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親
周氏點點頭，含了個和藹舒心的笑來：“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在這府裏像根杵著的木頭似的，過的辛苦我卻是不怕的，常年禮佛心也平淡下來了，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不想我的女兒跟我一樣。我的乖女兒，要是你過的不好，我的心裏真是痛的滴血啊！”周氏說著這話，七情上麵，眼圈霎時間紅了，秦嬤嬤趕忙拿了張絲帕給周氏把臉給捂著。
小周氏也有些動容，臉頰輕輕抽動了下，張口欲說，還是沒出聲，隻是順從著拍了拍周氏的背安慰了一會兒，母女兩個沉默了下來。
周氏緩過神來，見了底下兩個外孫女，一個孫兒，轉頭過來道：“這幾個孩子都是好的，清皎真是這輩男子裏麵算極出色的了，這樣貌和氣度，去了紫灝學府，怕是要…”
周氏聲音越說越小，變的跟小周氏耳語了起來。
小周氏聽了，麵上露出很欣慰的笑來，“是啊！這個兒子我是最用心教導的了，如今這樣出色，我也是沒有想到的。我今後的依靠就要靠清皎了，如宴如筱兩個隻要不在京都惹出禍事來，就阿彌陀！”
周氏眉橫了橫，餘光掃了眼底下正在吃早食的兩個女孩子，問道：
“這怎麽說？看著都不算差，這府裏也就是春芽院的那個比不上了。春芽院的那個，在青螺鎮住著，也不知怎麽教成這副樣子的，手段容貌不凡，你的兩個女兒要叮囑一下別跟她作對，我…也不太看的出這丫頭的深淺！”
小周氏把茶盞給放了下來，在桌案上發出脆冷一聲，“是不如！我都是一樣教的，這兩個女兒就是不像我，她們正趕上好時機，卻是道行修煉不到家，尊享殊榮，怕是難的很！隻期盼能腦瓜子靈活些，能網個不錯的！”
如今皇家的幾個皇子都年紀不算小了，皇儲還未立，這幾個皇子是都有登頂的可能的，這時候女孩子去跟著一塊上學，勾住一個，便是今後的路都亮敞了。
翟朝的皇子都不會差，能力都是從小被當代的皇帝培養的，除了被立為皇儲、將來要稱皇的皇子，其餘的皇子被封了王爺，也能掌實權。
成為哪個皇子的皇子妃，都是不會錯的投資。
這四五年進紫灝學府的女孩子運氣都很好，正趕上了好時候，要是哪個機靈些，出眾些，有手段，能誰便籠絡住哪一位，就是這去上學的最好收獲。
科考什麽都不重要了，這是一步登天的捷徑，比其餘的都更要緊。
到時候就算不能正得皇子正妃的位置，但這年少時的感情有了，以後進府或是進宮的日子都不會差。
內院呀，特別是皇家的內院！身份是做不了什麽數的，重要的事是男人的心，偏向誰了，那誰就是後院的主子了。
周氏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響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了，把小周氏帶去了廂房，臉色難看道：“這兩個女孩子也算出色，但比起春芽院的那位來，卻真是不如的！”
周氏自然看見了昨日晚宴前，李玉情過去如筱如宴那邊，結果兩個女孩子被襯的黯然失色的模樣，足以見李玉情的出眾。
“是不如！”小周氏又應和了一遍周氏的話。
周氏見自己親女沒領會自己的意思，便有些急的道：“她怕是不得了了！她的長相真是特別的很，稀奇！男人都愛新鮮的，更何況是年輕的男孩子呢！她麵貌仔細看五官隻是普通清秀，但配著周身的氣質，真是美的不一般，我這個女人都給了她這樣高的評價，那她在那群臭男人眼裏又更該是如何的驚豔呢！”
小周氏霎時間理解了自己母親的意思，“眼睛也好看，像是眼中盛滿了星辰，我第一眼見著她時，就被那雙好看的眼睛給吸引了過去，足足看了好多眼，才把視線艱難的移開了。
不憑什麽，單憑這雙眼睛，便足以讓人神魂顛倒。”
