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真信假信,也不知道那小太監為何,會麵對著他而不敢表露身份,隻覺得這皇宮中人人都有秘密,連我,也不能輕易地告訴別人,自己是誰。


    我笑道:“女孩子還是不擅武功比較好。”


    “那你不該邁入這結界。”墨痕神色清淡,攬住了我的肩膀,側身避開了一片花瓣。


    我正在定睛細看那片薄薄的花瓣,墨痕的陰影已經從頭頂上壓了下來,他的聲音依舊清淡無痕,帶了不可違抗的沉穩:“閉眼。”


    我依言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他將我拉入他的懷中,腳下虛空,衣袂翩飛。見過了許久,他依舊沒有讓我睜眼,我小心地略微側過頭,試圖從與他的縫隙中看看情況。


    隻見他的衣袖翻動,指間不斷彈出小石子。他似乎是正在破陣,從容不迫,氣定神閑。我們此時已經是在桃林上方,足下的桃樹在不斷地變幻著位置,乍一看,如同擺著陣法。


    “這桃林是皇家重地,因此設了陣法。”墨痕的聲音溫和中帶著清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這小小園林,都要設陣法?”我略微訝然,好奇地瞧了瞧底下的桃花林,想窺見裏麵的奇特處,但桃樹在不停地變幻位置,落入我的眼中,隻覺得眼花繚亂。


    墨痕望著我在思索著,握著小石子的手微頓,霎時又有桃花的花瓣向我們襲來。我閉上眼,下意識地攬住了墨痕的脖子,將臉埋入了他的胸口,聲音短暫而急促,“公子!”


    耳邊有風聲,和他的衣袖拂過我秀發的觸感,他聲音依舊淡淡:“好了。”


    隨著他的話語,腳似乎觸及到了地麵,我方才長舒一口氣。


    “喂喂喂!公子,我才離開了一會會兒,這裏怎麽就變成這樣,還有你你你……做什麽抱著我家公子……”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抱著墨痕,立刻鬆開了手,倒退一步,隻見墨痕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嘴角噙著笑意,風流瀟灑。


    而我身後,站立著美豔絕倫的女孩,叉著腰,氣勢洶洶地瞪著我,見到我轉身,才露出一副原來是你的模樣,臉色也稍許柔和了些,聲音也隨即雀躍起來,露出了少女獨有的明快的笑容:“詡兒!是你!這桃花陣三天兩頭鬧騰,是不是嚇到你了?”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看我,拍著手笑道:“還好沒有受傷,幸好公子在這,不然這桃花陣也足夠把你打得遍體鱗傷了。不過這也不對,”她似乎想起了什麽,笑意微頓,又是氣鼓鼓地說道,“這桃花陣再鬧騰,你也不該抱著我家公子……”


    我聽她一味說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伸出手,捏了捏她顯得特別粉嫩的臉。軟軟的,很舒服的手感。


    她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凍結,愣愣地望著我。


    我又捏了捏,笑道:“手感好好啊。這是怎麽保養的?”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我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說了什麽奇怪的話,繼而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詡兒,你在做什麽!我比你大!算起來,是你的長輩。”


    我一愣,見她氣鼓鼓的甚是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比了比我們倆的身高,看她隻到我的下巴,摸摸她的頭,說道:“乖哦,就算比我小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她繼續咬牙切齒:“詡兒,你聽清楚,公子還在皇宮裏我就陪伴在公子身側了,算起來,比鳳棲國的殿下還年長兩歲。”


    “皇宮?”我的手頓住了,聽到這個詞時,心中似乎有塊缺口,空蕩蕩的。然後轉頭看去,就在不遠處,墨痕雲淡風輕,白衣翩翩,高貴出塵。


    “你們……是鳳棲國的王公貴族?”我呢喃地問道,這個答案似乎情理之中,紮根於我內心深處。


    “那當然。我家公子在鳳棲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墨痕突然抬手說道:“洛霞。”


    我低垂著眼眸,手捂住心口,隻覺得唿吸有些憋悶,抑鬱難舒。聽到她的話音止住,立刻笑道:“那我們是不同國了。你們是鳳棲國,我是葉淩國的。”


    “那是,而且你不像是這個皇宮裏的人,”她皺起眉頭,“詡兒,你怎麽進來的?”


