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要不坐在後麵,我載你?”江潼指了指後座。


    玥表情忽然扭曲了一下,然後瞬間消失在原地。


    江潼:“………”不坐就不坐嗎,真是的,表情那麽臭。


    江潼騎著自行車迴去,好在後麵也沒在發生什麽事。


    過了幾天,江潼放學的時候,忽然碰到了江宜,他似乎是專門過來找他的。


    今天是周五,放的早一點,江潼看著眼前麵色複雜的人,皺眉問道,“有事嗎?”她如今對那一家子人都沒什麽好印象。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江宜歎了口氣說道。


    “談什麽,我沒什麽好跟你談的。”


    “江潼,你不要這樣。”


    “不要那樣,拜托你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在騷擾我。”


    “我聽說了你最近和一班的一個男生在談戀愛,江潼,不要這樣,你現在就一個人,要是被他騙了,都沒人給你出氣,你還小,不要早戀。”


    江潼目瞪口呆,這小子,不是前段時間還和女生勾搭的不清不楚,現在是有什麽身份來說自己的,再說了,他好像比她小吧。


    不對,她跟誰談戀愛了。


    一班,周博,臥槽。


    “你聽誰說談戀愛了,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江潼,你就不要否認了,現在全校都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


    “我是不是好人還輪不到你來說。”教室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周博麵色不善的走進來,”你來幹嘛。”自從那天聽完江潼和他得對話,周博就對江潼這個弟弟沒什麽好印象,懦弱無能的弟弟,要來有什麽用。


    “你知道江潼的事情。”江宜肯定的說道。


    “對啊,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當然知道你們那一家做的惡心的事情。”周博沒有說自己是偷聽到的。


    隻是他說了這些,江宜卻看向江潼,“你就這麽喜歡他,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江潼還在處於懵逼狀態,江宜本來就在誤會,結果周博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加一把火,現在她更是說不清了,不過沒關係,說不清就說不清,江宜怎麽看她,都無所謂。


    “關你什麽事。”江潼麵色冷淡的說道。


    “你,你遲早會迴後悔,你就等著哭吧。”這麽輕易地把自己底牌露出來,人家知道她的情況,就算以後不喜歡了拋棄了,也沒什麽負擔,知道她沒人出頭。


    江宜恨恨的離開。


    江潼看著江宜離開,然後滿臉震驚的看向周博,“周博,他居然說全校都知道我們在談戀愛是什麽鬼。”


    周博看著後知後覺的她,一時間神色複雜,她但凡情商和智商一樣高,他們現在已經到了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地步了吧。


    周博神色自然的牽起江潼的手,然後帶她到了他們學校的一處表白牆那裏。


    他們學校,不光有扣扣微信表白牆,更是有學生將一塊雪白的牆壁當成表白的地方,好在這裏偏僻,老師們一般發現不了。


    周博指著最上方的一塊紅色字體,“你看。”


    江潼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江潼,我喜歡你,坐我女朋友好嗎。”


    “江潼,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做我女朋友好嗎。”啊啊啊啊,其實他準備的表白才沒有這麽low,但是都怪那個臭小子,打斷了他的計劃,沒辦法,隻好先這麽將就了。


    江潼表情有一瞬間得空白,等到她反應過來,說道,“對不起啊。”


    周博麵色一暗。


    “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的。”周博笑笑,其實他也預料到了,要是江潼真的喜歡他,怎麽可能到了現在,兩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她還什麽表示都沒有。


    隻有不喜歡,才會隻把他當朋友吧。


    “不是,我是沒辦法做你的女朋友,我已經有家室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周博苦澀一笑,“江潼,你就算要拒絕我,也要找一個好點的理由吧。”什麽叫有家室了,她要是答應他,才叫有家室呢。


    “那個,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結婚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江潼也發現了,這個周博人挺好,至少嘴嚴實,不會到處亂說話,所以告訴他一些事情也無妨。


    周博一臉不相信,“你才十七,都沒有成年,而且,我們國家法定結婚年齡,女性要滿二十歲。”周博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道。


    “我知道啊,隻是我結的不是普通的婚。”江潼頓了頓,然後說道,“可能我後麵說的話走著匪夷所思,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周博看著她嚴肅的表情,跟著也嚴肅起來,總感覺她後麵會說出什麽震驚的話來。


    “你那天是不是聽到我說,他們家的榮華富貴是我拿命換來的。”


    周博點頭,他確實聽到了,不過一直沒有問而已。


    江潼說道,“那我現在去告訴你,是因為什麽,你可能無法相信,怎麽世界上會有那樣的父母,他們還是接受了高等教育,住在思想開放得大城市,還會對自己女兒虐待。”


    周博點頭,他確實無法相信,甚至覺得荒謬。


    “那是因為我,我不正常,我能看見鬼。”