毀了麵容是不行的，還要一並毀了眼睛才行。
周氏道：“沒了她，你的兩個女兒的路總是好走些。她的院子裏都是高手，孟夫人給她備的，院子裏的人也都是她自己帶來的，吃穿用行，都不須要旁人插手，春芽院就像個鐵通一般牢不可破。我們找機會下手真是很難。”
小周氏先是麵色一驚，“我的兩個女兒不就是要住進春芽院裏的嘛！”，然後又皺眉狠狠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我的兩個丫頭看起來就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不僅沒做成事，反而要送把柄給七姑娘了！”
…
周氏和小周氏出來時，兩人又一塊說說笑笑，黃如筱和黃如宴已經吃完了早食，正坐在桌上有些無聊的擺著染了鮮豔的鳳仙花汁的纖纖玉指。
兩姐妹見了祖母和母親來了，忙起身見了禮，周氏溫和笑問道：“早食吃的還好嗎？愛吃的跟祖母說，下次再來祖母這吃早食就給你們備上。”
黃如宴和黃如筱柔柔一笑，妹妹開口道：“祖母備的自然是好吃的，這次我們在祖母這吃過了，下迴祖母來我們這吃，我們給祖母準備一下北方的吃食，讓祖母也嚐個鮮！”
周氏自然是笑的高興，一手樓了個孫女，連稱三個好，“好！好！好！你們有這份孝心我就滿意了！”
小周氏對著母親有些靦腆的抿了抿嘴，從身後的貼身大丫鬟手裏拿過來了一個織金麵著長壽仙鶴的包袱。
親手展了開來，拿出個布料綿軟，做的精細的暖手抱筒，顏色鮮豔，上麵用珍稀的雪狐狸毛做了個兔耳朵，很嬌俏漂亮。
小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母親，這是我給您做的，這些年我都不在你身邊盡孝，實在是覺得有些羞愧，我小時常被你說女紅不好，這些年我嫁去北方黃族，有時時常夢見兒時的迴憶，尤其是夢見母親。
我又為宗婦，時常忙碌，多年不得歸京都一趟，想念母親時沒什麽好做的，就拿著針縫縫補補，想著再見時能給您幾件親手做的衣物用具，您用時想起我，這樣我們母女之間的聯係就有物可係了。”
小周氏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女兒愚鈍，這些年針線不綴，卻也沒能練出多好的手藝，做出多精致的衣物用具，這暖手筒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這迴來京都便一起帶上了。”
周氏聽了有些嚅囁，顫了顫嘴唇，手抖著，一把抱住了親女：“辛苦你了！乖汝！是娘沒用，讓你遠嫁了，我這些年也隻看過你兩迴！”
周氏母女兩個互訴了迴衷腸，直到外麵來了人通報，說太老爺請表小姐，表少爺們過去。表少爺在外院不用請。
小周氏打住了情懷，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就道：“父親要見我們，我們就去了！”
周氏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路上黃如筱和黃如宴欲言又止，三番兩次的要說些什麽話，時不時的瞧小周氏的臉色。
小周氏板了臉下來，這兩姐妹定是有什麽事要求她。
小周氏教子女嚴厲，黃如筱和黃如宴兩姐妹是打小就有些怕周氏的，雖然怕，但母女之間相處的也算祥和，小周氏會時不時的給兩位女孩子處理事情的，厭煩這些，卻也很盡母親的責任，正應如此，兩姐妹有問題多會征求小周氏的意見。
小周氏隨意看了眼路邊的景色，這府裏這些年大致都沒變，甚至假山亭謝還是原來的一批。
皺了眼眉，語氣有些不耐，對著女兒們道：“說吧！你們又有什麽是，別吞吞吐吐的，我這會子可沒心思去猜！”
黃如宴和黃如筱聽了這話憨傻一笑：“就知道母親最好了，會願意聽我們兩個的事！”
