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叫住手啊!”麗妃氣焰囂張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柳惠娘,先是一愣,但神情馬上便恢複如初,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柳惠娘:“不知道這一位眼生的妹妹是哪一宮的宮主!”


    伊人道:“這位是翊宸宮的宮主菀妃娘娘,啊!不對,奴婢說錯了,菀妃娘娘剛剛為皇誕下一位皇子,皇上已經下旨晉了菀妃娘娘的位分,如今是菀貴妃娘娘,是從一品的封號,麗妃娘娘不過是從二品的封號,見了我們娘娘,理應自稱妹妹,並向我們娘娘行禮才對!”


    麗妃被她一番教訓,氣得惱羞成怒,高聲罵道:“你這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我和你的主子講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伊人的臉色一變,正想還嘴,柳惠娘卻抬起手來,製止了她。


    柳惠娘微微一笑:“姊姊教訓得是,主子講話,沒有下人插嘴的餘地,姊姊先進宮,自然為長,妹妹進宮晚,又因為身懷有孕,一直未能前去拜會姊姊,還請姊姊恕罪,妹妹今日前來,不過就是聽聞妹妹的宮女楚楚衝撞了姊姊,所以特地前來替她給姊姊賠禮的,還請姊姊大人有大量,饒了她!”


    曲陌在一旁看到師姊的低姿態,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依照她對師姊的了解,這時候最差也應該給麗妃幾個耳光才對。


    見到柳惠娘的低姿態,麗妃高高地揚著下巴,神情異常倨傲,以為她真怕了自己,冷哼了一聲道:“饒她是不可能的,誰讓她沒長眼睛硬往我身上撞,將皇上賜給我的玉佩撞到地上摔碎了!”


    “我沒有……”趴在椅子上嚶嚶哭泣的楚楚突然出聲為自己辯解。


    “住口!”柳惠娘臉孔一板,冷聲嗬斥道:“剛剛才說了,主子講話,沒有下人插嘴的份,你胡亂插什麽嘴!”


    楚楚委屈地閉上嘴巴,大顆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看得一旁的曲陌好不心疼。


    楚楚和雪饒兩個都是她師姊在街上撿迴來的棄嬰,自小和她一起長大,比她小不了幾歲,同她感情甚好,此時看到楚楚受苦,她心中比誰都難過。


    麗妃見她出聲斥責楚楚,不禁又現出幾分得意。


    柳惠娘神情自若地衝麗妃施了個禮:“還請姊姊看在妹妹的薄麵上,饒了楚楚這丫頭,姊姊說楚楚害姊姊摔了玉佩,妹妹賠姊姊一塊就是!”


    麗妃冷笑了一聲:“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以為我是那小門小戶斤斤計較的人嗎?一塊玉佩而已,我才不稀罕,隻是那玉佩是我剛進宮的時候,皇上親手賜給我的,意義非凡,妹妹的宮女打碎了皇上禦賜之物,乃是死罪!”


    “既然是皇上禦賜之物,便應當由皇上來定楚楚的罪,應該還輪不到姊姊擅自定罪吧!”柳惠娘輕描淡寫地找到了麗妃話中的漏洞。


    麗妃卻絲毫沒有被她質問住:“妹妹果然是才進宮不久的,竟然不懂後宮的規矩,後宮之事,一向都是後宮之人自行解決,皇上整天忙著那些國家大事,哪有精神顧及後宮這些瑣事,所以平常有宮女不知死活地衝撞了後宮嬪妃,都是需要送到內務府來執行杖刑的!”


    柳惠娘屢次被她駁迴要求,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笑著:“姊姊的意思是,一定要執行杖刑了!”


    “沒錯!”


    柳惠娘扭臉看向關河:“這位……是內務府的管事的吧!”


    關河戰戰兢兢地跪下給她施禮:“奴才關河,是內務府管事的!”


    柳惠娘問:“宮女衝撞後妃,按律杖責多少!”


    關河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底氣不足地迴道:“按律……杖責二十!”


