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江潼原本混吃等死得生活變成了陪墨矩,隻要一到晚上,就會被墨矩接迴去,跟他同榻而眠。


    剛開始。江潼不自在極了,跟另一個認睡覺,雖然他不是一個完正的男人,但也是男人吧,還有些別扭,但是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麽感覺了。


    因為他體寒的原因,在這炎炎夏日,江潼抱著他,很是舒服。


    這日,江潼依舊抱著他,聞著他身上傳來的那種涼薄而又誘惑人的香氣,沉沉的睡了過去,幽幽的燭火在天邊泛起的亮光中,不知何時熄滅了。


    江潼睡得很沉,直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江潼才被驚醒,她睜開眼睛,有些征然的看著頭頂的輕紗曼帳,發了會呆,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兩道交談聲。


    “爺走了嗎?”


    “嗯,剛走一會兒。”


    “沒想到,爺對這位,卻是上心。”


    “那可是,你可見過爺這麽些年,對那個女子這般上心過,幫了那麽多忙,這可不是爺的風格。”


    “爺可真是疼愛郡主,剛剛郡主抱著他,他為了不吵醒郡主,那輕手輕腳的模樣,你是沒看見,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爺居然也有那麽溫柔的一麵。”


    後麵兩人漸漸走遠,江潼聽不清了,她捂住臉,有些不好意思,墨矩對她好,她一直都能感覺到,隻是,要是他不是太監該多好啊。


    沒過幾日,府上忽然來了幾位不速之客,江潼好奇,跟著江祁偷偷跑出去看。


    瑛王妃正在跟幾個人說話,其中一個,看背影,像極了那位寧王世子。


    “你說,他們忽然來我們府上幹嘛?”江潼戳戳一起偷看的江祁。


    “我怎麽知道,肯定是有什麽大事,不然一個世子,好端端跑到我們家來幹嘛?”


    江潼又問道,“哎,你跟這個世子關係怎麽樣。”


    江祁撓撓頭,“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吧,你知道的,總有些人,你不好跟他相處。”


    江潼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他吧,有些傲氣,你也知道,這說起寧王世子,不都是什麽翩翩少年郎,什麽年少有為嗎,以前大哥在的時候,這些詞可都是誇大哥的,現如今,大哥去邊疆打仗,寧王世子後來居上,再加上人家也有點本事,這舞文弄墨的本領一般人確實比不上,就連皇帝都很喜歡他,所以,我們這些紈絝子弟,人家當然就瞧不上眼了。”


    原來是這樣,“那他怎麽忽然來了我們王府,該不會是有事求我們父王吧。”


    江祁摸摸下巴,“有可能。”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寧王世子過來,卻是為了另一件事。


    直到送走寧王世子,瑛王妃這才將江潼叫過去,江祁好奇,也跟了過去。


    瑛王妃看了他一眼,卻沒將人趕出去。


    “你們可知,今天寧王世子過來,是為何意?”


    兩人齊齊的搖搖頭,“不知道。”


    她看向江潼,“他這是,來求娶你來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要說這寧王世子,真是要相貌又相貌,要品行有品行,家世也是跟瑛王府旗鼓相當,門當護對,沒有哪個,比他更合適的了。


    原本她以為,像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以後,指不定會求娶一位公主,切沒想到,他卻來到了瑛王府,想到有一次,江潼和她去參加公主的宴會,江潼看著人家呆呆的模樣,現在,肯定是高興壞了吧。


    然後江潼並沒有,不但沒有,還是滿心的臥槽。


    這位大兄弟,你是有什麽想不開,要來求娶我?


    不是,咋兩都沒怎麽說過話吧,連麵都沒怎麽見過,這可不是事實嗎,真正見過江潼容貌的,外人中,恐怕也就一個墨矩了吧。


    “母親,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看看啊,這個寧王世子,連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怎麽會突然跑過來要求娶我,我還都沒及笄,這位寧王世子卻是已經快二十有了吧。”


    江潼這麽一說,瑛王妃活絡的心思這才淡了下去,“你這麽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


    “母親,你說,會不會是寧王府出了什麽事情,所以他才來求娶妹妹。”江祁說道。


    “我去查查。”瑛王妃冷醒下來,開始派人去查。


    這麽一查,倒也沒發現什麽,寧王府很是平靜,什麽事也沒有,好像人家就是單純的來求娶江潼。


    如果前提是他見過江潼的麵的話。


    這天晚上,江潼照例被墨矩帶了過去。


    不過,當江潼下意識去抱他的時候,他卻躲開了。


    嗯?江潼還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又重新去抱。


    這次她終於發現了,墨矩就是在躲她。


    “怎麽了?”她問道。


    “你不是答應過我,做我的人嗎。”他忽然坐起來,捏住她的下巴。


    江潼撇開他的手,“你捏痛我了。”


    墨矩連忙上前看,果然紅了一片,江潼的皮膚太嫩,稍微用點力就會紅一片。


    “我既然答應了,肯定就不會反悔。”


    “那你跟寧王世子的事情又是怎麽一迴事。”


    江潼這才明白他今天怎麽突然別扭起來,“你說這個啊,沒什麽,就是他來求娶我而已,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嫁給他啦。”這輩子,她就沒打算嫁給別人過。


    “那為什麽,坊間的傳聞,卻是你們兩個已經開始議親了。”墨矩的語氣有些危險。


    嗯?


