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拉的聲音短暫地消失了一陣，李淩以為她又在辛苦地組織自己的語言。
片刻後，他聽到了一陣低笑聲。
“果然是連米婭陛下也看中了的年輕人啊，心思格外縝密。”克萊拉的嗓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帶上了調侃的語氣。
李淩以為米婭是在嘲笑他，也許很快便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但克萊拉接下來的話卻格外的正式，也像之前那樣令他驚訝：“其實，你正在受到那絲意識的影響，因為……”克萊拉有意停頓了一下，好讓李淩的思維跟上她說話的速度：“我就是那絲靈魂的種子，那絲在之前的覺醒意識中，被克萊拉引導進你腦海中的意識。”
“那團火苗！”李淩驚訝地說道，心想如果他能看見自己的下巴，此刻一定是掉到了地上。
“是的，本來我應該存在於你的意識中，將你所有的意識當成養料來供給我，直至將你的靈魂融合塑造成另外一個‘我’——一個克萊拉呃影子。不過也許是因為我的本體已經死亡了的緣故或者發生了其它不可預料的情況，我現在已經脫離的你的意識。”
“如果真的是這樣，看來現在的“我”也不過是一團意識體了。這麽說來，你是在挑釁我？”李淩冷冰冰地說道。
“不是挑釁，李淩。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也許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每個人都很困惑。現在的我，隻是可萊拉的一絲意識，我所了解的也隻是她全部知識的一部分。而且，據我說知，克萊拉自己也對自己的狀態充滿了困惑和不解。我之所以要把所有事實和感受都告訴你，是想要和你一起討論眼前的處境。然後，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能夠替自己、替克萊拉達成自己的心願。”
“什麽心願？”
“殺死米婭，殺死所有受到她毒害，並且無法恢複過來的人。讓人們像以前那樣，像你們這些外來者一樣，恢複到曾經擁有過的淳樸、友愛的生活狀態中去。”
李淩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激動，但立刻被他按捺下去，冷靜地道：“當我們在這裏討論的時候，也許米婭已經向我們舉起了屠刀。”
“我們的討論不會浪費你任何時間，李淩，我們的交流來源於意識的感應，而不是普通的交談。而且米婭不會輕易殺死你的，她似乎在圖謀你的身體，因此一定會在充分的準備之後，再殺死你，這便是你最大的優勢！你有許多時間來考慮怎麽樣逃跑，然後再迴來刺殺她。”
“嗬嗬，我的優勢果然很大。”李淩有些沮喪地說道。“可你剛才應該感受到她的實力了，就像傳說中的一般，不但能夠漂浮在高空之上，甚至隨手一指，便能夠殺死克萊拉殿下您的本體。就算我願意，你覺得我有能力殺死米婭嗎？”李淩說的都是事實，但他故意用懼怕和頹廢的語氣說道，以便試探對方到底有什麽底氣讓他對付實力強大的米婭。
“我會幫助你的。”克萊拉說道。“雖然我失敗了，但我是唯一試圖反抗米婭的覺醒者，而且在最後關頭已經脫離了她的控製。另外，我那近一個半世紀年齡和經驗應該會起到不小的作用吧？”
“嗯……”李淩無奈地答應了一聲，不由地想起一句俗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克萊拉，我還是用你原來本體的名字吧！”李淩問道。
“隨你的便。”克萊拉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你想辦法將你的身體喚醒，否則不知道米婭這個老巫婆會把你怎麽樣呢。”
克萊拉的話讓李淩心頭一緊，不由地大唿道：“你說的太對了。快想想辦法吧！”
“別著急，難道在你蘇醒之前，就沒有什麽疑問要向我請教了嗎？”克萊拉又道。“就像我告訴過你的，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也許等你蘇醒了，就再也感覺不到我呃存在了。”
“這個……你讓我冷靜下來想一想。”李淩皺眉道。
片刻後，李淩問到：“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麽米婭對於自己的罪行都清楚嗎？”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她或許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人類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時間還很短，甚至沒有真正地踏出過這片賴以為生的布森平原。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經驗和了解都很少，少到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什麽是正確的，什麽是錯誤的。我想米婭也一直在為這個問題困惑吧。不過現在，她似乎得到了一點答案，她把自己稱為——裂魂！”
“裂魂！？難道她想與其他人劃清界限了？”
“不好說，但這個名字讓我討厭，也許它就是躲在米婭背後的那個惡魔。”
