中他知道,親子鑒定,並不限於孩子的父親,爺孫之間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y染色體dna鑒定,y染色體從爺爺遺傳給父親、叔叔,又從父親或者叔叔遺傳給兒子或者侄子,所以一個家族的男性萬網具有相同的y染色體,所以通過y染色體的鑒定可以判斷這個孩子是否屬於這個家族。通常,y染色體dna鑒定被用於哥哥和弟弟、爺爺和孫子、叔叔和侄子這樣的情況的鑒定。而且,專家也告訴他了,一個家族裏,兩代人是可以直接做鑒定,得出準確的鑒定結果的,三代人之間也可以做鑒定,隻不過是鑒定結果可能會略有偏差。


    老頭子在孩子剛出生抱出來看,溫鳴忙著去照顧小米了的時候,就示意那位隨行的基因專家,很快采了樣,采樣當天就被送走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想到這裏,溫狄意味深長地拍拍兒子的肩膀,一言不發地走了。


    倒是呂東倫抹著眼淚,跟在溫狄身後,頻頻迴頭看溫鳴:“小鳴,幫媽媽多說幾句好話啊,有空帶著孩子迴來看看......”非常不舍。


    因為是順產,小米在醫院裏也就呆了三天,一行人收整收整,就出院了。出院也是浩浩蕩蕩的一個隊伍,有在家裏廚房專門做孕婦食譜的保姆,還有送湯送飯幫襯著照顧的張阿姨,還有一位專業的月嫂,再加上溫鳴和墨子,小米原來的那個小院子顯然已經很難塞下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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