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千諾已至三載的昊天教主,此時到了漠北安北都護府同羅。隻因聽聞千諾在這裏出現過。昊天教主心中明白,更了解自己的女兒,沒有到這漠北的理由。可他不願意放棄一絲的可能,隻有了希望,才有盼頭,有了盼頭,也就有了可能。


    此時昊天教主正在聖火教北壇,其壇下三堂地理堂、地俊堂、地樂堂、處一一問過,又派出全部弟子去打探。昊天教主正在地樂堂休息間,地樂堂堂主“烏有添”走了進來,將一份書信呈了上去道:“這是從武都送來的書信。”


    昊天教主接過書信,拆開看了許久,臉色由喜轉憂。烏有添問道:“教主!這信上說了什麽?”


    昊天教主道:“有了千諾的下落,禪機子勢力與實力都日益見大,如今要對崆峒動手了。”


    烏有添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做?他們這些以武林正道自居的人,將我聖教認為是歪門邪道。如今他們自相殘殺,不倒是省了我們與他們糾纏?教主為何不喜反憂呢?”


    昊天教主將信件放下,一手扶著額頭道:“話是這麽說,可多年來除了嵩山是我們死敵,與其他門派雖有糾葛,卻也還算和睦。禪機子是個有野心的人,江湖門派之間相互製衡,如今天平倒向了禪機子一方,沒了崆峒各大門派的製衡,他就無法無天,到時我聖火教恐怕也難逃厄運。”


    烏有添笑道:“就算他禪機子一統江湖,也威脅不到聖教啊。我聖火教遠在昆侖,弟子數萬,又有昆侖三聖冠絕天下。何懼其他呢?”


    昊天教主道:“峨眉崆峒乃武林數一數二的強大門派,要我聖火教想要將其滅了,想也不敢想。可那禪機子竟將峨眉打了個稀巴爛,曾經的峨眉已經一蹶不振,此人城府極深,不可大意。”


    烏有添問道:“那教主意下如何?”


    昊天教主道:“先不管,去找諾兒。”


    昊天教主率領向東鷹、言之慈、烏有添等人快馬西下,四日時間趕到月牙別莊。那東穀等人一齊將吳昊天等人攔住道:“這裏是禁地,踏入者,死無全屍。”指著那穀口一具具白骨道:“看清楚了,這些人就是下場。”


    昊天教主道:“我等無意冒犯,隻求各位勿怪。我乃聖火教教主吳昊天,有事拜見月牙莊仙姑,煩請通報一聲。”


    東穀眾人一聽這昊天教主,頓時嚇得腿子一哆嗦,忽的發軟無力,顫抖問道:“何事驚擾仙姑?”


    那向東鷹忽的怒道:“怎麽如此麻煩?快快去稟報去!”東穀眾人知道這昊天教主名號,不敢得罪,隻得去通報。


    昊天教主等在穀口,一會兒那通報的人便趕了迴來道:“幾位隨我來。”領著昊天教主一眾人穿過東穀,過了一處小山脊,在那沙漠之中有一片綠洲,一處月牙一樣的湖泊,倒映著一處山莊,美的像畫兒一樣。


    進了莊子,喜煙兒便在門口等候,將其他人堵在門外,至將昊天教主帶入房內。昊天教主走進廳裏,看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爬在案頭寫字,寫的是李白的一首《靜夜思》。字寫的東倒西歪,雙手與臉上沾滿了墨汁,昊天教主看得小女孩雙眼清澈如水,長得與千諾極像,且兩人散發著莫名的熟悉感,與親近感。


    小女孩看了吳昊天許久,歪著頭問道:“你是我姥爺嗎?”昊天教主心都酥了,暗道:“這模樣與諾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哈著腰笑眯眯問道:“唉吆喂!我的小孫子,你是怎麽知道的?”


    小女孩笑道:“娘親說的外公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就知道了。可是你比娘親說的大……”


    吳昊天莫名道:“大……為何意?”


    小女孩迴道:“就是大啊!”說將手攤開,左右伸直的比劃了一下。昊天教主卻一頭霧水。喜煙兒見這爺孫倆交流困難,忙解釋道:“小姐的意思是你看起來比較老。”


    吳昊天哈哈大笑道:“讓你失望了?”


    小女孩點著頭。昊天教主又問:“你叫什麽名字?我的心疙瘩。”小女孩迴道:“我叫七七……”說完一臉迷惑問道:“心疙瘩是何物?”吳昊天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頗高,恰被千諾聽到了,問道:“可是爹爹來了?”


    吳昊天聽到了這個聲音。


    這聲音是千諾的,這聲音很憔悴,很溫柔很虛弱很無力。昊天教主順著聲音走了進去,揭開門簾,隻看千諾靠在床頭,蓋著很厚的被子,床邊燒著火紅的碳。千諾臉上帶著微笑,淚水早已浸濕衣裳。吳昊天一代梟雄,卻也抵不住如此場麵,暗然淚下。看著柔弱不堪,風吹既到的千諾,一時間咽喉堵塞,與語無聲。那無盡的心疼,讓這一個父親心如刀絞。


    許久微微一笑,喚道:“諾兒!”


    千諾太過激動,不住輕咳幾聲道:“爹爹……你找到我了?終究是您先找到我了。”


    昊天教主拉起千諾的手,切了脈,看著千諾滿頭白發,一聲哏咽道:“無事,此病可醫!你放心,我會殺了仇天池那個負心漢,絕不讓我女兒受如此屈辱!”


    千諾急道:“不!爹爹。是我自己藏起來的,不是他的錯。”昊天教主道:“他沒找到你,就是罪過!”


    千諾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願意的,隻不過,虧欠爹爹和娘了,是我不孝順。”昊天教主笑道:“什麽傻話?爹爹和娘就是用來虧欠的。”


    這話將千諾逗的開快一笑,笑的太猛,又止不住咳了起來,好久不能平複。喜煙兒急忙端來趙老二配好的藥喝了,才鬆了好些。七七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寫好的詩道:“娘!我寫好了,我讀給你聽?”


    千諾點點頭道:“好,念給爺爺聽!”


    七七稚氣未脫的嗓音讀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一口氣念完,一氣嗬成。昊天教主笑道:“念的好!念的這麽好,你是要考狀元麽?”


    七七問道:“狀元是何物?”


    這昊天教主又哈哈大笑起來。將七七抱在懷裏道:“爺爺帶你和娘親走,你願不願意啊?”


    七七道:“去哪裏啊?”


    昊天教主迴道:“去一個你娘親長大和生活過得的地方,怎麽樣?”七七聽完看著千諾,也不迴答。


    昊天對千諾道:“諾兒!跟爹迴家。”


    千諾緩緩點頭,眼淚如泉湧,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果然是世間最疼自己的男人。這個男人給了他一種無可代替的安全感,有些甚至是她最愛的那人男人也給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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