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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租公司意外倒閉,使高淩峰在阿城的生計頓時失去了依靠,窩在伸手就得使錢的繁華城市裏頭,一家人的生活開銷,全依賴於梓茹那點微薄的工資,而且女兒“盼盼”尚小,還在哺乳期,嗷嗷待哺,單說小妮子的口糧——奶粉錢,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雖說高淩峰這麽多年一直在外漂泊打拚,省吃儉用,也的確積攢了一筆不菲的薪資。但是,那筆錢,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一分都不能動,因為他心裏懷揣著一個鮮為人知的夢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也要和人家一樣,開辦自己的公司,自己當老板,收留那些無家可歸,和自己從前一樣窮困潦倒的苦命之人,跟著自己幹,共同奮鬥,共同發家致富,共同開創新的未來!


    就像德國偉大的音樂家貝多芬所說過的那句勵誌名言,“我要扼住命運的喉嚨……”一樣,高淩峰不願意再這樣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他要轟轟烈烈地開啟他新的人生曆程!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自己的勇氣!


    但是,理想歸理想,抱負歸抱負,在現實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麵前,它卻是一文不值的一句空談,或者說是癡人說夢的大話。


    為了養家糊口,不啃老本,也為了養活自己,高淩峰每天穿梭於市井之中,努力地尋覓適合自己的工作,可是幾天下來,依然沒有著落,希望瞬間被失望所扼殺!


    這讓他很是沮喪,怎麽辦?不能總這麽閑著,一直宅在家裏麵白吃白喝吧?


    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要麵對現實,像以前一樣,堅強的站起來,走出去。


    不得已,高淩峰隻得又重操舊業,去二手市場買了輛摩托車,和當初來阿城一樣,穿街走巷,繼續跑起了摩的的老行當來。


    幾個月就這麽匆匆忙忙地過去了,早出晚歸,雖說辛苦了點,但是收入也還不錯,至少基本上能夠維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小日子不鹹不淡,過得倒也安閑自在。


    直到有一天,梓茹告訴了高淩峰一個驚天的大秘


    密,母親呆子昨夜突然“清醒”過來,她竟然說出了幾十年來從未提及的一段塵封的往事:


    她說她本姓夏,名叫夏金菊,是豫北小縣人,娘家在一個叫作什麽六裏川村的地方,還說梓茹有一個姐姐,喚作“娟子”,可是後來,梓茹怎麽追問,她都不願意再多說……


    所以,母親以前的夫家到底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以及她又是因為何故,拋夫棄子,背井離鄉,流落到晉西的……依然還是一個謎團,不為人知。


    梓茹聽淩峰曾經講過自己在豫北的一些經曆,無獨有偶,母親呆子昨夜竟然說自己就出生在豫北,這讓梓茹興奮不已,趕緊在第一時間告訴了自己的丈夫高淩峰,穿插迂迴,就像是人生的大戲,這一切,都好像是老天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你娘是豫北的?姓……夏?……六裏川?……”高淩峰嘴裏喃喃自語,腦子裏飛快地旋轉起來。


    “哦!對的!我……我想起來了,豫北城南,的確有這麽一個地方,就叫六裏川村,以前我們還在村東頭的一條大河裏救過一個溺水的孩子呢?村裏人為了表示感謝,當時還給我們施工隊夥房送來一頭宰剝好的大肥豬,說是好好犒勞我們呢!我還記得那個領頭的村支書就叫夏支書咦!看來,這個村裏的人,的確有姓夏的人家不錯!”高淩峰腦洞大開,就像開了天窗似的,一下子全記起來了。


    “栓子(梓茹覺得這樣叫習慣順口,依然這樣稱唿高淩峰),你知道,鵝娘年歲大了,身子骨兒又不硬朗,鵝琢磨著,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設法找到鵝那個失散多年的姐姐,她的第一個孩子,然後再迴老家去看看自己的親人,那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牽腸掛肚割舍不下的鬧心事兒啊,為這事兒,她是一日不閉眼睛,就一日不會消停,死不瞑目啊!唉!……”梓茹傷心地說道,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貼心骨,她心裏心疼可憐著自己苦命的娘呢!


    “梓茹,你就別傷心了!要不這麽著,我明天就去豫北,拿著咱娘(呆子)的相片,去六


    裏川那一帶打聽打聽,興許就有人認出她來了呢?再說了,豫北那個地方,是我牛栓子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懷的地方呀!我心裏一直都有這個念想兒,有機會一定要再去看看!”高淩峰一邊輕輕撫摸著梓茹的手,一邊感慨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其實,高淩峰心裏早就有底了,自打第一次見到吳梓茹,再到第一次在晉西見到梓茹她娘呆子,以及後來零零碎碎知道的一些關於呆子流浪乞討到晉西的一些傳聞。高淩峰當時就有一個大膽的推測,自己的初戀情人裴子娟就是呆子的親生女兒,裴若安裴麻子就是她的前夫。今天又從梓茹的口中獲知,母親呆子言及拋棄的女兒就叫“娟子”,毋容置疑,這個“娟子”不就是遠在春城的裴子娟嗎?雖然呆子不願提及前夫的名氏,三緘其口,但是事情已經明擺在這裏,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之所以不急於把這個喜訊告訴梓茹娘倆,高淩峰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呆子的前夫裴若安可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主,而且,裴若安當年入獄之時事發突然,還沒有來得及與呆子“夏金菊”離婚,也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呆子是因為這事兒導致精神失常,才走失晉西的。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裴若安與呆子“夏金菊”依然是合法夫妻,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裴若安知道了呆子的下落,而且還在外跟別的男人成了家,有了孩子,你說,這橫行霸道的黑道大佬裴若安能夠咽下這口惡氣嗎?


    這事兒隻能不動聲色地悄悄進行,等到時機成熟,裴若安能夠接受現實,再行定奪不遲。


    不過,遠在異鄉的裴子娟尚且不知,在呆子的有生之年,馬上就能夠與失散多年的親生母親相聚重逢,這是一個多麽令人高興的意外驚喜呀!


    成人之美,而且是自己心愛之人,這也算是了卻了高淩峰多年來的一個心結與夙願。


    高淩峰心裏暗自竊喜!


    翌日清晨,豔陽高照!帶著妻子梓茹含情脈脈的囑托,懷揣著對豫北依依不舍的思念,高淩峰辭別了家人,背起行囊,獨自踏上了北上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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