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廢話，老家夥。”“小餅幹”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它聽見密室外麵傳來幾聲咳嗽。看來庫爾班已經有些著急了。
“那好，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是一個覺醒者，對吧？否則庫爾班那個家夥沒必要特意把你找來。”
“是的。”
“對頭，因為庫爾班把你當成了他自己的同類。你和他都是覺醒者。”
“很奇怪，老家夥。蓋亞王城裏的人可沒有把我們當成什麽同類，他們巴不得讓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
“因為他還不了解這個世界。”
“你越說越玄乎了。”
“好了，你不用插嘴了，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凱斯盡量保持平穩低沉的嗓音，那是最省力的辦法。
“很久以前，我和一個老朋友——一個德高望重的布森人——和一個在荒野上流浪的年輕人類打過交道。我們很快便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外來者。”
“外來者？”
“是的，他們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
“天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別插嘴，聽我說。”凱斯打斷“小餅幹”的大唿小叫，繼續道；“作為一個重視傳統和曆史老人——我的同伴奈音很快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並且通過那個年輕人證實了它的一部分猜測。比如：不但是那個年輕人和他的同伴，還有那些蓋亞城裏的所有人，他們都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很大膽的猜測。”“小餅幹”譏笑著道，明顯的是在正話反說。“不過，這好像是個很早就有的傳言吧？據說很久以前，那些人類以此為榮，不過後來，他們又極力否認了這一點。”
“他們當然會否認，但先是放任這種傳言，並且因為為傲。後來有極力否認，不正是說明了問題嗎？”
“好吧，我打算接受你的說法。但你想要我怎麽做？將那些外來者從這個世界統統清理出去？沒有哪一個布森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你明白的。”
“我當然不會這麽異象天開。實際上，我不但沒有打算讓你和我們的族人去和人類鬥個你死我活。還打算讓你和他們合作。”
“合作，你瘋了還是老糊塗了？那些人類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手段更是殘忍無比，最主要的是，他們什麽都吃，還喜歡在將敵人的肉塊大卸八塊，然後和各種東西胡亂燉在一塊。比如蜂蜜、和胡須草之類的東西，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熱……”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並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那樣，而且，我們不能對其他族類的飲食習慣隨意評價，哪怕你吃的是一個無害的草葉，甚至是一片枯葉，那上麵也有著不少生命的氣息。況且我要讓你找的人，那一定是經過了我嚴苛的挑選，能夠和我們合作的人。”
“好吧，凱斯。我相信你說的一切。但這一切有什麽意義？”
“這很重要。就像我剛才說的，這些人類全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年輕人，那麽你想想，不管世界的界限是什麽，是大陸還是海洋，還是星辰和風。至少，他們原本不屬於這裏。”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那麽，你想一想，除了這些人類呢？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們原本不知道的生命，他們也悄悄潛入了我們的世界。”
“小餅幹”撓了撓頭，顯然凱斯說的話已經越來越難聽懂了。
凱斯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知道，生命的形式多種多樣，大到長毛獸、海洋裏的巨獸。小到蚊蟲螞蟻、甚至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那麽，其他世界呢？他們的模樣又是什麽樣子呢？”
“小餅幹”撓了撓後背，有些遲疑地道：“人類……”
“人類也許隻是恰好和我們的大小、模樣、生存習慣之類的太過相似，才被我們注意到了的一種生物而已。”凱斯搶著說道。