“你說了這麽多，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肯定的事情。甚至連你到底能存在多少時間都不知道。”李淩抱怨地道。
“嗬嗬。我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但我知道自己一定會消失的，並且這個時間不會太久。因為我隻是一絲最細微的意識，才剛剛被克萊拉注入到你的意識裏麵，還沒有汲取到你的任何力量，便被硬生生剝離出來。現在的我，每說一句話，都會浪費一絲能量，哪怕我什麽也不說不做，我也能感覺到自己力量在慢慢流逝，也許每過多久，我就要徹底消散了。能讓我賴在你這裏不走的，隻剩下那克萊拉生前的那一絲執念了。”
“好吧。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的同伴，為了……”李淩說到一半，覺得有些煽情，便草草地結束道：“我同意和你合作！”
“嗯！”克萊拉點頭道。“我會想辦法刺激你的意識，讓你蘇醒過來。然後，如果我能夠在你清醒的那一瞬間幸存下來的話，我們可以嚐試著溝通。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我們能否合作無間了。”
“那就開始工作吧！”既然做好了決定，李淩也不再躊躇，痛快地開口道。
“刺啦！”一聲響，李淩覺得眼前的一片空白中出現了一道深色的影子。然後所有的空白就朝著那道暗影子洶湧而去，就像無數的光被吸進了黑洞一般。
醒過來的時候，李淩發現自己是仰麵朝天倒在地上的。一張美麗無比的麵龐正在自己頭頂焦急地看著他。
“布倫！”李淩嘴裏咕噥了一句。
“李淩，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布倫開心地笑了起來。
周圍是發出嘈雜聲音的是一些衛兵和黑衣人。他們正四處走動著，似乎在情理戰場。
由此判斷，他昏迷過去的時間並不長。
布倫的身後站著伊娜，還有一個白色衣服、背對著自己的女人，看樣子是之前大發神威的米婭。有一些人正躬身站在她的麵前聆聽訓示。
李淩覺得肩膀上有些沉重，便輕輕聳了聳，一隻胳膊從他的頭上掉了下來。
李淩驚叫了一聲，當看清那是克萊拉變得僵硬的胳膊時，立刻迴憶起了昏迷時和克萊拉的對話。
但現在，李淩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知道克萊拉引導進自己體內的那絲意識到底有沒有隨著自己的蘇醒而消散。
“克萊拉，克萊拉！”李淩在心中唿喚著，沒有人迴答他。李淩隻好放聲叫了幾遍可萊拉的名字。
“克萊拉殿下死了。”布倫迴答道。“看得出來你很擔心她。但她臨死也沒有打算放過你。”
“為什麽這麽說？”李淩好奇地問道。
“她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你的脖子上。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布倫問道，她那白皙的臉蛋因為氣憤變得通紅。
李淩搖了搖頭。
布倫將手掌搭在李淩的耳朵上：“她想要吸收你的靈魂力量。我雖然不是一名覺醒者，但我作為米婭殿下的女兒，懂得許許多多的隱秘。”
布倫盯著李淩的眼睛，等著他露出驚訝的目光，可惜李淩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我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布倫又道。“剛才在你昏迷過去的時候，我看見克萊拉一邊在米婭陛下的攻擊中掙紮著，一邊拚死朝你身邊跑來，將她的手掌搭在你的脖子上。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想抽取你的靈魂力量，以便趁機逃脫。”布倫肯定地道，用厭惡的目光朝旁邊瞥了瞥。
李淩驚訝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克萊拉就睡在自己身邊。一隻手朝自己拚了命地伸了出來，而她的那張猙獰無比的臉也正對著自己，看起來就像是要把李淩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有了之前和克萊拉的那絲分裂出來的意識體的對話，李淩知道事情並沒有布倫想象的那樣簡單。就像腦海中那絲殘魂所說，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從李淩的意識裏脫離了出來。不管是出於惡意還是善意，也許正是克萊拉自己拚死將李淩意識中的那絲殘魂給揪了出來。
“你們還等著幹什麽？快來把她弄走！”布倫朝遠處忙碌的幾個衛兵喊了一聲。那幾個人是伊娜殿下帶來的，所以稍微遲疑了一下，當得到伊娜殿下的首肯時，才恭順地跑了過來，將克萊拉的屍體抬走了。
“噓，周圍終於幹淨了！”布倫放鬆地拍了拍胸脯，又朝李淩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隻是身上的肌肉有點酸痛，休息一下就好了。”李淩道。
“嗯。”我讓人檢查過你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麽致命的傷。但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比如……咳咳！”布倫故意清了清嗓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指的是覺醒者的感受？”李淩直白地道。
