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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隱不知道廖煙使了什麽法子,竟然兩個月不到,嶺旭山山頂就完全換了個樣,這他不禁感歎,有錢有勢真無所不能。


    近兩個月來,江隱和沈盼小白一直待在山頂,從中介手中租來的房間已經轉手,不過在這其中,中介的麵孔卻幾番變化,談了半天,在江隱說出不要押金時,中介咄咄逼人的嘴臉才緩和不少,大概是想到自己能私吞那筆押金,臉上也隱隱浮現出笑容。


    但是,這些都與江隱和沈盼無關了,他們兩個訓練狂人,已經完全投入到嶺旭山的基礎訓練中來。


    他們遠離城區,遠離電子產品和時代繁榮,漸漸適應了這種朝升夕落、山風作伴的日子。


    體能訓練場和射擊場已經修築完畢,經常能聽到山頂西麵一群大漢嗷嗷直叫著打磨身體,東麵各種槍械的射擊聲源源不斷。


    南麵也在十幾天前動工,施工過程,廖煙幾乎二十四小時在旁,看著修建終於進入尾聲,她臉上也展露出笑容。


    人們也知道了南麵修建的是什麽,因為還未竣工,刻著“康複區”三個字的黑底金紋的牌匾便高高懸掛。從猿老大的口中,他們知道了這是一種能生肌續骨、止血通脈的神奇康複液,極為稀少。


    所以,在南麵的康複區修建完畢後,山頂眾人的訓練瞬間進入白熱化,高漲的熱情隨著漢子們的唿聲噴湧而出,撼山震地!


    幽靈騎士最近這段時間沒有接任務,白衣行整天見不到人,突然變得神秘起來。廖煙在山頂和軍部兩頭跑,將能夠搬上山頂的資源都搬了過來,當真是準備在這裏弄一個特種戰士訓練基地。幽幽兒迷戀上江隱搗鼓的密林訓練場,路過的山匪們,一開始偶爾能看到她渾身塗滿了迷彩紋路,在密林裏穿梭,之後發現她的蹤跡漸漸就少了,前幾天有人從密林路過,竟然發現從山下帶迴來的烤雞消失不見,迴去找時,在密林裏兜兜轉轉繞了大半時辰,才在一顆樹幹上看到滿嘴流油的幽幽兒吃最後一根雞腿,山匪怒不可遏,自己難得下山一趟帶的夜宵,就這樣送到這小娘們口中,然而他準備說理時,樹幹上的幽幽兒,連帶吃剩的雞骨頭,早已消失不見。


    如果說江隱和沈盼隻是居住在此,並進行相應訓練,那麽張讚就是完全迷戀上了這個地方,以及迷戀上了如人形坦克的大塊頭猿滅。


    剛到山頂,張讚就見到了黑芒給他安排的互錘對象——猿滅,他看著滿臉橫肉、肌肉爆炸、渾身黑毛的猿滅,竟食指大動,差點因為過於秀色可餐而流下了口水。


    三天後一次關於山頂建設的談話中,江隱不著意間偶然對猿滅說起,在背地裏多番挑釁過他的戰鬥狂人張讚時,猿滅陰霾地轉過頭,眼裏帶著陰險兇光,但早就饑渴難耐的張讚將這理解為一種戰鬥信號,一種英雄相惜、相見恨晚,恨不得立馬脫掉上衣來一場激烈肉搏的前兆。


    從那天之後,張讚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被猿滅在山頂上追著狂錘,慘嚎聲傳遍了整個山頂,喉嚨都喊得嘶啞,令人默哀。


    可怕的是,當事人張讚居然樂此不疲,心裏極度扭曲,恨不得白天錘完,晚上還要接著錘。


    這段時間,江隱全身心投入到體能訓練中來,他知道自己在幽靈騎士中,體能絕對是最差的,完全是憑借自身神秘詭異的暗殺能力才讓人捉摸不透實力。


    當然,比他更差的沈盼除外。


    每天,不管是烈陽高照還是驟雨狂風,在露天的體能訓練場上總能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江隱已經從一百五十斤負重加到了兩百斤,小小沈盼腳上也綁著五十斤鐵砂。


