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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那幾個泥腿子不入套呀,枉費了半天的口舌,一個子沒見著,二話沒說就開溜了,居然連您的賬都不買……”陶喆提起酒瓶,又給胡尚科滿滿地斟上一杯五糧液。/p


    “這幾個土八路,真是掰著腚瞄人,有眼無珠,不知天高地厚啊!”巴眼狼接過陶喆的話茬子,趁火澆油。/p


    “那不叫有眼無珠,那叫有眼不識金鑲玉,有眼不識泰山,你懂嗎?”陶喆微微側臉,瞟了胡尚科一眼,反駁道。/p


    請將不如激將,“啪!”胡尚科聞言怒火中燒,猛地一拍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怒目圓睜,“他娘的,看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然的話,他們真不知道這鍋是鐵打的……”胡尚科顯然喝高了,他醉醺醺地咧開大嘴,兩眼直勾勾地瞪著他倆。/p


    “姐夫,其實我覺得,這出謀劃策的好像是那個年輕的泥瓦匠搗的鬼,那小子賊精。”/p


    “唉!這家夥不好對付啊,那貨叫牛栓子,不光是腦子好使,還有些拳腳功夫呢!”/p


    “上次,陳黑皮那事,就叫老子吃了他的現虧,丟人丟到了家呀!”巴眼狼咬牙切齒,心有餘悸地說。/p


    “你他媽簡直就是一個窩囊廢,白他媽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胡尚科翻著白眼,挖苦巴眼狼。/p


    “話可不能這麽說,要不是牛三爺發話給罩著,我他媽早把他給開涮了。”巴眼狼忿忿不平。/p


    “銃打出頭鳥,得找個機會下手,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好好合計合計,要做得天衣無縫……”……陶喆朝包廂門瞅了瞅,故意壓低了嗓門。/p


    希爾頓大酒店的一件包廂裏,煙霧繚繞,酒氣衝天,三個鬼魅般的身影一直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直到深更半夜。/p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我和幾個就近打零工的工友一起在一個小飯館草草吃罷晚飯,摸黑迴到住地,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的寢室門竟然打不開了,我打開手機電筒,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幾遍鑰匙,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開不了鎖,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我心裏有點納悶,更奇怪的是,我的門上居然貼著一張緊急開鎖的手機號碼,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個鍋要補,一個要補鍋,荒唐至極;難道世界上真有如此稀奇巧合的事情?勞累了一天,人困馬乏,我也來不及多想,隻願早日進屋,能夠美美地睡上一個舒服的懶覺。我按照上麵的號碼,趕緊給對方撥了過去。/p


    “喂!您是開鎖的師傅嗎?我的鎖壞了,麻煩您過來給檢查檢查……”/p


    “嘟嘟嘟”,“對不起,對方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幾次撥打過去,對方手機一直重複著語音提示。/p


    夜越來越深,我的瞌睡也越來越沉,對方的手機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即使打通了,這黑更半夜的,人家大老遠的會來嗎?我終於失去了耐心,騎上自行車打算就近到離住地不遠的便民旅店去對付一宿。/p


    到處是黑燈瞎火的,我一手把住車把,一手打著手機電筒照路,顛顛簸簸的向小旅店騎去,騎了約莫有一裏地遠,在一個房屋稀少的僻靜的路段,突然,從正前方唿唿地急駛來一輛小車,一道耀眼的白光,如閃電般刺入我的眼睛,我一時眼花繚亂,連人帶馬,“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小車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情知不妙,急中生智,順勢一個驢打滾,跌進路邊的一個一米多深的田溝,我緊緊地匍匐在溝底,一動不動,隻聽得上麵小車嘎的一聲,停了下來,接下來,嘩嘩的拉門聲和淩亂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偶而好像還有鋼管碰撞發出的金屬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悅耳。/p


    “哎!找找看,這小子躲到哪去啦!”/p


    “分頭去找找,別讓他跑了。”一個嘍囉吩咐道,拿著手電筒四處亂照。/p


    “找到了給我往死裏打……”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就站在我的頭頂上,惡狠狠地說。/p


    那是巴眼狼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想想今晚蹊蹺離奇的怪事,我的心裏豁然開朗,我終於弄明白了……/p


    “大哥,路上好像有人來了,怎麽辦?”一個小嘍囉跑來給巴眼狼打報告。/p


    “他媽的,這小子有武功,跑得比飛毛腿還快,八成早就溜了。”/p


    “算這小子命大,走,咱們趕緊撤!”巴眼狼一聲令下,小混混們從四麵聚攏了過來。/p


    又一陣急促的上車聲,巴眼狼率領眾人鑽進車裏,/p


    一拐彎,一溜煙地跑了……/p


    真的算我命大,我藏身的是一條幹涸的水溝,豫北天旱少雨,我的老家是雨水充沛的千湖之省,要是一不小心掉入這樣一米多深的水溝,潛伏幾十分鍾,就算不被淹死,也可能會被嗆死。幸好,這條幹溝還被扔進了一層厚厚的雜草,我除了胳膊肘有點輕微的擦傷以外,身體其他部位,均無大礙。/p


    可惜的是,我那輛朝夕相處的寶貝自行車成了他們的出氣筒,活生生的給踩了個稀巴爛,麵目全非……/p


    第二天早上,我迴到宿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寢室門的確被別人做過手腳,鎖孔被人注入了膠水;看來這一切,原本就是一個不可告人的一場陰謀,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我思前想後,覺得繼續和巴眼狼他們耗下去,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去和一個窮兇極惡的亡命徒較量,確實有點得不償失,我想起以前子娟對我說的一句話,但凡遇到為難事,一定要去找她爸,於是,我果斷決定,放棄報警,直接去找裴若安平息這起“殺身之禍”……/p


    這次,我帶上疤兒爺直奔希爾頓大酒店,在二樓總經理辦公室找到了裴總裴若安。/p


    或許是傳聞中的江湖義氣,或許是因為我是子娟的救命恩人(當然,他目前並不知道我們的感情非常深厚),裴若安對我的來訪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他拿出最上好的普洱茶,親自給我們沏了一杯,又不容推辭地硬是塞給我們每人一條軟中華香煙,這反倒讓我覺得有點受寵若驚,如坐針氈,因為我不是來乞求迴報的,而是來求助於他的。/p


    我把我們目前遇到的困難,以及和巴眼狼佘寬子之間的仇隙紛爭,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我重點提起了昨晚發生的險些致命的打人事件,同時也表達出我們想請他出麵調停此事和揪出幕後黑手的意圖,沒想到,裴若安二話沒說,滿口答應了下來。爾後,他像一個慈祥的長輩緊緊拉住我的手,和藹可親地噓寒問暖,並且詳細地詢問了我目前的生活處境和今後的打算,讓我心裏感受到備受鼓舞和溫暖。/p


    “喂,您好,請問是牛栓子,牛師傅嗎?”/p


    在盛情難卻的裴總的午宴上,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p


    “我是歐陽峰,是法院民庭的,請您下午兩點半準時來我辦公室一趟,別忘了,帶上相關材料。”原來,期盼已久的歐陽峰庭長終於迴來了,這個好消息,的確讓人有點喜出望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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