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姑娘看著紙條,還帶了淚珠的眼睛瞬間一亮,隨即抬眸東張西望,是誰給她送的紙條,指點於她?


    找了會兒,沒找到人。


    她便吩咐丫鬟道,“準備馬車,我要出府。”


    再說楚北騎馬帶著清韻逛街,走的不快,一路走馬觀花,讓清韻很不過癮,就像是隔靴搔癢。


    她要下去,楚北非但不讓,還摟的更緊了,他道,“改日我再陪你好好逛街。”


    清韻嘴角抽著道,“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吧,這樣騎在馬上,給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你不別扭,我別扭啊。”


    “下馬逛街,就沒人指指點點了?”楚北不以為然。


    “那不一樣,好歹我心情好些,”清韻嘴強道。


    她能說坐這麽久,屁股坐僵硬了,想下去讓屁股放鬆放鬆嗎,不好意思說出口啊,隻能這樣迂迴的說,偏偏人家攔著不許。


    不遠處,有小商販賣糖葫蘆,當街叫賣的。


    清韻抬手一指,道,“我要去買糖葫蘆。”


    楚北抱著清韻,手裏還握著韁繩,道,“別亂動,你要吃什麽,我給你買。”


    清韻連連點頭,有些迫切道,“一起下去。”


    楚北沒理清韻,喊道,“衛風,買兩串糖葫蘆。”


    清韻,“……。”


    她眼睜睜的看著衛風朝賣糖葫蘆的小販走去,買了兩串糖葫蘆,然後朝楚北走來。


    楚北接了糖葫蘆,遞到清韻嘴邊道,“吃吧。”


    清韻磨了磨牙,伸手要拿。


    楚北沒讓,他要喂給清韻吃。


    清韻狠狠的咬了一顆在嘴裏,還沒嚼呢,那邊一姑娘犯花癡道,“要是有這樣俊朗的公子哥喂我吃東西。我吃完就死也甘願啊。”


    清韻嘴裏塞著糖葫蘆,口齒不清的對楚北道,“要不,你去喂她吃一串?”


    楚北臉瞬間黑了。抱著清韻的胳膊用了些力,“你再說一遍?”


    清韻把山楂籽吐掉,道,“要不,你去喂她吃一串?”


    楚北臉黑如鍋底。清韻看不見他臉色,還道,“還沒聽見嗎?你要是耳朵有問題,我免費幫你醫治……。”


    聲音到最後,就弱了下去,臉漲紅一片。


    因為她說話時,楚北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朝她頸脖子吹氣。


    大庭廣眾之下,真不知道他臉皮怎麽就厚成這樣了!


    清韻又羞又惱,“還能不能好好逛街了。不能就送我迴府!”


    “還要不要我喂人家吃糖葫蘆了?”楚北笑問道。


    還是馬背上好,要是落了地,她估計直接暴走了。


    清韻重重的哼了一聲,從楚北手裏奪了糖葫蘆,吃起來。


    這一路走來,她的臉麵也丟差不多了,現在在乎也來不及了。


    尤其某人還握著她的手,咬了一顆糖葫蘆。


    這種秀恩愛的行為,不知道對多少人造成了一萬點的傷害值,從而反饋給她四個字:恬不知恥。


    不過清韻還是笑了。因為楚北咬完,就直接吐了,“怎麽這麽酸?”


    牙都差點酸沒了。


    然後,某女很不要臉的。一臉惋惜道,“怎麽給掉了,來,再吃一顆,這迴可不能掉了啊。”


    楚北,“……。”


    楚北不吃。清韻就道,“大家都看著呢,快吃啊,乖。”


    楚北,“……。”


    楚北扯著嘴角,認命的咬了一口。


    然後差點酸炸毛,酸的他好看的眉毛都差點扭在了一起。


    某個賣糖葫蘆的小哥生意異常火爆,沒一會兒,糖葫蘆就賣完了。


    楚北吃完一顆,清韻就繼續喂,楚北眼角都在跳了,這女人,不會打算要他把兩串糖葫蘆吃完吧,那牙還能要嗎?


    清韻舉著糖葫蘆,道,“是吃糖葫蘆還是下馬,你選一個。”


    楚北選擇吃糖葫蘆。


    清韻都無語了,“算你狠!這兩串都給你吃了!”


    楚北都後悔買糖葫蘆了,他剛要接糖葫蘆呢,那邊一駕馬車停下來。


    從馬車裏走下來一個穿戴不俗的姑娘,一襲玳瑁色拽地長裙,袖口繡著繁雜花紋,裙擺用銀線繡著百合花,淡雅別致。


    她剛露麵,四周就圍了不少人,臉上露出看熱鬧的笑來。


    因為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周二姑娘。


    大家等著看周二姑娘和清韻當街掐起來呢,大家閨秀當眾打架,想想就很刺激啊,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到周瑜姑娘走過來,清韻愣住了,楚北眉頭皺緊。


    更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麵呢。


    周二姑娘走過來,她一句話沒說,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一跪,太出人意料,不少人眼睛都瞪圓了。


    清韻眉頭皺的更緊了,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周二姑娘沙啞了聲音,眼眶紅著道,“求沐三姑娘妙手迴春,救家母一命,周瑜甘願退親,成全大皇子和沐三姑娘。”


    清韻笑了,她推著楚北道,“你帶我騎馬遊街,不會就為了這一出吧?”


