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和蕭醫生一起,先出去幫著招唿下,給蕭醫生打打下手,我們倆再聊一下接下來的計劃,看看如何推進。”組長開口下了指令。


    “好。”林祐點頭應允,餘光掃見一旁的陸遠仿佛有話要說,投了個詢問的目光過去。


    “走走走,趕緊的。”蕭昱和已經走了出去,迴頭連聲催促著。


    “來了。”林祐無奈,隻等放棄和陸遠的交流,一路小跑著跟了出去。


    接下來,林祐才是徹底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一掃以往的慵懶態度,蕭昱和遊走在患者情緒崩潰的雙親中間,談吐之間將安撫與病例分析盡數講出,真的十分有範兒,在林祐都要被那哭聲吵得耳鳴的時候,對方卻表現的遊刃有餘。


    心中暗生敬佩,這一次倒是讓他刷新了對蕭昱和的已有認知。


    “還愣著幹什麽?”見林祐一直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傻愣愣的跟根兒木頭樁子似的,蕭昱和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衝他樣了揚下巴,“過來啊。”


    “啊?”林祐又湊近了幾步,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麽。


    “安撫啊!這還用我教你嗎?警.察同誌。”蕭昱和看向他,壓低聲音:“你們當警.察的不最會安慰家屬了嗎?那些勸慰的話術呢?拿出來用啊,沒看這位都快哭斷氣了,”


    “哦哦哦,好的。”林祐雖然應下,但心裏頭卻在發虛。


    勸慰話術這種東西還真的是有,以前還專門接受過類似的培訓課程,畢竟和刑事案件打交道的他們難免會遇到被害人的家屬,那個時候就需要對他們進行話語上的安撫安慰,努力去解開他們的心結,以免想不開。


    可林祐一般都是偵辦方向的,真正與家屬們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雖然學習過不假,可實踐上卻一次都沒有呢。


    沒想到頭一遭實踐居然就這麽毫無防備的來了。


    清了清嗓子,林祐硬著頭皮出言插到了那響亮的抽泣聲中去,“阿姨,您別太難過了,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麽糟糕……”


    ……


    事實證明,勸慰這種事情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就比如說此刻的林祐,正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垂著腦袋一臉疲倦。


    剛和組長開完會出來的陸遠一眼就看到了走廊裏的林祐,湊了過來,“怎麽了?”


    有氣無力的揚揚腦袋,看到是對方後又把頭低垂了下去,“沒什麽,有點累。”


    確實累,別看這是交流了這麽短短的十多分鍾而已,林祐有一種已經把今天一整天的精力外加明後天的精力全都透支出來,用在這一次上了。


    “陸哥,你說你平時是怎麽和那些受害人的家屬聊的,真是太辛苦了。”說來,這陸遠身為指導員,可也是局子裏安撫家屬的主力軍人物呢。


    這種體驗林祐表示一次就夠了,真的,再來一次他就要瘋。


    陸遠輕笑,“怎麽?剛才安撫被害人家長不順利?”


    “順利,就是……哎,算了,不說了。”林祐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能說他不是這塊會安慰人的料吧。


    “哪有那麽誇張。”也許是看著林蔫噠噠的樣子讓他不忍心再板著臉,陸遠的對他的態度倒是恢複了不少柔和,“行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去,不過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蕭醫生呢?”


    “還在和被害人的家屬談著呢,嫌我礙事就把我趕出來了。”


    “這不正好麽,反正你也呆不下去的,對吧?”


    對於這點,林祐並不否認。


    二人就這麽在走廊的座椅上攀談了起來,期間陸遠依舊是多次提及到了昨晚,很執著的想從林祐口中撬出來昨晚二人有沒有發生過什麽,都被林祐給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了。


    到底他和陸遠不是同一個等級的,段位錯的太多,好多次他的話都被對方套到嘴邊了才反應過來,狼狽的吞迴肚子裏去,場麵一度讓他很想哭。


    “陸哥,你就別問了,真的什麽都沒發生,你瞅瞅我這胳膊,能發生什麽啊。”林祐哭笑不得。


    “阿祐……”


    “等下,陸哥,我有電話,我先去接個電話。”適時的鈴聲響起,解救了處在為難中的林祐。


    他作勢掏出手機按了下放在耳邊,一邊打著招唿,一邊朝著遠離陸遠的角落而去,轉過了個彎,確保他自己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路遠的視野範圍內之後,這才將手機移開耳朵旁,送了口氣。