    “洛霞。”墨痕神色清冷,抬眸淡淡地看了洛霞一眼,洛霞立刻閉上了嘴,再不開口,兩隻手相疊在身前,安安靜靜地站立著,隻是依舊用好奇的神色看著我。


    我抬眸看向了墨痕,他雖然製止了洛霞的提問,但他心中是否還有狐疑,我不得而知。


    我恍恍惚惚地站立著,他已經迴到了桌子前,笑著說道:“詡兒來得正好,可以助我完成這幅畫。”


    他笑意清淡,他說他在作畫,我卻想描摹他如畫的眉目。


    我向他走去,低頭看那畫:“公子在畫什麽?”


    而一旦走近了,我才看到那幅畫上,早已畫滿了桃林,那一抹身影,白衣似雪,發色如墨,唯獨,缺了麵容。即使沒有畫完,依舊覺得那女子傾國傾城,氣質高雅。


    他看著那幅畫的眼神,那麽幽深與複雜。他飄渺似仙,唯獨此刻,他微冷的麵容,卻像是壓抑著什麽奔湧的情感。


    我看他,骨絡分明的手,一筆一劃地在純白的宣紙上描摹出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直到最後,他在我的一絲一縷的發絲之下,點上了一顆痣。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耳邊,略微訝然,抬眼看向他。


    墨痕笑而不語,將畫卷一點點卷起,將它遞給我:“時候不早,你要同我一起出宮嗎?”


    我本想接過畫卷,想了想,又遞了迴去。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眸光微深。


    “詡兒覺得,公子收了它,會更愛惜。”我清淺笑著解釋道。


    其實……隻是覺得,他想畫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應當是某個,深深埋藏在他心底,傾國傾城的一個女子。


    我的耳邊,並沒有痣。


    墨痕用若有所思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我。


    我亦微微地笑著,望著他。


    忽然,有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原來是公子。”


    我循聲望去,隻見小公子靜立在不遠處,他俊冷的麵容,並沒有因為見到墨痕而有絲毫的變化。


    墨痕搖著扇子,似笑非笑,帶著三分清淺的笑意,望向了小公子。


    “我見詡兒很久沒迴,所以找了過來,沒想到,會遇到公子。”小公子嘴角勾勒出薄薄的笑意,眸光冷冷,隻是提到我名字的時候,目光冰寒得沒有一絲溫度,從我臉上劃過。


    我的手指微冷,不解其意。先前那個小太監應當是避免讓墨痕知道,我是小公子的人,可是為何,現在小公子反而主動來找我。


    墨痕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公子,開口道:“原來詡兒是小殿下的人。”


    殿下……我微訝地抬眸看向小公子,繼而將驚訝,淡淡收斂。


    我早該知道,小公子能隨意進出皇宮,就必然身份非同尋常。這一聲“殿下”,按照年齡算起來,不知道是指當今皇上的弟弟,亦或者……是兒子。


    可是葉淩國的皇上徐洛颯,隻有一位弟弟,叫徐洛玄。


    我隻覺得這兩個靜靜站立的兩人身上,有著我不可以知道的秘密。


    我們坐在馬車上,準備迴到客棧。


    小公子一路上沉默不語,我也不敢多問什麽,低垂著眸子,靜靜地發著呆。


    “原本。”我已經熟悉了他冰冷淡漠的聲音,此刻聽聞他開口,抬起眼,望向了他。


    “我是打算將你送到徐洛玄的身邊。”


    我錯愕地抬起頭,徐洛玄……這不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弟弟嗎?


    “就是你今天在宮門口遇見的那個人。”小公子淡淡地說著,印證了我心目中隱隱約約的猜想。


    徐公子……就是那位王爺。


    “可惜被他撞見了。”小公子說著,墨淵般的黑眸帶著冷冷的打量,看著我。


    我微微低下頭,不做聲響。


    他大概,是覺得墨痕壞了他的好事吧?原本可以悄無聲息將我送到徐公子的身邊,現在,卻是很明顯,我是他小公子的人。無論小公子的身份是什麽,他將我安插在當今王爺的身邊,此番用心,一定對引起高高在上的天子的揣測。


    “不過無妨。”小公子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膝蓋,他的眸光中帶著薄薄的冷冷的笑意,俊美的臉,因而顯得魅惑,“我們,借力打力。”


    我看著他與往日不同的黑眸,隻覺得,有點冷意,從背後襲上。


    他這樣子的年齡,不是應該承歡膝下,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嗎?可是為何,他有著與年齡截然相反的成熟,甚至是冷漠。


    “你在想什麽?”他冷冷地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帶了些威懾力。


    我勉力淺淺一笑:“沒什麽,隻是覺得,小公子你,會不會太辛苦了。”


    他的眸子微微瑟縮了一下,臉色冰寒,我靜靜地凝視著他,手指卻微微收攏。


    半餉,他的嘴角扯出嗜血的笑容:“如此,不正是,她所教的嗎?”


