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彪在小桌邊落座,溫暖轉身倒水,而他的目光隨著她轉移。怎麽會是她?


    他按著胡寶強提供的信息,經多方打聽,才知道了溫母所在之處。沒想到,溫母的女兒,竟然就是溫暖。世界太小了!小到躲了這麽多年的人,竟然就在眼前。難怪溫暖會做野山椒鳳爪?


    “劉助,請喝茶。”溫暖將水遞到劉彪手邊,客氣道。


    劉彪接過茶水,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地閑聊:“小溫,聽你口氣,好像跟我一個地方的。”


    “啊?”溫暖一口江明口音,她從小就生活在這裏,而劉彪的口音,她卻陌生不已,甚至聽不出他來自哪裏。


    “你是哪裏人啊?”劉彪見溫暖不語,估摸著可以將這個話題繼續探究。


    溫暖笑笑:“我都不知道我是哪裏人。我從小在江明長大,頂多隻去過梅縣,和出過幾趟差。哦,對了,我戶籍原來寫的是景州,後來因為我媽再婚,就幫我改成了梅縣。”


    劉彪無語,但他也釋懷,似乎溫暖完全不知道生父的情況。他笑著起身:“不打擾了,我還是迴去,重新問問我朋友,再拿地址看看。”


    “我送你。”溫暖跟著起身,為劉彪拉開了房門。


    走到門邊的劉彪,忽然停住步子:“我,老家也是景州的。難道遇上老鄉,以後你有什麽事,就給我電話,隻要我幫得上。”


    “那先謝謝了。”溫暖怎麽可能給劉彪電話?她對他素來敬而遠之。


    劉彪離開了溫暖的小窩,下樓後的他,在不遠處站了很久。心底浮現著秦蓉甜甜的笑臉,最終將那張寫著溫暖家地址的紙條,揉成了一團,用火機燃成了灰燼。


    溫暖走到窗邊,關窗時,僅看見了劉彪的背影。她跟他不熟,也難以熟識,與他前幾次的接觸,都是源於秦蓉。


    從前,她敬秦蓉為“巾幗英雄”,而後來她遠遠避開秦蓉,則是一次生產部的職務競爭所致。她如今都還記得整件事的全過程--


    那天,她比平時到的都早,由於沒帶鑰匙,不得不到拐角處的長椅上小坐,無意中聽到秦蓉與李峰的對話。


    “李總裁,集團要選拔生產一部的副主任。我想不僅是能力需要考核,還需要有一定的社會活動能力吧?”秦蓉道。


    “哦,的確是這樣。不過,我不清楚你怎麽約我來談這個事?”李峰道。


    “我為什麽來‘恆通’,我想我不需要多說了。現在,我希望能調到生產二部,也就是我麵前的這間辦公室當主任。”秦蓉道。


    溫暖聽得有些腳心發冷,她從前認識的李峰不是這樣,不會被任何人挾持,甚至不會讓下屬在麵前說這種話。


    可接下來的對話,令溫暖無語,為李峰悲哀。


    “你不熟悉‘恆通’的生產流程,不可能出任主任。”李峰拒絕道。


    “我幹爹覺得我可以。他過幾天會來‘恆通’,就股市的一些技術問題,和您探討。我是不是那天就可以收到升遷的任命?”秦蓉直奔主題。


    李峰沉默,半響後道:“生產一部缺個副主任,我覺得溫暖更擅長基層工作?”


    溫暖在次日,便看見了秦蓉的辦公桌上換了張名牌:副主任。


    “鈴--”的電話鈴聲打擾了溫暖的思緒,她轉身走到床邊,接聽電話。


    “什麽事,風澤?”溫暖剛開口,就感覺問了最傻的問題。


    關風澤看著“恆通”股市的一些策劃書,這都是胡寶強給他的機密文件。“暖,你如果最近可以不迴‘恆通’述職,就盡量不要去。”


    “什麽事?”溫暖心頭一緊。


    “叨叨叨”的敲門聲響起,關風澤起身走到門邊,收到了服務員送來的禮盒。他拆開禮盒,對溫暖道:“秦蓉想把你調到她身邊,林股東想讓你給他當助理?”可他看見禮盒所送人署名“愛你的容容”時,話被卡在了喉嚨。


    溫暖等待著關風澤的解析,靜默中?


    關風澤將秦蓉所送的禮盒,隨手擱得老遠,對那頭等待自己迴複的溫暖道:“我想,秦蓉把你調到她身邊,很多的原因,是因為我。至於林股東,恐怕是你的工作能力,再加李虹的枕頭風。”


    溫暖跌坐在床沿,避了三年,居然跌進了漩渦中心。她輕聲道:“我該怎麽辦?”