    那其實根本不是什麽電話鈴聲,而是短信提示音,還是他專門從網上下載的一小段個人很喜歡的輕音樂,所以一來短信的時候,聽著就跟來電話了一樣,響起的音樂很長。


    對於這條新來的消息,林祐本以為隻是條垃圾信息而已也並未太在意,若不是這會兒為了躲避陸遠喘口氣,他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去點開那條消息看上一眼,他很清楚,一般找他的人,有事兒就直接打電話了,基本沒人發短信。


    但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也就是隨手點開準備看一眼,手指劃過屏幕,點擊進入閱讀,下一秒,林祐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條很平常的短信,字符不多,卻又是一條很不平常的短信,字符完全看不懂。


    林祐睜著眼睛死盯屏幕,意圖將那些字符輸入到自己的腦海中,卻發現這麽做根本沒用,都不認識,記憶起來太難了。


    反反複複把那條短信看了好幾遍,不管看懂看不懂那些日文究竟是什麽意思,幸好他看到了,而且落款處的“凪”字也非常的搶眼,一看就知道,不用多想,一定是四楓院凪發來的。


    可是他並不懂日文啊,這是個問題……


    林祐抱著手機盯著屏幕研究了了半天,真考慮要不要去網上搜個翻譯軟件用一下的時候,突然腦袋裏閃過了一個人。


    對啊,他是不會日文,可他認識一位會日文的啊!


    沒有絲毫的猶豫,林祐翻看著手機通訊錄,從中迅速的找到一位,撥打了出去。


    幾聲響鈴後,電話被接通起來。


    “喂?是阿祐嗎?我的天啊!電話一響我當是誰呢,真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警校一別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了吧?”林祐還沒開口,電話中那熱情的男聲已經自顧自的念叨了個不停。


    對方的熱情攀談讓林祐也是倍生感慨,並沒有打斷對方,靜靜地聽完後也是笑著迴了幾句:“過糊塗了吧你,哪兒就好幾年沒見了?去年你結婚的時候我不還在給你當伴郎了麽?有是不是當天光顧著看媳婦兒了,沒顧得上瞅一眼好兄弟啊?”


    “嘿嘿,這叫什麽話,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寢室,自從畢業後就沒聚過了,說到這個……”電話中的男聲繼續傳來,越說,語氣越是少了一開始的玩鬧,變得嚴肅,“阿祐,你到現在為止,還在一直找他嗎?不是我說,這都已經幾年了,你也是該收收心,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別太……”


    對方的一番絮叨林祐就靜靜地聽著,他知道對方是在為自己好,知道對方說完,他才開了口:“陸子,我其實,已經找到他了。”


    “……你說什麽?剛才電話信號不好,我好像沒聽清楚。”


    “我說,我找到他了。”林祐無奈的再次重複。


    “找到他了?誰?你找到誰了?”對方就像突然聽不懂人話了一樣,一再追問。


    “好吧,那我再最後重複一遍。”林祐這一次說的是清晰又緩慢,“我說,我找到他了,找到展毅了。”


    “……我覺得不是我幻聽了,我居然聽到你說找到展毅了。”對方還遲遲不肯相信這一事實,“你說的展毅是我認知中的那個展毅嗎?那個畢業前夕一聲不吭就鬧失蹤,讓你搭進去這麽多年苦苦追尋的混蛋展毅?!”


    林祐哭笑不得,“還真是遺憾呢,你並沒有幻聽,也並不是重名,對,沒錯,就是你口中那個玩兒失蹤,讓我苦苦追了好多年的混蛋展毅……”


    “我靠!這臭小子哪兒呢?給我個地址,我非要過去削他丫的不可!畢業前給老子玩兒失蹤?!還長能耐了他!打聲招唿會死啊?讓咱們兄弟為他擔心成什麽樣子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半夜被狼外婆拐走了呢!”


    聽著對方這麽元氣十足的咆哮,林祐也笑了。


    這人名叫陸仁甲,同展毅一樣,也是也是林祐大學四年的同學外加同寢對象,與林祐一起睡了四年,一同經曆的,當林祐毅然決然的準備放棄一切踏上尋找之路時他還勸阻過,當然,並沒有勸住。


    “終於找到這混蛋了,真不容易,還好你堅持了,不然這輩子兄弟怕是見不到了。”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後,陸仁甲的聲音帶這些哽咽,“真好,終於找到了……”


    “是啊。”林祐也被這情緒所感染。


    “你今兒打電話來不會就為了和我說這個事兒吧?對了,這個事兒你和琦琦說了嗎?我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陸仁甲問著,他問的是林祐的另一位室友——隋卞琦。


    當時在大學住宿的時候,正是他們四個人住在了同一間寢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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