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手術,其實就是把金木往蜂房的培育艙中一泡,然後對其進行基因編程。改變基因,改變飲食。


    這次手術,孫俞沒收他錢,而是采取了一些他體內的rc細胞作為報酬。


    東京喰種的世界中,無論是人或喰種,體內都有rc細胞,不過喰種體內的rc細胞無論濃度還是活性都遠超人類。


    喰種進食人類,也是為了捕食人類體內的rc細胞,然後儲存在赫包內,形成赫子這種武器。


    孫俞覺得rc細胞也能作為一種商品擺放在貨架上,他現在隻需要獲得一些樣本,然後直接進行克隆便是。


    當金木從培育艙中出來時,孫俞把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給他。而解決了吃食問題的金木,對此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


    隨後,孫俞給他拿了一隻熱騰騰的燒雞,見到肥嫩雞肉的第一麵,好久沒吃一頓正常飯菜都金木,嘴裏又開始分泌口水了。


    當他從孫俞那裏接過燒雞,那膩膩的肌肉和噴香的氣味,讓他再也按捺不住食欲,使勁兒扯下來一根雞腿,用那口整齊劃一牙齒狠狠一咬,肉絲分離、汁水溢滿口腔,美味直達心扉!


    “好吃!”


    他一口接著一口,滿口油汁,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抱著一整隻雞啃,更何況他還是在許久不曾吃過正餐的情況下,那吃相別提多香了。


    配上他那張不錯的臉,如果去做吃播,不知能收獲多少媽媽粉呢。


    以他這個速度,一隻燒雞很快就被他吃完,不過他卻連八分飽都沒有。


    畢竟喰種吃人是按個來的,胃口大得很,金木現在不需要吃人,但他的消化能力和食量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話雖如此,可他覺得自己已經很麻煩孫俞,而且他主觀上並沒有付出相應報酬的感覺,因此覺得吃飯這事兒再麻煩對方實在不好。


    於是說道:“我的事情真的多謝孫老板了,您不要說交易什麽的……我完全不覺得自己付出了什麽,請您一定要接受我的謝意。”他對孫俞深深地鞠躬。


    無奈,孫俞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提生意之事,然後把他扶起來,“好吧,我接受你的謝意。對了,你以後怎麽打算的?”


    “以後?”


    金木有點迷茫,此前他一直被食欲困擾,所以沒什麽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經孫俞這麽一提醒,金木不由得怔了一下。


    手術的時候,孫俞跟他說起過。雜貨鋪還出售金銀珠寶,且價錢極其美麗。也就是說,他以後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然後,他現在這副身體,基本上不會再跟地球上任何已知的疾病打交道了,所以健康方麵也不用擔心。


    他曾在某本書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人們年輕時用健康換取金錢,老了又用金錢追求健康;人一輩子都在這兩樣東西形成的漩渦中掙紮……


    可他金木現在都有了,那以後要幹嘛呢?去隨心所欲地做一件喜歡的工作?沒有限製、沒有壓力、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自己能堅持下去嗎?尤其是在奢靡生活的誘惑下……


    他苦思冥想了好一陣,朝孫俞開口問道:“您覺得,人和喰種能夠共存嗎?”


    孫俞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迴想一下,你來到這裏之前,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態,答案就在裏麵。”


    餓。


    想吃人。


    於是他又問:“您覺得,我是人類還是喰種。”他的赫子在此刻飛舞而出。


    “混血。”


    “唉?”


    “既是人類,也是喰種。”


    孫俞道:“你和人類一樣能夠進食普通食物,卻也知道身為喰種的痛苦。所以你兩者都是。”


    “如果……如果我能把其他喰種帶過來,您願意讓他們也變成我這樣嗎?”


    孫俞是個生意人,顧客的合理要求,他自然會滿足,但他這時卻說道:


    “你是說,像你這樣可以進食普通食物的狀態?”


    “對!我會付錢的。”


    “我問你個問題。”


    “嗯?請說……”


    “你覺得什麽是‘普通食物’?”孫俞不等金木迴答,便自己接道,“是你剛才吃掉的那隻燒雞嗎?還是說,是像燒雞一樣,被人類用各種方法處理過的……動物們的屍體?”


    金木聞言心頭顫動,這個問題要是放在以前,他能反駁得有理有據。


    但現在,經曆過把人類當作小麵包看待過的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孫俞接著說:“你不用想太多,我並不是在無病呻吟地指責人吃肉的行為。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喰種吃人就像人吃肉一樣,是已經融入到靈魂深處,是理所應當且不會感到愧疚的事情。


    就像你這段時間吃不了普通食物的情況一樣,喰種們突然因為某些原因吃不下人肉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像你一樣被逼到發瘋?”


    金木道:“但食物是美味的啊,您是華夏人,應該最能明白美食的誘惑了,我覺得他們會非常樂於接受這個狀態才對。”


    “難道……半個小時之前,人肉的誘惑對你不大?”


    金木渾身一震。


    孫俞繼續說:“我雖然不是喰種,也沒見過吃了人肉的喰種是什麽樣,但從基因層麵上來看,人肉對喰種來說,可比什麽都美味啊,甚至其中還誕生了美食家……”


    說完這些打擊人積極性的話,他又拍了拍金木的肩膀,“以上,都是非常獨斷且片麵的結論。事實上,人類裏有喝一瓢水都會對三千蜉蝣感到歉意的人,喰種裏肯定也有不樂意吃人肉的存在。”


    “您是說……”金木抬起頭。


    “但辨善惡,勿問種族。”


    ………


    金木迴到了家中,迴到了他離開時所在的位置——玄關處,大門已經敞開。


    差一點他就跑出去尋找食物了,還好……


    為了確認剛才的事情不是夢,金木關上了房門向自己展示了身後的赫子,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一飲而盡。


    “真香!”


    隨後,他出門了,戴著一副隱形眼鏡——這是孫俞趕製出的喰種探測儀。


    原理是通過探查rc細胞數值超過1000的生命體(普通人2-500),來確認喰種的位置所在。


    “好近……”金木看著浮現在眼前的地圖導航,心中凝重,“如果……如果我沒有那天的遭遇,說不定今天也會成為被獵食的目標,哎……我果然是想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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