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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麗華把牛栓子的主動邀約當作了一場浪漫的幽會之旅,在美好的遐想裏興奮得一夜未眠。


    次日,金雞報曉,夜色伏匿,莫麗華早早就起了床,在梳妝台前,她使出渾身解數塗脂抹粉、精心打扮,她要把美少婦最迷人的一麵展現在“心上人”牛栓子的麵前,用柔腸拴住栓子的心,看著穿衣鏡裏那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自己,莫麗華的心裏樂滋滋的。


    白天,莫麗華就像一隻發情的母貓,心猿意馬地在辦公室無聊地消磨著時光,她時而托腮凝思,時而悵然若失地向窗外張望,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似的,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看來,莫麗華的相思病害得還真不輕呀!而且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等待對於有約會的“情侶”來說,盡管時間很短,卻是一種“漫長”而痛苦的煎熬,莫麗華的心早已飛到“滾石俱樂部”去了……


    好不容易苦挨到夜幕降臨,激動人心的幸福時刻終於到來了!


    花枝招展的莫麗華,穿過流光溢彩的街市,提前如約而至,出現在滾石俱樂部的候客廳,心猿意馬地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


    下班後,我騎著新買來的私人輕便摩托來到吳梓茹的環衛公寓,“梓茹!晚上隨我到滾石俱樂部放鬆一下,順便去見一個人,好嗎?”我覺得是時候該讓兩個對我有寄托和顧慮的女人會會麵了,我把這次約會,看作是解決個人情感糾葛的一場另類的“談判”,或者說是一次徹底的大攤牌。


    “什麽?去滾石俱樂部?好哇!牛栓子,你才當了幾天的老板,就裝起了有錢人,竟然去那種花天酒地的地方去玩,你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我一個掃大街的平頭百姓,可享不起那個清福呀!要去……你自個去吧!”吳梓茹一聽來氣了,她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站起來就拽我的胳膊,看樣子是想把我推出屋外,“那是什麽鬼地方啊?誰不知道,那地是阿城最不幹淨的風流窩呀?別蒙俺了,是不是去會小蜜呀?男人有錢就變壞,可你倒好,買錢袋的錢都還沒掙著,就嘚瑟起來了,真是沒出息啊!”吳梓茹繼續喋喋不休地挖苦我道,隨著我倆關係的一步步深入,她現在說話的口氣越來越恣肆無禮,有時候甚至絲毫不顧情麵。


    “這都哪跟哪呀?去滾石不僅僅是為了消遣,主要是去和一個爛人把話說清楚!”我有些震怒了,使勁地扒開她的手臂,站起身,佇立在她麵前,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她,“吳梓茹!你確定不去是嗎?”我苦板著臉,再一次追問道。


    “那人是誰呀?非要見嗎?”吳梓茹看我真發脾氣了,語氣放緩,捏起拳頭輕輕地捶打著我的胸脯,“看把你給急的,我這不是跟你逗著玩的嗎?你還當真呀?人家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俺倆還沒做兩口子呢!瞧你這牛脾氣!真是一頭強牛啊!”吳梓茹嬌滴滴地嗔怒道,踮起腳尖,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莫……麗……華!”我冷冷地說道,麵無表情。


    “莫麗華?怎麽會是她呀?她不是成心想栽害你嗎?她到底又想幹什麽呢?”吳梓茹一口氣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


    “時間不早了,梓茹!咱們趕緊走吧!到時候一切你都會明白的……”我順勢一把將她摟抱在懷裏,深情地給了她一個喘不過氣來的長吻。


    當牛栓子和吳梓茹出現在莫麗華眼前時,除了愕然和驚訝,帶給莫麗華最大的刺痛是女人間的嫉恨。


    莫麗華心裏實在搞不懂,明明是牛栓子約的自己,為什麽偏偏又帶著另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並不起眼,看上去非常怯弱,素顏、黑膚的普通女人呢?牛栓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啊?這女人和他又是什麽關係呢?


    接下來,牛栓子的一句話讓莫麗華徹底崩潰了!


    “麗華妹!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未來的嫂嫂,我的女朋友——吳梓茹!”我牽著吳梓茹的手,把她推到莫麗華的麵前。


    霎時,莫麗華覺得自己頭昏目眩,心亂如麻,她臉色慘白,竭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熊熊燃燒的萬丈妒火,艱難地品味著牛栓子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種強硬的炫耀式的告白,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對她的蔑視與羞辱,莫麗華恨不得和“土行孫”一樣一頭鑽進地窟窿裏去。


    原來把自己哄騙到這裏,是別有用心的陰謀呀!


    人不怕失望,最怕絕望啊!


    都說“人怕傷心,樹怕剝皮”,當一個人連殘存的幻想都被連根拔掉的時候,那麽他憧憬中的希望世界就徹底破滅了!


