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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翰林在開發董家園子的工作中,盡心盡力表現出色,這讓他曾經“恨鐵不成鋼”的老子富墅地產實際控製人魯健陽心裏倍感歡欣與鼓舞。


    經過多年的打磨,這個在外人眼裏不爭氣的公子哥兒、“敗家子”,總算是給自己挽迴了一些麵子。


    “浪子迴頭金不換,老魯家後繼有人呀!”每每聽到人前人後有人誇讚魯翰林,魯健陽和龔鳳嬌的心裏,真像是一下子掉進了蜜罐裏——甜透了身呀!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仍有兩件鬧心的事兒,依然時不時地困擾魯健陽夫妻倆。


    一個是乖巧伶俐孫子的“魯知豫”身患怪病——先天性的自閉症倒黴事,雖然魯家業大財大,魯健陽在給自己孫子治病的問題上,也向來財大氣粗出手闊綽,隻問藥不問價,但凡能治愈自己孫子的病,哪怕是耗盡家產,他也在所不惜。


    魯健陽心裏知道,再大的家業必須得有後代來傳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隻要有了繼承人,家業才能薪火相傳,百年不衰。


    “千金散去還複來!”錢沒了,是可以再掙的,人沒了,縱有富可敵國的財富,試問誰來掙得?


    香火永續,才是一個家族興旺發達的象征,是一個豐滿的家族延綿不斷的命脈。


    千百年來中原文化的熏陶,讓魯健陽老舊的家族觀念根深蒂固,不可輕撼。


    他曾不惜斥以巨資將愛孫“知豫”輾轉萬裏,遠涉重洋,在大洋彼岸最為發達的歐美國家為其尋醫問藥。


    然而,不知何故,收效甚微,隨著魯知豫一天天地長大,年齡一天天地增長,他的病情似乎有意跟他過不去,也同樣與日俱增,越來越嚴重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管你是窮人還是富人,不管你有文化沒文化,有時候金錢也不是萬能的,魯健陽深深地感悟到。


    孫子魯知豫,這個在醫學上被稱作是所謂“星星的孩子”,已然成了魯健陽的一塊心病,這塊難以治愈的心病,滋生了無窮無盡的煩惱與憂愁,讓他揮之不去,不勝其煩!


    有時候,魯健陽也曾“捫心自問”,自己是一個商人,是否昧著良心,發過“斷子絕孫”的不義之財?然而答案是肯定的,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自打從他經營地產生意至今,自己安分守己,並未有過強取豪奪置人於死地的可恥勾當,亦從未與人結仇或有過什麽大的怨恨,而報複禍害他人。


    難道這一切隻是自己的宿命?魯健陽不僅常常為此而唏噓不已……


    除此之外,另有一事也常常令他怒發衝冠,情不可遏!


    那就是兒子魯翰林與兒媳範文怡之間的“家庭戰爭”現在愈演愈烈,“戰火”有好幾次竟然“燒”到了法院,魯翰林數次要起訴範文怡,要求法院判決自己與其離婚。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魯健陽心裏對此事卻有若明鏡一般清楚,他知道這攪和得雞飛狗跳的離婚鬧劇背後,暗自從中作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後弦嬌妻龔鳳嬌在背後使的絆子。


    範文怡與年輕的婆母不和,是由來已久的實情,這事兒在魯家的生活圈子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有猜測,隻有事實,範文怡出生在大城市裏知識分子的家庭,自己又是名牌大學的科班出身,說實話,她打骨子眼裏瞧不起這個從魯東鄉下來春城討生活的二婚女人(範文怡來魯家後,通過好事者,知道了龔鳳嬌的底細),若不是她傍上了自己富可敵國的老公公,叫她一聲“娘”,她都覺得寒磣掉價,那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在範文怡的眼裏,龔鳳嬌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裝腔作勢矯揉造作,令人惡心至極,背地裏,範文怡和閨蜜總愛貶稱這個惡婆婆是紅樓夢裏忸怩作態頤指氣使的“王熙鳳”。


    同樣,與範文怡的舅表妹裴子娟相比,龔鳳嬌覺得,後者溫柔大方知書識禮,是一個相夫教子不無事生非的居家女人。


    而範文怡的驕橫跋扈目空一切自命清高的姿態,在龔鳳嬌看來,簡直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這在大戶人家的魯府,同時出現兩個強勢,甚至可以說盛氣淩人的女人


    ,無疑會爆發一場有你無我有我無你“生死存亡”的戰爭。


    經過較量,究竟最終誰會被淘汰出局,那就要看誰的手腕更毒辣,更殘忍……


    一方麵,龔鳳嬌積極地拉攏靠近裴子娟,時不時給她和魯翰林製造浪漫溫馨的機會;另一方麵,但凡魯健陽問及此事,她總會以偏概全,給魯健陽吹吹溫柔體貼的枕頭風,數落範文怡莫須有的種種“不是”,對自己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媳落井下石,一心一意地想要把她逐出魯家的大門。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喋喋不休的紛爭,一時也成了落在魯健陽心裏頗不自在的一塊石頭。


    但是,在範文怡與魯翰林鬧婚變的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他並沒有堅持原則,卻或多或少,有些傾向於妻子龔鳳嬌。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龔鳳嬌巧舌如簧的一席話,似乎正中自己的下懷,讓魯健陽這個觀念守舊,奉行“傳宗接代”的男人大為心動。


    “健陽,你想過沒有啊?知豫現在的這個鬼樣子,將來別說是繼承這魯家的祖業,我看能夠娶妻生子都難呀!……現在翰林和文怡天天吵嚷著要離婚,我看也不是一件什麽壞事,假若咱家翰林娶了文怡的表妹子娟,至少子娟還能為咱老魯家再添一丁,這樣咱們魯家不就後繼有人,有希望了嗎?……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看你以後呀,也別攔著了,任由他們去吧……”那一天,魯健陽又在為魯翰林與範文怡吵架的事兒惱怒不已,正準備驅車前去“興師問罪”,妻子龔鳳嬌卻阻止住了他,並不失時機地勸慰道。


    其實,狡猾的龔鳳嬌其心可誅,她正是死死捏住了魯健陽的這個“軟肋”,才出此下策,“請君入甕”的。


    龔鳳嬌不懷好意的積極幹預,無疑加劇了魯翰林與範文怡之間本已千瘡百孔的夫妻關係的破裂程度。


    然而,最終導致魯翰林與範文怡離婚,而結束這場曠日持久拉鋸戰式的婚變之爭的,並非龔鳳凰的蠱惑之詞所直接推動,而是因於一個偶發的事件,這個讓人始料不及的事件,觸成了引發魯翰林和範文怡婚姻徹底走向崩潰與滅亡的一根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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