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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太爺說著,起身告辭。


    大夫人忙笑道,“江老太爺別急著走,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提提。”


    江老太爺又坐了迴去,問道,“什麽事?”


    老夫人也望著大夫人,不懂她有什麽事和江老太爺提的。


    大夫人笑道,“清韻和楚大少爺聯姻,全是江老太爺一手促成,侯府知道您是疼愛清韻,不過疼愛歸疼愛,好歹給我侯府留些臉麵吧,您讓鎮南侯派了暗衛守著清韻,寸步不離,清韻走到哪,暗衛跟到哪,將我偌大侯府當做東門街市,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有時候,我想和老夫人商議些事情,都擔心暗處有人看著。”


    大夫人說著,江老太爺訝異,“鎮南侯派了人保護清韻?”


    大夫人一口血,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臉都哏紅了。


    她以為是江老太爺托鎮南侯保護清韻的,誰想,江老太爺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鎮南侯這是有多看重清韻啊?!


    楚大少爺娶不了媳婦嗎,生怕清韻被人害了!


    想到楚北一身的毒,行房即死,要不娶清韻,還真沒人會嫁給他了。


    老夫人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說實話,侯府畢竟是侯府,清韻是侯府嫡女,在自家府裏,還要外人來保護,這不是大侯府的臉嗎,說出去,侯府還有臉麵?


    隻是想到有人刺殺清韻,要不是鎮南侯府的暗衛,清韻找被殺了。


    老夫人擺手道,“既然江老太爺不知道,也不用和鎮南侯府說了,就讓暗衛守著清韻吧。”


    大夫人臉色有些難看,道,“老夫人……。”


    老夫人抬手打斷她道,“清韻在侯府也待不了多久,不過兩個月就出嫁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大夫人暗氣,就算江老太爺不知道,這事他也可以去和鎮南侯說一聲吧。


    可是老夫人都說準許鎮南侯府的暗衛守著清韻了,江老太爺怎麽可能會去和鎮南侯提?!


    清韻站在那裏。臉紅如霞,什麽叫兩個月就出嫁了?


    她怎麽都不知道?


    雖然侯府,她不怎麽喜歡待,可跑去鎮南侯府,她不一定喜歡啊。


    想到有膽量將鎮南侯的話當耳旁風的楚大太太。清韻就頭疼。


    那邊,老夫人叮囑她,“一會兒進了宮,要小心應付。”


    清韻點頭,“祖母放心,清韻會小心應付的。”


    說完,清韻福身,和江老太爺一同出了春暉院,朝外院走去。


    宮裏來傳懿旨的公公有些坐不住了,清韻去的時候。公公臉色有些難看,他來侯府都快半個時辰了,三姑娘才姍姍來遲,簡直不將太後放在眼裏。


    清韻見了公公,她抬手抹臉道,“臉上有傷疤,抹藥耽誤了些時間,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奴才就是等上一兩天都不妨事。就怕太後等急了會生氣。”


    恐嚇她呢,清韻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她犯不著和一個跑腿公公耍嘴上功夫,倒是太後……


    隻能一會兒見招拆招了。


    清韻邁步往前走。送江老太爺坐上軟轎,她才坐上馬車。


    清韻才鑽進馬車,小公公便坐在了車轅上,手中鞭子一抽,馬就跑了起來。


    清韻身子往前一栽,腿撞在了馬車裏的小幾上。要不是她趕緊抓著車窗,隻怕要摔倒。


    清韻臉沉如霜。


    她忍著,沒有發脾氣,小心坐好。


    公公趕馬車,速度極快,清韻不知道他是存心報複,還是真怕太後生氣,想早早的進宮。


    清韻抓著窗戶,馬車太晃蕩,她頭暈的厲害。


    不過,到了鬧市,馬車慢了許多。


    清韻也不知道這是哪條街,隻盼著能早到皇宮,能下地自己走。


    又行了一盞茶的功夫,清韻瞧見了皇宮。


    可是馬車沒有往皇宮駛去,而是從皇宮前,一直往前走。


    清韻眉頭隴緊,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


    半盞茶後,馬車忽然停下來,停的太快,清韻腦門磕在了馬車上,疼的她直呲牙。


    外麵,傳來衛馳說話聲,“三姑娘?”


    清韻忙挪到一邊,掀開車簾,就見到被打暈了丟在一旁的公公。


    清韻斂眉道,“這公公是要帶我去安王府吧。”


    衛馳點頭,“太後在安王府。”


    公公說太後傳召清韻,他也以為是進宮,尤其是這條路也確實往宮裏頭去,他沒有在意。


    可是過了皇宮了,馬車不進宮,還往前走,衛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清韻可不能進安王府,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嗎,她望著衛馳道,“現在怎麽辦,太後傳旨,我不能不去啊。”


    這確實不好辦,衛馳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隻能攔著不讓清韻去安王府,可是其他的,他沒輒了。


    清韻下了馬車,站在風中,撫額淩亂。


    方才上馬車,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這會兒又換成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處的憋屈感了。


    很快,侯府的馬車就追了上來。


    青鶯下馬車,拎了裙擺跑過來,她發髻淩亂,臉色還有些蒼白。


    清韻望著她,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青鶯快哭了,“方才馬車跑太快,撞到了人家的糧草,差點翻了。”


    清韻幫她抹眼淚道,“好了,沒事了。”


    青鶯背脊發涼,舉目四望道,“姑娘怎麽沒進宮?”