“嗯！”布倫點了點頭，一臉真誠地看著他。“試一試吧，看看你能不能施展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李淩的目光再次往米婭的身上瞥了一眼，看到的隻是她那平靜的背影。她一直站在那裏，沒有離開也沒有走近。當然，李淩也沒有特別的憎恨或者憧憬這個位高權重而且實力強大的女人，而隻是在心中揣測著她能否感知到自己此刻的一言一行？
李淩一邊小心地防備著，一邊對準遠處的一塊石頭，但其實他的目標是更遠處的一片草葉。在布倫的關切的注視下，李淩輕輕勾了勾手指。
近處的那塊石頭自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李淩注意到，遠處的那片草葉微微朝自己的方向彎了彎。
“太好了！李淩！看來母親猜的沒錯，而且我就知道會這樣。像你這樣意誌堅定的人，又怎麽會成為一個死人的奴隸呢？”布倫高興地拍手叫了起來。
“米婭陛下？”
“嗯，她猜測克萊拉死後，你就不再受到她的影響，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這樣真的太好了！克萊拉真是死有餘辜！”布倫高興地幾乎要撲到李淩的身上來。
布倫越是這幅模樣，李淩越是疑惑，就連米婭也猜測自己會在克萊拉死後恢複道以前的狀態，可為什麽剛才那片草葉會朝自己這邊打彎？難道是克萊拉的殘魂在騙自己？
不，李淩的直覺告訴他，那絲自稱為殘魂的人並沒有說謊。
根據自己昏迷前後的記憶，和那絲殘魂的猜測以及布倫告訴自己餓情景，李淩在腦海裏將所有元素串聯到了一起：在米婭那閃電般的強大攻擊下，自己很快便不省人事，而克萊拉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也許隻能做最後一件事情了。她拚了命地從旁邊趕了過來，將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要被米婭殺死了，拚了命地將手掌放在李淩的身體上……
“她、米婭、我自己……”李淩輕聲呢喃了一句。這三個元素幾乎就是克萊拉的殘魂反複提到的：讓自己替她殺死米婭！
或許，米婭自己和她的那絲殘魂各自想到了一塊，也用她們各自的方法來協助李淩來達成目標。
那絲殘魂還在李淩的意識中潛伏者，而克萊拉卻死了。
沒有人知道她臨死前對李淩做了什麽。李淩猜測自己體內依然擁有的靈魂之力便是克萊拉臨終前對自己動的手腳，一定是這樣。
現在，一切看起來都順利成章。
片刻後，他聽到了一陣低笑聲。
“果然是連米婭陛下也看中了的年輕人啊，心思格外縝密。”克萊拉的嗓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帶上了調侃的語氣。
李淩以為米婭是在嘲笑他，也許很快便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但克萊拉接下來的話卻格外的正式，也像之前那樣令他驚訝：“其實，你正在受到那絲意識的影響，因為……”克萊拉有意停頓了一下，好讓李淩的思維跟上她說話的速度：“我就是那絲靈魂的種子，那絲在之前的覺醒意識中，被克萊拉引導進你腦海中的意識。”
“那團火苗！”李淩驚訝地說道，心想如果他能看見自己的下巴，此刻一定是掉到了地上。
“是的，本來我應該存在於你的意識中，將你所有的意識當成養料來供給我，直至將你的靈魂融合塑造成另外一個‘我’——一個克萊拉呃影子。不過也許是因為我的本體已經死亡了的緣故或者發生了其它不可預料的情況，我現在已經脫離的你的意識。”
“如果真的是這樣，看來現在的“我”也不過是一團意識體了。這麽說來，你是在挑釁我？”李淩冷冰冰地說道。
“不是挑釁，李淩。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也許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每個人都很困惑。現在的我，隻是可萊拉的一絲意識，我所了解的也隻是她全部知識的一部分。而且，據我說知，克萊拉自己也對自己的狀態充滿了困惑和不解。我之所以要把所有事實和感受都告訴你，是想要和你一起討論眼前的處境。然後，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能夠替自己、替克萊拉達成自己的心願。”
“什麽心願？”
“殺死米婭，殺死所有受到她毒害，並且無法恢複過來的人。讓人們像以前那樣，像你們這些外來者一樣，恢複到曾經擁有過的淳樸、友愛的生活狀態中去。”
李淩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激動，但立刻被他按捺下去，冷靜地道：“當我們在這裏討論的時候，也許米婭已經向我們舉起了屠刀。”
“我們的討論不會浪費你任何時間，李淩，我們的交流來源於意識的感應，而不是普通的交談。而且米婭不會輕易殺死你的，她似乎在圖謀你的身體，因此一定會在充分的準備之後，再殺死你，這便是你最大的優勢！你有許多時間來考慮怎麽樣逃跑，然後再迴來刺殺她。”