    “我怎麽不知道?”江潼疑惑,“而且,我母親也沒有答應他啊,隻說會考慮考慮。”


    墨矩這才看上去心情好了些。


    “那就好。”


    “不過,坊間為什麽這麽傳?流言蜚語真是不可信。”


    “哼!隻怕是,這是有心人故意傳的。”


    “該不會,是寧王府自導自演?”江潼猜測道,不然為什麽寧王世子前腳剛走後腳就傳出來這樣的事情。


    “有可能,好了睡吧。”說完墨矩就躺下去,不一會兒,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江潼咬牙切齒,就為了這個,在好了,現在她徹底睡不著了。


    她氣唿唿得抱著墨矩,他的身上的香味似乎有助眠的功能,江潼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一夜好眠。


    第二天,瑛王妃也聽說了這些傳言,臉色不太好的讓江潼少出去,外麵那些人的話開始傳的越來越難聽,明明是寧王世子先去求的親,結果卻變成了江潼倒貼。


    瑛王妃去了一趟寧王府,也不知道談了什麽,迴來後臉色不太好。


    江潼問了一聲,“母親,可是發生了何事。”


    “好呀,這個寧王,真是不把我瑛王府放在眼裏,那個寧王世子,居然已經有了小妾,那個小妾身懷六甲,來求娶你,不過是為保住那個孩子。”她差點氣的在寧王府扇那個畜生一巴掌,就這種人,還想來求娶他們的寶貝女兒。


    “什麽?”江潼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瘋了嗎?他就不怕我要是真的答應,過去後,自然會發現。”


    “哼!寧王世子是什麽人,花樣那可是多的很,今天,要不是我留了個心思,讓人去後麵查看,險些就被他們蒙混過去,現在坊間對寧王世子的評價,那可高著呢,要是你真的過去,發現了這個事情,你就算說出來,憑寧王世子的手段,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你,為了你我們就算是出手,也不能對付他太狠,他保全了名聲,還接了一位郡主做妻子,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哼,欺人太甚,不給他們一個教訓,還以為我們瑛王府是泥捏的嗎。”江潼生氣的說道。


    “教訓肯定是要給的,不然,怎麽咽下這口氣,不過,你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吃虧。”自從瑛王退了之後,他們瑛王府的勢力確實減弱了不少,這些人,還真當他們瑛王府好欺負了嗎。


    江潼在暗地裏想著,墨矩當初說,要是誰得罪了她,就告訴他,將人帶到那處地牢,好好的教訓一番,當時她還沒想著自己就報了仇,也沒必要帶到哪裏去,現在,就有一個人,讓她恨不得立馬丟到那裏麵去。


    真是太可恨了。


    她忽然想起當初白漣和這位世子的一些流言,有可能,也是那位世子放出去的,為的就是顯示出自己的魅力吧。


    太不要臉了。


    當天晚上,江潼就給墨矩告狀。


    墨矩帶著江潼,深更半夜,將摟著小妾睡覺的寧王世子打暈帶到了牢房。


    當然,是由暗衛操作,江潼和墨矩兩人在一旁看好戲。


    到了地牢,被潑了一盆鹽冷水,寧玉猛地醒來。


    他有些怔愣的看著四周,不明白自己明明再床上和姬妾睡覺,怎麽忽然就到了這裏。


    “寧世子,你好鴨。”江潼坐在二樓喊到。


    他聽見聲音,猛地抬頭,就看見墨矩抱著一名女子坐在上麵,兩人姿態親密,那名女子姿色比起白漣,毫不遜色,甚至帶著一份媚意。


    “怎麽,不認識我了啊,你不前幾天還想著跟我聯姻那,怎麽連人家是誰都不認識啦。”


    寧玉瞪大眼睛,“你是,江潼!”


    “正是本郡主,幹嘛這麽驚訝,你知不知道,你露出這個表情,挺醜的。”江潼說得一本正經。


    “居然是你!”他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像是跟江潼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怎麽,很驚訝那?你坑害本郡主的時候,怎麽不是很得意那?”


    “你居然跟了司禮監的人,嗬,害你?那是本世子瞧得起你,現在看來,你這種女人,令人作嘔,本世子還好沒有跟你接親。”


    “給我打,說的話真是難聽。”江潼說道。


    寧玉本來以為她不過是墨矩的一個玩物,她的話,肯定不能聽。


    結果跟前的人聽見江潼的話,立馬一鞭子甩到了他的身上,他立馬叫出了聲,作為世子。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種打。


    更可況。剛開始淋到他身上的。還是鹽水。


    才打了三鞭子,他就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江潼喊了句停,“矩矩,這個人也太無能了吧,這才三鞭子他就不行了,我二弟那次被父王打了五十鞭,都一聲不吭。”放屁,那次他直接是哭爹喊娘。