黃如筱有些神叨叨的睜大眼睛，濡慕的看著小周氏道：“母親，您覺得今日的早食怎麽樣！”
這樣一說，小周氏立馬明白了女孩子們是不喜歡這府裏的廚子，嫌做出來的飯食不好吃。
小周氏出們時府裏的飯食還是名廚做的，這會迴來了就換了了人，想來是孟太姨娘這些年掌家為了撈取錢財，趕走了原先的好廚子。
想到這裏，小周氏麵上就十分不悅了起來。端莊秀美的眉擰了擰，擰成了一個有些嚴厲威嚴的弧度來。
孟太姨娘真是越來越吃相難看了！這廚子就是一個府裏宴會的臉麵，做的好不好，來的客人一吃就知，這個樣子，隻會白白給京都圈添些笑料來。
“行！過幾日母親迴去後就叫幾個你們吃的慣的廚子過來京都，專給你們做飯吃，你們姐妹用一個，你哥哥也用一個。”
黃氏姐妹兩個自是高興的連連答應，笑的牙不見眼。
小周氏接下來在路上油叮囑著兩個女孩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
兩個女孩子雖然教養的成果不合小周氏的心意，她心裏麵會更偏心兒子一些，但畢竟都是她的親生兒女，兩姐妹也是她從小放在身邊小養著長大的，感情也是很深厚，乍要把兩個女孩子扔在這京都上學，小周氏心裏還是很不舍的的。
小周氏是宗婦，身上背著一族的內務，這會來也是很難抽開身來了，但要在京都久住卻是不行所以過幾日就一定要迴去了。這會便趁著空當，多叮囑不太放心的兩個女兒。
一行人去了前院見了李言，李言含笑的見過了孫女孫兒們，特意多瞧了兩眼黃清皎。
小周氏等著孩子們給祖父見過禮後，就要讓孩子們下去了：“你們先下去吧！清皎，你就在書房複習著，如宴如筱，你們兩個就去和你們的七表妹商量一起住在春芽院的事，你們都不小了，也有自己的主見，這事就你們自己去跟你們七表妹商量！”
黃氏兩姐妹應了聲是就向李言福了個退禮出去了。
等著黃氏兄妹們就走光了，父女兩人雖多年未見，但這些年來都有書信往來，見麵時略微不自然了一迴兒，才聊了幾句話，就異常熟稔了了起來。
李言開懷道，有些感慨和激蕩：“渺渺，你教了幾個好孩子呐！我的孫女孫兒們都優秀的緊，特別是清皎，我一看就喜歡！
今早剛辦完官家的事迴來，就見著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孩子站在院子裏，真是把我很是驚訝了一番，心裏納罕著是哪家教出來如今毓秀、有著絕代之資的人，我正打算去問問是哪家的公子，打算收為弟子，院裏的仆從就跟我說是表少爺來了，原來是我的外孫呐！我真是又驚又喜！差點蹦了起來，那孩子跟我規矩謙虛的行了禮，我問了他讀了些什麽書，他說了，我又考教了他的學識，他迴答的也極為出色，照我看了來，清皎這孩子在這一輩的孩子裏麵是數一數二的！前途無量啊！”
李言身為內閣次輔，也是靠科舉成名的，自身又有家學淵源，所以學問這一道上還是頗為在行的，這誇人的話自然是含金量很高，識人的眼光也不會差。
小周氏雙眸發亮，明顯是很高興李言說這句話，哪家的母親不高興自己教養出來的孩子被誇，被得到認可呢？
小周氏心裏高興又欣慰，但嘴上卻是推遲和謙虛：“父親也別這樣誇清皎這孩子！說過了，他就要以為自己真是多厲害，不自謙了…”
李言連連擺手，示意女兒想多了：“唉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我當著你這個做母親的人麵上自然是會誇誇的，可對著清皎卻不會這樣說。我隻是聽了他的迴答，點了點頭，沉著聲說還要努力!他聽了肯定會覺得我不是特別滿意他的學問的，臉上很是傲氣，是個有決心的人，聽了我的話肯定不會滿意，今後定會更加用心的！
我別的事不太擅長，但讀書這一事上是有些心得的，如今清皎來了京都讀書，我會幫著你照看著他，讀書上有什麽困難也會幫著他解答！”
李言大手一揮，豪爽道：“你過幾日就放心迴去吧！清皎幾個我定會看顧的好好的！”
