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被此一擾,沒了再逛的心思,找一客棧便不再出門,靜待拍賣大會開始。


    數日後,白蝶坊內,悄然流傳著一種靈識一過便有莫名字符的靈器、法陣威能比其同階高了數層的傳言。


    雖然那些器物大多是蛻凡境修者所用,但仍有不少妖修哄搶!


    讓人遺憾的是,白蝶坊內僅有十數件此物,盡皆明碼標價,能買到的修者無不大喜,各自私下試物去了。


    貝杜手中現在便有一蛻凡境修者所用鬼霧釘,他靈識一探,抬手一打,飛釘眨眼落入竹房之內,瞬間起了一團濃烈灰煙,無數鬼頭從中探出見物便噬。


    貝杜眼前一亮,抬手一指,那群鬼頭居然開始凝聚合一,而灰煙彌漫,其中又有無數小了一號的鬼頭出現。


    白衣女子身在一旁,驚奇道:“這些怨鬼,還能合體?”


    說著,一巨大怨鬼鬼頭從灰煙中掙出,雖還未生出惡鬼尖角,但氣息已在蛻凡境圓滿之極。


    貝杜再行幻行,小鬼頭再湧怨鬼之身,怨鬼再度變大,氣息卻始終維持在蛻凡巔峰。


    許久,貝杜手指一彈,一抹靈力射出,灰煙怨鬼頓時消失不見,鬼霧釘重迴其手,他將其拿捏在手,悉心體悟許久才道:“我看走眼了!”


    “當日見葉含所製之物,隻覺靈識暢快,威能頗大,但因自己已許久沒有真正使用這些低階靈器,心中便存了不以為然之感。


    現在一試方覺其妙!這器物中那幻陣之眼,竟能與靈器裏陣法相互唿應。而這鬼霧釘內有兩道陣法,可單獨與撫手而過的幻陣之眼相合,也可合二為一與其相應,這樣一來,這鬼霧釘便又多出三番變化!”


    貝杜說著,白衣女子突然道:“幻陣?那剛剛蛻凡境巔峰的怨鬼頭,是幻陣?”


    貝杜輕輕一笑,歎道:“若使這器物修者靈力足夠渾厚,靈識足夠敏銳,這幻便可成真!”


    白衣女子一聽,頭腦轟的一下嗡嗡作響,看著貝杜道:“師兄此言,可是器隨身走之意?”


    貝杜點頭:“是,此器靈動神傳,不拘表麵,雖境界不破,但在同境之中已屬極品之作!看來,那能幻化莫名字符的靈器,咱們可以提提價了!”


    “聽師兄這麽一說,那葉含,已有煉器師之實名!”


    “不錯,隨著他實力、眼界上升,怕是煉器大家也不為過!”


    貝杜說著,突然一笑,“幸而數日前他上繳靈器還未出售,不若,便由眾師侄各選一樣好了!”


    ……


    姬臣此刻心情有些莫名的煩燥。


    現在不僅是旁邊這兩位人族散修在四處尋找葉含所製器物,白蝶坊內的鍛體、蛻凡境妖修也有大半加入了尋找之列!


    龐飛與溫碧如一見坊內此狀,便各自歎了口氣,他們能發現其中奧妙,自然別人也能,但這樣一來,現在再想淘沙已不太現實。


    不過讓二人感到幸運的是已與葉含有了交情,更得了他幫忙煉製的允諾,開始那般急迫的心情早已轉換成看戲之態!


    現在任你們搶,我等隻需湊夠靈材,便會得到葉含親手煉製之物!


    二人想著,又與姬臣閑聊,便問姬臣身上有無葉含煉製之物,如有,能不能割愛?


    聽到這些話,姬臣心裏憋屈、鬱悶的無已複加,自己與葉含作伴數十載,沒有功勞也有相護兼時常問候之功,葉含為什麽對自己的一腔真誠熟視無睹,沒能隨手賜下幾個小物件?


    二人見他模樣,便知討了沒趣,也不觸他黴頭,自然無比的便將話題岔開。


    又待數日,龐飛二人與姬臣告辭,說是去準備靈材一事,而姬臣一聽,也存了此念,立時迴了洞府。


    ……


    交易大會已開了二十多日,還有兩日,拍賣會便將舉行,這日,白蝶坊外,一輛紅光四溢的馬車正在空中迅速向著這邊飛來。


    馬車前由四匹神駿異常帶著雙翅的靈獸掛繩駕馭,此獸如馬,卻生有四爪,背有雙翅,全身通紅如火,頭頂生有黑色鬃毛沿背脊直至尾部,每腳踏出,空中便顯出一道水波之狀的漣漪。


    此靈獸名為潑天飛馬,最高能修至元丹境實力。


    如按靈種品秩來講,潑天不過極種靈獸,但它生來便能馭空飛行又能載重,是許多未修至元丹境的妖修馭空而行的夢想。


    但此馬極難捕獲馴服,雖在妖域享有大名,但卻又不常見。


    而這駕馬車之上,居然有四匹之多!


