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喆背過身去繼續開鎖,藏住了自己翻上天的白眼。


    “嘿,跟你說話呢,怎麽不搭理人呢?”那個年輕男人伸著胳膊就要上前,被陳夏上前了一步擋住。


    那男人上下掃了陳夏一眼,笑了笑,點了點頭,退了。


    “新鄰居,打個招唿嘛,我叫張偉,這是我爸媽,我跟我爸在外頭打獵,賺了點錢搞了這處房子。”


    打獵……光靠打獵弄到了這處房子?


    這邊住宅,並不僅僅提供給svip的,svip包含著白送一套套間的服務而已,平時這房子還是以麵向難民的租售為主。


    帳篷、活動板房、單人住宅樓、小套間、大套間,由差到好,這樣一個順序。


    僅靠打獵搞到這邊的大套間?他們獵到了什麽啊?


    桑喆沒忍住迴頭看了張偉一眼。


    張偉見桑喆看過來,頓時得意,抬了抬下巴:“之前我和我爸在山上獵了一頭熊!”


    “!?”桑喆眨眨眼,熊?


    該不會是之前她看到的那頭吧?


    光靠這兩人打一頭熊的話……那這父子倆確實有兩下子。


    看出桑喆眼神的變化,張偉更得意了:“你們呢?今天剛搬過來?”


    話說的是“你們”,眼睛卻仍然看著桑喆。


    陳夏笑了笑:“我叫陳夏,這位是我媳婦,昨天搬來的。”


    媳婦?


    桑喆沒反應,張偉卻睜大了眼,癟著嘴沒趣似的:“兩口子啊。”


    旁邊的女人嘟噥著:“肯定是兩口子啊,多明顯。”


    “這有你什麽事兒!”旁邊的張偉父親推搡了女人一下,“趕緊走了!”


    桑喆這才注意到,張偉父親拎著一大袋子東西,看那個形狀和分量,多半是土豆。


    看到桑喆在看袋子,女人笑著說道:“是我種的土豆。”


    “啊?種的啊?”桑喆驚訝了,“基地兌換處買的嗎?”


    “對的……我就擅長這個。”女人瘦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驕傲,然而笑意還沒下去,又被丈夫推搡了一把,“走不走!”


    女人本就在樓梯口,這一下差點跌下樓梯。


    “哎阿姨,那你種出來的土豆,還能再繼續種嗎?”


    女人已經走下去了幾個台階,聞言還是停住腳步,遺憾地搖了搖頭:“不行……應該是品種的問題。”


    女人這次沒敢停留太久,抱歉地笑笑,趕緊走下去了。


    “好了,我們得把土豆賣了去,那迴頭見!”張偉笑著朝桑喆抬了抬下巴,跟著爸媽走了。


    二人進了屋子,桑喆一邊從空間裏拿出兩個塑料盆,在裏頭裝了水,一邊嘮叨著:“那兩個人跟熊一樣……不過既然能靠二人之力幹掉一頭熊,應該確實有兩把刷子,以後得謹慎點……


    不過那個阿姨真厲害啊,在這種缺水缺土的房子裏種了那麽多出來。”


    “冬天的時候冬眠時餓壞的熊吧,那兩人空有塊頭而已,沒事兒。”


    桑喆挑眉,陳夏很少這樣積極地貶低別人,看來那兩人對女人的做派讓陳夏也不爽了吧:“過來洗手,那個盆是你的,香皂毛巾在那兒。”


    “哦好的。”


    記得很小的時候,山上沒有自來水管,家裏就有個木頭的洗臉盆架子,用髒了的水直接潑外頭地麵上壓塵土。


    但桑喆現在可沒有洗臉盆架子,便直接弄出來了一張桌子,臉盆就放在了上頭,順帶還有兩套洗漱工具,一起放在了門廳。


    雖然屋子還空蕩蕩的,但感覺一下子有家的感覺了。


    桑喆又從空間拿了些飯菜出來,放在飯廳:“洗完手過來吃飯啊。”


    “好!”


    桑喆沒等陳夏,自己先吃上了。


    吃完飯,桑喆從空間裏拿了些編織袋子和泥土,打算種土豆。


    “你還打算待很久嗎?”陳夏問,主要是看桑喆這架勢不像是一兩天就走的樣子。


    “這個反正也能隨時放空間裏帶走啊……不過我確實沒什麽計劃,走著看唄,萬一每天都有人送石頭呢。”桑喆蹲地上和土,“再說了,有點營生也能掩人耳目。”


    “嗯……那我也找個活幹去吧。”陳夏倒騎著椅子道。


    “嗯,找臨時的那種,隨時能走人。”


    “行。”


    陳夏很萬能,桑喆一點兒不擔心他找工作的事,但萬萬沒想到,陳夏出去一趟,再迴來,就直接說找到了執法隊的工作。


    桑喆手裏的土豆都掉了。


    “執法隊!?”是她理解的那個執法隊嗎?“他們還收臨時工?”


    “人家叫誌願者。”陳夏笑著晃了晃手裏的紅袖章,卡在了袖子上,“其實就是臨時工,按天發工資,明天點卯後開始上工,主要就是巡查、維持秩序、解決一些推不掉的糾紛……跟以前民警似的。”


    “原本確實是不招,不過我是人才嘛。”陳夏開玩笑道,“我主要是覺得,這種地方工作比較容易打探消息。”


    “哇……牛逼……”何止容易打探消息,各種便利都有啊,“晚上給你吃肉!”


    “哈哈,好!”


    次日,陳夏出門時特地在門口跟她叮囑了半天,什麽“出去記得帶狗”啊,“誰敢欺負你你你迴來跟我說,我帶著兄弟去給你做主,看誰敢不長眼”啊,如此之類的,和陳夏一直以來的作風人設,那是相當的不搭調。


    不過桑喆倒是很快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對麵門開了,張偉好奇地看了過來,果然,看到陳夏胳膊上的紅袖標時,眼睛再次瞪成了張飛:“臥槽,兄弟,你是執法隊的?”


    “嗨,剛找到的活兒。”陳夏謙虛地笑笑,抻了抻紅袖標,生怕對方看不清似的,“本來我也不想幹這麽累的工作,但昨天看了一遭,別的更累,沒辦法,湊合幹吧。”


    桑喆在一旁憋笑。


    “那我先走啦!”陳夏扭頭對桑喆道。


    “嗯慢走啊親愛的!”桑喆迴了一句,一直演得很開心的陳夏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跟上了節奏,“快迴去吧親愛的,外頭熱。”


    看陳夏下了樓,桑喆臉上的笑意才慢慢退去,扭頭看向張偉,對方正癡迷地看著她的臉。


    桑喆瞪了他一眼,扭頭摔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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