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有些發悶的電話鈴聲在抽屜裏持續響著,秦智博深吸一口氣,從抽屜裏拿出了電話。


    “咳、咳——”


    秦智博清理一下嗓子,微微調整好自己的聲線,隨後按下接聽鍵。


    “hello?”


    秦智博進入黑色組織的身份是美國人,要時刻使用英語與對方交流才符合人設。


    “今晚10點,龍神山九十九連彎,第47道彎。”


    電話對麵使用的也是英語,隻不過聲音有些渾厚,語句說得也不太連貫,有股子日式英語的味道。


    秦智博眉頭微皺,大腦中迴憶起了渾厚的聲音,正是曾在伊豆假日酒店和杯戶酒店有過兩麵之緣的魚塚三郎,組織裏的代號是“伏特加”。


    至於他口中所說的時間和地點,應該就是今晚接頭的地方。


    “okay,igotit.”


    秦智博幹脆地迴了一聲,電話另一邊就迅速掛斷了。


    掛斷電話,秦智博鬆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第一次電話會聊很多的內容,但沒想到竟然這麽簡單,自己隻有兩句台詞。


    不過從魚塚三郎“伏特加”的口語發音中,秦智博聽出了他的英語水平應該隻是堪堪交流,跟身為高中生的工藤新一完全不能比。


    這倒是讓秦智博有些放心,因為隻會說英語這一點,嚴格來說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層保護色。


    如果對方英語水平一般,肯定也不會與自己過多交流,說話的機會少,有利於隱藏身份,甚至可能會放鬆警惕,當著自己的麵用日語交流一些秘密內容。


    此類人物的典型代表就是曾在杯戶酒店裏遇到的莎朗·溫亞德,她明明能用日語在電話裏與琴酒交流,透露警察和網絡上的動向,但卻假裝自己不會日語。


    隻是晚上的會麵,仍然讓秦智博有些擔心。


    在地圖上查看了一下接頭地點的位置,龍神山位於東京的遠郊,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但事到如今,自己也必須硬著頭皮去了。


    ……


    晚上9:00,秦智博穿戴好“邁克爾·貝”的人皮麵具,換了一身低調且便於行動的黑色裝束,先步行來到米華酒店前,然後再打車前往龍神山。


    進入龍神山山區,秦智博在心裏默數著拐過的大彎數量,直到第40個彎道的位置,秦智博提出了停車。


    司機好心提醒了一下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秦智博拒絕地擺了擺手,司機隻能將秦智博放在了荒涼的道邊。


    到達這裏,時間已經是晚上9:40了。


    秦智博悄悄戴上魔力提取器,在腦海中迴憶出琴酒那辨識度頗高的相貌,立刻在大腦中得到反饋。


    朝著這個山坡上的方向,秦智博下意識抬頭看去。


    ...


    遠處山坡的鐵圍欄邊,一輛保時捷356a正停在道邊。


    琴酒正坐在車裏默默抽著煙,而一旁的伏特加負責舉著望遠鏡望風,觀察山下的動靜。


    突然——


    “大哥,好像是那家夥來了...”


    琴酒掐滅剛點上的香煙,從容走出愛車,從伏特加手中接過了望遠鏡。


    蜿蜒的山路上,兩個對稱的車大燈在陰暗的連彎上盤旋,從出租車的顏色來看,是輛出租車。


    “那家夥還挺謹慎的,坐的是出租車,應該是怕被我們記下車牌號,從而找到他住在哪裏吧?”


    一旁的伏特加端著從車上新拿來的望遠鏡,嘴角獰笑著分析著。


    琴酒瞥了一下旁邊的伏特加,並未對這個分析做任何評價。


    其實在三天前接到“那位大人”的指令,說是從美國要來一位組織同夥,琴酒就一直在做各種準備。


    最近三天從美國各地飛日本的航班,安排伏特加查了個遍,雖然涉及的外國人很多,但並沒有一個叫“邁克爾·貝”的人。


    不僅如此,在整個東京各大酒店的新房客名單裏,美國人“邁克爾·貝”也不在其列。


    這樣的手段,琴酒並不陌生,因為如果是琴酒自己的話,也必然不會在國際航班的係統中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入住信息更是如此。


    不過這又衍生出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組織同夥”像“幽靈”一樣潛入東京,就連自己都無法掌握他的行蹤。


    琴酒討厭秘密主義,尤其是影響到他本人的秘密主義。


    但“那位大人”叮囑過,這位“組織同夥”的來源非常可靠,是目前組織被眾多老鼠盯上的情況下,能收獲的最可靠同夥。


    組織的龐大離不開人才建設,但在人才建設過程中,組織內部總會出現一些叛徒。


    並且組織的日漸龐大也讓各國的調查機構盯上了這尊龐然大物,大量吱吱作響的“老鼠”直奔組織這頭“大象”而來。


    這種情況的後果就是,以組織名義招收的組織成員裏,十個有八個是各國調查機構派來的臥底。


    這誰遭得住啊?


    不過這位從美國來的“組織同夥”比較特殊,“那位大人”說他來自的地方還沒有被任何調查機構盯上,因為“供貨商”的渠道比較安全,所以不可能是“老鼠”。


    因此,琴技隻能暫時忍耐一下對方的秘密主義,看看後續的發展。


    畢竟這年頭,忠心難買。


    伏特加除外...


    盤旋的山路上,出租車忽然在一個彎道前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金發的外國麵孔。


    “應該就是他了,大哥。”伏特加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琴技並未作聲,繼續端著望遠鏡觀察這個“組織同夥”的一舉一動。


    隻見這個叫“邁克爾·貝”的男人下了車後,不慌不忙地從兜裏掏出一隻手套戴在手上...


    忽然,男人抬頭,目光直勾勾看著山坡上自己所處的位置。


    望遠鏡裏,男人的眼神中不帶有一絲迷惑,仿佛就是與琴酒隔著上千米的距離在對視。


    霸氣外漏,找死!


    (不是)


    二人隔空“對視”了兩秒鍾,男人便移開了目光,沿著盤山公路繼續往上走了。


    琴酒眼睛微眯,放下了望遠鏡,一旁的伏特加趕緊接過大哥閑置下來的望遠鏡。


    ......


    山坡下的秦智博同時打開了夜視儀和望遠鏡雙視野,在視野加持下,看到了山坡圍欄旁站著的兩個黝黑人影,以及他們臉上共計四個的小亮點。


    看來是琴酒和伏特加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唿,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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