    不過。這個時候,就是要好好辱一下這個人,他不是高傲嗎,那就踐踏他的自尊,讓他高傲不起來。


    “不過是金玉其外的草包而已。”墨矩對於江潼的那句矩矩很是受用,配合著她說道。


    “唉,該不會,坊間那些誇你的,都是你自己散步出去的流言吧,也是,你這種人,確實能幹的出來。”


    寧玉咬牙切齒,恨不得臭罵這個賤人一頓,但奈何身上的傷一抽一抽得痛,他生怕這個賤人在讓人動手。


    等他出去了,定讓她好看。


    還有瑛王府,還有這群閹人。


    “矩矩,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人生不如死,但是缺發現不了傷口,要是讓他受傷太重,肯定會讓別人發現什麽,而且,不是說,那種看不見的,才最痛那。”江潼用著無辜的話語說出的,卻是狠毒的話。


    寧玉麵露驚恐。


    “肯定有,我們司禮監,最不缺這種東西,抬上來。”


    幾個人拿來一張桌子。


    “這是何意?”江潼不解得問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桌子,你坐的遠,看不清,這桌子上,可是有上千隻蠱蟲。”


    聽見這話,江潼忽然渾身發麻,但她還是問道,“這些蠱蟲不會把他吃幹淨吧,要是人死了,就不好玩了。”


    “那倒不會,既然時用來審訊犯人的東西,怎麽能把犯人審死。”


    “那?”江潼露出疑惑。


    “他們啊,會透過毛孔,爬到人的身體裏,你外麵根本看不見什麽,然而,身體裏,會有鑽心的癢意,想撓撓不了,想死又死不掉,過個一刻,它們會自動爬出來,然後若是犯人不招,他們會繼續爬進去,再過兩刻,他們才會爬出來,時間,會一點一點的增加,直到犯人招供。”


    聽著墨矩得描述,江潼都覺得身上癢起來,她抖了抖,“你還是別說了,直接傷吧。”


    他笑了笑,“好。”


    寧玉聽著墨矩得話,並沒有放在心上,世界上又怎麽會有那麽小的蠱蟲,那張桌子就在他的眼前,他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直到他被架起來,放在那張桌子上,他才看見,上麵,確實有著密密麻麻的一排小蟲子。


    他驚恐的睜大眼睛,還沒有說什麽,那些蟲子就不見了,下一刻,他的身體裏傳來鑽心的癢意。


    “啊!”好癢,好癢,癢死了,他使勁的撓著,但總是撓不到地方上。


    下麵的人看見他的動作,立馬總繩子綁住他的手腳。


    不能見傷,自己撓傷的也不行。


    江潼聽著那一聲聲的慘叫,卻是笑出了聲,寧玉這麽坑害他們瑛王府得時候,就應該會想到有什麽下場,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缺這麽害她,就不要怪她惡毒了。


    “矩矩,你會不會覺得人家很壞。”江潼眨巴著眼睛無辜的說道。


    “不會,你最可愛。”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著說道。


    “那就好,要是你覺得人家壞,人家鬼哭的。”


    墨矩卻是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暗衛無語,這一把狗糧撒得,他都快被狗糧糊住了眼睛。


    折磨了一個時辰,聽著寧王世子不斷求饒的聲音,江潼心裏才舒服了些。


    “好了,放了吧,也真是夠可憐的。”江潼有些不忍的說道。


    寧玉都不知道說什麽了,他也不敢再亂說話,生怕這個女人不高興又找來什麽奇奇怪怪的刑罰。


    “將世子送迴去吧,這都快天亮了,記得洗幹淨啊,不要嚇到人家身懷六甲的姬妾了。”


    “是。”


    “還有。”江潼走到寧玉麵前,“明天,不,應該是今天,世子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我,知道,了。”他已經連話鬥說不完整了。


    “嗯,知道就好。”


    寧玉被帶走後,江潼這才心情大好。


    “高興了?”墨矩摟著她的腰問道。


    江潼點頭,“高興了。”


    “那就好,我們也去睡覺吧,這一晚上,吵得頭疼。”


    江潼立馬狗腿的給他摁著太陽穴,輕輕的揉著,“舒服點了嗎。”


    “好了好了,去睡覺。”


    看得出,他確實有些疲憊。


    江潼點頭,兩人卻是去了瑛王府,江潼也不怕被發現,反正墨矩知道分寸。


    江潼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時,自然墨矩已經走了。


    丫鬟們服飾她洗漱完,這時候已經快是中午,江潼索性直接去吃午餐。


    到了客廳,發現了幾個不速之客,自然是寧王府得認。


    寧玉看起來有些虛弱,一直再道歉,寧王爺和寧王妃一改之前強硬的態度,低聲下氣,隻是瑛王妃並不買賬,瑛王爺也愛搭不理。


    這個寧王,隻是皇帝的一個弟弟,因為年輕時不爭不搶,所以皇帝白給他封了一個王爺,比起瑛王靠著赫赫戰功上來的,差了一大截。


    以前見了肯定是姿態放的很低,隻是見瑛王卸任了,就覺得人家好欺負了,想要落井下石。


    結果,卻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隻是教訓一頓?江潼冷哼,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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