    說罷,他猛地轉頭,閉上了眼,再不理會我,周邊的低氣壓也消散。


    我卻是愣愣地望著他少年的麵容,心下茫然。


    她?是誰?


    他們每個人身邊,似乎都有著重要的人。


    而我……我的手不覺間捂上心口。我什麽也沒有。


    ---


    這幾日,又是閑適地過著日子。不同的在於,我變成了小公子身邊的最親近的丫鬟。


    他隻要是在客棧,我一定是陪伴在他的身側。而一旦他出行,我就可以隨意呆在自己的房間。


    那位上了年紀的女子,我習慣性地喊成“姑姑”,她對我的態度,也越發恭敬,連帶著其他的隨從,都畢恭畢敬,將我視為小姐一般。


    偶爾看見他們對我行禮,我的腳步會微微一頓,繼而想到小公子那天的神情,暗暗揣測,他大概做了些什麽。


    推開門,我驚異地看到小公子房間裏空無一人。尋思著,他大概又出門了,我就又退出了房門,轉身時,一不當心撞到了店小二。


    店小二連連向我道歉,我輕聲說著“沒關係”。


    他身後悄然站立著一位麵目清秀,甚至帶點女子氣的男子,一身低調的玄衣,黑色的碎發和蒼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打斷了店小二的道歉聲,黑色的眼眸沒有任何溫度,好像在看店小二又好像是在看我:“裏麵……沒有人?”


    “嗯,他不在。你找他?”我略帶疑惑地望著這男子。


    “這位公子是來送信的,說要親手送到小公子的手上。”店小二補充道。


    那男子依舊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有所考量,半響,將手中的信給了我。


    我疑惑地接過,見他一言不發就有了去意,當即攔下:“你是宮中的?”


    他微微側過頭,眼中有了些冷意:“姑娘知道就好。”


    我一時啞然,隻能目送著他離去。同時想到,既然小公子沒有去皇宮,那他去哪了呢?


    我迴到房間,坐在桌子邊,有些許的困意,但信在手上的觸感清晰,隻能靜靜地托著腮,發著呆,想等著小公子迴來。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我點亮了蠟燭,看著微弱的燭火在夜色中跳動著,眼皮越發地沉重。


    睡意漸漸襲來,我忍不住闔上了眼。好像身邊有誰走了過來。


    是小公子嗎?我想起來信似乎還擺放在我的麵前。我想睜開眼,把信拿給他。但眼皮沉重,頭有點暈眩。我心中一驚,這個感覺,和上次在洗澡時遇到的情形相似。


    “你……全都不記得了嗎?”是誰,在我的耳側低低輕歎。


    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卻能感覺到眼前的人盈盈下拜,她的長發拂過肩頭,柔美的麵容帶著點點悵惘:“我早該知道,……你,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可是我,還是那麽任性地想要請求你。”


    眼前的畫麵又熟悉地扭曲。


    但這次,好像有所不同,好像是誰,在對著我敘述著她的故事。而我身處於她的世界,聽著她內心的獨白,感受著她感受到的。


    眼前有人。我置身於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我看不見,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我理所當然地接受。


    身前有一個人,似乎和我所代表的這個夢的主人關係親密。


    他輕吻我的手,在夜色中,聲音沉醉:“卿卿,待花開,我便帶你遠離這皇宮。”


    我看不見他的眸子,隻感受得到他溫熱的唇,和唿出的暖意。


    在這寂寥的無邊黑暗中,他的話語,讓我生出了幾分的信任和依戀。


    我想從床邊摸索出玉佩,我一邊有些焦急,一邊疑惑地抬起頭看向他的方向。


    往日裏,他會親自來幫我尋找,但今天?


    他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為什麽突然看向他。然後,看到了我胡亂摸索的手,方才用著柔和的嗓音問道:“卿卿,你在找什麽?”


    他神色有些恍惚。我試圖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冷,我努力壓抑住些許躁動的不安,輕聲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他沉吟了一下,笑出了聲,低醇的嗓音如沐春風,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沒有,我何時騙過你。”


    我笑而不語,將那快得抓不住的不安小心地忘卻,將頭依靠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的寬廣,華服帶著絲綢特有的冷意。但我可以感受到,薄薄的布料下的體溫。


    我的身體和意識漸漸抽離了那個溫柔依靠在那男子懷中的女子的身體,眼前一片光明,白色的光芒太過明亮,以至於我一時睜不開眼。


    “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紫衣的女子站立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麵前身著華麗衣袍的男子,她的眸子極美,瀲灩水眸卻失去了光澤,毫無聚焦,隻有微冷的語氣帶著憤怒的顫栗。


    “你!”那男子盛怒,手緊緊地抓住了那女子的脖子,他嘴角的冷酷殘忍,全然模糊了他柔和的眉目,嗜血的殘陽,給他的麵目帶上明暗的對比。“凝卿,你以為有他在,朕就奈何不了你嗎?”