    土石障礙太高,翻不過,那就翻五次、十次、一百次,鑽洞速度太慢,那就繼續練,反複練,總之兩個人似乎著了魔,在康複區還未修建完成時,已經在體能訓練場上將自己整得遍體鱗傷,廖煙說過他們一次,但看到他們眼中那種對實力渴望的決心後,也就放棄了。


    自己何嚐又不是如此?得快點把手頭事情處理完,自己也要投身訓練了。


    這麽多天的訓練,效果確實是有的,兩人身體都硬朗很多,肌肉輪廓隱隱若現,一套訓練下來,時間也大大縮短。


    阿盼整個人經過這段魔鬼訓練,褪去不少稚氣,肥嘟嘟的臉有了棱角,皮膚曬黑了,倒是江隱,依舊白皙,似乎再毒辣的太陽也無法將之曬黑。


    山匪們慢慢接納了這位神秘老大,雖然看起來實力不行,但畢竟能堅持天天參加高強度體能訓練,這種心性早已令這群糙漢子服氣了。


    “黑芒,等中央的實戰模擬區修好,到時候這嶺旭山可就真成了一個小型的特種訓練營了。”


    在山上吃過晚飯後,廖煙在林子裏找到正在陪沈盼和小白玩耍的江隱。因為小白的特殊身份,隻能趁著天黑帶到林子裏活動活動。


    “嗯,汪領導的事,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做到的。”


    “什麽汪領導,”廖煙噗嗤笑道,“你就叫汪叔叔不就行了,弄得這麽生分,不過,將嶺旭山作為一個軍方的秘密訓練場所,猿滅那邊真沒問題嗎?雖說他被你降服...”


    “不是降服,他以後會是我們的戰友。”江隱停下和小白玩耍,認真說道,“我剛來幾天就和他說了,很感興趣,就是...希望到時候那些特種軍人能夠和山匪們和諧相處。”


    “這些山匪體能很好,說不定有一批能夠進入部隊。”蹲在地上把玩著小白肉掌子的廖煙抬頭笑道。


    “對他們也是一場福緣,這次要謝謝你了。”


    “謝什麽,你的就是咱們團隊的,團隊的就是我的,哈哈。”


    “對了,你上次說那批特種軍人叫什麽?”


    “紅蓮。”


    “哦,紅蓮業火。”江隱點了點頭,隨後毫無征兆地朝頭頂上喊道,“喂,幽幽兒,還不下來嗎?”


    “?”廖煙一驚,猛然抬頭,發現他們頭頂的樹幹露出一排白岑岑的牙齒,不對,是幽幽兒偽裝成樹幹,正朝著二人咧嘴。


    “好呀你,”廖煙佯裝生氣,“偷聽我們說話,趕快給姐姐滾下來!”


    幽幽兒笑嘻嘻一躍而下,落得跟前,廖煙才看到她渾身都塗滿了顏料,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是個活人。


    廖煙還沒開口,幽幽兒就一連串說了起來。


    “哎呀,黑芒弄的這片密林真棒,各種隱藏開關陷阱,一開始我都中招了,不過現在我不僅能躲過去,還可以自己改裝下去坑別人,真過癮,對了對了,廖煙,你不知道吧,密林裏有陣法,黑芒說是迷幻陣,一般人走進來,沒幾個小時出不去,嘿嘿,我現在心情好的時候,就給迷路的小匪匪們指指路。”


    “迷幻陣?”廖煙挑了挑眉,好奇望向江隱。


    江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最簡單的陣法,我以前在沈姨辦公室的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哦?沒想到你懂得還不少。”她看到黑芒說起“沈姨”時,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當然!”阿盼抓著逃跑的小白跑過來,他沒有聽到關於“沈姨”的那句話,汗水像豆子般流在他自豪的臉上,“江哥哥懂的最多了!”


