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大是看著千諾如何把自己一步一步變成現在的樣子的,所以更能體會千諾心中的苦,說的時候,神情難免變得惆悵。


    哎!


    肖老大歎一口長氣道:“要說仙姑的病因,那是全部來自對你的思念啊!在那個穀口,她向南望。每日日出到黃昏,風雨無阻,她望的是什麽?是你啊!聽他說過,你會迴來找她的,她深信不疑!所以這一身的病,哎……”


    天池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淚水噴灑而出,自言自語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過了很久,天池總算平靜許多,情緒平定後道:“帶我去找她,我要馬上見到她!”肖老大興衝衝連聲應道:“好好好……太好了……”


    正是這個時候,隻聽一聲“阿彌陀佛……”擲地有聲,將所有沉寂在天池與千諾感情的感動中震醒。眾人聞聲看去,正是空聞大師,隻聽他朗聲說道:“家國天下,兒女情長,自古兩難全。仇掌門孰輕孰重還望多多掂量著,三思而後行。”空聞說了這句話,向天池與眾人行了一個佛禮,率領少林及千佛弟子便離去了。


    然而這句話就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天池的心上。飛遂子也走了過來,依然是極寵溺的眼神,對天池道:“無事,你去做你想做的吧,雖然江湖煙霧謎障,但那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剩下的事,由我來處理,禪機子他翻不了天。”


    天池的淚水再次湧出,看著飛狐子走來,對天池說道:“莫留遺憾,我雖不讚同魔教作風,可那千諾姑娘對你一片癡情,我還是看在眼裏的。”


    天池聽此言,心中一陣酸楚道:“師父……”話剛出來,便被飛狐子打斷道:“我看的出來,你們有真情,你們的緣分在你們八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算到了。她是你的貴人,你生命中的貴人,雪瑩和羽姑娘都是你生命中的貴人。你要想清楚,可不要讓她有她們兩個一樣的下場。”飛狐子說完,率領崆峒派弟子離開了。


    然而飛狐子一段話,讓天池心中五味雜陳。若雁從天池身邊走過,滿眼的心疼,一臉的酸楚,而天池心中沉痛,沒有察覺。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便擦肩而過了。


    看到事情到了這一步,其他門派的人,也都一一和天池道別,各自去了。看眾人離開,天池托付冷劍濤好生安頓了肖老大一夥人,等安頓好了,便來看望天池。


    走到門口,見房門緊閉。聽見房間裏傳出來的,是天池極其壓抑,極其痛苦和極其克製的哭聲。見這般情況,也隻默默離開。到了夜間,天池獨自去了雪瑩與羽靈姬的墓旁,坐了半天,喝了三斤酒走上了伏羲崖。夜月很白,風很冷。天池坐在崖邊,繼續喝著酒,月光下一個身影出現在身後,靜靜的站著。


    天池早已察覺他的存在,卻也隻自顧自的喝酒。過了好久,酒喝幹後才緩緩問道:“你大半夜約我這裏見麵是何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非要以這種方式?”


    那人迴道:“此事並非見不得光,而且很重要。”


    天池問道:“什麽事?”


    那人道:“雖說南派武林都歸附了禪機子,然而他們大多都是出於害怕。”


    天池冷冷道:“怕死?”


    那人道:“是的。”


    天池道:“對啊!誰不怕死?我也怕。”


    那人道:“你應該振作一點。”


    天池迴道:“我很好,你接著說。”


    那人道:“禪機子雖然此時看起來強大無比,其實不堪一擊。”


    天池詫異問道:“此話怎講?”


    那人繼續道:“江南武林各派,是被禪機子脅迫才屈服,實則內心都在憋著氣,敢怒不敢言。隻要看到禪機子落了下風,則會反水。”


    天池冷笑道:“可是現在他占盡了上風。”


    那人道:“不然,各門派並非願意放棄自己百年一派而並入嵩山,隻不過都是禪機子手段而已。”


    天池突然變得清醒,問道:“什麽手段?”


    那黑衣人道:“你聽說過攝魂玲嗎?”


    天池搖頭道:“攝魂玲?沒聽過。”


    那人道:“這是五毒教的禁術。中了此術,能讓人喪失心智,聽從施術者調遣,心智全無,對施術者唯命是從。慢慢的四肢退化變得僵硬,功力也會大減,如不及時解術,也是難逃一死。”


    天池驚道:“是黎鶴?你說這些人都中了此術?”


    那人道:“是的,黎鶴就是因為練了此術,才被五毒教教主黎鳳逐出教的。黎鶴是黎鳳的親弟弟,按理說修煉禁術是要處死的,可黎鶴卻放了他一馬。”


    天池道:“你的意思是解了此術,禪機子勢力就會瓦解?”


    那人迴道:“是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中術了,據我在暗中的調查,被此術控製的,都是各門派中的重要人物或極其掌門。我調查到的是青城子、陸劍南等都是中了此術,血鴉組織都是。而黎鶴也並非真心幫助禪機子,他隻是想借助禪機子之手,奪迴五毒教而已。”


    天池道:“他們之間有利益,那就不會牢不可破。”


    那人道:“是的,就看你如何利用了。”


    天池道:“你為何告訴我這些?你可是禪機子心腹,我怎麽敢信?”


    那人道:“信不信由你!”說完便要走,然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步道:“不信我,你有其他選擇嗎?你可知道?你仇家滅門慘案,都是禪機子一人所為。”


    天池迴道:“既然如此,就應該真誠相待。讓我知道你為何幫我們,不然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敢冒險相信你。”


    那人迴道:“我師傅就是中了此術,也是在他死了之後我才發現的。我是師傅帶大的,如同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天池詫異道:“臧一刀?”


    那人道:“是的,師父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所以他們偷偷給師傅下了術。師父雖然死在你的劍下,而正真害死他的,是黎鶴與禪機子。若不然,就是現在的你,也未必能殺了我師傅。”說完,那黑衣人一步躍起,消失在夜幕下。


    天池忙問道:“此術何解?”


    那人隻留下一句“這得靠你們自己了。”迴蕩在山間,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天池這才明白,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血鴉組織為何如此弱的讓人不能理解,臧一刀為何做出那種事情了,原來都是那“攝魂鈴”作祟。天池心中豁然開朗,暗道:“既然找到了病因,那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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