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開口叫她迴去,可是,她必須要離開,狠下心,他離開此處,去往自己的房間,決定不再理會。


    隻是他能狠的下心,另一個他,卻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


    就在晨曦初現時,他又感受到久違的心悸之感。


    是他要出來了。


    不行,這個時候,他如果出來,勢必會壞自己的事情。


    瀲青強忍一陣一陣的抽痛,封住自己的經脈。


    然後從虛空中,抓出一個瓶子。


    既然你要出來,我隻能先把你送進去。


    他毫不留情,扯出自己的一縷魂魄,那種撕扯魂魄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可他依舊繼續,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額頭滑落,甚至手臂上都有血絲出現,可他依舊要把他分離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結束了。


    他將那一縷強行從身體撕裂出去的魂魄裝入瓶內,強行分離,無論是那一縷魂,還是他,都受到了不少傷害。


    但是他離仙路隻有一步,又怎麽會讓他壞自己的事情。


    此時的江潼,一心想著她的小哥哥趕緊來救自己,卻不知,那人現在自己都無法拯救自己。


    就這麽過了三天,瀲青,這才去看江潼。


    到底是修仙之人,跪了三天也無多少大礙,隻是因為三天沒有吃飯,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了不少。


    他早就教過她辟穀之法,隻是她一直不肯用,還是如同凡人一般,進五穀,晨起晚睡。


    “想清楚了嗎。”他問道。


    還是瀲青,她那個好師父!


    “想清楚了,師父。”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會嫁人,你雖然是我師父,但不能強迫我嫁給別人,也不能強迫我離開。”


    “你也說了,我是你師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應遵從。”


    “若我不遵從呢。”


    “那你也不必認為師這個師父。”


    江潼眼中有淚花閃現,卻倔強的說道,“不認不就不認,就算不認,我也不嫁。”


    瀲青沒想到,她會這麽撅。


    “肖鬱,無論從哪方麵,都是弟子中的佼佼者,他配你,綽綽有餘,你是眼光有多高,看不上他。”


    “肖鬱,我從小到大,隻是把他當哥哥看待,從未有其他想法,師父若是不喜我,當初又何必收我為徒,既然收了,為何又一心趕我出去,你說過的每件事,我都用心完成,我不知道哪裏犯了錯,你要這樣懲罰我,師父,是不是,你討厭我了。”最後一句,語氣裏滿是澀意。


    他無言以對,要怎麽說,難道告訴她,因為心魔的預言,因為那一縷魂魄的動心,似乎她沒錯,可似乎都與她有關。


    “師父,反正我不嫁,你若執意,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子吧。”說完,她踉蹌著身體,跌跌撞撞的離開。


    瀲青以為她隻是躲起來了,幾天過後,自然會想清楚。


    可是一連半月,均不見人影,他這才開始有些擔心。


    她跑到哪裏去了?


    “師叔,師妹她,還是沒迴來嗎?”肖鬱又一次過來詢問,自從上次說完他們的婚事,卻遲遲沒有下文。


    他等了幾日,實在心急,便過來詢問,可是瀲青上人卻告訴他江潼去了外麵除祟,兩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正事重要,他便耐心等待,隻是她到底是馬上要嫁給他的夫人,他不放心,便想跟隨過去。


    可是瀲青上人卻說她會很快迴來。


    這一等,便是半月。


    “你先迴去,有消息,我自會通知於你。”


    看上人神色間並無擔憂,江潼她,應該沒事吧。


    “是。”


    肖鬱走後,瀲青立馬去書房找到那顆水晶珠,那是江潼最後一關卡的注入靈力的那顆水晶珠,還是紫色的模樣,絲毫沒有損壞,這就證明,她現在,還是完好無損,沒有受傷。


    隻是,她到底去了哪裏,他明明注入了靈血,為何現在卻感應不到。


    此時的江潼在哪裏了?


    “呸呸呸,什麽垃圾?”剛剛滾落下來的時候,她嘴裏不知道吃進去什麽,現在滿嘴都是腥味,惡心死了。


    她一氣之下離開瀲青山,禦劍飛行到了這座山,無聊的逛了幾圈,不小心一腳踩空掉到了一個山洞。


    這下好了,到了這個山洞,她居然發現自己毫無靈力,沒有了靈力,還怎麽出去。


    她四處尋找出口,隻是這山洞大的驚人。


    好在是白天,上方的那個她掉落下來的洞口還透漏著一絲光,不至於黑燈瞎火的。


    可是到了另一邊,光照不進來,寂靜的山洞,憑白增添了一份詭異。


    她緊張的咽了下口水,拿著彎刀,走了過去。


    “啪!”