    馬車後部巨大的車廂中坐有數人,其中一青衣長袍中年黑麵男子生得極有特色,雙目如銅鈴,飛眉入鬢,鉤鼻薄嘴,下顎留有長須。


    他一路沉默而來,身邊四名紅衣青年也各自噤聲。


    不一會,馬車便至白蝶坊前落下,那青衣男子當先走出馬車,待身後數人一出便將馬車一收,向前趕去。


    坊市之外,已有數人等候在此,見青衣人一到,麵色大喜迎了上來:“見過大師兄與諸位師弟!”


    “一群廢物!”


    青衣人冷哼一聲便走入坊市中,身形快極。


    他所帶之人立時跟上,坊市口數名紅衣人見狀,不由得大急,其中一男子道:“張師兄用千裏傳訊符向大師兄求援,直到大師兄快來之時才通知我等迎接。


    而看大師兄這模樣必要生事,我先跟上看看,你等快去把李師妹請來,怕是隻有她才能阻止大師兄了!”


    說著口中狂唿“大師兄”便追了過去,另外幾人,則向坊內另外一方向去了!


    跟著青衣男的這名弟子一路狂奔,而青衣男的身影轉眼便消失於街道中。


    再得一會,終見另外數名紅衣人,那名弟子正欲開口相詢,便聽“轟”的一聲巨響響徹此地。


    他麵色一變,向遠處看去,隻見遠處街道盡頭,坊主所在竹屋突然四裂開來,內裏一聲長嘯破天而起,一白衣老者已扶著一女子從倒塌的竹屋中躍出淩空而立。


    那一瞬,整個坊市群修一陣喧嘩!


    “剛剛那人是誰?居然敢在坊內生事!”


    “你還沒看出他那功法?明顯便是血光老祖麾下!”


    “那是仇山仇前輩,血光老祖大弟子,看來他是有的放失,隻為上次他諸師弟受辱一事而來!”


    “血光老祖大弟子又待如何?便能在坊內橫行無視青花老祖之規?依我看,此番他絕計討不了好!”


    “血光老祖及他弟子大都率性而為,我看,即便仇山討不了好,也得在這鬧個大動靜出來,元丹境大圓滿修者可是好相與的?”


    諸位修者各自竊竊私語的說著,而白蝶坊市間各處店鋪之中也竄出數人,一躍而出,飛身立在貝杜身邊。


    “我說吧,仇山想在這裏搞事,青花老祖麾下元丹境前輩,豈能讓他如願?”


    “好好看熱鬧,坊市裏的爭鬥可不常見!”


    ……


    空中,貝杜麵色難看至極,對著下方吼道:“仇山,你敢在此處鬧事。”


    話音剛落,一巨大紅黑相間蜘蛛從下方房屋廢墟裏竄上空中,在半空幻化成人,正是那青衣男子,此時他麵色陰沉,冷冷看著貝杜眾人。


    “貝杜,我師弟在此受辱,靈器被毀,怎麽,許你們欺負人,不許我在此鬧事?”


    “你想在此鬧事?”


    貝杜等人還未說話,一聲音突然響徹此地,仇山一聞此聲,麵色一變,朝天大吼道:“青花老祖,你等門下便可隨意懲處我血光門人?”


    話音剛落,一道青光從遠處而來,眨眼便至青衣男子身前。


    仇山大駭,妖身立出,蜘蛛口裏噴出一團血光,瞬間便成一道巨網攔在身前。


    接著便聽“嚓”的一聲,蛛網從中而裂,青光已落仇山身間。


    “轟!”


    一聲巨響,仇山轟然落入地麵,將此地炸出一道大坑。


    那青光頓時立在原地,顯出身形,竟是一枚青珠。


    不一會,一雍容大方女子出現此間,抬手一點,青珠立時迴身,穩穩的落在頭上玉簪之上。


    那女子生得極為美麗,氣質高雅,身穿百花長裙,額頭係有花帶,淩立長空,便如仙子。


    “貝杜,你身為坊主,居然讓其毀壞訪市房屋,看來此間俗事讓你實力大減,待交易會後,坊主一職由溫亮擔綱,你隨我迴府安心修行!”