    她的嘴角扯起了淡漠的笑意,眼眸半垂,遮掩住了一瞬即逝的絕望與淒然,仰頭,微微笑著,語氣中帶了點譏誚:“殿下,你不敢。”


    輕飄飄的話語後,那男子果然臉色大變,將她狠狠丟在地上,嫌惡地遠遠地看著她:“凝卿,她若有半點不測,朕會讓你從這個世上消失。”


    說完,他甩手徑直離去。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水眸半斂,盈盈的淚光,隻化作淡淡的苦笑,一絲絲地蔓延至嘴角。


    我想上前扶起那個女子,但手穿過了她的身體。


    “你想幫助她?”清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甜膩膩,我環顧著四周,周邊隻有空蕩蕩的偌大的宮殿,浸染在血色殘陽之中,瑰麗得絕美。


    我隻聽到誰在花枝亂顫地輕笑,沉默了許久,似悲非悲道:“她魂飛魄散,她永不超生,又如何?”


    “你是誰?你在哪裏?”


    那聲音又安靜了許久,沒有任何迴應。我在這個空蕩蕩的宮殿之內,隻能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女子。


    她的容貌,漸漸不似籠罩在霧中,而是越發地清晰分明,細長的美,一雙柔情似水的水眸,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勾勒出了江南女子的纖細柔美。那是個絕美的女子。氣質風韻都帶著江南水鄉的明麗淡雅。


    她此刻臉色略微慘淡,和我印象中的某張臉重合。


    她,竟然也像是看到了我,訝異的神情在她盲了的雙眼中一縱即逝,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像是看到了同樣狼狽不堪的我:“……,你……”


    我大驚之下,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她……居然就是我夢中經常見到的那個女子?!


    我猛然驚醒,胸口湧上血腥味,我一口噴在了桌子上,連帶著那封封好的紙質精美的信都染上了血紅,一時瑰麗妖嬈。


    再抬眸,眼前是小公子負手而立,傲然站立在我的身邊,冷冷地望著另一端。


    我也來不及抹幹淨自己嘴角的鮮血,艱難地轉過頭,隻見那水中出現的女子就輕飄飄地落在那兒。她的眉目如畫,比起水中所見,更顯妖嬈,太過貌美,反而不似真的。


    我一時看著她許久。


    “你居然又來了。”小公子冷冷開口,這兩人顯然熟識。


    “你……是那天在水中的人……”我下意識地呢喃開口。


    小公子眉頭一皺,冷冷地看著她:“看來,你越來越不聽我的命令了。”


    那女子靜靜地凝視著我,紅唇白齒,勾勒出淡淡悵惘的笑意:“……你,不管什麽時候,都沒有變。”


    她的話語讓我陷入了茫然,除去夢中她失控的笑聲,她言談間,為何對我有熟悉而陌生的敬意。


    那女子神情渺茫,似在追憶,低笑出聲:“為什麽我會變成影子……為什麽……你會變成……嗬嗬,為什麽呢。我也想知道。”她說罷,身形消散,就這樣從窗戶中一躍而去。


    我則愣愣地想著她水眸中的似悲非悲,她似乎有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化為淒慘的笑容。


    小公子站立在一旁,陷入思索。


    他突然走了過來,看到我手中的信微愣,然後拿了過去。


    我略微有些歉意,說道:“小公子,這信還可以看吧?”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說道:“你還好嗎?”


    “嗯,還好。”我說道,眼睛瞥見信上有隻熟悉的鷹,是由淡金色的粉筆描繪,不仔細看是看不清的,隻是因為有我的血的襯托,它越發明顯。


    我隱約覺得那麽眼熟,下意識地凝視著它,若有所思。


    小公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解釋道:“這是皇家的特征。”


    “就是那夜放火女子,金簪上雕刻出來的鷹。”我嘴角揚起冷冷淡淡的笑意,說道。


    興許是我的眸子,因為這複仇的意念,而忽然明亮起來,小公子瞧了我許久,眼中帶了饒有趣味的打量。


    他拆開那信匆匆掃了一眼,蹙起的眉頭過了許久才平複,看了我許久,我亦靜靜地迴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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