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沒能把林立哲帶迴來。


    這倒也是夏子桀預料中的情況,畢竟從主神那裏搶人這種事,怎麽想都還是不夠現實。


    倒是把林立哲忽悠的夠慘,夏子桀估計他已經被主神抹除了。


    “唉!真身穿越就是好。”


    夏子桀不由感歎道,以往迴歸之後,都是仙遊枕灌頂,精元都隻剩十之二三。


    如今真身迴歸,沒有半點損耗,可以說是此行最大的好消息!


    環顧四周,居然與他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時間流度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夏子桀運功吐息,瞬間便在周身席卷起一股氣流,整個人仿佛化成了一個漩渦,元炁緩緩湧進,周身幾乎要變成真空。


    夏朝九州的天地元炁,確實不是其他那些世界可以比擬的。


    迴歸後剛運功行氣,體內在其他世界吸收的元炁瞬間就被衝擊消散。


    欲行丹道,先行補虧!


    求的是溝渠滿溢,流於深湖,人脈隆盛,入於八脈。


    隻因未至先天之時,軀殼受後天濁毒影響,所虧損甚也。


    如今肉竅圓滿,靈光已現,隻待先天真氣開始不斷向元炁轉化,待到全部化為元炁,便是宗師之道的開始。


    那時罡氣外放,自如化形已也不在話下。


    天地如若真火,人身便是爐鼎,正所謂“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


    現在夏子桀已經得到了這“真種子”,隻待水到渠成,火候自足便是。


    當然,此行也有遺憾,他原指望孟都能給他驚喜,結果孟都才吸了兩三個中原高手的內力,就走火入魔了。


    這也讓夏子桀對功法的融合多了幾分謹慎,以後絕不能再拿自己的身體當實驗標本了。


    找“小白鼠”的想法,此時油然而生,雖覺得有些不人道,但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麵對神功的誘惑,夏子桀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主動請纓,做他的小白鼠。


    夏子桀長長歎息,吐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口濁氣。


    遠方忽有人吟詩而來:


    “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醉臥杯中盞,共赴鬼門關!”


    夏子桀聞聲望去,卻見來人蓬發虯髯,破爛紅袍裹身,袒胸露臂,腰間那根隨時可能斷掉的佩帶上,掛著大大小小的酒瓶。


    “我最近這是氣運爆發了麽?”夏子桀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眉心,這是又遇見什麽隱世高人了?


    所謂自古套路得人心,夏子桀自然不會主動上前獻殷勤,先靜觀其變便是。


    誰知那人卻主動朝他走了過來,一邊摸著腰間的酒瓶,一邊問道:“你是路過的?”


    “晚輩在此打坐,已經待了有一夜了!”


    那人聽夏子桀說在此已有一夜,迷離的雙眼忽然一亮,大笑道:“那小子可見到李聖唯了?”


    “李聖唯?”夏子桀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這人,先見他不似尋仇之人,才略微放下幾分戒備。


    當然,李聖唯這種人,放眼江湖也沒有幾個人敢當他仇家就是了。


    “怎麽了,李聖唯你都不認識?天下誰人不識啊!”


    來人見夏子桀半天憋不出個屁來,言語間便有些火氣,說好聽點是江湖人士,豪邁爽快。


    說不好聽就是脾氣暴躁,滿肚子火藥。


    “李前輩,我自然是見過,對我還頗有教誨,實乃晚輩的指路明……”


    “行了行了,我就說他這麽喜歡在小輩麵前顯擺的人,遇見了好苗子,一定見獵心喜。


    你既然一夜在此,不可能沒遇見他!”


    夏子桀見這人與李聖唯關係非同一般,本想在他麵前拍兩句馬屁,日後傳到李聖唯耳中,也是側麵樹立了自己的形象。


    可惜對方根本不在乎,隻一番自言自語後,又繼續問道:“他可是在此與一邪教高手大戰了?”


    “正是,您看這滿地溝壑,都是……”


    對方當即大怒道:“這個不守信的玩意,我賭他那瓶太清紅雲。


    說好等我來,卻是自己先動手搞定就跑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斷,並不是什麽好事,若不是看這人與李聖唯相識,且一樣高深莫測,勢利眼的夏某人可能早就懟迴去了。


    當然,麵前這位可能與李聖唯不相上下的存在,在夏子桀眼裏,那就等於遊戲裏送功法或者裝備的npc。


    哪怕再不爽,態度一定要到位,這種時候就要一忍再忍,等到忍無可忍時,然後再忍辱負重!


    “前輩,太清紅雲是何物?”


    夏子桀倒是第一次聽這個到這個名字,能讓這麽兩位高人賭鬥爭奪的,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


    “據飲中之人的傳聞,這太清紅雲乃是前朝禦酒。


    當然!這都是胡扯,前朝的禦酒還能留到現在,那可是名副其實的萬年釀。


    這太清紅雲其實是數百年前從一古墓裏出土而來的,縱然如此,亦是絕品,當世隻剩這三瓶。


    連那裝酒都玉楓壺都是無價之寶!”