    “是咯,”幽幽兒髒兮兮的手瘋狂蹂躪著沈盼的腦袋,“你江哥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精。”


    這般日子又過了十多天,整個嶺旭山上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山匪們也不去所謂的劫他人富濟自己貧了,天天都有肥美牛羊往山上送,家裏的婦人都抱怨住宅區裏牛羊成災,天天早上起來鼻腔裏都聞到新鮮的大便味。


    男人們鍛煉越發勤快,猿滅在爆錘張讚之餘,兩人也積極參與各項訓練,這不僅是增強體能,還可以加強身體調節能力,尤其是射擊區,子彈不要錢的玩,成噸成噸的彈夾運送進來。就這麽兩個月,山匪們槍技與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天,山頂中央那個最為神秘的鋼鐵堡壘終於完工,在送走最後一批技術人員後,眾人亟不可待地圍在堡壘旁,迫切想見識下傳說中的實戰模擬技術。


    一身性感牛仔服的廖煙站在堡壘門口,身高讓很多男人都汗顏。


    “各位,裏麵就是軍方最新的實戰模擬技術,能夠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模擬自身實力和戰鬥場景,還原度非常之高,受傷了會痛,死亡了直接退出模擬係統,不過這套係統對精神要求很高,每天實戰模擬不能超過四小時,如果是高強度的話,時間更要縮短,而且每天有人數限製,最多承載七十人。”


    “好的,廖大美女!我們都知道了,”一群山匪學著白衣行的叫法吼道,“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聽到“廖大美女”四個字,廖煙不懷好意瞪了眼站在前排的白衣行,“還要等等,”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還有九分十三秒。”


    猿滅坐在後頭,不過即使坐著,也有一般人的身高。沒人看到他緊緊捏著的拳頭——他知道,待會就有一群真正的國家軍人要來。


    希望自己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吧。


    他看著站在前排,和自己的山匪兄弟們一樣摩拳擦掌的江隱,若有所思。


    九分十三秒,很準確的時間,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突然頭頂上轟隆之聲大作,眾人抬頭,隻見烈日之下,似乎憑空多了五個巨大陰影,正是五架雄偉的軍用直升飛機。


    “這...這是軍方?”


    “我靠,軍方親自來剿滅我們!”


    “這次完蛋了,肯定是上次動靜太大,驚動軍方了。”


    一群山匪慌張不已,有些膽大的甚至就要往屋裏跑去拿武器,準備隨時和華夏軍方進行一場生死對射。


    “別擔心,自己人。”


    沉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猿滅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山峰。


    “什麽時候咱們山匪和軍方扯上關係了,猿老大就是牛!”


    一群人嚷嚷著,全然一副與有榮焉模樣。


    眾人哄哄鬧鬧之際,五架直升機帶著逼人的強風,在山地那個平地上緩緩降落。山匪們以江隱和廖煙為首,圍城弧形。直升機還未完全停穩,最前頭的直升機裏率先跳出一個人影。


    來人雙腿如鋼筋,穩穩紮在地上,他穿著墨綠色的軍裝,身形筆直,宛若標槍,渾身充滿了陽剛之氣。


    有些眼熟,江隱看著來人,眯了眯眼睛。


    接著,其他人整整齊齊從直升機跳出,統一軍裝,神情肅穆。江隱沒有看到廖煙的叔叔,倒是在最後看到另外一個熟人,那個上次在荒廢碼頭,站在廖煙叔叔旁邊的助理小劉。


    依舊是微仰著頭,沒有著軍裝,白色襯衫顯得精神幹練。


    為首的軍裝男子迅速掃了一圈山頂,江隱注意到他對上下山的路,以及各障礙物、建築多留意了幾眼。


    “這是軍方代表譚克,”小劉站在兩幫人中間,先介紹了那個軍裝男子,然後指著江隱說道,“這是嶺旭山山匪...呃...嶺旭山代表黑芒。”


    當汪穆成見到江隱的第一時間裏,就有關於他的所有資料被擺在了汪穆成眼前,十九歲,地球動物保護聯盟華夏基地守護青年1組組長,孤兒,從小被基地會長沈秋帶大,多次參與動物保護行動。


    沈秋...


    這些消息汪穆成並沒有告訴廖煙。


    小劉倒是知道黑芒真名,不過在這裏也未點破。


    譚克灼灼地直視著江隱,那眼神裏有疑惑,也有些其他玩味的東西,看得江隱一頭霧水。


    他卻沒想到,自己如此年輕就成了山匪頭領,對別人是如何大的衝擊。


    說到山匪頭領,不應該是遠處那個坐在地上身形恐怖的家夥嗎?


    譚克看了眼猿滅,後者似有所感的抬起頭來,二人隔空互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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