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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屏息凝神,忐忑地打開“電腦包”一看,天哪!這裏麵竟然是滿滿一包金燦燦的黃金首飾,還有玉器珠寶。


    更令人驚詫的是——在幾塊鐫刻有某某銀行字樣的金條下麵,用牛皮紙包裹著六塊名貴的手表,樣子很新,有點幾乎牙根就沒有使用過。


    其中一款是我所熟知的勞力士手表,看來這都是些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的寶貝疙瘩。


    專挑紮眼的下手,殺富濟私,“儲遠誌”這個該死的老賊眼力不淺啊!


    在這些價值不菲的名表中間夾藏著一張折疊得非常整齊的紙條,這張神秘的紙條可能記載著胖頭鬼不可告人的天大機密。


    我急不可耐地拆開一看,上麵隻有歪歪扭扭兩行字:沈家營子革氏飯(畈)村五組“黨虹”,請老弟照古(顧),西西(謝謝)。


    從筆跡上看,這分明就是儲遠誌親手寫下的。


    沈家營子是哪裏?這叫“黨虹”的女人又是誰呢?我一頭霧水,閉上眼睛在納悶中努力裏地思索著……


    這“黨虹”會不會就是和胖頭鬼做露水夫妻的那個姘頭呀?倘若真是這樣,那麽這個沈家營子一定就是這個女人娘倆的落腳點。


    雖說來阿城多年,不過沈家營子這地,我腦子裏連一點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胖頭鬼呀!胖頭鬼!你家夥倒好,屁股一拍走人,把自己撂下的孽債扔給我來替你償還,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要冒多大的風險呀?


    一旦稍有什麽閃失,我背負“窩贓”的罪名不說,恐怕連自個也要搭進牢籠裏去呀!


    那麽,我這麽多年東躲西藏,夾著尾巴做人都不白白的折騰了嗎?


    該死的胖頭鬼,遇到你我高淩峰可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呀!這個挨千刀的……


    唉!我心裏長歎了一聲,氣急敗壞地暗暗罵道。


    我迅速將“電腦包”封好,小心翼翼地將它藏匿在自己鋪板下麵的床櫃裏麵,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確認安全無礙後,心裏這才稍稍平定了一小會。


    我起身泡了一杯奶茶,獨自一人坐在窗台前,眺望著漆黑一團的夜空,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我不知道,也無法計算,這是自打我逃亡以來,第幾次的不眠之


    夜了。


    漫漫長夜終於在冥思苦想中熬來了一抹亮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三妹,你是本地人,俺跟你打聽個地,阿城周邊有沒有一個叫沈家營子的地方呀?”傍晚,在吳梓茹和熊三妹張羅的晚餐上,我佯裝有意無意地向胖妞熊三妹問到。


    “啊?牛總,你說啥地來著?”熊三妹夾起一塊雞屁股肉剛剛扔進蛤蟆似的大嘴裏,還沒有來得及咀嚼下喉,我這一問,竟然把她給楞住了。


    “沈……家……營子!”我又一字一頓地大聲嚷道。


    “啪!”胖妞一急,索性把準備囫圇吞下的那坨雞屁股,連皮帶肉給吐在餐桌上,胖妞不雅的舉動,惡心死人了!


    “死妮子!你慌什麽慌呀?吃完再說不行嗎?你看你這德行,真埋汰人啊!”吳梓茹氣啾啾地說著,對胖妞連翻了幾個白眼。


    “哎呀!牛總……牛大哥!你是故意逗俺玩呢?還是俺耳背,聽岔了呢?您真不知道俺熊三妹就是您說的那沈家營子那疙瘩的垠(東北地方音“人”)呢?”胖妞漲紅了肥嘟嘟的臉龐,沒好氣迴敬我道。


    “栓子哥!您不就是想吃雞屁股嗎?照直說呀!跟您留著不就得了?沒人跟您搶呀?遲不問早不問的,偏偏瞅著俺一張嘴就衝俺大唿小叫的,還好差點沒把俺給噎死,要不然您今天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呢!”胖妞不依不饒,依然一個勁地喋喋不休,引得我和梓茹哈哈大笑。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沒想到這麽巧合,昨夜尋思了一宿的“沈家營子”竟然就是胖妞熊三妹的老家,真是歪打正著呀!


    看來,這世界還是小了點啊!


    既然覓得了線頭,我是一定要順著這道把這條亂麻給捋清了。


    我略略沉思了一會,決定換一種方式,旁敲側擊地接著打聽“黨虹”的信息,看能不能從大大咧咧的胖妞嘴裏獲取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來。


    “哎呀!太巧了……三妹!俺真不知道你就是那個沈家營子的人,再說了也沒有聽梓茹說起過呀?俺是成心想問你打聽一個人呢?”我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陪著笑臉向胖妞解釋道。


    “沒關係……牛哥!俺也是跟您鬧著玩兒的,誰呀?您盡管問俺得了,俺家可是祖居沈家營子的老戶了,隻要是俺革氏村的人,沒有哪一個俺熊三妹不熟悉的……”胖妞不


    緊不慢地說完,放下筷子,托起雙腮,敬候我的問話。


    “謝謝老妹!這革氏村五組有沒有一個叫黨虹的女人啊?你認不認識呀?”眼看時機已經成熟,我趕緊把握住,立即直奔主題。


    “啊!您說黨虹呀?俺可熟悉著呢!”我的問話剛一落音,立即遭到胖妞神速的迴應。


    原來事出有因,這“黨虹”竟然是熊三妹從前的表舅娘。


    “她命可苦了,俺表舅在俄羅斯打工,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了,撂下了一個四五歲的妮子,娘倆孤苦伶仃地相依為命,怪可憐的……”說著說著,胖妞傷感的語氣裏有些哽咽了。


    “黨虹守寡多年,因為人長得不錯,雖然很多親朋好友撮合她改嫁,可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擱了下來,再後來好像聽人說她在阿城打工時與一個外地來的男人同居了,就這麽倆人不明不白地廝混在一起,聽說他們還有一個私生子,俺琢磨著這孩子今年得有兩三歲的樣子了,聽說也是一個妮子呢!”胖妞一口氣把知道的毫不保留地給說了個透。


    胖妞熊三妹的說辭與之前胖頭鬼儲遠誌透露的信息和紙條上的內容完全吻合。


    至此,一個清晰的故事梗概躍然呈現在我的腦海:江湖慣盜儲遠誌窩藏阿城至今,是因為與這個叫“黨虹”的寡婦發生情感上的粘連所致,他意外的有了一個家,也許儲遠誌隻是想再做一單,讓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娘仨生活過得好一些,從此金盆洗手,洗心革麵痛改前非,安安心心的過平常人的日子,沒想到東窗事發,不得已遠走高飛,然而他的根係,他的血脈卻留在了阿城,他心有不甘,心有不舍,所以把贓銀寄藏於我,期望我能夠在阿城繼續照料他的“妻女”……


    人啊!無論你的心有多麽殘忍多麽堅硬,在兒女情長麵前你永遠不堪一擊,你的不舍與不棄會讓你的決然支離破碎,瞬間消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胖頭鬼這攤子爛事剛剛消停下來,莫老更的一個電話又一次把我推到風尖浪口——就在這天下午,內保處的桃花眼小喻被警察逮捕了,罪名竟然是“監守自盜”,這小子居然是財務室被盜案的另一個元兇之一。


    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是我始料不及的,這一擊,讓我有點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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