    “胡說!”麗妃在一旁大聲嚷道:“什麽杖責二十,明明是應該杖責八十的!”


    關河一驚,心中暗道,這位姑奶奶可太不省事了,這下不是把仇同菀妃娘娘結死了嗎?


    這位菀妃娘娘如此受寵,來到這裏卻不惱不鬧,隻是一味的委曲求全,可見是極有心計的人,麗妃得罪了她,怕是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所以說人長得漂亮一點用處都沒有,腦筋要好用才行。


    柳惠娘目光灼灼地望定了關河:“關總管,我再問你一遍,宮女衝撞後妃,按律杖責多少!”


    關河一個頭磕到了地上:“奴才不敢欺瞞菀妃娘娘,宮女衝撞後妃,按律杖責二十,衝撞皇後和太後,還有皇上,杖責四十,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打死了,便是杖責二十,也要休養一兩個月才能動彈!”


    “關河,!”麗妃尖聲叫著他的名字,顯然是氣得不行。


    但是沒有人搭理她,柳惠娘繼續問關河:“剛剛已經打了多少!”


    “十……十三下!”


    “這麽說,還有七下!”柳惠娘垂眸看著他,朗聲道:“既然麗妃娘娘不肯把麵子賞下來,關總管,你繼續執刑吧!”


    “呃……”關河遲疑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繼續讓人執刑。


    柳惠娘目光冷冷的,看著趴在長條板凳上的楚楚,沉聲道:“你若不打,我親自動手!”


    “娘娘……”關河徹底被震懾住了,他在宮裏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娘娘。


    突然間,他有種關家即將大禍臨頭的感覺。


    緩緩地,他站了起來,高高地揚起手:“繼續行刑!”


    話音剛落,就聽內務府的院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誰敢!”


    關河瞬間鬆了一口氣,腳一軟,再次跪倒:“奴才關河,叩見皇上!”


    傲仲軒和秋宛塵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全都氣喘籲籲的,很顯然都是施展輕功拚命趕來的。


    在傲仲軒的手中還舉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麗妃不由得神情一緊,但是她馬上舉起手中的絲帕捂住了自己的臉孔,聲嘶力竭地哭道:“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菀妃娘娘欺人太甚,指使宮女衝撞臣妾,打碎了皇上賜給臣妾的玉佩,那可是臣妾入宮的時候,皇上親手送給臣妾的!”


    傲仲軒不耐煩地說:“一塊玉佩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也值得你在這裏大唿小叫,有失體統!”


    麗妃收起哭聲,嚶嚶地擦著眼角硬擠出來的眼淚,委屈地說:“皇上,您可不能偏心啊!”


    傲仲軒卻看都不看她,徑自走到柳惠娘身邊,輕輕地攬住柳惠娘的腰,柔聲道:“朕不是說過,不讓你走出宮門一步的嗎?你怎麽不聽話呢?”


    柳惠娘冷聲道:“臣妾若是不走出宮門,楚楚就要被人打死了!”


    趴在長條凳子上的楚楚可憐巴巴地揚起臉孔,一張小臉蛋上全是眼淚鼻涕:“皇上……”


    傲仲軒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心中一緊,對於柳惠娘的兩個徒弟,他是從心裏喜歡,天真可愛又古靈精怪。


    當初他硬賴在平溪鎮她們家中的時候,這兩個小丫頭無所不用其極地撮合他和柳惠娘。


    此時看到她竟然被打得這麽可憐,心頭頓時湧出一股怒火。


    “關河,是誰讓你動的刑,查明白事情的原委沒有你就動刑!”


    “奴才知罪!”關河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額頭抵在地麵上不敢抬起來,隻在心中暗罵麗妃給自己找來這麽個大麻煩。


    傲仲軒氣急敗壞地罵道:“來人,還不快把楚楚帶迴翊宸宮去好好醫治!”


