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傳宅邸後門,秦智博追上了企圖悄悄溜走的阿久津誠。


    本來秦智博以為阿久津誠是趁警察不注意,悄悄把用來抵押的龍形雕刻給帶走了,所以這時候才偷溜的。


    等追上阿久津誠,秦智博才發現阿久津誠並沒有帶走那個雕刻品。


    “那你跑什麽啊?”秦智博不解地問道。


    “我...”阿久津誠支支吾吾,“我隻是不太想談我的父親。”


    阿久津誠麵色為難,但這更堅定了秦智博探索這其中事端的決心。


    “阿久津先生,我們之前已經約定好了,我幫你擺脫嫌疑,你為我講講你父親的事情。”


    “放心吧,我也不是為誰工作,隻是出於我個人原因想要了解一些阿久津真武先生的事情。”


    “尤其是關於沉睡海神的...”


    聽到這話,阿久津誠的雙眼突然瞪得像銅鈴,好像是被勾起了什麽特殊迴憶。


    而就在這時,跑得太快沒刹住閘的柯南也突然從門邊竄了出來。


    “工...柯南?”


    “你怎麽來了?”


    柯南嘴角輕咧,將錢包舉了起來。


    看到柯南拿著自己的錢包,秦智博一把將錢包收迴來,然後打開錢包數裏麵的鈔票。


    柯南:“...”


    數完鈔票,一張沒少,秦智博又將錢包揣進兜裏,簡單道了一聲謝謝,就挽著阿久津誠的肩膀離開了。


    而柯南雖然被秦智博數鈔票的動作有些傷到,但還是記下了在剛才跑到後門轉角處聽到的一些信息。


    “沉睡海神...嗎?”


    ......


    離開了丸傳宅邸,秦智博和阿久津誠來到了阿久津誠的雕刻工作室。


    工作室裏的學生都已經離開,阿久津誠拿出鑰匙開門,並招待秦智博進了裏麵。


    等二人落座,一路沉默的阿久津誠終於開始說話。


    “我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是日本現代雕刻的靈魂人物。”


    “父親將一生的時間都獻給了雕刻事業,這種精神同樣也感染了我,促使我現在也成了一名雕刻家。”


    “當然,在雕刻方麵,我遠沒有我父親那般富有天賦和創造力,至今都隻是在模仿我父親的雕刻風格而已。”


    “但是自從那場大病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秦智博將椅子稍微湊近了一些,因為阿久津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天我記得應該是1980年的3月份25號吧,早上有一場輕微的地震,我像往常一樣比父親晚些到雕刻室去。”


    “但是等我到時,卻發現父親口鼻流血,昏倒在地上。”


    “我趕緊將父親送到醫院,經過醫生的診斷,說我父親得了一種奇怪的熱病和古代海船上非常流行的壞血病。”


    “生病的那段時間,父親時而昏迷不醒,時而大喊大叫,還滿口胡言亂語,說有一個龐然大物之類的怪話。”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熱病和壞血病的症狀完全消退後,我將父親帶迴了家裏。”


    “但自從迴家之後,父親就每天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一個人忙著某件雕刻作品。”


    “那件雕刻作品不同於以往父親的雕刻風格,它是...”


    說到這裏,阿久津誠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雙眼微眯,似是在迴憶那深埋已久的記憶。


    “它似乎是某種很抽象的生物,但我也很難說出這是什麽生物,父親也從未告訴我那具體是什麽,隻說那尊雕像叫做‘沉睡的海神’。”


    “總之,在這尊雕像完成後,父親就將雕像供在神龕裏,每日參拜。”


    “再後來,父親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越來越不好,已經沒法在家裏待下去了,所以家裏決定將他送到青山精神病院。”


    “離開雕像的前幾個月,父親非常狂躁,但經過精神醫生的治療,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隻不過每次家人探訪的時候,他都會詢問家裏的雕像怎麽樣了。”


    “父親的臆想症持續了大概十年,直到五年前才開始不再提起那個雕像了。”


    “正常的狀況又持續了一年,為了測試能否出院,醫生決定做一個測試,讓家裏人將那尊雕像帶過來,看看父親還對雕像有沒有奇怪的臆想。”


    “當時我記得還有一位自稱是來取材的新人作家在旁邊觀摩。”


    “原本測試進行的好好的,就算雕像擺在父親麵前,父親也絲毫沒有想參拜的欲望。”


    “但是直到那該死的作家拿起相機對準雕像,我父親就突然發作了。”


    “父親發瘋似地推倒並毆打那個作家,咒罵作家不該對神明如此無禮。”


    “從那之後,父親又開始每天胡言亂語,沒過多久便去世了。”


    關於阿久津真武的事情講完了,秦智博也理解了為什麽阿久津誠不想提起這些事。


    因為對於阿久津誠而言,這都是不想再迴憶起的痛苦經曆。


    世界上有兩種疾病,對家人的折磨要過於對病患本身。


    一種是植物人,家人每天要在產生希望與失去希望的輪迴中承受未知的時間。


    一種是精神病,家人無法理解也難以幫助病患,隻能陷入到無助和自我懷疑當中。


    秦智博安慰地拍了拍阿久津誠的肩膀,然後問道:“我能看一看那尊雕像嗎?”


    “嗯...可以是可以,但我把它放進倉庫最裏麵了,你要等一會兒。”


    “沒關係,我等得起。”


    在秦智博的注視下,阿久津誠離開了。


    等再次迴來,阿久津誠懷中抱著一個由泡沫紙包裹的巨大物件。


    落滿灰塵的泡沫紙層層剝開,裏麵物件的真容也露了出來。


    這是某種奇怪的生物以類人的形態蜷坐在下麵的方石基座上,這生物身材肥腫,輪廓混沌不堪,能顯而易見的隻有其背部完全病態的翅膀。


    至於其頭部,則像一團揉爛的橡皮泥一樣模糊抽象。


    在這雕像上,秦智博果然看到了調查點。


    【調查√】


    【這是一尊天父造像】


    【即一物中,知天盡神,致命造元】


    【若虔誠參拜,人皆可日天,皆可日神,皆可致命通元】


    【即若不然,則朝聞道,夕死可矣】


    調查說明的描述很怪異,但秦智博也大概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這是讓我參拜這個洋菩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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