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讓老子為了這個小破地兒犧牲老子的徒弟?!老子不幹!”王汐氣得差點掀桌子,“老子很早就說過了,老子不幹!想對老子的徒弟下手,那就先踏過老子的屍體!”


    能讓王汐如此暴跳如雷卻又束手無策的,想來也隻有肖懷沭了。


    那日王汐還在梧桐苑練功,便聽蘇懷靈說師尊迴了落陽山,還帶迴來個小師弟,硬要拉著謝青去看,那時王汐和謝青還很要好,謝青求助王汐,王汐便擦擦汗,隨二人一同前去。


    見了肖懷沭第一眼,王汐就知道自己跟他相處不來。


    過分瘦削的身子,過分陰柔的麵孔,明明長著一張娃娃臉,上麵卻總是掛著年少老成的表情,那副尊容簡直跟自己的師尊天樞老人如出一轍。


    王汐皺著眉,打量麵前這個新人,該有肉的地方一點肌肉都沒有,還天天捧著一個精致玩偶,這孩子放到女人堆兒裏都找不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偏見造成的幻覺,王汐總覺得這個孩子陰森森的,一眼看到,就不想再接觸第二次。


    “這孩子是我遊曆山水時便早已收下的弟子,算算備份也是懷涼和懷靈的五師兄了。”天樞老人眯起眼睛將肖懷沭的身世娓娓道來。


    自由父母雙亡,長得又水靈的肖懷沭自小就是被人稱作“姑娘”,加上還時常捧著個人偶,性格悶,別人就算掐他撒氣他也不願叫一聲。


    寥寥數語就把一個可憐的小人兒形象介紹給幾位弟子去聽,口才之好簡直讓人心生憐憫。


    隻有肖懷沭和天樞老人知道,他生下來就是與眾不同的。


    身為天樞老人的同門師兄,“地縛”向來是以長相陰柔,身姿嬌軟,酷似女性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一次也毫不例外,為了方便日後的計劃,天樞老人以肖懷沭心思細膩為由,直接準許肖懷沭掌管藏書閣。


    “師尊,這恐怕不妥。”謝青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藏書閣掌事,這是素來喜好閱讀的謝青最夢寐以求的差事,可是對於讓肖懷沭直接掌管藏經閣的事情,天樞老人連個理由都沒給過謝青。


    落陽山對於謝青而言,就是重生之地,沒有純血統支撐的謝青素來在家族中地位地下。


    可就算那血統再不純,也是青龍血脈,這給了謝青極高的修行天賦,卻給謝青帶了十分脆弱的肉體。


    故此,謝青隻能做符修謀士,想那種器修武夫一類他頗有自知之明地不如觸碰。


    “謝懷瑾,你說那個肖懷沭一來就管了藏經閣,看他那樣子能讀過幾本書?”王汐每次見到謝青,都忍不住替他抱怨天樞老人的偏心眼。


    “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們這些做弟子的還是不要總是去嚼師尊舌根才是。”謝青看似滿不在乎地維護著天樞老人的決定。


    “哦,你能這樣想那倒是最好,”王汐點點頭,“真奇怪,落陽山向來是夏季,怎麽肖懷沭一來,氣候就帶了點初春的寒冷了?”


    “你什麽意思?”謝青向來是聰明人,王汐已經把話說得那麽清楚了,他自然不可能會再裝作聽不懂。


    “你覺得這個肖懷沭有沒有可能是師尊的債?”王汐一張大臉湊到謝青麵前,“不然憑你這麽優秀的能力,掌管藏書閣完全是牛刀小試,師尊怎得就偏偏不答應你這件事,而且還不由分說的把這個差事給了肖懷沭?其中計較用膝蓋想想都知道。”


    謝青有些微怒,但還是極力克製情緒道:“王懷詠,我敬你是我的大師兄,這件事沒有證據你就別亂講,否則,別怪我跟你翻臉。”


    王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對於謝青的警告,他從來不放在心上,“小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王汐覺得無趣,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喉道,“總之,師尊跟五師弟的關係就是不一般,你愛信不信。”


    話音剛落,王汐頓時覺得有一股殺意衝著自己直愣愣地逼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把頭向後一仰,便看到一張符紙“嗖”地一下貼著自己的咽喉飛了過去釘在牆上。


    “謝懷瑾?!”王汐一臉的驚愕,“你在做什麽?謀殺麽?!”他質問。


    謝青看著王汐,眼神冰冷地像是要把王汐推進寒冰煉獄一般。


    “我說過,不準你非議師尊。”


    王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加上他素來心直口快,“怎麽著?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要不要我給你找一麵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幅人不人狗不狗的德行!”


    向來是鳳凰一族的天驕的王汐可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語氣對待過,加上他純粹的血統,與生俱來的有些看不起血統不純粹的物種。


    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謝青的修煉天賦和才華過人,王汐根本就不想跟這種雜毛走得太近。


    謝青也不是傻子,相處久了自然能夠看出來王汐時常端著一副純血統修士的高姿態來,若不是這人沒什麽心眼,為人也豪爽,加上他是天樞老人的首席大弟子,謝青也根本不想同王汐扯上什麽關係。


    既然兩人都不想好好維護一段同門之情,大可不必裝模作樣,直接你丟我幾個符紙,我打你幾個衝拳,一來一往兩個人的實力竟然也不分上下。


    如此一來,二人的關係從此以後就越來越差。


    差到了什麽程度?


    王汐說東,謝青就往西。


    謝青支持的,王汐肯定不支持。


    原本也算表麵和諧的師兄弟竟然就如此簡單的撕破了臉。


    這樣一想,王汐看到肖懷沭那張過分陰柔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這娘娘腔,老子這幾百年來哪用受謝青這麽多氣?


    想到這裏,王汐也準備破罐破摔,“謝青那老小兒不是支持你這麽做嗎?那老子就告訴你,老子不幹!打死老子也不幹!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小六子不隻是他謝青的徒弟,也是老子的徒弟!他謝青總是跟老子抬杠,就算這把輸了,老子的修仙之路從此結束了,老子也不會讓你和謝青去害小六子。”


    沒等肖懷沭迴答,王汐抽出腰間寶刀劈手就要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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