周氏點點頭，含了個和藹舒心的笑來：“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在這府裏像根杵著的木頭似的，過的辛苦我卻是不怕的，常年禮佛心也平淡下來了，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不想我的女兒跟我一樣。我的乖女兒，要是你過的不好，我的心裏真是痛的滴血啊！”周氏說著這話，七情上麵，眼圈霎時間紅了，秦嬤嬤趕忙拿了張絲帕給周氏把臉給捂著。
小周氏也有些動容，臉頰輕輕抽動了下，張口欲說，還是沒出聲，隻是順從著拍了拍周氏的背安慰了一會兒，母女兩個沉默了下來。
周氏緩過神來，見了底下兩個外孫女，一個孫兒，轉頭過來道：“這幾個孩子都是好的，清皎真是這輩男子裏麵算極出色的了，這樣貌和氣度，去了紫灝學府，怕是要…”
周氏聲音越說越小，變的跟小周氏耳語了起來。
小周氏聽了，麵上露出很欣慰的笑來，“是啊！這個兒子我是最用心教導的了，如今這樣出色，我也是沒有想到的。我今後的依靠就要靠清皎了，如宴如筱兩個隻要不在京都惹出禍事來，就阿彌陀！”
周氏眉橫了橫，餘光掃了眼底下正在吃早食的兩個女孩子，問道：
“這怎麽說？看著都不算差，這府裏也就是春芽院的那個比不上了。春芽院的那個，在青螺鎮住著，也不知怎麽教成這副樣子的，手段容貌不凡，你的兩個女兒要叮囑一下別跟她作對，我…也不太看的出這丫頭的深淺！”
小周氏把茶盞給放了下來，在桌案上發出脆冷一聲，“是不如！我都是一樣教的，這兩個女兒就是不像我，她們正趕上好時機，卻是道行修煉不到家，尊享殊榮，怕是難的很！隻期盼能腦瓜子靈活些，能網個不錯的！”
如今皇家的幾個皇子都年紀不算小了，皇儲還未立，這幾個皇子是都有登頂的可能的，這時候女孩子去跟著一塊上學，勾住一個，便是今後的路都亮敞了。
翟朝的皇子都不會差，能力都是從小被當代的皇帝培養的，除了被立為皇儲、將來要稱皇的皇子，其餘的皇子被封了王爺，也能掌實權。
成為哪個皇子的皇子妃，都是不會錯的投資。
這四五年進紫灝學府的女孩子運氣都很好，正趕上了好時候，要是哪個機靈些，出眾些，有手段，能誰便籠絡住哪一位，就是這去上學的最好收獲。
科考什麽都不重要了，這是一步登天的捷徑，比其餘的都更要緊。
到時候就算不能正得皇子正妃的位置，但這年少時的感情有了，以後進府或是進宮的日子都不會差。
內院呀，特別是皇家的內院！身份是做不了什麽數的，重要的事是男人的心，偏向誰了，那誰就是後院的主子了。
周氏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響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了，把小周氏帶去了廂房，臉色難看道：“這兩個女孩子也算出色，但比起春芽院的那位來，卻真是不如的！”
周氏自然看見了昨日晚宴前，李玉情過去如筱如宴那邊，結果兩個女孩子被襯的黯然失色的模樣，足以見李玉情的出眾。
“是不如！”小周氏又應和了一遍周氏的話。
周氏見自己親女沒領會自己的意思，便有些急的道：“她怕是不得了了！她的長相真是特別的很，稀奇！男人都愛新鮮的，更何況是年輕的男孩子呢！她麵貌仔細看五官隻是普通清秀，但配著周身的氣質，真是美的不一般，我這個女人都給了她這樣高的評價，那她在那群臭男人眼裏又更該是如何的驚豔呢！”
小周氏霎時間理解了自己母親的意思，“眼睛也好看，像是眼中盛滿了星辰，我第一眼見著她時，就被那雙好看的眼睛給吸引了過去，足足看了好多眼，才把視線艱難的移開了。
不憑什麽，單憑這雙眼睛，便足以讓人神魂顛倒。”
毀了麵容是不行的，還要一並毀了眼睛才行。