    楚北看著跪在地上的周瑜姑娘,他也笑了,“有幫別人,讓自己難堪的嗎?”


    清韻想想也是。


    如此有孝心,為了救親娘,不惜放棄大皇子妃的位置,甚至將來的帝後之位,孝感動天,這樣的大家閨秀,簡直就是母儀天下的不二人選,放著這麽好的姑娘不娶,偏偏娶一個見死不救的姑娘,瞎了雙眼啊。


    周二姑娘這一招棋,把她和楚北兩個都給將住了,這不是在求醫了,是在逼她醫治右相夫人,也是在逼她放棄嫁給楚北。


    要是尋常人,或許真的招架不住。


    偏偏她不是尋常人,清韻望著周瑜姑娘,笑道,“周瑜姑娘言重了,右相夫人那不是病,是中了毒,據我所知,右相昨天就已經找到了下毒之人,難道沒告訴你嗎?下毒之人手裏,必定有解藥,右相夫人沒有性命之虞,你又何必當街跪我呢,女兒的膝蓋雖然沒有男兒硬,卻也沒有這麽軟的,你想送我這個人情,我卻是不想要,我還要去遊湖,告辭了。”


    清韻的聲音空靈如山穀鶯啼,楚北聽得嘴角一笑。


    這女人腦袋瓜夠靈活,三言兩語就把周二姑娘的孝女求醫變成了送人情。


    “右相夫人中了毒,也找到了下毒之人,那就沒事了,周二姑娘沒必要跪求沐三姑娘,卻偏偏來跪,她是不是不好意思讓沐三姑娘離大皇子遠點兒,才拿求醫做幌子的啊?”四下有人議論了。


    聽到四下議論,周二姑娘跪在地上,牙關咬的緊緊的。


    沐三姑娘果然不是什麽簡單角色,本以為她那麽說,她會手足無措,沒想到她竟然能找到理由搪塞她。


    周二姑娘抬眸,臉上換了一副祈求神情,“爹爹是找到了下毒之人,但是卻沒有解藥,娘親危在旦夕,我不想她步沈側妃的後塵,求沐三姑娘救家母一命。”


    清韻摸著馬毛,笑道,“要我救右相夫人可以,我也不用你讓出大皇子妃的位置,我隻想知道右相夫人是怎麽中的毒,又是誰下的毒,周二姑娘能告訴我嗎?”


    周瑜頓時為難了,父親都答應寧太妃不泄露她下毒一事,她豈能泄密,讓父親背負言而無信之名?


    寧太妃下毒害她,雖然未遂,卻也是犯了國法的,是要被貶去守皇陵的。


    隻怕到最後,太後都要受到牽連。


    她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抖出太後和寧太妃在賞賜給沐三姑娘的冰顏丸裏下毒的事?


    周瑜姑娘抬頭望著清韻道,“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找個地方慢慢說,她真以為她不知道是誰下的毒呢,她是要她說給大家聽好麽!


    “你跪著難受,可以站起來說,”清韻笑道。


    周瑜暗捏了下拳,巴巴的望著清韻。


    清韻不說話,她又看著楚北。


    楚北笑道,“起來說吧。”


    周瑜還是不願意起來,清韻就笑了,“看來周二姑娘是不願意告訴我下毒之人是誰呢,人家都下毒害你娘了,你還幫敵人遮掩,有句話說的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再數三下,你還不說,那我走了。”


    清韻說完,就數道,“一、二……。”


    三字剛要出口,周瑜姑娘的丫鬟就道,“是我家老爺不要姑娘說的,沐三姑娘何必強逼我家姑娘。”


    清韻笑了,“你這樣說,那我就覺得你家夫人死不足惜了,行了,你們要跪著,那就跪著吧,我沒時間陪你們玩,告辭了。”


    楚北摟著清韻,一夾馬肚子,就騎馬離開了。


    等走遠了些,清韻就呲牙了,“鬆點,疼啊!”


    楚北瞪著清韻的後腦勺,道,“你方才說什麽,隻要周二姑娘說出下毒之人和經過,你可以不要大皇子妃的位置?”


    這小心眼,清韻無語了,“我說了,怎麽了?”


    怎麽了,楚北捏著清韻的鼻子道,“你就不怕她真說了?”


    清韻把楚北的手扒拉下來,放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才道,“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隨意逼迫的太後,我就是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


    “你倒是自信的很,”楚北看著虎口處的牙印,見鬼的,居然覺得可愛。


    清韻昂了昂脖子,“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怎麽出來混啊?“


    話音剛落,便聽那邊傳來一聲,”救命啊,快叫大夫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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