    江潼就這麽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周博卻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你肯定不敢置信,但這是真的,從小,我的身邊的玩伴就是那些鬼魂,小的時候不懂,隻知道自己有這麽多人陪著,很開心,直到我第一次看見我的媽媽,對我露出驚恐的表情,我問我的夥伴,為什麽她害怕我,夥伴說是因為他們,我好奇的問我媽媽,是不是她不歡迎我的朋友來我家做客,那是第一次,她打了我,她罵我,說我是瘟神,說不不幹淨,讓我滾出去,我很害怕,就去找我的夥伴,他們會安慰我,會陪著我。”


    周博聽著,卻沒有感覺到多少恐懼,隻是看著眼前人,愈發心疼,她的媽媽,在自己孩子有問題,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她,居然是打罵,那個時候,她才多小啊,都沒有一個現實世界的朋友,就算是鬼,卻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後來,我慢慢長大,到了上學的時候,沒有人告訴我在人前不能露出我的異樣,我還是跟我的鬼朋友一起聊天,一起說學校和老師,周圍的人漸漸開始不理我,老師也不喜歡我,他們都說我有病,小孩子沒有善惡,隻有喜歡和不喜歡,他們不喜歡我,自然要欺負我,像鎖在廁所,書包裏放蟲子這些都還是好的,他們甚至有一次,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我的父母,他們沒有管我,隻在醫院做了簡單包紮,甚至都沒有拍片查看,就把我帶了迴去,不讓我出去,就那樣在家裏待了半年,等我的傷好全,才放我迴學校,後來我才知道,就在那一次受傷中。我傷到了大腦,再也長不高,那是初一,就算家裏不怎麽給飯吃,礙於基因,我還是長的飛快,但是自那以後,便不長了,從那時候到現在,我一直是一米五八。”


    周博還牽著她的手,內心一片痛苦,他不覺得她是在騙人,也不覺得她有病,她是那麽善良,就算家人不要她了,她也沒有變壞。


    “後來啊,這樣的生活一直到了高二,那天我迴去,他們沒有關臥室的門,我聽見了他們的討論聲,我知道了,他們是要給我配冥婚。”


    在聽見最後兩個字,周博眼睛忽然睜大,“什麽?”他以為他是聽錯了。


    “冥婚,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們要把我嫁給一隻鬼。”


    周博沒忍住罵了句髒話,“他們是瘋了嗎。”


    “本來就不喜歡我,但是礙於法律,又不能扔掉我,現在,那隻鬼又給他們承諾了錢財,他們自然是巴不得了。”


    “所以,你現在……”周博覺得有些喉嚨發幹。


    “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作為要求,我脫離了那個家,那頓別墅,其實是我和那隻鬼的婚房。”江潼靜靜的看著他。


    周博無法想象,每次,他都親手將人送到哪裏,那個地獄。


    “你,會死嗎。”周博眼睛有些濕潤。


    江潼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他說不會死,那就應該不會。”


    周博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他說的話,怎麽能信。”他也看過不少恐怖片,還算了解,這種冥婚,一般人類,哪有活下來的。


    周博一把抱住江潼,“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要一起活下去,我們還要一起上大學,還要一起工作,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死的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江潼緩緩的伸手抱住他,“沒關係的,反正生死有命,我沒想到,有一天,我能擺脫那個家,擺脫那些噩夢,他們都說鬼很可怕,但對我來說,人要比鬼可怕的多,我能過上正常得生活,哪怕隻有幾年,我也心滿意足了,隻是周博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你會喜歡我,我很開心,我還從來,沒有被誰喜歡過,謝謝你,這種感覺真好,等我死的那天,我會讓那隻鬼幫你後半生榮華富貴,平安順遂。”


    “誰他媽要榮華富貴了,江潼,我隻要你活著,這個世界很好,你還會發現很多有趣的東西,不要放棄,好嗎。”


    江潼卻隻是笑笑不說話。


    “對了,你總問我有沒有朋友,其實,我是有一個的,隻是你看不見,我雖然不怎麽跟她說話,但是她人很好,我很喜歡她如果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江潼說道。


    “嗯!”就算是鬼,他也不怕。


    這一天,周博知道了這些聳人聽聞的事情,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就連張超和王磊問他事情,他都沒有聽見,迴到家,躺在床上,他的思緒卻飄到了江潼的那頓別墅裏。


    怪不得江潼那麽喜歡買東西,以前沒有享受過,所以一個人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才會把以前落下的都補迴來。


    這個時候,晚上十一點多,江潼,是不是跟那隻鬼在一起,他今天提出過要跟她一起迴去,他要見見那隻鬼。


    江潼攔住了他,說道,“你沒辦法的,而且,你放心,他沒有欺負我,他隻是偶爾會需要自己的一點血,沒事的,就隻有一點。”


