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海之夜,聲色迷醉,萬千紛繁燈花中,獨有一盞,能讓人夢死其中。


    夜琉璃。


    “隻一杯,便夠你解饞了?”


    二樓雅座,光影之外,一人慵懶舉杯,輕抿淺呷:“這已是今晚第二場,不能再喝。”


    杯中紅酒隻餘少半,輕揚淩亂的語調,顯示他已醉熏,質地考究的西服隨意扔在一旁,襯衫紐扣半解,露出的些許緊實的胸膛,肌理縱橫,線條分明,平直的鎖骨,於凜冽狂野中,又平添了一分性感。


    賀笙平衝著他虛敬一杯,揶揄道:“原來我隻能屈居你的第二場,真是傷心。”


    “第一場是秦笙的生日聚會,怎麽,你想和她搶?” 男人不慌不忙放下了杯子。


    賀笙平咳一聲,苦笑:“還真不敢,那個母老虎,隻有對你才溫柔。不過話說迴來,本來我娶了林寶琴,你娶了秦笙,兩樁妙事,美滿婚姻!現在倒好,我的婊/子跟人跑了,你的癡心情/人你又不要……這是個什麽理兒,啊?”


    對麵那人默然不語,無波無瀾的目光,隻鎖著桌上那杯酒。


    潤中帶濁,聞之香鬱,品之鬆爽,是上等的陳年幹紅。


    “你說,為什麽突然和秦笙分手?”賀笙平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勉強坐起來,歪歪扭扭的身子還不及對麵那人的肩膀高。


    他眯眼一掌拍過去,“你還年輕!不到三十歲,已是商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一樁生意談黃,這都不叫事!不至於賠個幾百萬就把你搞成這樣,又是醉酒又是分手!”


    “嗬。”他似不願多說,淡淡應了聲,“老爺子不同意。秦笙家世不好。”


    “滾吧你!你那倔脾氣上來,誰能攔得住?都是借口!”


    男人不置可否輕笑,並不接這個話題,抿了一杯酒,才低聲道:“明天的貨,你確定是在廣海東郊交易?”


    “確定。”賀笙平從腰間掏出錢包,內夾裏塞著一張紙條,“交易地址。”


    “你不去?”


    “我爸的生意,我自然要避嫌。”


    他了然點頭,接過紙條,手指摩挲而過,眉頭隨即緊皺。


    “這是?”他將紙條翻過來,除了一行地址外,還有一張照片,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紮著短馬尾,杏目清澈,麵容秀麗,無辜的眼神,更顯得楚楚動人。


    “附送的信息。”賀平笙道,“查地址時順手查的。那個案子死者的女兒。不過不是那個圈子裏的,不知道對這件事了解多少。”


    趙北瀾呆呆地看著照片裏那人,忽而起身就走。


    “喂!去哪?”身後傳來賀笙平的追問。


    他頭也不迴,“三樓。”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都揚起一抹曖/昧的笑意。


    三樓,那可不是什麽聖堂,倒是個享受人間極樂的天堂。


    夜琉璃三樓,五星級客房。


    門外靜謐,走廊掩在昏黃光暈之下。


    門內,卻分分鍾上演著大尺度戲碼,濃情蜜語,喑啞婉轉。


    這裏的夜晚,比之樓下,無聲卻更加妖嬈。


    趙北瀾大踏步走在暗紅金絲勾花地毯上,目光直望向走廊盡頭。


    原來真的是她……那樣的眼神,他不會記錯!


    無數次撫摸她的臉頰時,他都會看到,那雙眼睛就似鑽石般鑲嵌在她的眼瞼之上,妖嬈又奢華。


    可是他竟不知道,她在他眼皮底下,演了這麽久的戲而不被他察覺。


    他對她,到底縱容到了哪一步?


    “趙少,請問你要去幾房?”三樓的服務生追上來。


    “噓——”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推開了一扇虛掩的門。


    門內浮光掠影,勾勒出chuang上一個單薄瘦削的身影,正窩在chuang邊,懷中緊緊抱著被子的一角,恍惚間,發出一兩聲顫抖的呻/吟。


    “這……?”服務生頓時傻了眼。方才他收拾房間時,並沒有發現chuang上躺著個女孩!更何況這房間,今晚已經預訂出去了,怎麽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躺在屋裏睡覺?!


    服務生連聲道歉,正要上前驅趕這個闖入者。


    趙北瀾揮了揮手,“這房我要了。”


    說罷帶上門,將屋裏的誘/人春/光,盡數鎖在此間。


    服務生摸摸差點被門板掃到的鼻尖,起初百思不得其解,而後,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曖/昧的笑意,“想不到趙少好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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