    夏子桀一聽,原來太清紅雲是瓶酒,當即就覺失望。


    搞了半天是兩個酒鬼在這爭酒喝,他還道這太清紅雲是什麽奇功絕藝,武道秘籍。


    “你這是什麽表情?江湖中人,豈有不好酒者,你怕是沒嚐過真正的好酒吧!”


    那人見夏子桀麵露不屑,立即又來了脾氣,隨手從腰上解下一瓶,徑直塞到了夏子桀手裏。


    “嚐嚐看!這秋露白也是吾釀出的上等好酒,可惜仍不及那太清紅雲的千分之一。”


    夏子桀正了正臉色,起封一聞,笑道:“確實是好酒,不過晚輩早已不嗜酒,如今改好茶!前輩好意心領了。”


    說著,夏子桀將又將其蓋上,遞了迴去。


    一場酒瘋,讓夏子桀戒了酒,反是尋常作勢飲茶,真讓他品出幾分味道,倒是漸漸喜歡上了。


    “茶?那苦不苦甜不甜的東西有什麽好喝。


    小小年紀就學人家老氣橫秋的作勢品茶,沒點年輕人的火氣。”


    那人接過酒來,一口飲盡。


    夏子桀卻是話鋒一轉,隨即笑道:


    “縱然真有太清紅雲這等絕世好酒,您覺得李前輩還能給您留著?恐怕早就喝的瓶中見底了吧!”


    那人一聽,當即如泄了氣的皮球,再無先前論酒時的得意之態。


    “你說的確實有理,這李聖唯為人確實不當礽子,當損壽算!


    隻可惜了那太清紅雲,哪怕讓我細細抿上一口,說不定就讓我尋出失傳的釀造之法。


    若是能親手釀出這等絕世好酒,吾外丹之法,怕是又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在可惜……可惜啊!”


    那人連聲歎息,好似失了珍寶,最後高唿一聲可惜,簡直要痛不欲生。


    “外丹之法?聽聞前輩修的是外丹,可是和釀酒有什麽關係?”


    相比先前所言的酒鬼之爭,夏子桀終於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外丹之道,夏子桀雖也有了解,但在夏子桀眼中,大夏九州的武道主流便是內丹道。


    入先天之後,修的是天地人三元,天魂化陽神,地魂化陰神,人魂化先天本炁。


    此三者圓滿,便是三元丹成。


    至於外丹道,若不能得窺真法,便是歧途!


    換而言之,夏子桀根本就沒想過大夏九州會有修外丹道的人。


    此時遇見一個自稱修外丹道的高人,夏子桀的興致一下子就來了。


    “如何沒有關係,吾所釀的酒,便是吾的外丹!”


    那人說著,又解下了腰間的一個瓷瓶,起開瓶封便大口飲下,且繼續說道:


    “吾耗五年七月,釀成萬生玉薤,酒成之時,得感萬物化生,萬物有靈,踏入先天之境。


    後又耗時七年,釀成寒潭香,酒成之時,陰神覺醒。


    再又九年,釀得桃符流霞!順地時之利,降服陰神,宗師大成!


    後來又釀成琥珀三酉,九竅丹液,方才能出陽神,斬陽陰身,得證無無上宗師!


    而此二酒,又先後釀了三十年和六十年!”


    聽那人說完,夏子桀已然目瞪口呆,把那個活在傳說中的李聖唯和這人一比,怎麽就感覺李聖唯的逼格弱爆了?


    不過畢竟見識過李聖唯出手,李大叔那是親眼見識到的大佬,麵前這人雖吹的nb,但夏子桀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給糊弄的。


    “敢問前輩大名?”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吾乃玄州三天官之一,酒狀元!”


    那人得意洋洋,夏子桀卻是一臉懵逼。


    酒狀元?


    真不好意思,要不是在劉驚濤的收藏裏見過,我連李聖唯都不認識,酒狀元自然是聽都沒聽過。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當著這位酒狀元的麵說,夏子桀還得做出如雷貫耳,久仰大名的樣子。


    做人,什麽時候要有氣節,什麽時候要當舔狗,夏子桀這個人精是再清楚不過了。


    然而所謂外丹,世人多以為是隱士高人采藥煉丹,練成仙丹一顆,吞下就得道成仙。


    實則多為通俗誌怪的謠傳和傳說,或是空曉其法,不得其神的誤入歧途之人。


    君不見古往今來,水銀丸子吃死多少王公貴族。


    外丹道中並非全是不學無術,其中也有上乘之法,借世間具有陰陽五行玄德之物,如鉛汞,金屬,草藥等。


    爐中煉製。


    感受這些東西在爐中,演化出的陰陽五行變化,借以悟道。


    常常是丹成出爐,便有得悟!


    但所練出的丹反而成了這些高人不屑一顧的外物。


    如今見到麵前這位高人,夏子桀才明白,外丹道中的外丹不一定是就是煉丹。


    就如同當年他還是陳玄機時,教他鑄劍的那鍾老,便是通劍心,以鑄劍悟道。


    可以說鍾老花費一生鑄成的劍就是鍾老的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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