“嗬嗬……你說的真是玄乎，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胡言亂語。”“小餅幹”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緊的麵皮，卻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說的對，正是因為我活的太久，才總是不肯正視那些越來越明顯的事實，哪怕它們就活生生地擺在我的麵前。直到我被庫爾班囚禁在這裏，自知時日無多的時候，才開始天馬行空地設想、揣摩，在內心裏一遍一遍的驗證。甚至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黑暗的事實。”
“你想讓我救你出去？”“小餅幹”突然提出了一個和老者的話毫不相關的問題。
但在“小餅幹”的心裏，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關鍵。如果老者有意無意地、甚至痛快地承認自己想要獲得生命或者自由的話，那它的嘮叨的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出乎意料地，凱斯輕輕地笑了笑。道：“如實相告吧，孩子，我已經近一百五十歲了。就算我能夠活著出去，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但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精力。所以，我才決定將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帶領我們的族人，勇敢地抵抗那些邪惡的生命，讓這個世界像曾經那樣平和地延續下去。”
“小餅幹”的眼睛眨了眨，第一次真正地開始打量這位布森老人的相貌。它的頭骨很大，眉頭和顴骨格外突出，眼睛半眯著，卻精光內斂，顯出它曾經擁有多麽結實的體魄和旺盛的精力。但現在，它的臉上消瘦到了極點，似乎除了大塊的骨頭，就隻剩下了蒼老的皮毛，而沒有半絲血肉。它的耷拉著，似乎無論如何努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隙。的確，它已經油盡燈枯了……
但走向死亡是一件事，自願走向死亡是另外一件事。凱斯的話剛一出口，便在“小餅幹”的心裏掀起不小的風浪。
“該死的，凱斯。”“小餅幹”晃動幾下肩膀。“我本來已經決定要和我們的同類劃清界限了。現在你卻要讓我去拯救它們。還有，我也不怕你的嘲笑，其實我是個膽小鬼，真真正正的膽小鬼。我怕我無法像你那樣，勇敢地去戰鬥或者走向死亡。”
“膽小不是錯，孩子，說明你對自己的生命有著最基本的尊重。很多時候，它比勇敢更讓人值得尊敬。”
凱斯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發自內心，但“小餅幹”聽著很爽快，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它覺得自己已經上了老家夥的勾了。
凱斯在“小餅幹”的麵孔上打量了一下，才道：“看樣子，你的小夥伴們曾經欺負過你，你害怕他們，所以，你又勇敢地逃出來了。但它們呢？它們敢獨自一個深入著密林裏來繼續欺負你嗎？”
“咯咯……”“小餅幹”笑了起來。“不能，老家夥。因為那些家夥已經死了，一個不剩。但我要說清楚；它們可不是死在我的手裏。”
凱斯的眼睛第一次猛地睜大，發出逼人的目光，但很快就耷拉下去。“好，很好……不管它們怎麽死的，你比我想象的還有優秀許多。也許，你是這個世界挑選出來，獨一無二的。”
外麵又傳來幾聲咳嗽，顯然庫爾班已經等不及了。“小餅幹”朝外看了一眼，收迴目光的時候，看見凱斯的目光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就像兩把燃燒著的火炬。
“孩子，聽著，接下來我告訴你的事情，將會改變你的餘生，也極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未來。所以你必須好好地將每一件都給我記在心裏。”
“知道了，前輩。”“小餅幹”被凱斯的氣勢所懾，不由地用上了敬語。
“首先，我們的世界已經危在旦夕，一些外來者闖入了我們的世界。妄圖占領它，擁有它，甚至破壞它。作為蘇爾特世界的原住民，我們必須奮起反抗。”
“小餅幹”點了點頭，不敢隨意打斷凱斯的話。
“這些外來者能夠跨越遙遠的時空，來到我們的世界，一定有著了不起的本事。而緊緊憑借我們布森人的力量，一定難以抵擋。所以，我們必須想方設法凝聚起更多的力量來對抗他們。”
“小餅幹”感覺老者想要將山嶽般沉重的擔子放在它的肩膀上。膝蓋不自覺的彎了下去。
凱斯喘了一口氣，繼續道：“根據我這大半輩子的經驗，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和我們人類聯合起來的力量太少太少了。蝠人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它們總是很暴躁、很輕敵。遲早要因此而出慘痛的代價。而至於那些長毛巨獸雖然有著強壯的身軀，但它們的數量太少了，對我所說的世界之戰毫無幫助。而那些樹人、森林巨蟒之類的卑鄙野獸，它們本就是我們的天敵，而且生性狡詐，自私貪婪，根本無從指望。”
說罷，凱斯居然費力地搖了揺那顆幹枯的頭顱，又道：“至於其它的蚊蟲螞蟻、飛鳥河蝦，我不知道怎麽去和它們交流，怎麽能夠使用它們的力量。總之，我們的世界雖大，能夠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卻少的可憐。”
