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怎麽能這麽做呢!”


    沐修顏迴宮路上被人攔住去路,定睛一看竟是前去究極深海便沒了音訊的溢清寒。


    沐修顏斟酌了片刻,想著看看怎麽瞞過溢清寒。


    “師兄你不用想瞞我,你瞞得過所有人,瞞不過我!”


    溢清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沐修顏深知自己瞞不過他,隻能咬了咬牙。


    “此事牽扯的人已經太多了,你真的要把這人世毀了,把我們全都逼死才甘心嗎!”


    溢清寒勃然大怒,從開始到現在,沐修顏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他不敢相信。


    “我沒想瞞著你,我也知道瞞不住,但是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師父的遺命!墨姚、則末、玨義,他們一個一個都說不問世事,把自己關在那寂寞的宮裏,他們都不願意出手幫我,現在連你也要阻止我,我們不是答應過師父嗎?”


    溢清寒有些痛苦的仰起頭,是啊,他們答應過師父,要守住這清庭的千年基業,可是他心裏清楚啊,當初最不該的就是答應師父,清庭中人不能隨意立誓,凡是破了誓言,必遭天譴啊!


    奉師父之命,他做了多少錯事,多少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是,溢清寒心裏清楚的很。


    “我當初就是鬼迷心竅,才會答應師父,做下這諸多讓他終生遺憾的事情!”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毫不猶豫的應下師父之命,那樁樁件件都並非他心之所願啊!


    “我蓬蓮城滿城百姓皆是為我而死,我造的孽還不夠多嗎?”


    蓬蓮血難終究成了他心中之痛,那幾千個死靈,每日每夜都在他噩夢裏啼哭,畫家無辜慘死,本就該算在他的頭上,還連累了蓬蓮滿城,他的心不安啊。


    “我看你現在才是鬼迷心竅!那些人已經死了!他們都是畫窺殺死的!現在你還要看著畫窺繼續殘殺那些無辜的百姓嗎!”


    沐修顏怎麽會聽他的勸告,他現在心裏隻有他清庭的基業,那還會在乎別人的死活?


    溢清寒失望的搖頭,對這個師兄痛心疾首。虧的他還一直如此信任他,甚至暗中前去荒莽之介保護舞傾城。


    舞傾城終歸無辜,可是沐修顏竟做到這份上,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如果師兄你真的將蠱蝠鎮牽扯進來,那麽婆娑城便將是第二個蓬蓮城,到時候無辜收到牽連的百姓還會有更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蠱蝠鎮的能力,可不隻是毀滅一座城鎮那麽簡單。


    自古以來,不管有多大能耐,多大勢力的人都沒有動過蠱蝠鎮的心思,他小小一個清庭掌門,有多大的本事?


    “殿主,奴婢覺得,最近的天色好像不太好啊…”


    納嵐殿的侍女看著殿外有些黑壓壓的天色,心裏有些不詳的預感。


    “自從求恨樓一戰之後,這納嵐殿外的天色什麽時候好過?”


    納蘭花容倒是滿不在乎。


    “殿主,納嵐殿外變天,恐怕是不詳之兆啊,殿主聽我一句勸,切不可大意,依奴婢看,恐怕是有人要攢大事兒啊!”


    小婢女閑的憂心忡忡,顯然她是剛來納嵐殿不久,絲毫都不了解納蘭花容這個人,她向來可隻是躲在背後暗中作梗,看別人笑話的人啊,她有什麽可擔心準備的?


    “有人要變天,就讓他變唄,隻要他變不到我納嵐殿來,自然有外麵的大人物思量著,要我這種小人物操什麽心?”


    哼,世間覆滅幹她何事?她才懶得多管閑事。


    “你記著,林子裏鳥很多,想做鳳凰出頭的也不少,我們就是隻麻雀,有的吃就行了,槍打出頭鳥,這一不小心啊,頭還沒出,就死了。”


    茶杯的蓋子吧嗒一聲落在案子上,納蘭花容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著,寫滿了陰險狡詐。


    婢女受教似的點了點頭行禮離開。


    “海棠!”


    納蘭花容喚來了自己的心腹,納嵐殿中的掌事海棠,應該是要吩咐些什麽。


    “我要去趟暗霞宮,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隻見海棠站在她麵前,臉上的青銅麵具遮住了她的大部分容貌,左手執劍,很像是當年一直站在陌琉染身後的郜紫墨。


    “殿主吩咐就是。”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不知道吃錯了什麽東西所以傷了喉嚨。


    “我離開之後,任何殿外之人都不許進我納嵐殿,還有,不論誰問起,你都要記得,我就在自己的殿中靜修,誰也不見!”


    她明顯是不欲讓人知道行蹤,海棠雖說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可是既然殿主吩咐了,她也隻能照做。


    “我記得了,殿主放心去就是了。”


    待納蘭花容走後,海棠將主殿關門閉窗,還叫人吩咐下去,因為殿主需要閉關靜養,所以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殿主靜修。


    自從求恨樓一戰迴來,殿主身負重傷,所以也自然沒有人懷疑。


    “清風!”


    納蘭花容離開納嵐殿後直奔清庭暗霞宮。她與舞清風是多年的姐妹,這個時候也隻有來找她商議,她才能放心。


    “你怎麽來我這兒了,這才幾天不見還不至於想我吧!”


    舞清風看到她覺得很驚訝,畢竟她不常來清庭行走,就算鮮有幾迴,還是來看溢清寒。


    “我沒空跟你說笑,這幾天納嵐殿外的天色非常不好,你也知道我納嵐殿所處的方位,向來是最準的,我不管我殿外的事,可是這一次我竟有種預感,連我納嵐殿也難逃一死!”


    聽她這麽說,舞清風也驟然變了臉色,納蘭花容這個人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事關她的姓名,她絕不會多言一句。看起來,這件事確實棘手,所以她才會來這裏,找她商議。


    “我暗霞宮暫時還沒發現下界有什麽不妥,所以我也不知你納嵐殿的預感為何事,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沒法提前做出防範,這樣吧,你先在我暗霞宮住下,我去琉璃宮那邊探探冥落的口風,他在下界的爪牙比我多,可能會發現什麽。”


    雖然她也很清楚,就算是有所發現,大約冥落也不會願意告訴她。兩宮明爭暗鬥這麽久,哪裏還有合作的道理。


    “宮主,正如你所料,她來了。”


    靈姬挑了挑眉,她早有預料,接下來,就讓那目中無人的暗霞宮主看場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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