    貝杜聞言,竟沒一絲不快,反而大喜一拜道:“謝師尊責罰!”


    “哼,我十數名親傳弟子,隻你不喜外領一方,你以為這是俗務,其實,坊間一事,磨的便是你那顆心!”


    女子說著,見貝杜連連點頭,知他心意,當即住口,又瞟了一眼白衣女子,便落身站地坊主府前。


    “見過,青花老祖!”


    “青花老祖尊祥!”


    坊間修者見女子落下,頓時原地一拜,口中連唿。


    青花抬手止住眾人,瞟了貝杜一人,貝杜立時會意,上前說道:“來青花鏡者都是客,無論元神、元丹還是鍛體境下修者,來此便需守主人之規,剛才驚擾到了大家,今日,白蝶坊內靈茶靈酒、所有吃喝免費!散了吧!”


    眾人又是一陣驚唿,瞬間潮水一般散入各店鋪內,各自麵色不一。


    “嘖嘖嘖,元神老祖一招,便將元丹境大圓滿修者壓製,我就說這仇山,膽子忒大,居然想在坊市裏鬧事,這下撞到鐵板上了吧!”


    “少廢話,剛剛是誰激動著想看熱鬧的?如果青花老祖未至,坊主怕也不是仇山敵手!”


    ……


    坊中街上隻剩數名血光老祖弟子麵色不安的站在原地,他們大師兄現在還不知被青花老祖如何,自己等人說什麽也不敢離去!


    這時,一藍裙女子與數人急速奔來,剛到此地,一見青花便麵色一變,然後靈識一動,將血光老祖所賜之物一激,便上前道:“血光老祖麾下弟子,張元初見過青花老祖及諸位前輩!”


    青花轉頭,麵無表情:“你師兄毀我坊內房屋,隻待他重新修葺完畢便可離開,你血光麾下,從此列入不受青花鏡歡迎之列,迴吧!”


    “嘖嘖嘖嘖,青花婆娘,你的意思是,老夫來此,也要繞道?”


    青花說完,張元初額上妖印之中噴出一道血霧,血霧一出便幻化變大,內裏一人由模糊漸漸清晰。


    不久,血霧裏出現一衣衫襤褸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他麵色蒼白奇異,開口說話間聲音若金屬交撞,鏗鏘刺耳。


    青花目光一凝:“血光老頭,我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我說是你麾下,如你非要理解連你在內之話,那就照你意思來!”


    “青花,聽你這話,是想和我開戰?嘿嘿,不若,我等稟報妖主,開啟血戰如何?這樣,我的蛛光血焰吸了你弟子肉身,威能又能提升一步!”


    “血光,你再威脅我多一句,此時你在青花境內弟子,一個都活不了!”


    青花此話一出,那血霧中的男子頓時不再吭聲,麵色平靜無比,轉身看向張元初淡淡道:“此間之事,一字一句如實說來,如有半分隱瞞,無論你是否是我後裔,我必將你送入萬蛛血窟之中!”


    張元初一聽身子立時顫抖,便從頭到尾,一字不漏未加一絲主觀臆想,一五一十說了。


    話畢,血光老祖看向青花,雙目血色湧動:“為了一人族散修,你門下元丹境弟子傷我鍛體境弟子不說還毀他靈器,我大弟子仇山前來,你一元神境修者又親自鎮壓,那是否我來青花,你便要請妖主出手?”


    “越境鎮壓,隻是為了快速平息事端,兩同境修者相爭,到了最後難免會有損傷!”


    青花還未說話,她身後那白衣女子見血光老祖咄咄逼人,出口道。


    “我等元神境修者說話,也有你插嘴的資格?”


    青花臉色一變,轉身便是一道法決隨著耳光打入白衣女子身中,卻隻聽身後血霧中血光老祖突然哈哈大笑:“原來,就女子就是你的血親後裔?來不及了,被我聞過的味道,你再怎麽封,也封不掉!”


    血光老祖笑道,麵色再度變得奇異:“你女兒不懂規矩,犯了我的大忌,日後,我會找個時機替你教訓她,就像,你教訓我弟子一般。”


    青花轉頭,臉色恢複平靜,絲毫不提這事,說道:“看來血光道友對我這邊處理的方式很是不滿,這樣,你說一個解決辦法,你我兩家便就此揭過!”


    血光一聽,再度哈哈大笑,許久,他麵色一正:“所有肇事者生死戰,此事便當作罷!否則,明日我便親臨青花境,到時,記得把你女兒藏好!”


    青花挑眉,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貝杜:“把那人族修者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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