“那好，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是一個覺醒者，對吧？否則庫爾班那個家夥沒必要特意把你找來。”
“是的。”
“對頭，因為庫爾班把你當成了他自己的同類。你和他都是覺醒者。”
“很奇怪，老家夥。蓋亞王城裏的人可沒有把我們當成什麽同類，他們巴不得讓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
“因為他還不了解這個世界。”
“你越說越玄乎了。”
“好了，你不用插嘴了，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凱斯盡量保持平穩低沉的嗓音，那是最省力的辦法。
“很久以前，我和一個老朋友——一個德高望重的布森人——和一個在荒野上流浪的年輕人類打過交道。我們很快便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外來者。”
“外來者？”
“是的，他們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
“天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別插嘴，聽我說。”凱斯打斷“小餅幹”的大唿小叫，繼續道；“作為一個重視傳統和曆史老人——我的同伴奈音很快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並且通過那個年輕人證實了它的一部分猜測。比如：不但是那個年輕人和他的同伴，還有那些蓋亞城裏的所有人，他們都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很大膽的猜測。”“小餅幹”譏笑著道，明顯的是在正話反說。“不過，這好像是個很早就有的傳言吧？據說很久以前，那些人類以此為榮，不過後來，他們又極力否認了這一點。”
“他們當然會否認，但先是放任這種傳言，並且因為為傲。後來有極力否認，不正是說明了問題嗎？”
“好吧，我打算接受你的說法。但你想要我怎麽做？將那些外來者從這個世界統統清理出去？沒有哪一個布森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你明白的。”
“我當然不會這麽異象天開。實際上，我不但沒有打算讓你和我們的族人去和人類鬥個你死我活。還打算讓你和他們合作。”
“合作，你瘋了還是老糊塗了？那些人類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手段更是殘忍無比，最主要的是，他們什麽都吃，還喜歡在將敵人的肉塊大卸八塊，然後和各種東西胡亂燉在一塊。比如蜂蜜、和胡須草之類的東西，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熱……”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並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那樣，而且，我們不能對其他族類的飲食習慣隨意評價，哪怕你吃的是一個無害的草葉，甚至是一片枯葉，那上麵也有著不少生命的氣息。況且我要讓你找的人，那一定是經過了我嚴苛的挑選，能夠和我們合作的人。”
“好吧，凱斯。我相信你說的一切。但這一切有什麽意義？”
“這很重要。就像我剛才說的，這些人類全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年輕人，那麽你想想，不管世界的界限是什麽，是大陸還是海洋，還是星辰和風。至少，他們原本不屬於這裏。”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那麽，你想一想，除了這些人類呢？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們原本不知道的生命，他們也悄悄潛入了我們的世界。”
“小餅幹”撓了撓頭，顯然凱斯說的話已經越來越難聽懂了。
凱斯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知道，生命的形式多種多樣，大到長毛獸、海洋裏的巨獸。小到蚊蟲螞蟻、甚至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那麽，其他世界呢？他們的模樣又是什麽樣子呢？”
“小餅幹”撓了撓後背，有些遲疑地道：“人類……”
“人類也許隻是恰好和我們的大小、模樣、生存習慣之類的太過相似，才被我們注意到了的一種生物而已。”凱斯搶著說道。
“嗬嗬……你說的真是玄乎，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胡言亂語。”“小餅幹”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緊的麵皮，卻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說的對，正是因為我活的太久，才總是不肯正視那些越來越明顯的事實，哪怕它們就活生生地擺在我的麵前。直到我被庫爾班囚禁在這裏，自知時日無多的時候，才開始天馬行空地設想、揣摩，在內心裏一遍一遍的驗證。甚至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黑暗的事實。”
