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澤結束了這通電話,急不可待地迴撥溫暖。清脆的鈴聲,驚擾了淺睡中的溫暖,隻是她毫不介意:“風澤,你才忙好?”


    “我還沒忙好。”關風澤柔聲細語道。


    溫暖微眯著眼,望向床頭櫃上的夜光鬧鍾:“都幾點了!你還不抓緊時間?”


    “我現在就在抓緊時間,跟你道‘晚安’啊。這就是我今天最後要做的一件事。”關風澤有說話的聲音,顯得那麽可憐。


    溫暖“撲哧”而笑:“貧嘴!”


    “不是吧?人家都說我嘴甜。”


    “甜?我懶得理你,我睡了。”


    “你不理我??那,我也睡了。”


    “晚安。”


    關風澤含笑:“做個好夢。”


    關風澤將收線的手機,放在胸口,緩緩地閉上眼。他耳畔,今晚他吹的那首口哨悠揚的旋律,他的鼻尖,現在都能聞到她的味道,他的嘴角,揚起個好看的弧度。


    她聽不見。但,他還是願意對她再說一次:“做個好夢。”


    關風澤美美地睡了一覺,因為,他的夢中有她--可愛的溫暖。


    溫暖甜甜地睡了一覺,因為,她稍稍地遺忘了他--她深愛的李峰。


    遺憾的是,李峰一夜未眠,因為,他看見了溫暖挽著關風澤,穿梭人群,招搖過市。他決定,與關風澤好好聊聊。況且,今天關風澤與他有約。


    “關總,趕時間?”李峰剛與關風澤談完公事,就見他急不可待地起身。終於,找到了適當地理由,尋思著與他閑聊私事--有關溫暖的私事。


    關風澤不願與客戶太多接近,應酬,隻在必不可少之時。


    他伸手與李峰握手道別:“談情說愛,用餐,放鬆,我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他滴水不漏的迴答,讓李峰啞言。他與關風澤握手後,將他送出了總裁室。


    “留步。”關風澤按下電梯按鍵,拒絕了殷切李峰的一再相送。


    李峰並沒有在關風澤邁入電梯後,立刻離開。他目光入炬地注視著電梯經過的樓層關風澤去找她?李峰狠狠的一拳,擊在電梯的門檻上。拳頭撞擊門檻的刺痛,及不上,他心底揪心的疼。


    他伸手猛敲向電梯按鍵。見關風澤與溫暖的理由,此時,他已顧不上思考。但,阻止,他責無旁貸。


    他晚了。他去時,生產一部已人去屋空。


    “我想帶你來看菊展。可惜,*不開。”關風澤拉著溫暖的手,邁著碎步,來到花展門外。


    “你??五十塊?”溫暖盯著門票價額,心疼道。


    關風澤故意扭曲事實,“嗬嗬”一笑:“我就值五十塊?”


    她吐了個舌頭,轉身而去。


    他隻想逗她開心,因為,她心裏惦記的那個人,拋棄了她。他希望她忘了他?


    關風澤領著溫暖參觀了昂貴門票的花展。她臉上的笑,是他看過最美的風景。


    她置身於花海,芬香撲鼻的氣息,舒緩了她的心。她的嘴角,染上了花的顏色,燦爛中帶著嬌媚。人比花嬌,花比人美?


    關風澤懶懶地看著溫暖,揚聲打趣:“你應該頭上戴朵花,這樣就可以招蜂引蝶。哦,還有我的五十元門票,可以收得迴了。”


    “你好窮哦。念叨了好幾次你的五十元了。”溫暖笑瞪著關風澤,看著他痞痞的笑,迴啐道。


    溫暖的表情很可愛,在關風澤的眼中閃著光。他隨手掏出手機,“哢嚓”按下了快門:“算了,拍張照片,彌補我的損失吧。”


    溫暖手叉在腰上,對著關風澤吹胡子瞪眼。


    關風澤一步三頓地來到她跟前,猛地伸出手指,劃過她的嘴角。


    溫暖羞澀地別開頭,極不自在道:“怎麽啦?”


    關風澤晃動著,抹過溫暖嘴角那殘留蛋糕粉末的手指:“我逮到隻偷吃不擦嘴的老鼠。”


    “老鼠?好惡心。”溫暖胡亂地用小手,抹去嘴角的粉末。


    關風澤欣賞著她孩童般的動作,享受她帶給他的悠閑,品味著有她的溫馨,禁不住喃喃低語:“每天都這樣,多好。”


    “有發白日夢!你天天這樣玩,‘傳奇’的職工都喝西北風好了。”溫暖毫無責備之意。


    關風澤輕歎口氣,他是“傳奇”執行總裁,溫暖是“恆通”員工?他們中間,還有個遭瘟的李峰??


