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彈!”


    這時,見多識廣的光彥看到地上掉落的子彈殼,被嚇得驚叫出聲。


    他剛要彎腰撿起來,就被柯南厲聲喝住。


    “別動!”


    “這裏的一切都不要動,你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目暮警官,就說灰原和一個成年人被身份未知的槍手襲擊!”


    “槍、槍手?!”


    三小隻驚訝地瞪大眼睛。


    “那小哀有危險了?”


    柯南看著三人,冷靜分析道:“從目前現場的狀況,應該沒有人受傷,但槍手也沒有放棄追殺……”


    “報完警後你們就到學校的警衛室裏等著,等警察過來之後你們再出來。”


    光彥立刻捕捉到柯南話語中的華點,問道:“柯南,那你去哪裏?”


    柯南迴道:“我去找灰原。”


    “我們也去!”三小隻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但柯南這次直接拒絕了三人,強硬的語氣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


    “絕對不行!”


    “你們就好好等警察過來,把這裏的事情告訴他們!”


    “還有偵探勳章保持通話狀態,我可能會隨時聯絡你們……”


    說完,柯南就朝著巷子的另一側出口跑去,留下了麵麵相覷的三小隻。


    ……


    某條正街的人行道。


    在熙攘的行人之中,一個幼小的粉色身影顯得不那麽起眼。


    灰原哀拖著疲憊的身體,雙手捂著仍在悸動的胸口,漫無目的往前直走著。


    雖然剛才她從組織殺手的槍口下逃了出來,但她並沒有選擇再去與柯南等人會合。


    因為組織派出殺手來殺自己,槍口的目標也明確對準自己,就說明自己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


    這個時候再迴去找柯南和三小隻,隻會將他們也拖下水。


    不僅如此,位於米花二丁目那熟悉的家也不能迴去了。


    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就說明組織已經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狀況完全掌握。


    包括這段時間住的阿笠博士家、成實醫院。


    至於自己的身份是怎麽暴露的,灰原哀也大概能猜到。


    應該是貝爾摩德透露的……


    上次的列車事件,貝爾摩德給自己一個人發消息,想讓自己主動送過去。


    可是那次中途出了一些事情,貝爾摩德的計劃未能如願,自己也僥幸存活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顯然對方動真格了。


    組織的殺手一旦開始追殺,不達目的必然誓不罷休。


    現在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換個身份,繼續亡命天涯。


    可是這樣可能嗎?


    沒有了其他人的幫助,自己根本就什麽也做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灰原哀褲兜裏的電話傳來震動的嗡鳴聲。


    灰原哀一愣,在街上掏出電話查看,上麵的來電顯示是“江戶川柯南”。


    是他打來的……


    灰原哀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這才發覺平時常用於聯絡的偵探勳章掉了。


    估計是自己這麽長時間沒有迴去,柯南已經定位到了勳章的位置,從而發現了一些端倪。


    接,還是不接?


    想了幾秒鍾,灰原哀還是決定不接,並將手機關機。


    如今她的身份暴露,已經沒有資格再去連累其他人了。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看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與此同時,在街道對麵的大樓天台上,一名眼角紋著鳳尾蝶尾巴的狙擊手正端著槍瞄向街道。


    “發現一個落單的小紅帽~”


    正在用瞄準鏡觀察街道的基安蒂用戲謔的口吻調侃著。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耳機內就傳來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機械聲音。


    “處決她?”


    這個突然乍現的聲音讓基安蒂不寒而栗地顫抖了一下。


    雖然她知道這次的任務是奉朗姆的命令來狙殺一個女人,而且據說是17年前朗姆未能解決掉的某個保鏢。


    但是她沒有想到,朗姆這種大人物會直接與她進行對話。


    雖然是用了變聲器……


    “收、收到……”


    頭一次與這種組織的大人物對話,基安蒂內心有些惶恐,連語氣都輕微發顫。


    至於為什麽要去射殺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孩子,她也不敢開口問。


    反正狙擊手的任務就是狙殺,僅此而已。


    可是當她瞄準槍口,準備開槍射殺街上的“小紅帽”時,目標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不見了!”


    “什麽?”