“你想讓我救你出去？”“小餅幹”突然提出了一個和老者的話毫不相關的問題。
但在“小餅幹”的心裏，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關鍵。如果老者有意無意地、甚至痛快地承認自己想要獲得生命或者自由的話，那它的嘮叨的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出乎意料地，凱斯輕輕地笑了笑。道：“如實相告吧，孩子，我已經近一百五十歲了。就算我能夠活著出去，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但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精力。所以，我才決定將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帶領我們的族人，勇敢地抵抗那些邪惡的生命，讓這個世界像曾經那樣平和地延續下去。”
“小餅幹”的眼睛眨了眨，第一次真正地開始打量這位布森老人的相貌。它的頭骨很大，眉頭和顴骨格外突出，眼睛半眯著，卻精光內斂，顯出它曾經擁有多麽結實的體魄和旺盛的精力。但現在，它的臉上消瘦到了極點，似乎除了大塊的骨頭，就隻剩下了蒼老的皮毛，而沒有半絲血肉。它的耷拉著，似乎無論如何努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隙。的確，它已經油盡燈枯了……
但走向死亡是一件事，自願走向死亡是另外一件事。凱斯的話剛一出口，便在“小餅幹”的心裏掀起不小的風浪。
“該死的，凱斯。”“小餅幹”晃動幾下肩膀。“我本來已經決定要和我們的同類劃清界限了。現在你卻要讓我去拯救它們。還有，我也不怕你的嘲笑，其實我是個膽小鬼，真真正正的膽小鬼。我怕我無法像你那樣，勇敢地去戰鬥或者走向死亡。”
“膽小不是錯，孩子，說明你對自己的生命有著最基本的尊重。很多時候，它比勇敢更讓人值得尊敬。”
凱斯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發自內心，但“小餅幹”聽著很爽快，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它覺得自己已經上了老家夥的勾了。
凱斯在“小餅幹”的麵孔上打量了一下，才道：“看樣子，你的小夥伴們曾經欺負過你，你害怕他們，所以，你又勇敢地逃出來了。但它們呢？它們敢獨自一個深入著密林裏來繼續欺負你嗎？”
“咯咯……”“小餅幹”笑了起來。“不能，老家夥。因為那些家夥已經死了，一個不剩。但我要說清楚；它們可不是死在我的手裏。”
凱斯的眼睛第一次猛地睜大，發出逼人的目光，但很快就耷拉下去。“好，很好……不管它們怎麽死的，你比我想象的還有優秀許多。也許，你是這個世界挑選出來，獨一無二的。”
外麵又傳來幾聲咳嗽，顯然庫爾班已經等不及了。“小餅幹”朝外看了一眼，收迴目光的時候，看見凱斯的目光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就像兩把燃燒著的火炬。
“孩子，聽著，接下來我告訴你的事情，將會改變你的餘生，也極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未來。所以你必須好好地將每一件都給我記在心裏。”
“知道了，前輩。”“小餅幹”被凱斯的氣勢所懾，不由地用上了敬語。
“首先，我們的世界已經危在旦夕，一些外來者闖入了我們的世界。妄圖占領它，擁有它，甚至破壞它。作為蘇爾特世界的原住民，我們必須奮起反抗。”
“小餅幹”點了點頭，不敢隨意打斷凱斯的話。
“這些外來者能夠跨越遙遠的時空，來到我們的世界，一定有著了不起的本事。而緊緊憑借我們布森人的力量，一定難以抵擋。所以，我們必須想方設法凝聚起更多的力量來對抗他們。”
“小餅幹”感覺老者想要將山嶽般沉重的擔子放在它的肩膀上。膝蓋不自覺的彎了下去。
凱斯喘了一口氣，繼續道：“根據我這大半輩子的經驗，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和我們人類聯合起來的力量太少太少了。蝠人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它們總是很暴躁、很輕敵。遲早要因此而出慘痛的代價。而至於那些長毛巨獸雖然有著強壯的身軀，但它們的數量太少了，對我所說的世界之戰毫無幫助。而那些樹人、森林巨蟒之類的卑鄙野獸，它們本就是我們的天敵，而且生性狡詐，自私貪婪，根本無從指望。”
說罷，凱斯居然費力地搖了揺那顆幹枯的頭顱，又道：“至於其它的蚊蟲螞蟻、飛鳥河蝦，我不知道怎麽去和它們交流，怎麽能夠使用它們的力量。總之，我們的世界雖大，能夠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卻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