    一點點的皺眉,一點點的煩惱,一點點的語結。安靜,在兩人中散播?


    離開花展時,關風澤告訴了溫暖,有關李峰的消息:“嗯??你們總裁訂婚了。”


    “我知道了。”溫暖腳步一頓,臉上神色瞬間黯淡,嘴角頻頻抽動,聲音卻被遏製在喉嚨裏。


    這消息,她已經知道了,第一次聽到,是從同事們的閑聊中,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雀躍議論聲,她退開了。第二次聽到,是李虹興致勃勃地與她討論--李總裁訂婚宴是否會邀請集團中層,她不得已而陪坐。第三次聽到,是來自李恩敏報喜的電話,她違心地說著恭喜的話?他瞧見了她的落寞,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她的眼眶湧出壓製永久的淚。


    他知道,她不願在人前哭泣。他將她攬進懷中,帶著她快步向汽車而去。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她哭得肆無忌憚。鹹鹹的淚,淌過嘴角。


    他用手指,掠過她臉上冰冷的淚水。


    她紅紅的眼睛,滿是悲哀。


    他任她哭泣。


    她放縱地哭。因為,他讓她,有了可以哭泣的空間。


    半響後,她斷續哽咽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對我,你也不用說‘對不起’。”他將紙盒裏的最後一張紙巾,為溫暖送上。


    關風澤陪著溫暖,直到她整理好心緒,才帶著她向“恆通”而去。


    溫暖的哭泣,讓關風澤整個下午,心底都蒙上了陰影。他調動了所有能夠調動的時間,擠出了夜間漫步的空檔。


    於是,他挑選了環境優雅、彌漫花香、最適合觀賞星星的草坪。


    “喜歡嗎?這很美吧?”關風澤在草坪上,鋪開餐巾布。


    溫暖在關風澤折騰出來的賞心悅目台布上落座,琢磨著開口:“風澤,你人麵廣,有沒有適合暫時不出門、不用露麵,可以做的兼職?”


    “啊?”關風澤仰望星星,不解。


    溫暖即將成為母親,她得為孩子和自己準備足夠的錢,隻有遠離這個城市,她才能離開熟悉的人,誕下孩子。可這一切,都需要錢。


    她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她想找一份工作。但她?”


    關風澤狐疑地望著溫暖,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揣測著問:“你朋友是不是身體上有某種殘疾,不願與人接近?”


    溫暖震驚,或許關風澤這種問法,她可以將就認可。她胡亂地點點頭:“工作不能太累,因為她可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我是說身體。但她念過大學?”


    關風澤沒有將這個“身體有殘疾的人”和溫暖聯係在一起:“我看看吧。如果有,我告訴你。”


    溫暖反複地講述著自己的擅長,當然,是以那位身體有殘疾的人角度所述。


    關風澤有感於溫暖的熱心,最終保證:“我一定幫你朋友找份工作。你幫我轉告她,讓她安安心心養身體了。”


    溫暖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終於為自己和孩子準備好了必須準備的第一步。


    她仰望星星,一語雙關道:“風澤,認識你,是我們最幸運的事。如果有來世?”她伸手摸摸小腹,盡管她不能感覺孩子的動靜,可餘下的話,她代孩子對關風澤道:“我希望,你能是我的家人。”


    關風澤美美地笑,他感覺李峰的身影在遠去,取而代之的?他晃動手中拔取的雜草:“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啦。”


    這夜的溫暖,半夢半醒間,被手機的提示音吵醒。她摸索著拿起手機,原來是他--大兵給她發的搞笑圖片。


    他和她,在那日深聊,就偶爾有短信來往。他總將手機上的好玩、好笑圖片,幽默的話語,轉發給她,同時附上那句祝福的話“願你有個好心情”。


    溫暖沒有迴言,傳短信的嚴峻兵也從沒想過收到她的迴複,他隻想幫幫迷茫而無助的d小姐。


    “叮咚”,嚴峻兵剛將手機擱在床頭櫃上,竟然收到了d小姐的迴複。他默念著短信上簡短的幾個字“他要訂婚了,我還好”,濃眉微皺。他敢肯定,d小姐的心情不如她說的那樣好,應該是很不好。


    嚴峻兵在反複斟酌了近半小時後,終於迴撥了d小姐電話。


    被短信吵醒後,就坐在床沿發呆的溫暖,隨手接聽了電話:“怎麽想起給我撥電話?”


    嚴峻兵有些語塞,他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鍾,深夜十一點三十五分,沉默片刻,他用了最笨拙的語句:“我睡不著,想找你聊聊,是不是吵到你了?”