周氏道：“沒了她，你的兩個女兒的路總是好走些。她的院子裏都是高手，孟夫人給她備的，院子裏的人也都是她自己帶來的，吃穿用行，都不須要旁人插手，春芽院就像個鐵通一般牢不可破。我們找機會下手真是很難。”
小周氏先是麵色一驚，“我的兩個女兒不就是要住進春芽院裏的嘛！”，然後又皺眉狠狠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我的兩個丫頭看起來就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不僅沒做成事，反而要送把柄給七姑娘了！”
…
周氏和小周氏出來時，兩人又一塊說說笑笑，黃如筱和黃如宴已經吃完了早食，正坐在桌上有些無聊的擺著染了鮮豔的鳳仙花汁的纖纖玉指。
兩姐妹見了祖母和母親來了，忙起身見了禮，周氏溫和笑問道：“早食吃的還好嗎？愛吃的跟祖母說，下次再來祖母這吃早食就給你們備上。”
黃如宴和黃如筱柔柔一笑，妹妹開口道：“祖母備的自然是好吃的，這次我們在祖母這吃過了，下迴祖母來我們這吃，我們給祖母準備一下北方的吃食，讓祖母也嚐個鮮！”
周氏自然是笑的高興，一手樓了個孫女，連稱三個好，“好！好！好！你們有這份孝心我就滿意了！”
小周氏對著母親有些靦腆的抿了抿嘴，從身後的貼身大丫鬟手裏拿過來了一個織金麵著長壽仙鶴的包袱。
親手展了開來，拿出個布料綿軟，做的精細的暖手抱筒，顏色鮮豔，上麵用珍稀的雪狐狸毛做了個兔耳朵，很嬌俏漂亮。
小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母親，這是我給您做的，這些年我都不在你身邊盡孝，實在是覺得有些羞愧，我小時常被你說女紅不好，這些年我嫁去北方黃族，有時時常夢見兒時的迴憶，尤其是夢見母親。
我又為宗婦，時常忙碌，多年不得歸京都一趟，想念母親時沒什麽好做的，就拿著針縫縫補補，想著再見時能給您幾件親手做的衣物用具，您用時想起我，這樣我們母女之間的聯係就有物可係了。”
小周氏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女兒愚鈍，這些年針線不綴，卻也沒能練出多好的手藝，做出多精致的衣物用具，這暖手筒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這迴來京都便一起帶上了。”
周氏聽了有些嚅囁，顫了顫嘴唇，手抖著，一把抱住了親女：“辛苦你了！乖汝！是娘沒用，讓你遠嫁了，我這些年也隻看過你兩迴！”
周氏母女兩個互訴了迴衷腸，直到外麵來了人通報，說太老爺請表小姐，表少爺們過去。表少爺在外院不用請。
小周氏打住了情懷，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就道：“父親要見我們，我們就去了！”
周氏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路上黃如筱和黃如宴欲言又止，三番兩次的要說些什麽話，時不時的瞧小周氏的臉色。
小周氏板了臉下來，這兩姐妹定是有什麽事要求她。
小周氏教子女嚴厲，黃如筱和黃如宴兩姐妹是打小就有些怕周氏的，雖然怕，但母女之間相處的也算祥和，小周氏會時不時的給兩位女孩子處理事情的，厭煩這些，卻也很盡母親的責任，正應如此，兩姐妹有問題多會征求小周氏的意見。
小周氏隨意看了眼路邊的景色，這府裏這些年大致都沒變，甚至假山亭謝還是原來的一批。
皺了眼眉，語氣有些不耐，對著女兒們道：“說吧！你們又有什麽是，別吞吞吐吐的，我這會子可沒心思去猜！”
黃如宴和黃如筱聽了這話憨傻一笑：“就知道母親最好了，會願意聽我們兩個的事！”
黃如筱有些神叨叨的睜大眼睛，濡慕的看著小周氏道：“母親，您覺得今日的早食怎麽樣！”