“嗬嗬，我的優勢果然很大。”李淩有些沮喪地說道。“可你剛才應該感受到她的實力了，就像傳說中的一般，不但能夠漂浮在高空之上，甚至隨手一指，便能夠殺死克萊拉殿下您的本體。就算我願意，你覺得我有能力殺死米婭嗎？”李淩說的都是事實，但他故意用懼怕和頹廢的語氣說道，以便試探對方到底有什麽底氣讓他對付實力強大的米婭。
“我會幫助你的。”克萊拉說道。“雖然我失敗了，但我是唯一試圖反抗米婭的覺醒者，而且在最後關頭已經脫離了她的控製。另外，我那近一個半世紀年齡和經驗應該會起到不小的作用吧？”
“嗯……”李淩無奈地答應了一聲，不由地想起一句俗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克萊拉，我還是用你原來本體的名字吧！”李淩問道。
“隨你的便。”克萊拉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你想辦法將你的身體喚醒，否則不知道米婭這個老巫婆會把你怎麽樣呢。”
克萊拉的話讓李淩心頭一緊，不由地大唿道：“你說的太對了。快想想辦法吧！”
“別著急，難道在你蘇醒之前，就沒有什麽疑問要向我請教了嗎？”克萊拉又道。“就像我告訴過你的，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也許等你蘇醒了，就再也感覺不到我呃存在了。”
“這個……你讓我冷靜下來想一想。”李淩皺眉道。
片刻後，李淩問到：“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麽米婭對於自己的罪行都清楚嗎？”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她或許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人類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時間還很短，甚至沒有真正地踏出過這片賴以為生的布森平原。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經驗和了解都很少，少到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什麽是正確的，什麽是錯誤的。我想米婭也一直在為這個問題困惑吧。不過現在，她似乎得到了一點答案，她把自己稱為——裂魂！”
“裂魂！？難道她想與其他人劃清界限了？”
“不好說，但這個名字讓我討厭，也許它就是躲在米婭背後的那個惡魔。”
“你說了這麽多，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肯定的事情。甚至連你到底能存在多少時間都不知道。”李淩抱怨地道。
“嗬嗬。我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但我知道自己一定會消失的，並且這個時間不會太久。因為我隻是一絲最細微的意識，才剛剛被克萊拉注入到你的意識裏麵，還沒有汲取到你的任何力量，便被硬生生剝離出來。現在的我，每說一句話，都會浪費一絲能量，哪怕我什麽也不說不做，我也能感覺到自己力量在慢慢流逝，也許每過多久，我就要徹底消散了。能讓我賴在你這裏不走的，隻剩下那克萊拉生前的那一絲執念了。”
“好吧。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的同伴，為了……”李淩說到一半，覺得有些煽情，便草草地結束道：“我同意和你合作！”
“嗯！”克萊拉點頭道。“我會想辦法刺激你的意識，讓你蘇醒過來。然後，如果我能夠在你清醒的那一瞬間幸存下來的話，我們可以嚐試著溝通。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我們能否合作無間了。”
“那就開始工作吧！”既然做好了決定，李淩也不再躊躇，痛快地開口道。
“刺啦！”一聲響，李淩覺得眼前的一片空白中出現了一道深色的影子。然後所有的空白就朝著那道暗影子洶湧而去，就像無數的光被吸進了黑洞一般。
醒過來的時候，李淩發現自己是仰麵朝天倒在地上的。一張美麗無比的麵龐正在自己頭頂焦急地看著他。
“布倫！”李淩嘴裏咕噥了一句。
“李淩，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布倫開心地笑了起來。
周圍是發出嘈雜聲音的是一些衛兵和黑衣人。他們正四處走動著，似乎在情理戰場。
由此判斷，他昏迷過去的時間並不長。
布倫的身後站著伊娜，還有一個白色衣服、背對著自己的女人，看樣子是之前大發神威的米婭。有一些人正躬身站在她的麵前聆聽訓示。
李淩覺得肩膀上有些沉重，便輕輕聳了聳，一隻胳膊從他的頭上掉了下來。
李淩驚叫了一聲，當看清那是克萊拉變得僵硬的胳膊時，立刻迴憶起了昏迷時和克萊拉的對話。
但現在，李淩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知道克萊拉引導進自己體內的那絲意識到底有沒有隨著自己的蘇醒而消散。
“克萊拉，克萊拉！”李淩在心中唿喚著，沒有人迴答他。李淩隻好放聲叫了幾遍可萊拉的名字。
“克萊拉殿下死了。”布倫迴答道。“看得出來你很擔心她。但她臨死也沒有打算放過你。”
“為什麽這麽說？”李淩好奇地問道。
