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我的孩子!”米婭微笑著打量著她。


    布倫穿著平民的衣衫,就像一顆汁液飽滿的青蘋果,樸素而香甜。她總喜歡嚐試不同的風格,但無論怎樣,都掩飾不了她的美貌。


    布倫有些遲疑,她總覺得米婭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奇怪,那種欣喜就像猛獸看見了心愛的獵物,帶著垂涎欲滴的神色。如果可以,她希望母親能夠像對待姐姐們一樣嚴厲地對待自己。


    “過來呀!磨磨蹭蹭地幹什麽?讓我好好看看你。”米婭溫暖地笑著。如果其他人看見一向冷若冰霜的米婭陛下能做出這種慈祥的模樣,估計早已激動的熱淚盈眶了。


    “好吧!”布倫抵不過米婭的熱情,一點點往上挪動著腳步。


    米婭耐心地等著,直到布倫靠在她的身上,才親切地拉著她那白皙柔嫩的雙手,讚歎著它們的修長與靈巧:“你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布倫,就像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聽起來像是一句責備的話,但米婭的眼睛裏卻流露著讚賞,布倫隻好道:“我會向姐姐們好好學習的。”


    “不,你這樣就很好!”米婭搖頭道。“伊娜和克萊拉已經將王城治理的很好了。我找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


    布倫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從她懂事起,就隱隱有一種感覺,遲早會有一天,自己和母親米婭會徹底翻臉的。這種感覺源自於米婭對她無微不至的、遠遠超出十一位姐姐的照顧、源自於那句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的格言。


    “你說吧,母親!”她囁嚅著道,心想米婭似乎是第一次用嚴肅的語氣跟她說話。


    “你長大了,孩子,該給自己找一個男伴了!”米婭說道。


    “男伴?”布倫以為自己聽錯了,作為王城的公主,隻要她想要,沒有人會拒絕。“母親,這樣的事情還需要你操心嗎?我隨時可以……”


    “但你沒有。”米婭道。


    布倫隻好閉上了嘴巴。


    “我知道憑你的美貌和見識,很少有男人能讓你動心。而且,你想要的是真正的愛情,而不是貪圖一時痛快……”


    “你想要說什麽?母親!”盡管這裏隻有她們母女二人,但米婭太過直白的話還是讓布倫羞紅了臉。


    “我知道有這樣一個男人,他最近獨自一人在尖嘴沼澤和墜星森林間徘徊,當他饑餓的時候,就會吃自己剛剛打到的獵物,當他困倦的時候,就會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當他生氣的時候,就會拿鐵甲獸和巨鱷那樣的猛獸來訓練。”


    布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你不是一直向往這種自由的生活嗎?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一個人偷偷跑出去。”


    “可自從那次誤入毒瘴山脈差點死掉,你已經把我禁足了很多年了。”布倫抱怨地補充道。


    “現在不會了,孩子,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我覺得我可以放心地將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他了。你可以跟著他,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是誰?叫什麽名字?”


    “他不是王城裏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怎麽會?”布倫再一次被震驚到了。


    “我相信,隻要你一出現,這個孤獨的男人就會愛上你的。”


    “可是……”


    “你必須得到他的心,布倫,這也是我的命令。當你們深愛著對方時,就迴來找我,我會給你們舉辦一場婚禮,這是一種至高的禮節。”


    “我可不會去愛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布倫想到。但一想外麵新鮮又廣闊的世界,布倫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我會照做的,母親。”


    米婭點了點頭,鼓勵道:“兩個優秀的年輕人在一起,豈能擦不出點火花來?去找埃蒙,他會幫你找到那個男人。”


    布倫點了點頭,走出了月神宮殿。


    “既然要融合,就一定要找到最完美的身體和靈魂!”望著布倫完美的背影,米婭輕聲呢喃著。


    ……


    盤古高地,李淩騎在一匹角馬上,忐忑不安地望著眼前的營地。


    中午的太陽依然明亮,卻不像以往那樣炎熱。也許這個世界漫長的夏季就要過去了,李淩希望在寒冷的天氣到來之前,找到小羽。


    營地大門是閉著的,李淩進去轉了好幾圈,發現許多房間已經被不知名的野獸占領了,就連一些房頂都築著鳥巢。


    營地外的隱蔽處,布倫和一個黑袍人一直盯著營地大門的方向。


    “你可以走了,我知道該怎麽做。”布倫不耐煩地吩咐道。


    “埃蒙大人讓我告訴你,他會時時向陛下匯報你的行蹤。”黑袍人不帶感情地道,這是許多接受過心靈引導的人的特征。換做是那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早已經因為布倫的美貌而神魂顛倒了。


    “隨你們的便,但如果讓我發現誰在暗處偷窺我,就挖掉他的眼珠。”布倫咬牙威脅道。


    “好吧,我們盡量在遠處監視……”黑袍人點了點頭,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另外,請記住一點,那個家夥很狡猾。”


    “狡猾?明白了,謝謝你!”


    布倫覺得這個黑袍人還算有點兒人情味,而不是隻顧著奉承他的主人埃蒙,於是又說道:“要不……把你的大黑袍借我穿穿?”


    “當然可以,殿下!埃蒙吩咐過要照顧好你,我想也包括讓你開心!”


    “少廢話,快脫!”


    ……


    兩天後,李淩依次經過了他和秦小羽曾經到過的每一處地方。包括一顆背靠著歇息過的參天大樹、一個小小的湖泊、還有遇到奈音和殘翼的地方。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駐足良久,對著四周大聲地嚎上幾嗓子,渴望見到秦小羽會突然從某個地方冒出來。但每一次,他都是著失望和迴憶離去。


    直到他絕望地離去時,才無意中發現了那雙躲在暗處的眼睛。還有那身熟悉的黑袍。


    “不好,這個家夥居然一直在跟蹤我。”李淩不免開始替秦小羽擔心。故意拐過一個彎,朝山坡下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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