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龍江上,一艘小船在沉沉的霧靄中行駛。


    甲板上,蔡景和蘇九川迎風而立,望著江麵上的濃霧。


    “我時間不多,隻能帶你上路,路上能解答多少算多少吧!”


    蘇九川精神一振,本來還覺得奇怪,昨天晚上蔡景答應了給他答疑之後,卻把他帶到了江邊,找了一艘船,直接上船了。


    他猶豫了很久,這才把埋在心底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野外似乎怪物越來越多,這是為什麽呢?而且那些怪物非常強悍,甚至比擬品階武者。”


    蔡景聽了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才說道:“聽說萬年前,乃是大周朝,當時靈氣充盈,不要說先天遍地,就是金丹之士也不少見。”


    “大概後來發生了什麽變化,天地間靈氣稀薄起來,高境界修士逐漸消失。到了大魏王朝,此界修士,修為最高便隻能到達天命境,即使是那天縱奇才的大魏太祖錢星河也不能例外。”


    “其實,幾千年前是沒有天命境一說的,先天第三境,被稱為假丹。可是因為天地規則限製,再也沒有人能夠突破到金丹境界,大家都說這是天命所限,所以就成為天命境。”


    “相應的,上萬年前,那些吸收天地靈氣修行的野物,也有大神通,比如比擬先天境界的怪,再比如比擬金丹修士的妖。”


    “同樣的,靈氣稀薄以後,妖也消失了,怪也不多。”


    “可是,最近幾百年,似乎天命在變。最早是三百年前,有一次靈潮出現。每次靈潮出現的時候,天地靈氣便會特別濃鬱,仿佛被藏在某些地方的靈氣被釋放了出來。”


    三百年前?這就是那歐陽賢說的天命有變的意思?


    “然後每五十年出現一次,最近這一百年開始每十年出現一次,今年更是半年出現一次。下一次靈潮的出現就是三個月後。”


    蘇九川聽到這裏,心中一動,那林燕衣為什麽是三個月後才來找他,看來是在那次靈潮中得到了好處,所以才能這麽快到達半步先天。


    蔡景繼續說道:“因為天地間靈氣的增加,那些野物吸收了靈氣,正在逐漸進化。”


    “你知道為什麽一直以來,在外麵行走的先天武者特別少嗎?”


    蘇九川一聽,果然是啊,按說各個大家族和那些大門派都有先天武者,怎麽會容許自己這樣的一品武者亂蹦躂。


    “因為所有的先天武者都要調整好狀態,抓住靈潮爆發的機會,盡快突破,這乃是大爭之世,這天下的局勢就要大變了。”


    聽得蘇九川都心潮澎湃,隨即他就想問,那你還瞎蹦躂個啥。


    蔡景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以後再說。”


    蘇九川沒有說話,他已經明白了,這不就是靈氣複蘇嗎?人類和那些動物在拚命地比實力提升嗎?


    他本來今天主要是想問問先天境界是怎麽迴事,到底比品階強在哪裏,現在感覺似乎有些跑題了,連忙問道:“先天比品階隻是量的變化嗎?”


    蔡景笑了笑,撫了下自己的長須,笑道:“先天和品階武者最大的區別,是先天武者可以把真氣外放。”


    這時江麵一尾魚躍起,蔡景隨手一招,這尾魚仿佛被什麽牽住了一般被拉到了他的手心。


    攤開的手掌,小魚在其中蹦躂,卻無法跳出來。過了一會兒,蔡景這才把魚拋入江中。


    “因為這個特性,便有高明之人創造了一些先天技,這些技能往往能夠增加一些屬性。同樣的,那些達到怪的級別的野物,也會出現自己的天賦技能。”


    蘇九川這個時候有些想到了金礦中的那隻猿猴怪,想來當時的猿威,便是對方的天賦技能。


    就是不知道王承虎那個老家夥,是沒有先天技能,還是因為受傷了用不出來,才讓自己撿了便宜。


    “哦,對了。”蘇九川突然想起來從那猿猴的腳底板的文字,連忙把那塊臨摹的布條取了出來,遞了過去。


    “這是從一頭怪物身上發現的,您幫忙看下是什麽文字?”


    “哦?你遇見過怪,還能逃掉?”蔡景有些懷疑地看了一眼,隨手接過來布條。


    蘇九川有些尷尬地說道:“是受傷的。”


    “這.....這是金穀文啊!”蔡景大吃一驚。


    “傳說,這就是上萬年前大周朝皇族專用的文字。”


    “那您知道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嗎?”


    蔡景搖了搖頭說道:“這種文字太稀有了,恐怕隻有京城裏麵的學宮裏麵的夫子才有可能知道了。”


    “學宮?”蘇九川記住了這個地方。


    他還想問,卻不料蔡景說了一句:“我們到了。”


    前方在霧氣中間,隱約能夠見到一個小島。


    岸邊,有三個人正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


    蘇九川一眼就看見,蔡茹瑾正站在一個中年女子的身後,在四處張望,邊上還有個中年大漢。


    “陳叔,我爹還沒來嗎?我怎麽還沒有看到呢?”


    陳漢沒有搭話,而是衝這邊喊道:“蔡兄,你可來晚了!”


    蔡景一個跳躍,直接跳到了岸邊,蘇九川連忙也是合身一縱,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知道你們對小女沒有惡意,不如放她過來?”蔡景淡淡地說道。


    陳漢大怒,說道:“二十年而已,你竟然已經忘了當初我三人怎麽約定的,這大爭之勢,我等豈能錯過。”


    “如此婆婆媽媽,這還是我認識的刀癡嗎?”


    蘇九川有些吃驚,想不到這蔡景還有被人稱為刀癡的過往?現在身上連柄刀也沒見著啊?


    蔡景並不接話,而是一臉慈愛地看向了蔡茹瑾,淡淡地說道:“人.....是會變的,我答應了她娘,要照看好她.....”


    “蓬!”中年女子梅高潔卻首先怒了,不過她隻是拍在邊上一棵柳樹的樹幹上,木屑橫飛,一個碗大的洞口出現了。


    “你難道甘心.....”


    陳漢卻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隨後三人使用傳音秘術開始交談。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蔡景才說道:“你們先迴避一下,我有兩句話和他們說一下。”


    陳漢和梅高潔這才鬆了口氣般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蔡景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對著蘇九川說道:“你還記得答應我,做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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