    “剛才走在街上的那個孩子,不見了……”


    基安蒂大幅度調整瞄準鏡,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已經不見了“小紅帽”的蹤影。


    而在下方的街道漆黑的巷子內,灰原哀被人捂著嘴,幼小的身軀在對方的懷裏也隻能做出最無力的掙紮。


    “噓——”


    耳邊傳來噓聲,但卻不是很熟悉。


    灰原哀盡力將目光往旁邊瞄,看到對方擁有烏黑的長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是若狹留美!


    “不要反抗,跟我走。”


    若狹留美在灰原哀的耳邊低語,隨即緩緩鬆開了手掌上的力量。


    灰原哀也順從了對方的要求,手腳不再掙紮。


    她強行鼓起心中的勇氣,撇著腦袋向對方問道:“你到底是誰?”


    在灰原哀認識的精通易容和變換身份的人之中,最具代表性的毫無疑問是組織裏的貝爾摩德。


    但是剛才在巷子裏,這個女人卻把自己從組織槍手的槍口下救了出來。


    顯然,她不可能是易容後的貝爾摩德。


    不過,灰原哀並不會因此就認為眼前的女人是個好人,內心依舊抱有十足的警惕。


    若狹留美沒有立刻迴答灰原哀的問題,而是一隻手將後者抱在懷裏,就像是抱著一個大號的玩偶。


    她帶著灰原哀穿過巷子,來到繁華街道後麵的靜謐後街。


    在這裏,行人非常少,適合遠程狙擊的位置也幾乎沒有。


    若狹留美似乎有某個想要去的地方,堅定不移向一個方向前進。


    於是,灰原哀繼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原本,灰原哀不寄希望於對方會迴答這個問題。


    可是幾秒鍾後,若狹留美卻開口了。


    “前段時間在神秘列車上,我們見過麵的……還記得嗎?”


    這一句話勾起了灰原哀的迴憶。


    當時是聽三小隻說在車站遇到了若狹老師,她也剛好乘坐那趟列車。


    不過由於自己是從脫節的行李車廂帶迴車站的,所以沒有去過車站,也就沒見到若狹留美。


    除此之外,她不記得自己和若狹留美見過麵。


    見灰原哀還沒有想起來,若狹留美一邊維持著腳下的疾走,一邊道。


    “嚴格來說,那次的見麵隻有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


    聽到灰原哀的麵色一怔,更加不理解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腦海中頓時靈光一現。


    在那輛列車上,她確實曾經和某個人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


    就是在脫節之後的行李車廂內!


    那個人與某個人在車廂內打鬥,在行李車廂分離後,這人還說了一些話,灰原哀至今還記憶猶新。


    “你是……姐姐?”


    那個人稱唿自己為“妹妹”,所以逆推的話,自己應該稱唿對方為“姐姐”。


    隻是這個姐姐,並不是灰原哀腦海中設想的那位姐姐。


    “是的。”


    “雖然你可能感覺很驚訝,但我們有著同一位母親……”


    說這話的時候,若狹留美並沒有在看灰原哀,而是專注盯著前方的路。


    而灰原哀卻一直仰頭注視著若修留美的眼神。


    雖然從仰視角來看眼神並不方便,但灰原哀發現她的眼神中沒有強調太多情感,隻是單純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灰原哀也不可能僅憑一句話就相信她。


    “你認識宮野艾蓮娜嗎?”灰原哀問道。


    “當然,她是我的母親。”


    “母親?”


    灰原哀的眼眉微眯,試探著問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到他們提起過你……”


    “聽誰說起?”


    若狹留美突然低頭,與懷裏的灰原哀雙眼對視上。


    反光的右側鏡片,以及眼鏡片後圓瞪的那雙眼睛,嚇得灰原哀連想說的話都噎進喉嚨中分泌的唾液裏。


    見灰原哀不繼續說了,若狹留美便繼續抱著她趕路。


    過了一會兒,二人來到一棟未完成施工的廢棄建築內。


    期間,灰原哀也碰到了一些路人投來詢問的眼神,意思是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但灰原哀都沒有聲張,隻是微微一笑應付過去。


    一方麵,她覺得以這些路人的格鬥水平,完全幫不到自己。


    另一方麵,她感覺在若狹留美的懷裏竟莫名有些安心。


    在若狹留美的身上,並沒有組織成員才有的黑暗氣息。


    雖然剛才她用眼神恐嚇了一下自己沒有繼續問下去,但那種恐嚇,在灰原哀的感覺中並不危及生命。


    有些類似家長給孩子的一個小小警示?