    關風澤有些沉默了,如果溫暖願意嫁給他,他倒是很好迴答這個問題,隻是他與溫暖還有漫長的路,要慢跑。他側頭看了看秦蓉送的禮盒:“秦蓉這邊,既然是我的原因,我會在迴去後,和她說清楚。至於林股東那裏,我沒有替你應下,以林股東的為人,他不會強求,如果他親自找你談,你自己做決定。”


    溫暖十分不解,秦蓉什麽時候注意到關風澤的。關風澤這幾年都在國外,從未在報紙和各種媒體上,看過他有關的報道。她試探性道:“風澤,問你個私人問題。”


    關風澤期待溫暖能問出--他有多愛她,這樣的私人問題。他憧憬道:“你說吧。”


    “你和秦蓉很熟嗎?她怎麽會追你的?”溫暖琢磨著道。


    關風澤長長地吐氣,煩亂顯於眼底:“她最初就是住在我爸那,和我見麵不過十來次,打個招唿,就結束。後來她跟劉彪去過一趟美國,從那時開始,她就對我虎視眈眈。”


    “哦,原來這些年,你們見過。”關思琪詫異。


    “可我跟她什麽都沒有啊!”關風澤急於申辯,表明清白。


    “我不是那個意思。說實話,我挺怕她的。”溫暖素來對秦蓉有幾分畏懼,至少不想去招惹她。


    關風澤不屑地笑笑,秦蓉的背後是劉彪的支持,而劉彪也不過是他姨父胡寶強身邊的紅人而已。他鼓勵道:“比起秦蓉來,你的背景強大多了。”


    “啊?”溫暖不解。


    關風澤坐直身子,他可愛的小女人居然都沒將自己的位置擺正。他有信心讓她將自己的位置擺正,他有信心,娓娓道來:“秦蓉的支持力量--劉彪,你的支持力量--是我關風澤。劉彪的背後,是胡寶強。我的背後沒有人,因為我一手掌控。胡寶強的背後,是胡氏企業。我的身後,是唿風喚雨的‘傳奇’?”


    溫暖無語。


    溫暖輸給關風澤的口才,敗給他的悠然自得。她打斷了關風澤後續的嘮叨:“風澤,求你恢複從前的模樣吧。那樣,我自在些。”


    關風澤沉默了,退迴從前的模樣,就意味著他還得繼續做一個等待愛情的人。他錯過了從前,溫暖也因李峰耗掉了六年,他們彼此輸給了時間。


    電話在沉默中掛斷,可時間帶給每個人的,皆是變化。


    溫暖就在收線後一秒鍾之內,收到了一條來自大兵的彩信。點開彩信,一個胖乎乎的小豬,舉著束玫瑰花,喊著四個字:“我喜歡你!”


    溫暖爆笑不已,隨手迴撥電話:“大兵,發錯短信了。快點發給你看上的妞去。”


    嚴峻兵愣住了,思量許久,已絕對的勇氣,戰勝了理智,才發出了這條短信。太瘋狂了!他告誡自己。可開口說話的他,卻是另一個態度,他裝作不解的語氣:“小d,什麽東西錯了?”


    “你給我發了條好惡心的短信。是不是被你的妞追昏頭,動心了?”溫暖笑罵。


    嚴峻兵留心著溫暖的話語,研究著她的語氣,卻洞察不到語言中夾雜著太多的情感,隻有老朋友的打趣。他悶悶道:“發了就發了吧,發了有什麽了不起!”


    “失戀了?”溫暖認識他已有三年,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極為熟識。


    嚴峻兵有些泄氣:“我第一次婚姻結束了,現在單身。戀愛嘛,看著別人談,想去攪和,插進去,人家又不領情。”


    溫暖聽著大兵自暴自棄,不由鼓勵道:“別這樣!你不是都說,你們當兵的,總是一鼓作氣,即便遇到困難,也勇往直前嗎?”


    嚴峻兵不知高興還是難過,征詢有些讓他動心女孩的意思道:“戀愛跟打仗是兩迴事,和平年代,不吃那套。”


    “勇敢一點。我支持你!”溫暖一味地鼓勵,殊不知她竟給嚴峻兵添亂。


    嚴峻兵琢磨著:“如果,我發瘋去追人家。你會不會笑我?不理我?罵我是個傻瓜?”