“她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你的脖子上。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布倫問道，她那白皙的臉蛋因為氣憤變得通紅。
李淩搖了搖頭。
布倫將手掌搭在李淩的耳朵上：“她想要吸收你的靈魂力量。我雖然不是一名覺醒者，但我作為米婭殿下的女兒，懂得許許多多的隱秘。”
布倫盯著李淩的眼睛，等著他露出驚訝的目光，可惜李淩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我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布倫又道。“剛才在你昏迷過去的時候，我看見克萊拉一邊在米婭陛下的攻擊中掙紮著，一邊拚死朝你身邊跑來，將她的手掌搭在你的脖子上。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想抽取你的靈魂力量，以便趁機逃脫。”布倫肯定地道，用厭惡的目光朝旁邊瞥了瞥。
李淩驚訝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克萊拉就睡在自己身邊。一隻手朝自己拚了命地伸了出來，而她的那張猙獰無比的臉也正對著自己，看起來就像是要把李淩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有了之前和克萊拉的那絲分裂出來的意識體的對話，李淩知道事情並沒有布倫想象的那樣簡單。就像腦海中那絲殘魂所說，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從李淩的意識裏脫離了出來。不管是出於惡意還是善意，也許正是克萊拉自己拚死將李淩意識中的那絲殘魂給揪了出來。
“你們還等著幹什麽？快來把她弄走！”布倫朝遠處忙碌的幾個衛兵喊了一聲。那幾個人是伊娜殿下帶來的，所以稍微遲疑了一下，當得到伊娜殿下的首肯時，才恭順地跑了過來，將克萊拉的屍體抬走了。
“噓，周圍終於幹淨了！”布倫放鬆地拍了拍胸脯，又朝李淩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隻是身上的肌肉有點酸痛，休息一下就好了。”李淩道。
“嗯。”我讓人檢查過你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麽致命的傷。但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比如……咳咳！”布倫故意清了清嗓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指的是覺醒者的感受？”李淩直白地道。
“嗯！”布倫點了點頭，一臉真誠地看著他。“試一試吧，看看你能不能施展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李淩的目光再次往米婭的身上瞥了一眼，看到的隻是她那平靜的背影。她一直站在那裏，沒有離開也沒有走近。當然，李淩也沒有特別的憎恨或者憧憬這個位高權重而且實力強大的女人，而隻是在心中揣測著她能否感知到自己此刻的一言一行？
李淩一邊小心地防備著，一邊對準遠處的一塊石頭，但其實他的目標是更遠處的一片草葉。在布倫的關切的注視下，李淩輕輕勾了勾手指。
近處的那塊石頭自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李淩注意到，遠處的那片草葉微微朝自己的方向彎了彎。
“太好了！李淩！看來母親猜的沒錯，而且我就知道會這樣。像你這樣意誌堅定的人，又怎麽會成為一個死人的奴隸呢？”布倫高興地拍手叫了起來。
“米婭陛下？”
“嗯，她猜測克萊拉死後，你就不再受到她的影響，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這樣真的太好了！克萊拉真是死有餘辜！”布倫高興地幾乎要撲到李淩的身上來。
布倫越是這幅模樣，李淩越是疑惑，就連米婭也猜測自己會在克萊拉死後恢複道以前的狀態，可為什麽剛才那片草葉會朝自己這邊打彎？難道是克萊拉的殘魂在騙自己？
不，李淩的直覺告訴他，那絲自稱為殘魂的人並沒有說謊。
根據自己昏迷前後的記憶，和那絲殘魂的猜測以及布倫告訴自己餓情景，李淩在腦海裏將所有元素串聯到了一起：在米婭那閃電般的強大攻擊下，自己很快便不省人事，而克萊拉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也許隻能做最後一件事情了。她拚了命地從旁邊趕了過來，將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要被米婭殺死了，拚了命地將手掌放在李淩的身體上……
“她、米婭、我自己……”李淩輕聲呢喃了一句。這三個元素幾乎就是克萊拉的殘魂反複提到的：讓自己替她殺死米婭！
或許，米婭自己和她的那絲殘魂各自想到了一塊，也用她們各自的方法來協助李淩來達成目標。
那絲殘魂還在李淩的意識中潛伏者，而克萊拉卻死了。
沒有人知道她臨死前對李淩做了什麽。李淩猜測自己體內依然擁有的靈魂之力便是克萊拉臨終前對自己動的手腳，一定是這樣。
現在，一切看起來都順利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