    “牛栓子!別虛情假意了,算你狠,祝你們天……長……地……久,白……頭……到……老!”莫麗華未及吳梓茹搭話,便瘋瘋癲癲地拋出了一句讓人捉摸不透、耐人尋味的怪話,抓起桌子上的女包,跌跌撞撞地拂袖而去……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挑撥離間致不明真相的人互相殘殺,是卑劣女人最擅長的獨家秘笈。


    惱羞成怒的莫麗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徑直敲開了王二妮的門,裝出飽受委屈的可憐相,當著莫老更兩口子的麵,莫名其妙的嚶嚶地啜泣起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王二妮和莫老更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麗華!怎麽啦?哭哭啼啼的,誰欺負你了?”王二妮拿出紙巾遞給莫麗華,以一個娘家嫂子的身份,關切地問道。


    同時,王二妮暗地裏給自己男人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女人的私事,“成男不宜”。


    “有啥事,你姑嫂倆好好說去!俺晚上酒喝得有點高,到院子裏溜達……溜達去,散散酒氣!”莫老更胡編亂掐,找了個借口,知趣地離開了房間。


    莫老更走後,為了把故事演得更加逼真,把主題渲染得更加強烈,莫麗華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情並茂、繪聲繪色地哭訴了她在重慶的種種非人的“遭遇”——


    她編造了牛栓子猥褻她的謊言,為了拉起仇恨,莫麗華還“大膽”地把牛栓子私下“受賄”的醜事檢舉揭發,怕王二妮質疑此事,莫麗華再三強調,這是自己“親眼所見”!


    “牛栓子會是這號人?沒看出來呀?”王二妮半信半疑,自言自語地說道,她無法使自己相信一個有情有義、勇於擔當的年輕人,會是一個陽奉陰違、兩麵三刀的偽君子。


    “四嫂,你沒想想,他牛栓子為啥要投身俺們莫家呀?那還不就是眼紅著你們的家產嗎?而且,這小子的身份一直就是一個謎,說不定是……,嫂!你說……你們這不是引狼入室嗎?你們可要當心了!……”莫麗華見王二妮真假難辨,凝神不語陷入沉思,趕緊火上澆油,趁虛而上。


    在“滾石俱樂部”與莫麗華不歡而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這個“尾”卻沒有收好。


    說實話,我不想過“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日子,多栽花,少栽刺,總比處處樹敵要好,忍氣饒人禍自消嘛!


    把吳梓茹帶過來讓她看看,無法是想讓她死了和我死纏爛打的那份變態的心思,“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情感世界上的人,連“強扭的瓜”牙根都算不上,沒有緣,更不可能有份,一切都是枉自多情惹的禍呀!


    本打算息事寧人,為了安心地工作,更為了平靜的生活,大家坐下來理性對待這些情感上“糾葛”,然後握手言和,互不耽誤,各自去追尋各自的幸福家園。


    沒想到事與願違,“化敵為友”的美夢,瞬間顛覆在莫麗華醋海裏的驚濤駭浪之中。


    “……麗華畢竟是俺們老莫家的根,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人是會變的,這過河拆橋的事多的是,往後對牛栓子,俺們還是得提防著點呢!……”王二妮受到莫麗華的鼓動,在床上給莫老更刮起了猛烈的“枕邊風”。


    “二妮!俺說你是耳根子不清靜,麗華那死妮子的話你也信?打小她就愛撒謊,搬弄是非,為這事她沒有少挨她爹的耳刮子,石料廠和大馬猴摻乎在一起,弄出的哪樁丟人現眼的事,難道這麽快你就忘了嗎?


    栽害人家,不就是欺負他牛栓子是個外鄉人嗎?礙了他倆的好事。


    你想想,這牛栓子為了俺們,他幾次連性命都給搭上了,人都差點沒了,他還圖俺們什麽家產呀?


    沒有這個牛栓子,俺們是死是活,現在都很難說,就拿這次他倆去重慶這事來說,人家事後送給牛栓子的“感謝費”,栓子可是分文未動,一迴公司就交給辦公室了,甚至連封都沒有開折呢!


    若不是牛栓子替俺們賣命,能有俺們的今天嗎?我說二妮,你現在反倒無端地去指責他,你的頭是被驢踢了呢,還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呢?麗華這死妮子,要不是看到他老爸的份上,俺老早就把她攆了!……”沒想到,老成持重的莫老更,根本不理睬王二妮無中生有的閑話,他的一席苦口婆心的話,讓王二妮聽了幾乎無地自容。


    正躲在被窩裏偷著樂嗬的莫麗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弄巧成拙,處心積慮的表演,早已經被火眼金睛的莫老更識破,她意圖“毀滅”牛栓子,也如同她意圖“得到”牛栓子一樣,都是一樣的結局——“枉費心機”!


    莫麗華扭曲的心裏設下的“伏牛”計劃,再次以失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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