這樣一說，小周氏立馬明白了女孩子們是不喜歡這府裏的廚子，嫌做出來的飯食不好吃。
小周氏出們時府裏的飯食還是名廚做的，這會迴來了就換了了人，想來是孟太姨娘這些年掌家為了撈取錢財，趕走了原先的好廚子。
想到這裏，小周氏麵上就十分不悅了起來。端莊秀美的眉擰了擰，擰成了一個有些嚴厲威嚴的弧度來。
孟太姨娘真是越來越吃相難看了！這廚子就是一個府裏宴會的臉麵，做的好不好，來的客人一吃就知，這個樣子，隻會白白給京都圈添些笑料來。
“行！過幾日母親迴去後就叫幾個你們吃的慣的廚子過來京都，專給你們做飯吃，你們姐妹用一個，你哥哥也用一個。”
黃氏姐妹兩個自是高興的連連答應，笑的牙不見眼。
小周氏接下來在路上油叮囑著兩個女孩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
兩個女孩子雖然教養的成果不合小周氏的心意，她心裏麵會更偏心兒子一些，但畢竟都是她的親生兒女，兩姐妹也是她從小放在身邊小養著長大的，感情也是很深厚，乍要把兩個女孩子扔在這京都上學，小周氏心裏還是很不舍的的。
小周氏是宗婦，身上背著一族的內務，這會來也是很難抽開身來了，但要在京都久住卻是不行所以過幾日就一定要迴去了。這會便趁著空當，多叮囑不太放心的兩個女兒。
一行人去了前院見了李言，李言含笑的見過了孫女孫兒們，特意多瞧了兩眼黃清皎。
小周氏等著孩子們給祖父見過禮後，就要讓孩子們下去了：“你們先下去吧！清皎，你就在書房複習著，如宴如筱，你們兩個就去和你們的七表妹商量一起住在春芽院的事，你們都不小了，也有自己的主見，這事就你們自己去跟你們七表妹商量！”
黃氏兩姐妹應了聲是就向李言福了個退禮出去了。
等著黃氏兄妹們就走光了，父女兩人雖多年未見，但這些年來都有書信往來，見麵時略微不自然了一迴兒，才聊了幾句話，就異常熟稔了了起來。
李言開懷道，有些感慨和激蕩：“渺渺，你教了幾個好孩子呐！我的孫女孫兒們都優秀的緊，特別是清皎，我一看就喜歡！
今早剛辦完官家的事迴來，就見著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孩子站在院子裏，真是把我很是驚訝了一番，心裏納罕著是哪家教出來如今毓秀、有著絕代之資的人，我正打算去問問是哪家的公子，打算收為弟子，院裏的仆從就跟我說是表少爺來了，原來是我的外孫呐！我真是又驚又喜！差點蹦了起來，那孩子跟我規矩謙虛的行了禮，我問了他讀了些什麽書，他說了，我又考教了他的學識，他迴答的也極為出色，照我看了來，清皎這孩子在這一輩的孩子裏麵是數一數二的！前途無量啊！”
李言身為內閣次輔，也是靠科舉成名的，自身又有家學淵源，所以學問這一道上還是頗為在行的，這誇人的話自然是含金量很高，識人的眼光也不會差。
小周氏雙眸發亮，明顯是很高興李言說這句話，哪家的母親不高興自己教養出來的孩子被誇，被得到認可呢？
小周氏心裏高興又欣慰，但嘴上卻是推遲和謙虛：“父親也別這樣誇清皎這孩子！說過了，他就要以為自己真是多厲害，不自謙了…”
李言連連擺手，示意女兒想多了：“唉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我當著你這個做母親的人麵上自然是會誇誇的，可對著清皎卻不會這樣說。我隻是聽了他的迴答，點了點頭，沉著聲說還要努力!他聽了肯定會覺得我不是特別滿意他的學問的，臉上很是傲氣，是個有決心的人，聽了我的話肯定不會滿意，今後定會更加用心的！
我別的事不太擅長，但讀書這一事上是有些心得的，如今清皎來了京都讀書，我會幫著你照看著他，讀書上有什麽困難也會幫著他解答！”
李言大手一揮，豪爽道：“你過幾日就放心迴去吧！清皎幾個我定會看顧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