    清韻搖頭,“太後在安郡王府。”


    青鶯怔住,之前安王府馬車來接,定國公夫人可是叮囑姑娘別去安王府的,沒想到小廝接不到三姑娘,太後派人來接,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隻是太後傳召,不去,太後肯定會震怒。


    怎麽姑娘就那麽的倒黴呢,被人喜歡明明是一件值得人偷偷躲被窩裏笑的合不攏嘴的事。怎麽她都想哭了。


    清韻抬眸四十五度望天,眸底有憂傷。


    怎麽才能不見太後,好像想來想去,都隻有她出不了門才行。


    現在站在大街上。要是有刺客來刺殺她就好了。


    受驚,受些輕傷,太後總不至於不顧及她的死活,一定要她去安王府吧?


    萬一,她受傷了。太後還要她去,那她不是白受傷了?


    清韻兩眼一翻,瞥頭望著衛馳,問道,“你家爺呢?”


    衛馳迴道,“爺應該在棲霞寺。”


    “他在棲霞寺做什麽?”清韻不解。


    “屬下也不知道,應該和逸郡王有關。”


    清韻撫額,“別告訴我,逸郡王要是真出家,會拉著你家主子一起。”


    “……顯然。”


    清韻。“……。”


    逸郡王從來不做吃虧的事,他會答應幫爺的忙,他也很詫異呢。


    衛馳猜,他家爺肯定是答應了逸郡王什麽條件,不然他不可能那樣爽快。


    清韻笑了,“真想看他們一起敲木魚……。”


    衛馳,“……。”


    青鶯,“……。”


    兩人看著清韻,見她高興,兩人眸光望著一旁走過來的楚北。見他唇瓣抿的緊緊的。


    青鶯想提醒清韻一聲,可是她不敢說話,因為楚北瞟了她一眼。


    青鶯就把腦袋低下了。


    低下之後,她眼睛眨了下。方才楚大少爺手上拿的是什麽來著?


    正想著呢,就聽到清韻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清韻捂著腦袋,迴頭,就見到楚北望著他。


    他手裏還拿了個木魚槌,顯然方才就是木魚槌敲的她腦袋。


    楚北拿了木魚槌,又在清韻腦袋上敲了下。眸底璀璨,有些似笑非笑道,“見我敲過木魚了,要是嫌棄木魚槌小了,迴頭我可以換大的來,每天敲給你看。”


    清韻臉紅如霞。


    她不傻,聽得出來楚北是在罵她木魚腦袋!


    “你才是木魚腦袋!”清韻羞罵道。


    背後人壞人,被人逮了正著,真真是倒黴。


    還每天敲她腦袋,你還不如一悶棍,直接把我敲死算了。


    衛馳過來,望著楚北道,“爺,太後傳召三姑娘,現在該怎麽辦?”


    楚北瞥了馬車一眼道,“進宮。”


    清韻驀然抬眸,望著楚北道,“進宮做什麽?”


    暗衛牽馬過來,楚北翻身上馬道,“求皇上賜婚。”


    清韻臉原就紅了,聽了這話,臉更是大紅。


    他們已經定過親了好麽。


    不過,不否認,這是一個好辦法。


    皇上下旨賜婚,便是太後,也不能抗旨,遑論安郡王和逸郡王了。


    隻是,“皇上會賜婚嗎?”


    皇上精明的很,現在這樁親事不隻是她和楚北的事了,還夾著獻王府和太後呢,皇上會偏私他嗎?


    清韻站著沒動,楚北騎馬過來,手一伸,就把清韻拎了起來。


    等清韻迴過神來,她已經坐在馬背上了。


    她臉紅的能滴血,“放我下去,我坐馬車。”


    楚北摟著清韻,他笑聲歡快道,“真是木魚腦袋,不如此情深,皇上怎麽會給你我賜婚?”


    清韻掙紮著,“皇上不會給你賜婚的。”


    “他會。”


    楚北聲音鎮定,毋庸置疑。


    清韻不信,她堅持要下馬。


    可是她掙紮,馬兒忽然揚起蹄子,要將兩人掀翻。


    楚北一夾馬肚子,馬兒就飛馳了起來。


    青鶯這迴是真哭了。


    馬車就夠快的了,這騎馬,她在後麵追,還不得顛簸死啊。


    青鶯爬上馬車,緊趕慢趕。


    好不容易趕到皇宮前,侍衛攔門,不許她進去。


    青鶯撅了嘴道,“我家姑娘剛剛進去!”


    侍衛冷了聲音道,“他們有皇上的令牌,可隨意進出,你有嗎?有也讓你進。”


    青鶯氣鼓了腮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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