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一時開始主持“校園在線”。很偶然的機會。我去電台找一個什麽人 ,看見一群人隔著玻璃比比劃劃。窗子後麵是一個很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醜的 女孩對著麥克說著什麽。

    我和導播從哪個時候熟絡起來。女孩離開上大學時“校園在線”就給了我。

    我說我叫“小沐。那個時候我很驕傲,雖然我不是漂亮的女孩,我沒有惹火的身材。我像豆芽菜一樣的瘦,臉上戴一副稱為“呆傻”的眼鏡,高中三年,沒穿過裙子,頭發永遠亂糟糟的,麵對陌生人時沉默寡言,心底有深深的自卑。

    可是,在電波中我就是公主。很多人想知道“小沐”的真實麵目,可我一直避開了。聽見班級有人談論“小沐”時,我一副平淡如水的樣子。

    其實,我也很想說,小沐就是莫沙我啊。

    恐怕,除了白水水和莫言誰也不知道。電波中被好多男生傾慕的“小沐”就是現實中那個沒勁的女生。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我之前的那個女生也很受人們的喜愛,可是當她以真麵目示人時,人們的失望…。唉,不過不久就換成了我,但是那些男生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以貌取人隻是人之常情。所有人都喜歡“賞心悅目”,我也不例外。所以,在球場邊走過時,我根本沒瞅那個人,一腳把球踢了迴去。

    隻記得他皮膚很黑,個子不太高,甚至有點胖。我當然不會想到他就是牧慕,對我說嗓子啞了 吃什麽藥的牧慕。

    他的嗓音是男中音,低沉雄厚,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個聲音幾年後經常出現愛我的夢裏。

    有時,我會哭泣著醒來。

    天是黑的,我倚在衛生間的門上吸煙,。吸一種有著濃烈野性味道的煙。在治病期間,我很少抽煙了。吸煙,這一寂寞動作似乎代表了許多不堪迴首的往事。在煙霧中,我想的不是我身邊的那個淳厚善良的男子,而是一個皮膚黑黑,有些許胖的男子。我想到的是我離經叛道的青春。

    我和莫言說過,我也不想的啊,事情並不如我預期,到最後它滑向了哪一個軌道,我自己都無從想起。我沒有資格指責任何人。當全世界都說你錯了,你堅持,那麽就算到最後真的錯了,你也隻有挺著。可說到底,我還隻是個女人,不夠堅強,我隻有選擇了逃避。

    牧慕說我不公平,可是,歲月,對誰,是公平的?又對誰,不公平?

    我們的感情,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人忍心責怪。

    白水水曾指著星相書上的一大段大念特念,金牛要趕快離開獅子,否則一敗塗地…我最相信占星學,可是在愛情麵前,我沒有了信仰。

    白水水說,莫沙,你不撞南牆是不會迴頭的。

    事實證明,我撞了南牆也迴不了頭了。

    我沒抱怨任何人,也不責怪牧慕,怪他我做不到。隻是在吸煙時,我懵的想起來,我還是把很多習慣帶進了自己新的生活中,沒有牧慕,沒有莫言,沒有白水水的生活。

    他們都在一個圈裏生活著,或者是有聯係的生活著。

    而我,這個把他們聯係在一起的人,卻遠走高飛。

    這就是生活,荒謬,可笑甚至有點缺乏邏輯。

    而我 已是過了而立之年的女人。

    有一件事,我終生遺憾,那就是我和白水水的感情因為牧慕而失散。

    其實誰也沒那麽當真的絕交。隻是後來,所有我們未預期的一切滑向了偏執的軌道,我們在也找不到彼此。

    所以,在多年多年以後,我和白水水在相遇,我們兩個已經不在年輕的女人居然在大街上像孩子似的失聲痛哭。

    那麽多年,我們害怕麵對彼此,而牧慕早就不在是症結。

    白水水和牧慕甚至成為了朋友,也許是,不,肯定是,牧慕的等候感動了她。

    她還是那麽心疼我。

    白水水是幸福的,一直在親人愛人的身邊。而我卻因愛而放逐,離開了家,離開了莫言。

    可我相信我也是幸福的。平淡,平靜,平安就是幸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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