    她剛踏入,突然前方亮起一排油燈,照亮了路。


    嚇她一跳,什麽鬼。


    燈亮起來,顯得愈發詭異。


    她緊張的走過去,前麵的路,隨著她的靠近,慢慢的都亮了起來,她注意觀察四周,生怕有什麽機關之類。


    直到盡頭,也沒看見什麽陣法機關之類的東西,好像跟平常的一條路。


    “什麽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她稍稍放鬆了下,然後四處打量,這裏似乎就是一個平常的山洞。


    突然,她在一處角落看見一具屍骨。


    她走過去,這具屍骨已經死了很久,隻剩骨頭,外麵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看樣子,似乎是蟲子咬破,上麵都是小窟窿。


    “抱歉抱歉,無意打擾。”她連忙拜了拜。


    也不知道是怎麽死在這裏的,該不會,是掉下來,然後出不去了吧。


    想到這裏一陣毛骨悚然,她拿出彎刀,想著挖個坑埋了它。


    花了一個多時辰,挖了個一米深的小坑,她將屍骨搬過去,放在坑裏麵,然後埋起來,也算是安息吧。


    又堆了個小丘,這裏沒有木頭,也沒辦法做個墓碑。


    “晚輩無意打擾,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拜完了,她歎了口氣,四處打量。忽然,她在剛剛屍骨躺著的那裏,發現了一本小小的書籍。


    怎麽看著如此眼熟?


    她過去撿起來,翻來,無字,是了,她想起來了,之前在混沌之境,也是有這麽一本書。


    她連忙從懷裏掏出來,這本書她一直帶在身上,因為不大,也方便,更主要的是這是小哥哥給她的,這麽多年,雖然他們沒有猜透裏麵的奧秘,但是在他看來,這本書似乎很重要。


    現在,她又找到另一本。


    沒有字,難道要混沌之境裏的那些蛇的血才能顯現?


    她試著割破自己的手指,擠了些血出來,滴落上麵。


    毫無動靜。


    看來隻能要混沌之境裏的蛇血了。


    她剛想把書裝到懷裏,就見它忽然發出一陣亮光,然後,上麵憑空出現一個一個字跡。


    居然出來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它慢慢全部顯示,這本倒不像是那本一個字都看不懂,它像是一本注釋書,沒有成句的字,上下文也毫無聯係。


    她又將懷裏的書拿出來,依著同樣的方法,然後將兩本書放在一起對比。


    是了,這本書,簡直是她在混沌之境得到的那本的翻譯。


    她驚訝無比,這還真是一個意外收獲。


    她找了個幹淨些的地方,坐下來仔細閱讀,越看越覺得體內有靈力淡淡浮現。


    簡直是意外之喜,她立刻細細閱讀,根據上麵的方法運轉體內靈力。


    隻是,怎麽老是感覺有什麽東西盯著自己的感覺,她四處看了看,這裏就這一條路,來過的地方都有油燈照著,並無他人。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是在黑暗中,容易放大恐懼,她靜下心,繼續練習。


    方逸看著水鏡中的人,她已經開始修煉那本秘籍,他勾起唇角,越來越好玩了,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計劃的那樣發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怎麽樣的好戲,他還真是期待呢。


    江潼這一修煉,就是三個月,這期間,她就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居然絲毫感知不到外界,也感覺不到餓意。


    她在裏麵,不分晝夜,並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修煉了半本書,遇到了瓶頸,怎麽都無法上去一步。


    好似靈力也爆滿一般。


    她閉著眼,一寸一寸查探自己的靈脈,並不知道,自己的樣貌發生了巨大變化。


    青澀的臉龐慢慢變得妖豔,眼角拉長,臉型變小,一步一步向成熟發展,額間閃現一顆紅痣,慢慢又消失不見蹤影。


    實在是找不到原因,她隻好放棄查探,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應該要出去看看了吧。


    起身的時候,一陣踉蹌,坐久了,腿有些麻,她用靈力清洗了下下半身的靈脈,好了些,這才找那個她下來時的洞口。


    迴去的路上,她想,如果他要她嫁,那她就嫁吧,有些事情,也隻能想一想,那個小哥哥,她消失了這麽長時間,卻沒有找過自己,想來應該是被壓製住了,她喜歡的,是那個會關心自己,會牽著自己的手去看夕陽給她做飯的人,而不是那個冷冰冰的師父。


    可是他,也不一定喜歡自己啊,他對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那麽好,如果隻是把自己當妹妹呢。


    這次迴去,她要問清楚,如果真的無意,嫁誰不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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