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大書特書有“來自真幌killer的正麵挑戰”為題的報道。挑戰誰?自不用說當然是暗雲a子。


    這次的被害者是任職於工廠的派遣工清掃員。和a子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也不是她的粉絲讀者,可謂徹頭徹尾的無差別殺人。


    “犯人行兇的間隔時間是不是太短了些。”


    警方會議上也產生了同樣的疑念,畢竟珠代被害才僅過了一周而已。這是毫無先例的行動速度。


    然而,比起珠代的案件是否為模仿犯所為,犯案間隔的縮短是與會眾人主要擔心的事情。隨著不斷手染鮮血,兇手對血液越來越渴求,嗜血後的忍耐時間逐漸縮短。這和吸毒類似,情況隻是一味惡化。這在過去的連續殺人事件中有過例證。


    “或許兇手是被刺激了。上周媒體的目光清一色都聚集在a子身上,以至於誰是主角都搞不清了。他也許想要一口氣把關注視線重新匯集到自己身上吧。”


    曾我半是自我安慰地說道。照這趨勢順利發展下去的話到年末預計還會有11人被當作活祭殺害。到時真幌市的都市機能也將形同虛設。最近城市自警團的成員已經開始輕視警方的指導和介入。


    “主角可是我們誒。”


    揮手拂散空中的煙氣,天城悄悄的嘟囔道。


    “不要抱怨了。我們安心當好背後的主角就行了。隻有在最後要逮捕犯人的那刻才輪到我們正大光明的登場。隻要不衝過終點線,我們可不會沐浴在聚光燈下。但是,話說迴來,真幌killer很明顯和a子有關聯。”


    曾我曖昧地表述道。應該是迴答天城不久前提出的關於珠代是否可能是其他犯人殺害的疑問吧。


    “果真珠代認識真幌killer麽?因此為了掩飾這點故意針對a子,讓人以為是為了挑釁a子才殺了珠代。”


    以上是會議中警界精英中川刑警提出的假說。反過來講珠代一案可說是兇手的阿克琉斯之踵,絕不想被人深入調查。這對深刻認識到地毯式搜查的效果已經達到極限的搜查總部來說,這個假說是極有說服力的雨後甘露吧。


    “我是不懂。”曾我用濕毛巾擦拭著眼睛說道,“我又沒有中川兄那麽棒的頭腦。但珠代的案件和其餘十二起案件之間肯定有所區別,這點我敢肯定。因為隻有那次兇手特地移動了屍體的位置。至於如何解釋‘狩帽男’和珠代的行動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搬運屍體的事實恰恰證明了‘狩帽男’和殺人案沒有直接關係。然而無視‘狩帽男’的話,真幌kiiler和珠代又毫無接點。真令人頭痛啊。在那以後,‘狩帽男’也如煙般銷聲匿跡。到頭來能做的隻有不斷耗費精力,期盼著哪天輪到我們當主角。看在我們如此矜矜業業工作的份上,希望寺摩黑大人能保佑我們吧。”


    曾我的唯一缺點,就是總喜歡把奇怪的信仰神靈掛在嘴邊。在署內都抱怨成這樣了,可見有多累了。


    但似乎a子這邊絲毫沒有讓渡主角之位的意思。身著紅葉圖案的衣服,英姿颯爽、氣宇軒昂地出現在天城麵前。手搖用途不明的華美中國扇,要是“啪”地打開,怕是房間的四分之一範圍內都會起風?這是芭蕉扇嗎?


    “今天是一個人來這兒?”


    天城難為情地抬頭看向a子問道。自從那天以來天城還沒有和a子碰過麵。天城這邊就不用說了,連a子似乎都故意避免見麵似的。


    “見処少年替我去鄉土曆史館跑一趟,稍微去調查下有關燒耳朵的事情。”


    語氣和以前完全沒兩樣。不愧是a子,心胸寬廣麽?或許是天城把這副心思寫在臉上,a子咻地把臉湊近。和往常不同的香水味,沁人心脾。“這樣就鬆懈下來了麽,你真是太天真了。”


    說著順勢用食指彈了下天城額頭。


    “這是幹什麽呢?”


    “我的心情可是比躲進天岩戶的天照大神還要難伺候的,哼。這可是業界公認的。但今天呢就暫且放一邊好了。繼珠代之後我又被擺了一道,讓人愚弄到這個地步,沒啥好糾結的啦。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抓到真幌killer,僅此而已。”


    a子一麵拂動柔順長發一麵滔滔不絕地說道。像要被碩大嘴唇吞下的感覺再次襲來。


    “因此,大人大量的我需要點人手幫忙。曾我刑警,多餘的憂君就借我一用啦。”


    “隨意隨意。憂君,你可要好好接受a子老師的指導早日融入社會。這次案件拖的時間太長,你說不定真會被降職。如果換了拍檔,照你現在的性格,在派出所可是幹不去的。”


    正是因為無關自己,曾我像訴說別人的事情一般,說著過河拆橋的風涼話。更過分的是,連他都開始稱唿起天城“憂君”來。


    “憂君要降職?那真是可憐啊,嘖嘖。”


    a子也趁機插上一腳,和往常的既定路線一樣作同情憐憫狀。


    “應該還沒有定下來吧。而且到時候大家都難辭其咎。才不是隻有我一個。。。。。。你看,檜山職位就比我低一些。”


    “你還真是樂觀呢。替罪羊一頭就夠了。而且為了減少之後的損失,當然會把最沒用的人送上祭台。好了,為了讓你能冷靜認識到這點,尊駕我來給你降降溫吧”


    說完a子單手用力搖起芭蕉扇來,另一隻手緊抓天城不放。走廊裏,真幌環保公司的一個叫山岡的推銷員看著這邊冷笑,被外部人員看到了……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好了,出發啦。”


    “上哪兒去?”


    直到抵達停車場之時,天城才戰戰兢兢地問道。a子投來的視線太過炫目。手腕一直被她若即若離地握著。就像連休日裏,老師帶著幼稚園孩子遊玩迪斯尼樂園。


    “這倒提醒我了,光有幹勁可不行,去哪呢。。。。。。果然,和案件有關的阿斯托洛電機還是要去次,最新命案的現場一定要調查下。之後再去次鍾表館好了。”


    “看,到了。”a子把天城趕到車前,命令他速度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她甚至連天城的車牌號都牢記了下來。不僅如此,助手席的座位位置和靠背角度也照她的體格重新更改過。上個禮拜,許久沒搭自己車的妻子乘上車後,對座位不合適自己一事浮現出詫異的神情。


    “pack課長也說過,隻有珠代一案中兇手的味道與其他的有所不同。那麽隻好從這點出發展開調查。至於是醬油味還是料酒為,我就不知道了,可這味道為什麽會不一樣呢?。”


    a子係上安全帶,搖下車窗,單肘撐著身體望向窗外。唯獨係好安全帶這點天城苦口婆心地懇求了好多次,而現在a子也會照做了。秋風從助手席一側吹向天城。話說最近a子的香味沒那麽刺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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