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忙指著那兩個青年道:“這是我兩個兒子,穀騰和穀易,那邊那是我孫女穀飛鶯,還不過來見過方少俠。”


    老魔聽他說“少俠”,臉上露出幾分莫測的笑容。


    “方少俠剛才說自己飲了毒潭水,可是我方才見方少俠神采奕奕,並無中毒之相啊?莫非是有什麽誤會?”


    老人仔細瞧了瞧夏子桀,隻見他眼有神光,宛若皓月,卻又清澈如清泉,必然內力高深,如此年輕居然有這等實力,實在罕見。


    老者上前給下夏子桀把脈,也無中毒之像。


    “額,想是我喝的不多,內力極強,故而無恙”,夏子桀也有些尷尬,隻得搪塞過去。


    “嘻嘻,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真不害臊。”那名為穀飛鶯的少女,躲在她二叔身後偷笑。轉眼看見七指煞君,又嚇的閉了嘴。


    “尊師身體可還好?”老者為了緩解尷尬,扯開了話題,夏子桀一聽對上路了,真是求之不得,卻故作悲狀道:


    “先師已經魂歸道山了,我這次來此尋九雲嶺九陰穀,就是為了報仇!”


    老者眉頭一皺,那少女卻驚唿道:“你莫非是來找陰夫人的?”


    夏子桀點點頭道:“想必前輩也有所耳聞,蓮花峰上一場大殺劫。


    這事正是陰夫人手下幹出來的,我師父之死,也與此有關,此去我要討個公道!”


    “唉,這麽多年了,難道她還是放不下仇恨麽?”老者歎道。


    “難道晚輩和她相識?”夏子桀明知故問。


    “這江湖一直是道消魔長,先是有黑星君桑無天,為禍武林,被江湖白道群起而攻之。


    而黑星君死後多年,又出了勾漏雙魔,這兩人倒行逆施,殺戮無數,最終也是惡貫滿盈!”


    老者卻是不知那勾漏雙魔之一的七指煞君就在他麵前。


    那老魔聽見他說自己惡貫滿盈,不由的眼冒藍光,冷哼一笑,隨即又長歎一聲,想是在迴憶當年。


    夏子桀道:“後來呢?”


    “後來,那九臂魔君有個妻子,也就是這陰夫人,千裏奔波,來斂亡夫屍骨。


    迴來路過我這裏時,中了那山中的桃花瘴。我好心將她救起,本想替她解毒,卻發現她體內還有另外一種陰毒,那陰毒和桃花瘴互相壓製,我未敢妄動,給了她一樽‘八寶辟桃丹”,讓她在桃花瘴發作之後,每日服下,期以壓製。”


    夏子桀和老魔對望一眼,心裏都大概明白了,陰夫人這玄陰煞氣是怎麽練成的了。


    那老人繼續說道:“那又是十年前,她又來到了我這裏,再見到她時,她的內力已經高深莫測,那陰毒化成煞氣,五尺之內都有那煞氣環繞,不得近身。


    我才猜想她已經練成什麽絕世的邪功,感歎武林從此多難。”


    “那時候,她還想收我為徒,幸好爺爺沒答應,那女人一看就像個妖精,肯定不是好人。”


    穀飛鶯突然插嘴道,被穀騰輕拍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


    穀飛鶯卻跳到夏子桀一旁,對蓑衣老丈說:“爺爺,你講的也太慢,還是讓我來吧!”


    那老人笑而不語,夏子桀微微一笑,隻得迴過頭來看著穀飛鶯,繼續聽她講,她反倒不好意思與夏子桀對視了。


    她低聲道:“當時爺爺瞧了我一眼,笑著說夫人瞧得上孩子,老朽自當遵命,隻是她早失怙恃,老朽隱居深山,隻此一個孫女,承歡膝下,以娛晚年,夫人雅意,老朽隻好心領。”


    那姑娘學著她爺爺老態龍鍾的樣子說話,嬌憨之態,甚是可愛,引的在場人皆哄堂大笑。


    她忙喊道:“別笑啦,還聽不聽我講啦?哼╯^╰陰夫人聽了爺爺的話,臉上露出惋惜之容,瞧了我一眼,說這是人之常情,不再強求,給了我一方玉符,又說以此敬贈,他日如得效綿薄,事無大小,無不遵力。然後就離開了。”


    穀飛鶯說完後,又立即躲到了老者身後,不時偷看夏子桀。


    “我知道方少俠內力深厚,武藝不凡,又有身後這位老友相助,想來也不懼陰夫人,但她手下亦不缺好手,此去依舊兇險,還望少俠三四啊,”


    老人好心相勸,那穀飛鶯眼中也滿是擔憂之色。


    夏子桀搖搖頭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仇豈可不報!丈人的好意,晚輩心領了!”


    “爺爺,你見識廣博,知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破那玄陰煞氣啊?若是知道,你就告訴方少俠嘛!”


    穀飛鶯又幾步躍到那老丈麵前,拉著他的手撒嬌道。


    “要破這玄陰煞氣,可能隻有練出先天無形劍氣,隻是這武林日漸凋零,我也是年少時,曾見過有高人練成過,想必當今之世,已經無人再練的出那無形劍氣了。”


    老人也隻能無奈歎息。


    一夜無言,夏子桀與那老魔天明便啟程要走。


    臨走時,那穀飛鶯又叫住夏子桀,要將玉符給他,夏子桀果斷婉拒,與老魔匆忙離開了。


    “我說小子,那姑娘見了你,就跟魂丟了似的,你既然是來求護身符的,怎麽不將那玉符接下呢?”老魔疑問道。


    夏子桀調笑的看著那老魔道:“那還得多謝您老的襯托啊!不然怎麽能讓姑娘丟魂呢?隻是我說的護身符不是那玉符。”


    老魔拉下了臉冷笑道:“老夫年少時的俊貌也不輸於你,若不是那玄陰煞氣……哼!”老魔頭顯然沒有搞清楚重點。


    夏子桀又道:“難道我們打上門去,僅憑一尊玉符就能全身而退?那陰夫人恐怕未必有那麽好說話,真要有事,得那老丈親自露麵。”


    “你怎麽就能確定,他會親自露麵?”


    “那老丈是個心善之人,一來不會見死不救,二來他又與我師父有舊,三來他看得出他孫女對我動情了。”


    “嘖嘖嘖,你小子還真不是個東西!”


    “行了,那姑娘隻是涉世未深,等她踏入這人世,見過比我更好的男人,也未必會再對我這般心動了。”


    “會不會,你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你小子表麵看著風流多情,其實像你這種人,最是鐵石心腸,絕不會因為感情牽絆自己!”


    夏子桀聽他說的自己好似沒了人性,卻是淡然一笑:“或許你看錯人了呢?情到濃時便轉薄,太上忘情,忘情非無情!”


    老魔一聽也似陷入了沉思,不再言語,二人加快了步伐趕路。


    他二人輕功絕頂,又是下山的路,真是有如禦風而行,若是世俗中人得見,想必又要傳言這山中有仙人出沒,引人尋訪。


    直到晌午,二人才到了那九雲嶺,遠處已見有人馬把守。


    夏子桀未停下腳步,頭也不迴說了句:“闖過去!”


    那邊一行人馬,見遠處有人奔來,都拔刀作勢防守,卻於夏子桀與那魔頭來說,皆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他二人也未下殺手,隻將那群人衝的七零八碎,直奔九陰穀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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