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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女婿牛栓子外逃呂梁山生死未卜,女兒吳梓茹又被拘押在縣衙未歸,這讓吳世符如坐針氈憂心如焚,惶惶不可終日。


    也是,一個大齡的獨生女尚未嫁入夫家,就攤上這麽個倒黴事,甭說是在封建意識濃鬱的鄉下,就是擱哪都是讓人頭疼不已的一件傷心事呀!


    再說了,自個打早又落下這終身的殘疾,成了除了睡過去沒病,醒來渾身都是病的病秧子,好不容易撿了個傻不拉幾的呆堂客,給自己留了個根丫,現如今又……真是禍不單行啊!老天爺呀!您老人家咋偏偏跟鵝這苦命人過意不去呢?您這不是把鵝這個廢物往死裏逼嗎?您還讓不讓人活嗎?……


    可憐巴巴束手無策的老吳頭,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整天唉聲歎氣,一籌莫展。


    吳世符心裏實在是不明白,牛栓子這麽個俊朗誠樸的好兒郎,咋就莫名其妙地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殺人在逃的罪犯了呢?吳世符在床榻上轉輾反側,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牛栓子詭秘的前世今生一定跟那晚月夜之下他追窺到的一幕有關。


    解鈴還須係鈴人,看來這一切的真像,隻能在發掘出牛栓子掩埋在後坡竹林裏的那包神秘兮兮的包裹後,才會大白於天下。


    “達!不管是啥情況,恁可千萬不要碰栓子那個黑色的包包喲!千萬不要!……”寶貝疙瘩梓茹囑托她的話,這時魔境般神奇地在耳畔縈繞,難道她有什麽難言之隱?她受到什麽威脅和恐嚇?


    吳世符一時間有些懵了……


    他害怕萬一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違背了女兒的心願,作了這違拗的不義之舉,給女兒帶來什麽不可預測的橫禍與厄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這件事情猶如火中取栗,實在棘手,讓老吳頭左右為難,猶豫不決,遲遲難以下定破土的決心。


    就像一根引線,恰在此時,一個意外的機會重新觸發了他冒昧挖包的非分之想:


    話說這一天,吳世符乘坐村裏的拖拉機一路顛簸到鎮上,然後搭上班車,急急忙忙


    輾轉趕往縣城裏的拘留所,終於了見到神情萎靡不振,恍恍惚惚,與走之前判若兩人的寶貝閨女,吳世符老淚縱橫,有若利劍穿心,當場差點昏厥過去,鵝兒在裏麵這是遭的什麽罪呀?兒呀!你冤呀!嗚嗚嗚!畢竟血濃於水,父女倆相見恨晚,未來得及互訴衷腸,一照麵便抱頭痛哭。


    在茂縣公安局拘留所管教辦公室裏的傅毅,正在暗地裏走訪執勤獄警,調查吳梓茹收押以來,在獄中的言行舉止,期望能夠從中獲取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來。


    恰巧,遇到吳世符父女正在會見室例行接見,知子莫若父,孫子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來得好不如來得巧,這吳世符不正是自己苦苦尋覓的活情報嗎?沒準撬開他的口,就能扭轉乾坤呢!


    經驗豐富的警油子傅毅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他守候在會見室的門口,一直苦苦等到吳世符探視結束,便煞有介事地上前截住了他,“吳大哥你好!還認識我不?哈哈,我是阿市來辦案的傅警官呀!在任家莊咱們也沒少打交道呀?記起來了嗎?”傅毅友好地伸出雙臂,緊緊握住吳世符的雙手,故意把辦案的警官這幾個字說得重重的。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辦案警官,一個是遭人白眼的在押犯屬,雖說人熟是個寶,但是從情理上來說,傅毅出人意外熱情的舉動似乎令人難以抗拒,對於吳世符而言,他心裏除了有一絲絲的受寵若驚外,更多的倒是感激——這哥們仗義,沒有一點架子,居然還跟我別說是一個犯人的家屬,就算是一個山裏來的鄉巴佬稱兄道弟,也毫不看外呢!難得,難得呀!


    甚至,符世符還把傅警官看作是冥冥天意之中,上蒼刻意帶給他的貴人,頓時老吳頭有一種奄奄一息之際意外地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驚喜,鵝何不求求他給鵝閨女的案子斡旋斡旋,減免梓茹的罪責,從輕發落,讓女兒早日歸家呢?東方不亮西方亮,鵝這麽乖巧俊俏的閨女還愁沒處嫁嗎?


    “呀!是傅警官……傅大隊長呀!鵝咋敢忘記呢?您看看,真湊巧呀!在這又碰見您了,鵝這不爭氣的女子讓您費心了呀!唉!……”吳世符用力地搖動傅毅的手掌,冒出一大堆滿嘴油光光的巴結話。


    “哦!要不這麽的,鵝看這時光也不早了,恁也就要下班了,恁若不嫌棄,鵝請恁下館子,鵝哥倆好好嘮叨嘮叨一會,行不?”也許是救女心切,吳世符不經意說出這番話時,連他自己都趕到驚奇。


    “再說了,傅警官,鵝還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匯報,跟您掏掏心窩子的話呢!……”吳世符做了一個故作神秘的表情,壓低嗓門一字一頓地說道。


    吳世符早年在國營煤礦上幹過,好歹也算是見過些世麵的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將功折罪,戴罪立功這些詞語他雖然不會說也不會寫,但是這其中的道理他倒是明白三分的。


    吳世符此時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激動之情,他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恰似驚濤拍岸的滾滾洪流,急切要潰堤而出。


    他要“坦白自首”,他要一吐為快,代女立功,他要重新調整自己的立場,堅定不移地與犯罪分子劃清界限,他要大膽地檢舉揭發嫌疑犯牛栓子的“罪惡行徑”……他要讓傅警官親自去破拆那枚牛栓子藏匿在他家後山的“隱形炸彈”——女兒梓茹千叮萬囑不能觸碰的“黑色皮包”。


    此時此刻,梓茹的“禁令”早已飛到九天雲霄之外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吳世符巧舌如簧般的一番”表演”,猶如久旱逢甘霖,正中傅毅的下懷。


    ”哪裏哪裏,見外了,老哥,走……別的都不說,今的這餐飯歸我管,咱老哥倆上城西的姚家酒莊去喝個痛快!”叱吒江湖,身經百戰的傅捕頭,豈能眼前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麵對送上門來的“獵物”,他不敢有絲毫懈怠,趕緊拉開自己的車門,畢恭畢敬地把吳世符這個有心沒腦的家夥請上了車。


    這茂縣有名的“姚家酒莊”,是清宮禦廚姚大麻子的後裔姚杏兒開的一家老字號酒樓,在當地,名震三省四界,是小小茂縣城最大的酒樓,頗有些來頭。


    傅毅刻意要了一件小包間,隨意點了幾道姚氏大廚的招牌菜,又讓店小二拿來了兩瓶上好的汾酒陳釀,兩個各有所圖,懷揣期望的酒客,就此糾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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