    溫暖站起身,拿著電話,緩步走向窗邊。


    關風澤的車剛駛離溫暖家樓下,與嚴峻兵聊電話的溫暖便來到了窗邊,漫無目的地垂眼望向窗台下的空地。


    她輕聲對著電話道:“還好。你是想問我,他訂婚,我的感受如何嗎?”


    嚴峻兵不善於拐彎抹角,他輕應了聲:“嗯。我有點擔心你。”


    溫暖直言相告,她的心情不好,預料的結局真正來臨時,還是讓她難以承受。那種撕心的痛,痛得刺骨。


    嚴峻兵理解溫暖,他走過那個艱難的過程,迴顧那段往事,他還能隱隱感覺到當年的心痛。同命相連,讓他更能體會她的感傷,他說話的聲音不自覺間輕柔?


    “其實時間,真的可以衝淡很多。”嚴峻兵摸摸他的小平頭,語重心長道。


    “嗯。我在等時間讓我淡忘。”溫暖同意嚴峻兵的話,隻是做到,她還離得很遠。


    “有沒有想過,用另一段愛,代替這段?”


    “聽說過,不過沒有試的欲望。當時,你試過嗎?”


    “沒有。我也是聽說過。”


    ?


    “我是老了。所以不試了。走過,不容易,但人人都走得過。”


    “我相信,可是真的很想哭。”


    “離得太遠,我沒法幫你擦眼淚。”


    溫暖錯愕、語結。


    嚴峻兵難為情地笑笑,解釋了這句話的由來:“剛陪我媽看韓劇,現學現賣。”


    溫暖笑了。


    嚴峻兵也笑了,他在多年後,遇到了與他有相同遭遇的人。這樣的遭遇,並不隻有他和她獨有,但這樣敞開心扉,他也是第一次。


    收線後的他,夢見了那個聲音悅耳的d小姐。在夢裏,他看不清她的容顏,但他願意陪伴孤獨的她,走出心靈的低穀。


    大兵以身說法,讓溫暖這夜睡得格外的沉,用他的話講:“放不下,就不要放下,到該放下時,自然放下,強迫自己放下,放得辛苦,放得痛心。”


    清晨,溫暖睜開眼,舒展著雙臂,第一次對肚裏的寶寶問“早安”。心情輕鬆了些的她,還未出門,就接到來自寶寶父親的電話。


    溫暖猶豫中接通了:“早,有事嗎?”


    李峰玩弄著溫暖落在“豐泰”的胸針,含笑道:“今天早上,你上班直接到我辦公室來。”


    溫暖淡淡一笑,有時候,該你走過的人或事,再相遇時,很容易擦肩而過,任你有多少不舍,上蒼終會讓你錯過。


    她輕聲道:“我今天上午要跟李主任去客戶見麵,下午我要和同事到附近縣城出趟差。”


    李峰今天離不開辦公室,但下午溫暖前往縣城時,與她同行順路的人,還是另有人在,那就是漢斯。


    與漢斯同行,是件相當愉快的事。這比起溫暖上午跟著李虹辦事,有天壤之別。


    那時的她,緊繃神經,客戶提出的問題,她得小心觀察李虹的臉色。在李虹對答如流之時,她得保持緘默,而臉上需流露自然的佩服之色;而李虹微露難色,她得努力調和氣氛,至少不能給李虹冷場。


    溫暖一早上的辛苦疲勞,在漢斯款款而談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打斷漢斯標榜自己是“從零歲到八十歲女人夢中情人”的吹噓:“你經常這樣的吹,是不是提高中文的有效手段?以便在中國找個東方女朋友?”


    漢斯笑道:“傑夫比我還能泡妞,每迴問路,都是他去的。他說他的臉長得誠信。”


    溫暖同事卷發女人,在溫暖解釋傑夫就是關風澤後,附和地點頭:“一看風澤那張臉,就知道是好人。說實話,他長得超帥!”


    溫暖腦海中浮現出關風澤微眯小眼睛,含笑的神態,“撲哧”笑出聲來,感歎道:“風澤的嘴,比人帥,太甜了?”


    溫暖的話未說完,就得到了一致的噓聲。


    漢斯搶白道:“親愛的暖,告訴你個秘密?”話說到半截,焦點中的他便湊到溫暖耳邊,附耳低語:“傑夫連初吻都還保留著,我前兩天剛探聽出來的。獨家新聞哦。”


    溫暖使勁地憋住笑,眼睛眨了眨,關風澤除了工作,其實娛樂時間應該很少,生活極為規律,沒談過戀愛,自然就純情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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