    “慢著!”柳惠娘卻突然出聲製止了傲仲軒。


    “惠娘……”傲仲軒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製止自己。


    “俗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楚楚衝撞了麗妃娘娘,理應責罰,臣妾請皇上不要因私而廢公,亂了後宮的規矩!”柳惠娘一本正經地說得傲仲軒啞口無言。


    她扭臉看向趴在地上,用額頭抵著地麵不敢抬頭的關河:“關總管,還請你繼續行刑,打完這二十板子,省得叫人說閑話!”


    關河怯怯地抬起頭來,求助地看著傲仲軒:“皇上……”


    傲仲軒緊緊地擰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柳惠娘自從進了宮,把從前的潑辣脾氣全都收斂了起來,事事都順著他,突然間這麽執拗地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就連他給的台階都不肯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他又舍不得嗬斥她,所以僵在了那裏。


    “皇上!”此時,秋宛塵已經從曲陌的口中打聽清楚事情的原委,見到二人的情形有些僵滯,於是開口道:“菀妃娘娘說得不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犯了錯就要受罰,不論是誰!”


    “宛塵,!”傲仲軒聞言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秋宛塵卻毫不理會他,徑自對關河道:“關總管,行刑吧!別讓人說菀妃娘娘仗著皇上的寵愛橫行六宮,宮女犯了錯都不肯懲治!”


    關河見到就連他都這麽說了,隻得戰戰兢兢地站起身,揚起手道:“繼續行刑!”


    粗大的木棍落到楚楚本就已經血肉模糊的小屁股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的楚楚又哭又喊,嗓子都啞掉了。


    曲陌不忍心再看,將臉孔埋進秋宛塵的胸膛,小聲地啜泣著。


    隻有柳惠娘,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弟受刑。


    “楚楚,!”雪饒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見到楚楚竟然被打板子,哭著跑了過來,用力推開負責行刑的小太監。


    “混蛋,是誰讓你打楚楚板子的!”


    “雪饒!”柳惠娘沉聲喝著她的名字:“不許無禮,過來!”


    柳惠娘在她們兩個的心中可是擁有不可磨滅的地位,對於她的命令,沒人敢違抗。


    行刑的太監在柳惠娘的瞪視下,再次舉起板子,終於,楚楚將七下棍刑受完了。


    曲陌馬上衝了過去,粗粗地檢查了一下楚楚的傷,然後放下楚楚的衣裙,把血肉模糊的小屁股給蓋住,又拿出一顆還魂丹給楚楚塞進嘴裏,然後大聲道:“快去找副擔架來!”


    關河十分殷勤地提供了一副擔架,兩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把楚楚搬到擔架上。


    柳惠娘又道:“陌兒,你跟著他們先迴去,幫楚楚醫一下傷!”


    “嗯!”曲陌答應了一聲,拎著藥箱跟在擔架旁邊。


    柳惠娘用手扶著腰,慢吞吞地走到麗妃身邊,將嘴巴湊到麗妃的耳畔,輕聲道:“有句話,妹妹必須告訴姊姊,希望姊姊可以記住今日楚楚受的二十板子!”


    說到“二十”這個數字的時候,她特地加重了語氣。


    麗妃神情驚懼地扭臉瞪著她:“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


    柳惠娘沒有迴答她,隻是露出殘酷的笑意,轉身,輕輕地抬起手,伊人馬上過來將她扶住。


    “迴宮!”


    “惠娘……”傲仲軒訕訕地跟在她身邊,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但是她卻板著臉孔,一言不發。


    走出內務府的院門,傲仲軒突然發現柳惠娘沒有坐步輦,不禁沉下臉孔:“伊人,菀妃娘娘出行,為何沒有步輦!”


    秋宛塵輕聲道:“皇上,不怪他們,剛剛陌兒跟我說了,有人在翊宸宮通往內務府的必經之路上灑了油,扛步輦的太監摔傷了兩個!”


