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壓力之下,如山堆積的宗卷,很快就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曹正淳府堂內。


    “迴稟督主,近五十年間,天牢六層以上,關押過的重犯宗卷,全在此處了,無一遺漏!”


    “很好,這次事辦的滿意,本督主就饒你一命,退下吧!沒有本督主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


    主事天牢的廠衛心中雖還有些懷疑,曹正淳何時變得如此寬容了,但劫後餘生的慶幸讓他很快就把這些疑慮拋到了九霄雲外,匆匆退下。


    一直跟在夏子桀身後,未發一言的星闌終於開口問道:“你不是來找天罡童子功的嗎,尋這些東西又有何用?”


    “來都來了,不多搜刮一點,枉費我和曹正淳這番死鬥!這些宗卷我要一一細察,找天罡童子功的事就隻有勞煩星闌姑娘了!”夏子桀笑道。


    “東廠這麽大,我到哪裏去尋你要的天罡童子功?”星闌本想直接迴絕,想到自己剛拿了對方的裁雲劍,迴絕的話又馬上咽了迴去,卻還是委婉推辭。


    “那東西多半就在曹正淳這屋內,你細心找找便是!”也不等星闌迴話,夏子桀立即撲進了那如山的卷宗之中。


    這天牢之中,關押的都是名副其實的重犯,普通的官員或重犯關押在前三層就已經是如臨絕境,不見天日了。


    再往下四五六層以後,關押就是一些特殊重犯,這其中亦包括密謀造反的重臣和王公皇族,這些地方已經是人間地獄。


    慘烈之處恐怕已經不輸阿鼻道三刀造成的恐懼與死傷。


    隻是七層以後,那就是更不一般,每一層關押的,都是個人武力超群,足以一人之力危害江湖武林,朝堂社稷的絕世魔頭。


    當然是不是真的魔頭,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比如不敗頑童古三通!但其個人武力水平一定不低,都是一流乃至頂尖的存在。


    “想不到這天牢,曾經也是臥虎藏龍呀!可惜、可惜……”


    夏子桀一目十行,各種信息如過江之鯽,若山堆積的宗卷,不過短短半日,便預覽到了第八層——


    白骨姹女倪蘭裳:修煉自在天魔妙舞,采食童男元陽,殺人無數,被東廠所擒,打入天牢八層,十五年前無端暴斃


    坐地貔貅巫太歲:練家傳魔功天祿玄煞,走火入魔,為東廠所擒,打入天牢八層,後心力衰竭暴斃。


    白蓮道主李龐憲,妖言惑眾,組織邪教,有密謀造反之意,十年前為護龍山莊所擒,功力盡失,打入天牢八層。


    魔教教主雲賀舒,魔宮創立之時,曾隱藏身份帶領江湖正道,與魔宮抗衡,最終魔主身份暴露,十年前為鐵膽神侯朱無視所擒,功力盡失,打入天牢!


    “嘖嘖嘖,最後這一個會玩,可惜玩脫了!”


    夏子桀發現這數十年來,天牢八層隻關入過這四人,最後結果卻都是功力盡失,異常暴斃。


    而天牢九層已經近數十年沒有人有資格被關押進去了,而且其一度被視為天牢禁地,連曹正淳本人也基本沒有去過。


    據記載,至於七層、八層中的不少邪派高手,也都在十多年前莫名其妙的暴斃。


    “想來多半都是被古三通給吸幹了功力,卻都被人以為是莫名暴斃的。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我想多了,天牢被炸平之前,七八層就已經空蕩無人了。


    八層那四位更不用說,估計都是暗中進了朱無視的肚子裏,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夏子桀本想以東廠和曹正淳的脾性,這些絕世高手被關押進來,一定會被通通榨幹,逼問出些神功、魔功之類秘籍什麽的。


    現在這麽一看,倒是白忙活一場。


    “坐了一天,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我見你早就看完了,還沉思了那麽久,多半是有所收獲咯?”星闌的聲音陡自身後響起。


    夏子桀緩緩迴過神來,外麵天色已經見暗,看著眼前滿地宗卷,雜亂無章,不由歎息道:


    “恰恰相反,什麽都沒尋到,曹正淳也是個睜眼瞎,天牢裏的高手最後都便宜古三通和朱無視了!


    要說收獲,曹正淳的功力倒是勉強消化了四五成了,你收獲如何?”


    星闌擺動纖手,指指了指書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找到了,就藏夾在那些公文底下。


    放心,絕對沒有偷看,太監的武功我沒興趣!”


    在宗卷裏碰了一鼻子灰的夏子桀,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


    雖然沒能從曹正淳身上爆出什麽獎勵,天牢宗卷也基本全是廢紙,但此時找到了天罡童子功,仿佛一切失望都變成了浮雲,總算也不是完全的白忙活。


    夏子桀起身拾步到書桌前,隻見是一紫色錦帕包裹的冊子,翻開一看,皮麵上正是“天罡童子功”五個豎列小字!


    翻開那一瞬間,夏子桀還是有些激動的,這練到大成可是能防住罡氣之威的功法,比他那玄陰煞氣強的可不是半點。


    翻開第一頁,便赫然是此功修煉的要求——童子之身!


    可以說,大部分武功都有這種反人類滅人欲的設定,就算武功本身沒有這種設定,江湖上也普遍認為童子身練功威力更大。


    吐槽歸吐槽,夏子桀還是真香的一直保留著自己的童子之身,否則麵對這類武功,就隻能望而卻步了。


    單從曹正淳那裏吸來的功力,一經轉化損耗,也剩不了多少。


    若隻憑這點功力凝出天罡元氣罩,夏子桀有理由懷疑,這種程度的天罡元氣罩能不能擋住雄霸天下可能都是一個問題。


    畢竟天罡元氣罩的防禦程度,顯然和罡氣的破壞威力程度同出一轍,都是以武者自身功力決定的,所以後麵他還得自行修煉這門童子功。


    繼續看下去,各種行氣路線,天罡元氣的運用,甚至還有不少招式技法,雖然對夏子桀所學來說,這些招式都略顯雞肋,不堪大用,但夏子桀還是將其細心記下,在心中反複推演。


    當然,這些東西僅靠他自己用吸來的曹正淳的功力也能推演出來。


    真正重要的是書中很多地方,都有曹正淳修煉之時的心得注解,和運用體會,都記載在空白之處。


    也有些和曹正淳字跡完全不同的注解和分析,顯然也說明了曹正淳並不是這天罡童子功的第一任主人。


    這些注解心得才是真正重要的寶藏,有這些注解做參考和指點,就省了夏子桀很多時間和功夫。


    直到看完最後一篇,也是最重要的一篇“天罡元氣罩”後,夏子桀一掃陰霾,心情大好,合上書頁,指間一個輕撚。


    冊子立馬分裂粉碎,轉眼間化為齏粉,消失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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