    總之,灰原哀現在無法掙脫,即便掙脫後也無處可去,隻能任由對方擺布。


    當若狹留美抱著灰原哀來到廢棄建築的頂層,這才將後者輕輕放在地上。


    “你在這裏躲好,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若狹留美將灰原哀安置在了一堆建材廢品中間,自己則獨自走到大廳中央,靜靜等待著什麽。


    灰原哀蹲在地上,使用渾身力氣將堆砌好的建材廢品稍微挪開一些縫隙,這樣就能看到外麵的情況了。


    隻見水泥灰的地麵上,穿著綠色運動服的若狹留美默默佇立著,微垂的頭顱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過了一會兒,空曠的樓道內傳來腳步聲。


    嗒、嗒、嗒……


    腳步聲不疾不徐,越逼越近。


    直到一個黑色風衣男人出現在樓層的安全出口。


    看到男人的出現,灰原哀的瞳孔驟然緊縮,兩隻手緊張地攥成拳頭。


    因為這人正是剛才那個想要殺自己的槍手。


    這一邊,當蘇格蘭威士忌出現,手裏的手槍立刻抬起來,槍口對準了若狹留美。


    而若狹留美卻是以一種輕鬆的姿勢佇立著,原本平靜的麵孔逐漸變得有些猙獰。


    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種極其囂張的表情。


    “就這樣開槍好嗎?”


    “難道你不想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關於你的信息嗎?”


    “朗姆……”


    若狹留美看似是在對蘇格蘭威士忌說,實則一直是盯著蘇格蘭威士忌的胸口。


    在那件黑色馬甲後麵係著一條黑色領帶,上麵別著一個領帶夾,它的鑲嵌物異常晶瑩。


    與此同時,坐在車內遠程指揮的朗姆正緊盯著電腦屏幕。


    在屏幕之中,正在同步傳遞攝像頭拍迴來的畫麵。


    畫麵之中,是一個廢棄的建築內部,正對麵站著若狹留美一個人。


    朗姆的眼眉微皺,遲疑了幾秒鍾後,開口道:“不用理會她,開槍。”


    這一邊的蘇格蘭威士忌聽到命令,手中扳機即將扣動。


    但若狹留美這時候又突然開口。


    “還有那艘船上的秘密,你也不想知道嗎?”


    “等一下!”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坐在車裏的朗姆就立刻喊道。


    蘇格蘭威士忌也同步放鬆了食物的力度。


    朗姆拿下嘴角叼著的雪茄,對著耳機說道:“問問她究竟都知道些什麽。”


    蘇格蘭威士忌維持著端槍的姿勢,對著若狹留美平靜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哼,想知道那些秘密,你必須親自來到我的麵前。”


    若狹留美的嘴角上揚,甚至是有一絲挑釁的意味在這裏麵。


    這讓看到這幅畫麵的朗姆長出一口氣,微眯的眼神更加冷峻。


    他緩緩抬起手,捂上右眼,獨獨露出左眼。


    在他麵前的小桌板上,除了蘇格蘭威士忌視角下的攝像頭畫麵,旁邊一台電腦上還連接著附近區域的監控攝像頭,以及狙擊手視角的攝像頭。


    朗姆的目光在這些實時監控畫麵一一掃過,謹慎確認畫麵當中的所有人。


    一分鍾後,他才緩緩放下手掌,對著耳麥說道。


    “蘇格蘭威士忌,告訴她我同意去。”


    ……


    與此同時,灰原哀戰戰兢兢地蹲在建材廢品中間的空隙,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雙眼瞪得老大,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若狹留美是在與朗姆對話嗎?


    那個槍手就是組織的二把手?


    不,朗姆不可能親自出麵殺人的,應該是有人在背後遠程遙控這個槍手。


    可是若狹留美所說的“船”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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