    “什麽?”傲仲軒頓時勃然大怒,馬上就想轉迴去找麗妃把事情質問清楚。


    但是秋宛塵卻一把拽住他,衝他使了個眼色:“皇上,別衝動,從這裏到翊宸宮有一段距離,還是先把菀妃送迴宮再說吧!”


    傲仲軒頓時接收到他的示意,抓不到灑油的人,他們沒有證據,就算他質問了麗妃,隻要麗妃不承認,他也沒法子。


    到時候麗妃再去太後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的耳根子就不得清淨了。


    想到這裏,他隻好壓下心頭的怒火,小跑到柳惠娘麵前,張開雙手攔住她的腳步,在她微微顰起眉頭的一瞬間,將手中的那支糖葫蘆塞進她的手中,然後打橫將她抱起。


    “皇上……”柳惠娘有些不自在,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能走!”


    傲仲軒臭著臉,沒好氣地迴瞪她:“朕又不是抱你,朕抱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


    柳惠娘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但是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仍是冷冷的,她撇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好端端的,你拿支糖葫蘆做什麽?”


    “不是你昨天說想吃糖葫蘆的嗎?”傲仲軒一臉委屈地解釋:“朕今天去探望了四皇叔,迴來的時候正好見到街上有賣糖葫蘆的,便要那賣糖葫蘆的帶朕迴家教朕怎麽做,這支糖葫蘆可是朕親手做的,你嚐嚐好不好吃!”


    柳惠娘無語地看著他汗津津的臉龐,忍不住伸出手去,用袖子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瞧你,跑得滿頭大汗的!”


    “朕還不是擔心你出事!”傲仲軒忍不住咕噥道:“你這性子也太急了,既然已經發了信號,就不能等朕迴來再處理嗎?偏要挺著個大肚子跑出來,萬一出事怎麽辦!”


    柳惠娘笑笑,將頭靠到傲仲軒的肩窩上,聲音冷酷地說:“皇上,雪饒和楚楚都是一丁點大就跟在臣妾身邊,就跟臣妾的親生女兒一樣!”


    傲仲軒的神情一冷,抿著嘴唇道:“朕知道,這件事,朕會為你主持公道!”


    “不必了!”柳惠娘忽然嗤的一笑:“如今皇上專寵臣妾,已是讓後宮的諸位娘娘心生不滿,若是這點小事皇上還為臣妾出頭,不止後宮,怕是連前朝都會對皇上心生不滿,後宮的事情,還是交給臣妾自己來解決吧!不過臣妾有一句話,必須告訴皇上!”


    她聲音極輕地在傲仲軒的耳邊道:“誰想讓臣妾的孩子死,臣妾就讓誰家破人亡!”


    傲仲軒低頭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麵如寒霜的樣子,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你能不能把糖葫蘆先吃了,一會兒該化了……”


    “嗚嗚……師叔,我沒有衝撞麗妃娘娘,是她自己往我身上撞的,她誣陷我……”


    楚楚趴在自己的床鋪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委屈得不得了:“玉佩也是她自己摔到地上的!”


    曲陌一邊給她傷痕累累的小屁股上上藥,一邊安慰她:“好了,楚楚,別哭了,一會兒你師父看見該心疼了,她現在有身孕,不能動氣的!”


    “嗯!”楚楚懂事地抹了把眼淚,不再哭泣。


    曲陌給她敷了藥,叮囑她:“至少有一個月,你都要趴著睡覺,記得不要亂翻身,不然屁股上邊留了疤,可不要怪我!”


    柳惠娘從外邊走進來,曲陌見她進來,趕忙給她讓開位子,讓她坐到床畔。


    她摸摸楚楚的頭:“楚楚,上了藥還痛嗎?”


    楚楚本來想點頭的,但是想到師叔剛剛說過,師父現在有身孕,不能動氣,所以又搖了搖頭:“不痛!”


    柳惠娘伸手戳了她額角一下,又心痛又心憐地罵道:“你呀,平常讓你和雪饒練武功,你們兩個都懶得練,整天就知道吃,今天這件事情,若是你的武功夠好,在她撞過來的時候自己閃開,又怎麽會被她抓住誣陷!”


