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慶國皇宮。


    齊盛冕渾身都動不了,看著近在咫尺批閱奏折的人,他睚眥欲裂。


    “你,你……”


    掙紮了好半天,齊盛冕的喉嚨裏才擠出一絲絲聲音,可是他想要說話卻是十分困難。


    書案前的人聽到聲音,抬眸掃了一眼,複又低頭專注地批閱奏折。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人放下朱筆,才幽幽說道:“皇上,你身體病重,還是多多休息的好,再過段時間,我自當會為你解脫。”


    齊盛冕瞳孔猛烈縮了下,他的意思是,他要殺了他?


    “你……你敢!”


    這一次,齊盛冕拚了全力喊了出來。


    隻不過僅僅兩個字,卻讓他滿頭是汗。


    他已經這樣子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一個月了,隻有午夜他才能稍稍動彈下,可也僅僅是一會兒,白天大部分時間他都處於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言行的狀態。


    “我為何不敢?”


    桌案前的人緩緩起身,赫然是曾經的廢太子現在的監國齊盛飛。


    隻是,他的眉宇間再無太子時的跋扈,也無廢太子時的謙恭,更多的是一種懾人的威嚴。


    也不過是一個多月時間,齊盛飛已經鍛煉的不怒自威,自有上位者的氣勢。


    齊盛飛慢慢走到身著黃袍卻發髻散亂的齊盛冕麵前,他低頭看著這個自己的兄弟。


    在午夜時,齊莞的藥效最弱,所以齊盛冕會恢複一些意識。


    他徐徐說道:“齊盛冕,我本不想要你的為敵,可你一而再的算計我們父女。為了莞兒,為了飛兒,我不可能再去逃避。”


    所以,他才會坐上這個位置。


    “你就是喜歡……搶我的……嗬……”在床榻上虛弱不堪的男人擠出這麽一句。


    說出這一句幾乎用盡了他的力氣,豆大的汗珠落下。


    齊盛飛沉默了片刻,道:“你不也迴擊了麽?”


    搶了他的皇位不說,更是讓他的女人離他而去。


    現在他隻是拿迴自己本該擁有的東西。


    “我還能活多久?”齊盛冕喘著氣問道。


    現在由齊盛飛監國,大權旁落,他應該不會活太久。


    齊盛飛還未開口,就聽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劃破了這深夜的寂靜。


    “很快!”


    隨著燭光越來越亮,照亮了女孩子精致的五官,隻是稚氣未脫的臉龐上帶著濃重的陰影,讓她看起來一點不可愛,反而是多了一些陰森。


    齊盛冕盯著眼前的小女孩,心裏自嘲了下,他怎麽會相信這個女孩子呢?


    “你一直都想我死對嗎?”


    “是。不過……我還是願意給你機會。畢竟,你曾經也是母親喜歡的人。”


    “……”


    “機會?你的機會就是一步步害我?”


    齊盛冕心中有火氣,盯著這個貌似無害,實則蛇蠍心腸的女孩子,道:“你比起你母親差遠了。”


    “我沒想著和母親比。況且,我是給你機會的。”


    齊莞並非沒有給齊盛冕機會,隻不過從一開始齊盛冕就一直在算計她,提防她。


    一旁的齊盛飛是聽不下去了,嗬斥道:“莞兒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這般,怎麽會治你的頭疾?可你是怎麽做的?先把她許配給一個快要死的病秧子,又是對胡家的遭難不聞不問。”


    在齊盛飛看來,之所以他和女兒要做到這一步,完全是齊盛冕做的太絕情。


    “嗬嗬嗬……她是這麽給你說的?”齊盛冕的表情從絕望變成了一抹自嘲,最後閉眼點頭:“也好,就當是朕為晚晚和她女兒最後做的一件事吧。”


    齊盛飛微蹙著眉想要細問齊盛冕是什麽意思,可是女兒搶在他之前開口了:“這麽說,你願意交出皇位了?”


    “我對這個位子從未有過覬覦,隻是你父親搶了她,所以我才一定要爭。現在……”


    齊盛冕的眸光凝視著眼前的小女孩,眼神漸漸柔和起來:“你既然這麽想要,那就給你吧。”


    “……”


    齊盛飛的眉心又擰起了,他看不懂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當初那般費盡心機,現在就這樣給了?


    “給我解開你的控製,我現在就寫禪位書。”齊盛冕有氣無力的央求。


    齊莞抬起手,這個平常的動作看的齊盛冕屏住了唿吸。


    因為齊盛冕清楚,這個女孩子抬手的動作是可以控製他的言行的。


    他不知道齊莞是怎麽做到的,但事實就是這樣,這些日子他想是個提線的木偶,受著齊莞的操控。


    正當齊盛冕的唿吸都放慢時,突然聽到女孩子說道:“算了,還是再等等吧。”


    “為什麽啊?隻要我寫了禪位書,你們現在就可以得了天下。”齊盛冕語氣中有些急躁。


    齊莞嘴角微微勾了下,淡淡說道:“既然是唾手可得的東西,為什麽要失去耐心呢?”


    說完,也不給齊盛冕開口的機會,轉身道:“父親,您說呢?”


    齊盛飛不知道齊莞的心思,不過他知道在權術方麵,自己的女兒更厲害一些。


    “莞兒你決定就好。”


    “那就請父親好好處理政事。”


    “自然。”


    齊盛飛這些日子是喜歡自己做的事情的,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這個監國的位置上,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比如直接下旨撥銀修水利,開糧倉等等。


    哪怕是為了百姓,他也是願意取而代之的。


    ……


    慶國新帝病重第三個月,周邊幾個小國屢次挑釁,齊盛飛在朝堂上詢問誰願意去平定異動,竟無一人。


    眼看著慶國周邊局勢不穩,朝中幾位妃子的父兄也是屢次找麻煩,尤其是對齊盛飛撥款修水利和開倉賑濟這兩件事頗為不滿。


    於是,這些朝臣私下聚集在一起,在某天早朝時集體發難,要求齊盛冕親政,否則就對皇帝進行彈劾。


    可是讓大臣們始料未及的是,他們一直以為不會出來的齊盛冕,竟然出來了,並且還當即將這些大臣打上了“謀逆”的罪名,盡數下了大牢。


    當天,齊盛飛從明心學堂挑選了三十位優秀學子,直接替補了這些大臣的位子。


    整個朝堂一早上就換了血液。


    同一日,在這些新大臣的集體請奏下,齊盛飛被立為新皇,齊飛為太子。


    又過了三日,齊盛冕在去往避暑山莊修養的路上遭遇山賊意外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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