    “不會。我以前也傻過,不管有沒有結果,不傻到底,不會知道對錯。”溫暖講述著自己的感情,啟發著大兵。


    嚴峻兵覺得有理,在結束通話後的一分鍾,就撥通了兒子的電話,重複d小姐的話:“不管有沒有結果,不傻到底,不會知道對錯。”


    關風澤極為讚賞這位不曾謀麵的父親朋友:“爹地,我們父子一同開工,爭取把兩個女人都娶迴家。”


    太誇張了吧?嚴峻兵詫異,語塞。


    關風澤不覺得誇張,誰說戀愛隻屬於年輕人?每個人都可以享受愛情。父親在他的心中,永遠不會老,他們彼此留著相同的血液。


    他朗聲而笑:“爹地,你跟uncle還比較熟吧?”


    嚴峻兵被兒子問悶了,他到底想說什麽?他愣愣道:“怎麽啦?”


    “跟您聊點私事,不介意吧?”關風澤不管父親介不介意,他都會去聊這個問題。但他希望父親能在比較輕鬆的氣氛中,談論他的婚姻大事。


    “說吧。”嚴峻兵知道兒子要給他下套,選擇幹脆直接往套裏鑽,省得兒子費勁。


    關風澤喜歡父親簡單的開場白:“媽咪和uncle結婚很多年了,他們很恩愛,媽咪也比很多女人顯得年輕。媽咪跟我說,除了她可以無限度地享受美容以外,還有愛情滋潤。”


    嚴峻兵真的佩服前妻,竟然將這種上一輩的夫妻問題,跟兒子探討。他厲聲道:“嗯,這樣,我現在先掛斷你電話,晚一點跟你聯係。”


    “爹地!爹地!”關風澤聽到的隻有“嘟嘟嘟”的收線聲。算了,老爸肯定有公事,一會再說吧。他相信,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能說服父親勇往直前,去尋找他的第二春。


    有人比關風澤還著急,已經在跟嚴峻兵做起思想工作了。他身體力行地做著思想工作,此人便是金中興。


    “峻兵,你怎麽這麽保守?跟兒子談談上一輩的夫妻問題,可以幫助他認識婚姻的重要性,也可以讓他免受走錯路的危險。”金中興看看一旁,又在敷臉的老婆,低聲補充道:“當然,你不能介意,她經常把自己弄得白無常的模樣。”


    嚴峻兵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時代,打聽道:“中興,你跟風澤平時都這樣說話嗎?我每次給你電話,總感覺你像個三十歲左右的人,和我是兩代人。”


    金中興不以為然,他衝老婆關關雲一記飛吻,繼續道:“峻兵,我跟傑夫談的不止這些,還涉及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和***各方麵。”


    嚴峻兵癱靠在椅子上,不語。他們都愛過同一個女人,而自己沒有留住她,看來,自己真的有問題。


    金中興見嚴峻兵不語,試探性道:“去試試。難道從現在開始,到將來你躺進棺材,都打算一個人蓋著被子到天亮嗎?”


    “哦?”嚴峻兵徹底被打敗了。


    關風澤為父親有了第二春的可能,而欣慰不已。喜悅需要分享,分享則會選擇最最能體會他心境的人。即便現在不能完全領悟,將來也會舉案齊眉,此人當仁不讓隻有溫暖。


    可是深夜打擾她,會不會影響她的美容覺呢?他心疼。思來想去,他發了條短信--


    “暖,我可能快有後媽了。為我高興吧。”


    溫暖收到了短信,她為關風澤的開明而欣慰。作為獎賞的電話,撥到了關風澤手中。


    “你沒睡?”關風澤任何時候都願意接聽溫暖的電話,聲音裏滿是喜悅。


    “沒。不然怎麽會給你撥電話。給我說說你的未來繼母吧。”溫暖懶懶地縮在被窩裏。


    “保密。”關風澤對於父親的滴水不漏,也不去擠壓,上了年紀的人戀愛需要空間,而年輕人隻需要支持就好。


    溫暖不介意,對關風澤的賣關子打趣道:“你就不怕你爸給你找迴的媽媽,長得身材偉岸,聲音如宏?”


    “不怕,隻要我爹地晚上敢迴房睡覺。我才不怕。”關風澤對於父親極有信心,他相信經過多年的錘煉,父親能有幸福的第二次婚姻。


    溫暖抽抽被子:“你挺開明的。”


    “那當然,我這麽優秀。心動了吧?”關風澤幻想著父親結婚時,當著眾人的麵,紅著臉介紹新娘子的搞笑場麵。


    溫暖也為關風澤的父親開心:“到你爸結婚那天,記得請我吃喜糖。”


    “你一定參加,我敢保證!”關風澤暢想著未來,他與溫暖是伴郎伴娘,為了達成目標,他既要勸父親大辦婚禮,還得說服溫暖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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