    楚楚委屈地嘟起嘴巴:“人家明明有閃開,但是麗妃娘娘好像也會些功夫,所以才沒有躲開的!”


    柳惠娘有摸了摸她的頭:“好好養傷吧!師父會給你報仇的,咱們得讓人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曲陌聽到她如此肅殺的口吻,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但仍然輕聲開口道:“師姊,可有讓我幫忙的地方!”


    柳惠娘伸手捏了捏她瘦削的臉頰:“你呀,好好地養好身子,給秋宛塵生個孩子便好,這些瑣事,不需要你來操心!”


    曲陌不禁汗顏,原來自己在師姊的眼中一直都是小孩子。


    她又將楚楚安慰了一番,留下一些自己親手配製的傷藥和藥丸,叮囑雪饒好好照顧楚楚,這才和師姊一起走出楚楚的房間。


    秋宛塵和傲仲軒都在門口等著,看到她們兩個走出來,雙雙迎了過來。


    秋宛塵道:“皇上,若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和陌兒先迴家了!”


    傲仲軒點點頭,同意讓他們兩個迴去,然後將柳惠娘抱到了懷中,將她送進寢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


    “對不起,是朕沒用,讓你受委屈了!”傲仲軒坐到床畔後,一臉自責地同她道歉。


    柳惠娘不禁笑起來:“皇上,這件事情同你又沒有關係,你跟臣妾道什麽歉!”


    傲仲軒認真地看著柳惠娘的眼睛:“能不能告訴朕,你想怎麽幫楚楚報仇!”


    柳惠娘低頭,聲音中依舊有笑意,但是說出口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她打了楚楚二十板子,臣妾殺她二十個人!”


    傲仲軒無語地望著她。


    她驀地揚起臉孔,目光清澈地望著他:“皇上可是還念夫妻之情!”


    傲仲軒不自在地撇過臉:“別胡說,朕能跟她有什麽夫妻之情,朕若跟她有夫妻之情,也不會七、八年都沒進過她的寢宮了!”


    “皇上不阻止臣妾嗎?”


    傲仲軒認真地將眼神移了迴來:“朕阻止,你就不會去做了嗎?”


    柳惠娘笑著說:“沒人能阻止臣妾,皇上也不行!”


    傲仲軒歎了一口氣:“你想要多少人馬!”


    “臣妾為什麽要用皇上的人馬,這是後宮的事情,不過是一群女人的事情,皇上的人馬可是要留著做大事的,不應該攪合到女人堆裏來,臣妾有臣妾的法子!”柳惠娘一口拒絕了皇上的好意。


    “惠娘!”傲仲軒不悅地皺起眉頭:“你現在可懷著身孕呢?不宜動武!”


    “臣妾又沒說親自動手!”柳惠娘抬手,揉開他緊鎖的眉頭:“臣妾得留在宮裏,好好地安胎,給皇上生個小皇子!”


    曲哲寒的傷漸漸好了,剛能行走,便每天都來醫館報到。


    她知道哥哥是什麽意思,胭脂在醫館裏負責抓藥,哥哥可以借著抓藥的機會同胭脂講幾句話。


    曲陌也不管他,由著他一天到晚的賴在醫館裏,而且有他在,醫館的生意無形中好了不少,都是他帶來的病人,據說那些病人都是皇城八千禁衛的家眷。


    他不止把人家都帶來看病,還負責抓藥付賬,服務一條龍,一時間,臨江王世子在皇城之中威望甚高。


    曲陌每每想起秋宛塵同她講這件事時無奈的表情就想笑。


    曲哲寒這段日子做小伏低。雖然沒能取得胭脂的諒解,卻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地把女兒收買了過去,糖衣炮彈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對於一個隻有九歲的小女孩都是無敵的武器。


    如今的寒煙柔不再一口一個仇人了,而是一口一個“爹爹”,每一次都能叫得曲哲寒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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