    他問他是不是那隻鬼一直在那頓別墅,江潼搖頭,“有時候會在,有時候不在,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現。”


    那今天,會在嗎,他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要是那隻鬼今天在呢,會不會驚擾到他,然後對江潼做什麽。


    他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沒用,什麽都做不了,原本以為好好學習了,以後多賺些錢養活江潼,可是今天她卻讓他知道了,她,要的,根本不是金錢,而是生命,活下去的命。


    他一夜無眠。


    江潼剛進別墅,就看見玥在脫衣服,她立馬將頭轉過去,非禮勿視啊。


    聽到背後悉悉索索的聲音結束,她才小心翼翼得轉過頭。


    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怎麽,會換衣服。”她一直以為,她就穿那一件衣服,鬼還能換衣服?


    玥頓了下,“你難道沒發現,我每天的衣服都不一樣?”


    江潼搖搖頭,他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紅色衣服,她從哪裏看得出不同,就現在穿的這件,要不是剛好撞上,他都以為跟前麵那件是一樣的呢。


    玥沒有說話,看樣子是不想跟她說什麽了。


    江潼自知是自己無知了,低頭跑過去一把抱起再角落裏的灰灰,放在腿上逗了起來。


    “你今晚跟著出去一趟。”玥忽然說道。


    “啊?去幹嘛?”


    “參加宴會。”然後扔給她一個禮盒,裏麵是一件女性禮服。


    “你不早說,我今晚迴來就買一件衣服,要是這個不合身怎麽辦。”江潼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拆開了它。


    “哇。”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好漂亮的禮服,是古裝紅色的,乍一看,有點像新娘服,跟玥身上的,剛好是一對。


    “這個閃閃的小片片真好看。”江潼摸著還有一絲涼涼的感覺。


    “這是從龍身上取下的龍鱗。”玥忽然說道。


    江潼滿臉震驚,臥槽,這衣服?不得了不得了。


    “快點去換上我們出發。”


    玥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等著江潼,江潼跑去二樓,換上衣服,果然尺寸合適,然後畫了個淡妝,卷了卷頭發盤起來,戴上上次結婚用的珠釵,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到了一樓,玥看了她一眼,像是還算滿意,然後拿出一雙繡花鞋,有個增高的底子,江潼穿上沒有任何不舒服,整個人高了幾厘米,原本拖在下麵的裙擺都拉了起來,看起來漂亮極了。


    江潼沒有問玥要帶他去哪裏,隻是乖乖的跟著他,玥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然後拉起她的手,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江潼睜開眼,他們已經到了一片很熱鬧的集市。


    隻是這集市一看就不正常,裏麵有穿古裝的,有穿民國衣服的,有現代裝的,而且他們販賣得東西也很特殊,還有飄在空中的藍色火花,一直沒有熄滅。


    江潼忽然就想起了那次玥用得鬼火,比這個鬼火顏色亮多了。


    玥牽著她的手,一路走到了一扇大門前,似乎是某個大戶人家,這裏已經幾乎看不到剛剛那些鬼,隻有門前站著兩個神***的仆人。


    說是奇藝,是因為他們的臉上都有一坨紅色,像極了現實生活中的紙片人。


    或許,他們就是紙片人。


    玥拿出一個請柬,他們打開門,將兩人放了進去。


    一進門,瞬間就不同了,裏麵的人,不,應該是''鬼變得多了起來,隻是每個人都穿著華麗的衣服,觥籌交錯。


    看見了玥,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過來。


    “玥公子玥夫人這邊請。”玥點了點頭,然後跟著他過去,江潼被玥牽著,一路跟過去。


    到了大廳,這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看見玥和江潼,都很友好的打了招唿。


    江潼跟著玥坐在一個位置上,等了一會兒,主人公來了。


    是一個頭戴王冠的男人,身邊跟著幾個姬妾。


    “歡迎各位前來參加我的壽宴,姬某人倍感榮幸,今天,我將為各位送上一份大禮,不過這個大禮最後花落誰裏,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不知道是不是江潼得錯覺,在這個人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周圍人都看了玥一眼。


    他簡單說了幾句便帶著姬妾下去,留下眾人繼續欣賞舞會,隻是很明顯,眾人的心思都不在舞會上,江潼猜,他們應該再等著那件東西的出現。


    江潼湊到玥跟前,“那件寶貝,是什麽啊?”


    玥正在喝酒,聞言看了她一眼,“續命的東西。”


    嗯?


    江潼下意識問了句,“人還是鬼?”


    “當然是人,鬼,哪裏要續命。”隻要沒有死神出現,他們都可以活很長時間。


    江潼愣住了,“你今天來,也是為了那件寶物?”


    玥點點頭。


    “是,為了我嗎?”江潼咬住下唇,有些糾結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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